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L與舊日支配者
普羅維登斯作家h. p. lovecraft是個早熟的學者, 其創作題材主要受到h. g. 威爾斯及埃德加·愛倫·坡的影響,在他的作品中,總是試圖將現代科幻小說世界與他最喜歡的哥德式陰鬱故事融合在一起,使古老的恐怖進入科學的新世紀。在20世紀四五十年代, 多個科幻小說和恐怖雜誌刊登轉載lovecraft 的小說, 他成為最受歡迎的科幻恐怖小說作者之一。
lovecraft 的作品用唯物主義的術語重鑄了超自然現象。從其大量著作可以看出——他創造了古代神的神殿說法, 把他們描述成一群外星人, 一群怪異、恐怖有著觸手的可怕生物,他們在遙遠的過去被驅逐到了地球。
在他1926年最著名的短篇小說《cthulhu的呼喚》中總結了這一驚人的原創想法。在故事中, 一個年輕人通過雕像、秘密崇拜把一個古老的謎團拼湊起來, 發現了一個關於一個可怕的外星生物種族的令人震驚的真相, 這個種族是一個奇怪的邪教的神:
「它們是恐怖的、擁有偉大力量的古老存在,在上古時代曾經統治地球,但結果卻被古神封印,在如死亡般的睡夢中安眠。它們之中最有名的就是克蘇魯(Cthulhu),它沉睡在南太平洋的海底都市拉萊耶(R'lyeh)。當繁星的位置正確之時,拉萊耶將從海底浮上,克蘇魯將醒來,為地球帶來浩劫。」
——摘自《克蘇魯的呼喚》
在這幾個簡短的句子中, 我們看到了整個外星神假設的根源。這個假設告訴我們,古代的神或惡魔是在原始時期下到地球的外星人。他們用石頭建造了偉大的城市, 這些城市的廢墟在今天仍能被發掘到。小說的最後,我們可以從一些雕像崇拜中窺見外星神那令人驚懼的相貌:
整個雕塑形象生動,因為來源不明而更加恐怖。雕塑極其古老,學者們無法把它和任何一個已知的文明年代聯繫起來。除此之外,雕塑的材料也是一個謎,他們也沒法在地質學和礦物學的記載中找到這種光滑、帶有金色和閃亮小碎屑的綠石頭。底座上刻的文字也讓人摸不著頭腦,儘管與會的人中包含了世界上近乎一半的語言學家,但他們絞盡腦汁也找不到哪怕和這些東西有一點關聯的文字或符號。所有的這些特徵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未知感,學者們斷定這東西不是人類做出來的,他們甚至聯想到了某些古老而邪惡的恐怖生物,或者我們所不了解的遠古世界。
——摘自《克蘇魯的呼喚》
《眾神的戰車》裡的外星神假設
在HPL之後,來自於瑞士作家埃裡希·馮·丹尼肯1968年所作的暢銷書《眾神的戰車》中,首次提出了「外星人是人類最早的神」的觀點。
為了寫這本書,作者馮·丹尼肯實地走訪了世界各地的外星人遺蹟,包括歐洲英國的巨石陣、義大利瓦爾卡莫尼卡遺址、美洲秘魯的納斯卡平原、墨西哥的奇琴伊察遺蹟、宏都拉斯的科班、大洋洲的復活節島、非洲的埃及金字塔、南非的布蘭登堡壁畫遺址、撒哈拉的塔西裡等,拍攝了大量照片,從中精選出強有力的證據,以最清晰明了的筆法,向讀者證明了外星人的存在。
書中的論點認為:我們的宗教有難以自圓其說的地方。各種各樣的宗教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許諾要幫助和救贖人類,遠古的神也就是這樣承諾的。他們為什麼不遵守自己的諾言?為什麼會在原始人身上施用超現代化的武器?為什麼企圖消滅人類?
遠古時曾有外星人來過地球,儘管我還不知道這些智慧地外生物究竟是誰,又是從哪顆星球上來的,但我還是認為這些外星人曾經消滅了一部分當時的人類,並且創造了一個新的物種,他們就是世上第一批智人。 這是一個革命性的斷言。它將從根本上動搖看似構造得如此完美的精神大廈。
這些第一批人對太空旅行者非常尊敬。因為他們來自一個絕對未知的地方, 然後又回到那裡, 他們是他們的"神"……
在一些對遺蹟的考察中,我們發現了即使用最現代的技術手段也無法複製的建築。這些石頭塊就在那裡,爭議也無法抹除他們的存在……
——摘自《眾神的戰車》
書中馮·丹尼肯所提到的主要論點中, 只有一個在"cthulhu" 的故事中缺失, 即古代神按照自己的形象創造了人類。但是對此, 洛夫克拉夫特也有過相關的答案,當然,這個答案是非常讓人毛骨悚然的——
在他1931年的故事《瘋狂山脈》中提到,地球上的脊椎動物,以及其他無數種生命形式——包括動植物、無論水下、地上還是空中——都是某個高等文明種族製造的活細胞演化的產物。而這個未知的種族被稱為「古老者」。
最令我們感興趣的還是某些年代最晚、技巧也最退化的雕畫,雕畫裡描繪了一種蹣跚滑稽的原始哺乳動物——那些居住在陸地的遠古者們有時把它們當作食物,有時則把它們當作娛樂用的小丑——而這種哺乳動物無疑已有了些許模糊的猿猴甚至人類特徵。
——摘自《瘋狂山脈》
反理性思維的滲透效應
但lovecraft 的想法是如何進入《眾神的戰車》中的呢?馮·丹尼肯沒有回應記者的疑問。
但是,HPL小說曾在60年代從羅得島流傳到瑞士,這一點是無可爭辯的。
《普蘭內特》作為法國二戰後極為流行的科幻小說雜誌,其編輯們把lovecraft 奉為先知, 他們重印了他的cthulhu 神話系列,同時,lovecraft 的作品也啟發了不少人。
1960年,《魔術師的早晨: 秘密社團、陰謀和消失的文明》這本書裡,路易斯·保爾斯和雅克·伯吉爾首次將lovecraft 的外星神概念作為一個非虛構的假設介紹給世人。作者聲稱, 他們對世界各地宗教的研究使他們發現了隱藏的歷史,也發現了關於失落文明的新啟示。
特別是第一部分「消失的文明」中, 他們收集了證據支持lovecraft 虛構的關於外星神的主張。這本書首次出版後被重印了多次。其內容為所有描寫失落的文明相關的書籍奠定了基礎, 其中包括了《眾神的戰車》。
據悉, 馮·丹尼肯用這本書作為他的主要靈感來源。《眾神的戰車》的參考書目裡列出了它1962年的德譯版。
現在, 我們已經從普羅維登斯一路來到巴黎,到了瑞士酒店, 馮·丹尼肯寫了他的書, 我們可以看到, lovecraft 輝煌的虛構,是如何一步步變成了一個看起來非常真實的偽科普類文學。
在生命的盡頭, lovecraft曾回顧這些被創造的越來越多的外星神小說: "這種小說的匯聚往往為黑暗神話、虛構歷史和雙元論提供了一個看似很有說服力的背景---儘管,我們誰都不希望用這些來誤導讀者"。
然而外星神的論點,直到現在仍舊深刻地影響到越來越多的影視、文化及藝術衍生品。
《異形:普羅米修斯》中的工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