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之空》:感人而又可擼的不倫之戀

引言

日本人很好色，尤其對禁忌的不倫之戀最沒抵抗力。比如說八十年代曾在中國熱播的日本連續劇《血疑》、連續劇《兩代人的情與恨》、電影《女教授東鄉和她的助手》等等，都在講述不倫之戀的故事。

隨著青年漫畫和成人漫畫越來越普及，這種不倫之戀的風氣也進入了漫畫領域。主角有個各種意義上都「能幹」的姐姐或妹妹幾乎成了常識，和她們談戀愛的作品也為數不少。像這類漫畫通常被稱為「姐系」或「妹系」，打得多是沒有「本番（真刀實槍就是幹）」的擦邊球。

當然，不打擦邊球的也有，比如說《秋色之空》。它講述了姐姐「葵亞希（秋姐）」和弟弟「葵空」之間誘人的禁忌之戀，中間還夾雜著弟弟與多名女性角色之間擼點滿滿的肉體關係。

為啥日本人對不倫之戀如此熱衷？為啥日本人都想有個能「幹」的姐姐或妹妹？

往下看唄。

正文

《秋色之空》，國內譯作《秋日天空》（簡稱《秋空》），一部不是情色漫畫卻勝似情色漫畫的優秀作品。它曾在日本掀起巨大的評論熱潮，甚至還以「一般向（非18禁）」作品的類別遭到了日本官方的封殺，人稱「一般向作品的底線」。

這部漫畫的感情描寫十分細膩，能讓人充分地體會到姐弟戀情的甜蜜誘人和禁忌快感；作者的作畫技巧也在水準之上，尤其擅長通過細小的動作和表情來製造充滿想像空間的畫面；在劇情的把握上，作者將3P、群P、亂P、NTR（綠帽子！）等擼點與情感描寫結合得恰到好處，讓人每次擼完之後都會帶著看藝術品的眼光再看一遍。

《秋空》不僅是一部漫畫，更是日本家庭的一個理想化縮影。今兒個就讓我們一起走進這部漫畫的世界，探尋深藏於劇情中的日本家族倫理觀。

不倫之戀創造世界：伊邪那岐命與伊邪那美命

《秋空》中，弟弟是在青春期到來後才漸漸認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己姐姐是個異性。作為一個正處於發情期的雄性生物，如何能頂得住一個異性的誘惑？於是，在某個夜晚，弟弟先是和姐姐接吻，然後便知道了姐姐的「深淺」……

這對互為獵人與獵物的姐弟有個共同點——都在發情的青春期陷入了禁忌之戀。

在日本歷史中，這樣的姐弟並不少見，其中日本人盡皆知的當屬那對日系神話兄妹神：「伊邪那岐命」和「伊邪那美命」。這對兄妹乃是日本的創造之神，日本的國土和諸神皆是他們所造。據日本最早的歷史書籍《古事記》記載：「伊邪那岐問其妹曰：『汝身者如何成也？』伊邪那美答曰：『妾身層層鑄成,然未成處有一處在。』故伊邪那岐詔：『吾身亦層層鑄也，尚有凸餘處一，故以此吾身之餘處，刺塞汝身之未成處，為完美態而生國土，奈何？』伊邪那美答：『然善。』

翻譯過來，就是哥哥對妹妹說「我們來一發可好？」妹說：「好。」然後哥哥妹妹就開始愉快地做愛做的事，順便製造出了日本群島。

日本崇尚不倫之戀的風氣，正是由神話時代一脈相承而來。事實上，這樣的「兄妹創造世界」的神話並非日本一家獨有，像希臘神話中的宙斯和他姐赫拉、埃及神話中的舒和他妹泰芙努特，都是寫作兄妹讀作夫妻的神。不過日本與其他地方有個最大的不同——日本是群島國家。

四面環海的地形成為了日本天然的禦敵屏障，讓日本人免於外族的入侵；但也由於地域的封閉性，讓日本人的神話與傳統一直流傳至明治維新前；最重要的是，地域的封閉讓日本人的視野變得狹隘，並形成了以「家」為主的家族式倫理觀。在《看日本：逝去的面影》一書中，就曾提出過「日本是個家族至上的國家，大到幕府，小至百姓，無不如此」的說法。

如果說日本人不倫之戀的起源是神話和封閉的群島，那麼直接誘因便是家族式的倫理觀。對於日本人來說，家族成員之間的「坦誠相見」並非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兄弟姐妹直到初中甚至高中時仍然還在混浴的也不在少數。按照世界衛生組織（WHO）的規定，青春期是10~19歲，生殖器發育成熟並擁有繁殖能力，性觀念開始形成。日本人的青春期是和家族一同度過的，性啟蒙的對象是家人，第一次注意到的「異性」依然是家人。不倫之戀，由此而生。

