文:浪小妞 圖:浪小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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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紅色內衣引來的災難(上)
01
方念舅媽因為丟了內衣,而憋屈著一口氣,
這件內衣值一頭老母雞的錢呢!以前方念舅媽總是裹著一層紅色肚兜。
不久前,鎮子上新開了家內衣店,打折優惠。
舅媽就去瀏覽了一番,那色彩豔麗又引人遐想的內衣一排掛開。
在售貨員幾番巴結與讚美中,舅媽才買了那個紅色略顯性感的內衣。剛回家洗了晾上。
誰成想就這麼沒了。
那日風和日麗,天朗氣清的,總不是大風颳跑了的。
這就和到嘴的鴨子飛了是一個道理。
方念舅媽那叫一個恨那!就把這氣全撒在方念身上,說她地沒拖乾淨,又說飯菜做的難吃。
挨個的挑刺。
晚間,剛熄燈準備入睡的方念,忽被一個物體砸中。
她以為又是王菊兒子的惡作劇。誰成想突然之間,王菊破門而入,一看到方念手裡拿著紅色的內衣,當場暴跳如雷,「真是家賊難防。」
操起起牆角的掃帚就要去打方念,「今天好好教育你,敢偷老娘內衣,啊」
「我沒有....」方念哭著。
在那一刻,她聽到躲在門外王菊兒子偷笑的聲音。
方念想他怎麼會有這紅色的內衣?那紅色內衣明明已經沉入江底了。
不多天疑惑就解開了。
她偷偷到王菊兒子的房間瞧過,他房間的枕頭下不僅一隻紅色內衣,還有綠色、黑色的,透著一股濃濃的脂粉氣。
方念悄悄跟蹤了王菊兒子,竟然發現他經常摟著一位妖豔的長髮女人當街走過。
方念認識這個長發女人——足浴店的按摩小妹。
方念使出金錢的威力才從按摩小妹口中得知了王菊兒子在外鬼混的些許挫事。
王菊兒子整日吊兒郎當,和鎮子上混社會的青年保持著某種「鐵哥們」的關係。
社會青年膽大,王菊兒子也得膽子大才能融入其中。
社會青年鑽小巷,他也試過一次,還把按摩小妹的內衣帶回來,說是要留個念想。
其中就有那隻紅色內衣,和王菊買的紅色內衣出自同一家打折內衣店,款式相同。
王菊兒子這是故意陷害她。
方念決定給這個傢伙點顏色瞧瞧。
待第二次去時 ,王菊兒子點背,直接被街道輔警逮住。
姑娘哭著反咬一口,「警察同志,我要告這個男人,他,強迫和我發生關係。」
王菊兒子當場傻眼。
其實,這街道輔警便是方念通知的,她要給王菊兒子一個教訓,讓他也嘗嘗被陷害的滋味。
只是沒想到事情發酵的有點過頭了。
一瞬間,王菊兒子強姦犯的名頭傳遍了大街小巷。
後來還是那位姑娘良心發現,選擇私下和解的方式。 警察也還算通融,王菊交了錢保釋了出來。
謝小軍知道兒子是個混蛋玩意,卻沒想到能混蛋成這樣?這樣放縱以後還得了。
直接工也不打了,連夜乘坐火車趕回家,半夜拉起熟睡的謝清華狠狠揍了一頓。
王菊兒子平時咋呼勁大,看似像個十大金剛似的,其內裡也就是軟包一個。
謝小軍揍他。他就哭著,跑著,躲著。躲不過就抱著頭。
晚上將歇息時,謝小軍也覺得自己下手重了,想過去安慰幾句。誰想竟然聽到了一個秘密。
王菊兒子:媽,我想爹了。
王菊:噓,以後不準說這話,謝小軍就是你爹。
王菊兒子,「他不是,他不是,王大拿才是。」
謝小軍一腳踢開了屋子,頓時所有的秘密都曝光於陽光之下。
一個男人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淪落至此下場,辛苦賺的錢,給老婆養漢子以及漢子的兒子。
謝小軍直覺眼前綠瑩瑩的,剛要動手打王菊,一抬手的瞬間背過了氣去,身體硬邦邦的砸在了地上,擊打起一圈灰塵。
謝小軍從那以後,嘴鼻歪斜,成了醫學上所說的中風者。
王菊捲走了家裡所有的錢,帶著兒子投奔了那個叫王大拿的。
02
方念守在舅舅身邊照顧他。方念夏天給人薅草賺錢,冬天給人洗衣服賺錢。還靠著村裡給的一點救濟金勉強能夠達到溫飽。
