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新年過得平淡,每天就是泡茶、玩貓、養草、看劇,一個人獨處的日子難能可貴,按照約定的計劃,後面幾年將是個鬧騰的日子,至少沒那麼多功夫琢磨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最近看的一部劇叫《天道》,我想天意也是讓我看這部劇吧,早在2019年我就知道有個叫「丁元英」的傢伙,可也不知竟是別人筆下的一個虛擬的角。當時,因為那一段詞吸引了我的眼球。
《卜算子·自嘲》
丁元英
本是後山人,偶做前堂客。
醉舞經閣半卷書,坐井說天闊。
大志戲功名,海鬥量福禍。
論到囊中羞澀時,怒指乾坤錯。
第一次看到這首詞我就不禁笑了,仿佛嘲笑的人便是自己,可看了劇發現自己算是高估自己了,啥也不是,相比作者我連這般自嘲的能力竟是沒有,但連綿不斷的是無休止地思考,觀念,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趴在井沿的人是不是我們自己?
我已經兩次談過觀念了,我似乎本能地更關心觀念的更替,自認為自己就是《天道》中趴井沿的人,我不知道這份高估是好還是壞,且絮叨絮叨。著名心理學家卡爾榮格曾經說過「when an inner situation is not made conscious, it happens outside, as fate.」我比較喜歡的翻譯版本是:當人的潛意識不能進入你的意識的時候,它就是你的命運。所以我想生活中許多不期而遇的東西算是命運了吧,剛準備相信這句話我又不禁害怕起來,我既知道了這是我的命運,按照卡爾榮格的話那還叫命運嗎?由此可見,不期而遇的並非都是命運。觀念,按我的拙見是人對事物的成見,一種自以為是而自娛自樂的狀態。當然,按照比較官方的解釋說這裡面又分主觀與客觀,我的說法只談到主觀,可我覺得客觀的觀念更像是法律需要的證詞,它的存在一旦失去了主觀層面將無從說起。我的說法似乎有點唯心主義的傾向了,否認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經濟基礎對上層建築的決定性規律。但這也是我覺得它值得拿來思考的價值,我們習慣了以物質反推精神文化的方法了解這個世界,有什麼樣的物質財富才有可能有什麼樣的精神狀態,可這種方法一旦到了丈母娘那談彩禮我們這種男人乃至整個社會法律都要明文反對了。金錢不是衡量一個女婿是好與壞的標準,那客觀就能反推主觀為什麼我們就欣然接受了呢?這很矛盾但又很不矛盾,矛盾的是他們互相衝突,不矛盾的是如果他們之間的衝突就是一種觀念呢?觀念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觀念引發的無休止地衝突,其中物質與精神的衝突只是其中一個方面,哪怕我現在在這樣想也是一種觀念在潛意識地約束著我。按照電視劇的比喻我們都是趴在井沿邊上的人,可就算我們到了井的上面,不久還是會發現自己只不過在另外一個井底。用我們老祖宗的話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曾經有個人人說這世界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說故事的人,一種是聽故事的人。其實觀念也是如此,哪有什麼觀念,不過是像我這樣的人閒著沒事瞎總結出來忽悠人的,大夥一聽像那麼回事不小心當了個真,於是就在時間的長河中住上一段時間,等該死的死去了,該忘的也就忘了,落下的笑話也就成了多年以後茶桌上的談資。
我這樣談觀念,顯然有些不著調不專業了。當我知道有人在研究人的觀念,如我這般瞎想想的時候,我就隱約地能感受到觀念是一種可怕的工具。不能說,但要學會用。這很矛盾,不能說的東西多著呢。
神既道 道法自然 如來
——《天道》
《道德經》說道可道,非常道,可它不就是在道道嗎?不能說不代表無需說,不可說,只是說出來讓別人聽見了,無論是信了還是不信都傳遞了一種觀念,這些個有意和無意間傳遞的觀念久而久之就成了人思想的根本。劇中面對一場官司,說是不同觀念的人作出了截然相反的判斷和選擇,這在我看來是個觀念的陷阱。一旦我們承認了作者口中的判斷和選擇就會去思考判斷和選擇的對錯,就會承認觀念的優劣,甚至既定了觀念的發展線路。但就我而言我是反對觀念的優劣的,在上一次談觀念種我已經提出不同觀念只不過是不同社會的一種需求,根深蒂固的觀念只不過是當下社會無奈的一種思想狀態。優劣,好壞,用劇中話說無明眾生,沒有真理真想,只有好惡。
「你的前途在哪兒?就在無明眾生。眾生沒有真理真相,只有好惡,所以你才有價值。覺悟天道,是名開天眼。你需要的就是一雙天眼。一雙剝離了政治、文化、傳統、道德、宗教之分別的眼睛,然後再如實觀照政治、文化、傳統,把被文化、道德顛倒的真理、真相顛倒過來。這就是錢,就是名利、成就、價值,隨便你能說的什麼。」——《天道》
繞了半天,我又說觀念是不可說的,因為無論我怎樣去定義它都會發現我是在被另一個觀念的支配下下的這個定義。那這個定義便就失去了對聽者的價值了,而我便成了控制聽者的傀儡,因為我並不知道自己有控制了誰,甚至我從未想過但一旦說了便又是做了。觀念是什麼?我想這個結論是沒有結論,一旦去思考便永遠陷入無限地輪迴。
說了是聰明人,不說是一門智慧,關鍵的點在社會需要多少聰明人、多少智慧的人。我們常常的誤區是有智慧的人一定是個聰明人,我看不一定,聰明這個詞本身就帶著好惡帶著傾向,而智慧是一種定力,是不為他人眼光而改變的一種公平公正的判斷力。用劇中韓楚風形容丁元英的話叫:他是個明白人。但明白人也是人,也有無奈,也會有七情六慾,也會失落與彷徨。心若是不能安住,終究是一個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