作為一個沒有計劃生育的國家，日本姐弟同居的家族並不在少數。他們正如《秋空》裡那對姐弟一樣，將第一次的懵懂戀愛交給了自己最親近的家人。當然，現實畢竟不是漫畫，法律還是能阻止不倫之戀的。

「空」與「秋姐」，正是千千萬萬日本兄妹的一個理想化縮影。

矛盾中的文化，陰影下的文明

日本人是矛盾的。他們色情，卻謹守著色情的「度」，不敢逾越（詳情見《侃侃世界情趣聖地（日本篇）》。

在對待不倫之戀的態度上，日本人同樣有著矛盾性。他們從心底渴求著禁忌的戀情，卻又被現實的倫理道德所束縛。就像《秋空》中講的那樣，每次姐姐要狩獵弟弟時，弟弟都會小聲地說「這是不應該的」，然後小兄弟十分誠實地站起來等著被姐姐榨乾。

當《秋空》的劇情進展到中後期時，肉戲大幅增加，劇情中卻處處透著一股茫然。因為那時候的弟弟，已經不知道什麼是「不應該」了。而這，其實也正代表著日本家族式倫理在現代文明社會中的茫然無措。

在江戶時代末期，日本仍然被大海保護著，文化與傳統與古時並無太大區別。那時的日本，正如佩裡艦隊的翻譯官威廉士在回憶錄中所說：「在我見過的諸異教徒國家中，我以為這個國家是最淫亂的。婦人們坦胸露乳，走起路來連大腿部分都可窺見。不管是男人的還是女人的裸體在街頭都隨處可見，並且他們也完全不顧及面子的問題，一同前往混浴的澡堂洗澡。」那時的日本人認為男女之間相互吸引是非常天然的事情，性的結合是情愛、家庭義務產生的基礎。魯尼·本尼迪克特在《菊與刀》中也認為：「我們（美國人）在性的享樂方面有很多禁忌，日本人則沒有。日本人在這個領域沒有什麼道德約束，但我們卻相反。日本人認為，『性』和其他『人類本性』一樣，沒有什麼罪惡，因而對性的享受沒有必要確立倫理道德。」

在那之後，西方的堅船無視了日本古老的海洋屏障，利炮撕碎了日本的傳統和文明。來自基督教的「智慧樹果實」讓日本人明白了何為倫理與道德，也讓他們知道了西方的「羞恥觀」。但最大的衝擊，還是來自「胖子」和「小男孩」。自那以後，日本人不得不全盤接收了西方文明，讓江戶時代的傳統只剩一絲殘魂。

在日本，文化衝擊的餘波一直未曾消散。正如《秋空》中的弟弟，他和姐姐做，和妹妹做，和同學做，和好朋友的女友做，和剛認識的人做……做的越多，他便越茫然，越不知道什麼是「不應該」。因為他的潛意識告訴他，「日本人自古以來就這樣，這是沒錯的」，而西方文明的倫理道德觀又告訴他「這是錯的」。

其實，二戰後的日本一直是西方文明的倫理觀佔據上風。《秋空》以「親姐弟相愛」的故事引起轟動後，一度遭到了日本官方的封殺。對於公然宣揚不倫之戀的「一般向」作品，官方不可能讓它影響挑戰社會的主流倫理觀。為了讓作品能活下去，作者不得不將劇情換個方向，將劇情導向「正軌」。

《秋空》後期，姐姐突然得知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其實也是姐弟。父親之所以一直沒回過家，其實是不想讓孩子們因為自己的不倫之戀而受到流言蜚語的傷害。知曉了這件事後，姐姐效仿了父親，獨自一人去遠方留學。

這不止是《秋空》一本漫畫的無奈，更是日本整個社會的無奈。

結語

既有古風殘留，又被現代西方的道德觀所束縛，這身處於矛盾夾縫中的觀念，正是日本人茫然的家庭倫理觀。

在《秋空》的最終話中，姐弟終於再次團聚。這一次，弟弟鼓起勇氣，說出了「永遠都不會再分開」的話語。他們是會放棄不倫之戀，還是會再續前緣呢？《秋空》給出了這樣的答案：「我希望你的選擇，能給你帶來幸福。」

有情人終成眷屬，看似是一個大團圓結局。然而作者本人直到結局時仍舊在茫然，在傳統文化的殘留習俗與現代文明的倫理道德之間搖擺不定。而他，其實也正是千千萬萬日本人的一個縮影。漫畫終究是漫畫，是現代日本人對不倫之戀的理想化想像。而對於正身處於矛盾夾縫中的日本人來說，他們其實沒有選擇的權力——法律會阻止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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