日子過的緊巴巴的。但好在舅舅在方念的照顧下,病情在一點點好轉,神智也慢慢處於回溫狀態。生活也基本能夠自理。
更好的消息是張天賜考上了省裡的重點大學。方念也為他高興。
但也隱隱的擔憂,好似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在慢慢拉開了他們的距離。
張天賜卻毫無察覺。
他覺得這個對舅舅不離不棄女孩,她的身上繼承著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是個真正善良的女人,他將來就要這樣娶的女子做妻子。
大學暑假,張天賜在城裡給方念物色了份工作,工資還算不錯,而且包吃住。
方念就在她的那個散發著些許黴味的房間,把自己最珍貴的第一次交給了張天賜。
寒來暑往的幾年間,火車成了他們相聚的一條線。不是他來找她,就是她去尋他。
每個不曾見面的日子都成了方念心上的煎熬,她想張天賜也應該如此。
方念舅舅曉得方念的心思。但舅舅憑藉多年的經驗始終覺得他們並不合適。
一個知識結構停留在五年級的村裡姑娘,一個是名牌大學裡的學生。這中間的代溝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
私下裡,舅舅悄悄託媒婆給方念物色幾個隔壁村的男孩子。
方念全部拒絕拒絕。還故意捉弄媒婆,自此媒婆便也不敢登門了。舅舅謝小軍也沒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是現實卻給了方念一拳頭。
方念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對張天賜疑心疑鬼的,總覺得他身上有陳世美的影子。開始只是一天一個電話,轉而增加到三四個。
如果哪一次張天賜沒有接,她的埋怨便多了起來。
他們難得的幾次相聚,也變得索然無味。
他給她講學校的新鮮事物,她給他講今年夏天畝產多少糧食。兩人的話題像兩條平行線沒有相交的勢頭。
後來的一次,方念打給張天賜,一個甜美的女聲出現在電話那頭,「喂,張天賜在做實驗,有事嗎?我可以代為轉達。」
方念沒問清楚啪嗒掛上電話,坐上了前往張天賜學校的車子。
當時還在上課的張天賜一見門口站著穿著一身碎花的方念,倒抽了一口涼氣。
張天賜想裝作不認識,但是已經不能夠,方念一把拉起坐位子上的張天賜往教室外走去。
張天賜明顯感到周圍同學看著方念的眼神裡帶著隱約的嘲笑。
方念質問他是不是背叛了她。
張天賜實在無語。他不過是讓女同學幫著接了一個電話而已,何來背叛一說,簡直無理取鬧。
方念還是不依不饒,問張天賜她是不是給他丟臉了。
四周經過的同學都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們。
方念威武異常的說看什麼看,我是他女朋友。
張天賜的臉就在那天被方念丟盡了,同學們也都知道張天賜有個村姑女朋友,有點潑辣但長得俊。
張天賜不知道他眼中溫柔的女孩何時變成如今這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03
感情慢慢暗淡了,張天賜也只能提出了分手。
方念沒有哭也沒有惱,好似早就預料到今天似的淡定異常。
也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張天賜提出「分手」二字做鋪墊。
愛一個人最高的境界就是讓對方幸福。方念自認為沒那個本事,所以她才各種做作,讓他嫌棄自己。
又過了幾年。村子搬家的搬家,嫁人的嫁人,只剩下了了幾戶人家。
方念也慢慢成了村裡的老姑娘了。不是方念擰,不想嫁人。而是所相的幾個男人,沒一個能入的了方念的眼。
那天后晌,方念給舅舅按摩完身體,坐在院子裡掰棒頭。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院門口試探性的問是謝小軍家嘛?
舅舅一見男人就請他入了門,面色沉重。他們談了很久。男人走時衝方念笑了笑。
男人開始頻繁的登門,每次來手裡從來不空著,拎過來的東西包裝精緻,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男人還給方念打過一套首飾。
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熱情方念是拒絕的。
這個男人一定想在她的身上得到什麼?方念想到了色。這個男人少說也50多了,老牛吃嫩草的事在村裡不是沒發生過。
下次男人再來登門時,她先溫柔的接下禮物,繼而又狠狠的摔在他身上,指著他的臉讓他滾。
舅舅喊了聲,「住手,他是你爸,親爸啊……」
突然方念的天空炸開響雷,她不知所措的站著。
04
男人就是當年拋棄妻子的方志強,村人如此描述。然而事實的真相卻並非表面那麼簡單。
當年方志強進城打工,老婆孩子熱炕頭成了他賺錢的動力。他開始日夜辛苦的工作,不規律的作息飲食,最終糟蹋壞了身體,醫生宣布他已經胃癌晚期。
方志強便開始自暴自棄,甚至上街去持刀搶劫。
結果在局子裡呆了三年。然後在監獄裡身體複查時醫生告訴他只是普通胃炎。
三年眨眼而過。方志強再次回去找謝小麗。鄰居都說謝小麗死了。
命運打擊了方志強一次又一次,他頹喪回城,再無心在工作上奉獻精力。
不久傍上富婆,成了上門女婿。婚後還生了個女兒。三年後富婆死了。方志強也未再續娶,他以為一生就這樣過了。
誰想方志強前幾個月在街上碰見了王菊。方志強該喊王菊一聲嫂子的。
也是這時,方志強才知道他還有個女兒活在世界上。
如今他回村就是來接方念的。
方念與舅舅相依為命多年,一朝出現個爸爸。她怎能不欣喜,但她絕對不會和方志強走。
他這個爸爸在她生命中已經遲到了。
方志強沒有強求,但希望方念時常去看看他。
那天,方志強的女兒結婚,方念參加了,新郎竟然是張天賜。
命運真是會捉弄人,不能成就愛情倒成就了某種親情。
她應該叫張天賜妹夫的。
舅舅那天也來了。他苦口婆心的勸方念留在父親身邊?方念不答應。她可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一個渾身穿的很邋遢的女人坐在角落裡狂吃東西,貌似是來討飯的乞丐婆。
方念打一眼就認出那是王菊,她的胸脯永遠是那樣,高高挺起的,像當年被扔掉的紅色內衣般具有誘惑力。
這幾年王菊的日子並不滋潤,王大拿是個酒鬼,經常打罵她,還讓她出賣身體賺錢給他。
兒子後來犯事坐牢了,他就捲鋪蓋撤人了。王菊如今四下無親,討飯為生。
舅舅過去扶起了女人,微笑著說,「看我不是有人陪著了嗎?方念,你回去陪你爸爸吧,他也是可憐人,你只要常回來看看我,我就心滿意足啦!」
看著舅舅遠去,方念的眼中汪滿淚水。她從舅舅那裡獲得了別人一輩子都領悟不了的財富——寬容。
方念結婚那天,她是挽著舅舅的手進入了婚姻殿堂。
新郎很普通卻很疼人,他們有很多話題,這對需要經營的婚姻來說算是質量上佳的了。
這個世界上,不摻雜質的一心一意,真的很少,碰到了就已經很幸運。
方念一生遇見過兩個,一個是少年的張天賜,一個就是舅舅。
- 浪小妞的第402個原創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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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