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樂須及春
四月的第一支香評,獻給Penhaligon『s Juniper Sling,潘海利根的琴酒,如果我有喜歡的男孩子,我一定會選擇琴酒送給他。
提起琴酒,你會想到什麼?我的想法簡單又直白,就是琴和酒。「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是嵇中散的琴,是謫仙人的酒。但我後來去仔細了解了一下才發現,純粹是我戲太多,琴酒就是金酒,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杜松子酒,起源於荷蘭,是烈酒的一個門類,是調製雞尾酒唯一不可缺少的酒種。
而潘海利根的琴酒,大概是一支果味金酒。噴在手腕上,首先便是肉桂和胡椒的辛辣,隱隱約約的侵略性,若有若無的挑逗,前調馬上散去,只留有一絲肉桂和胡椒的餘韻和皮革糾纏,恰到好處的冷靜,點到為止的性感。而這隻香氣最美妙的地方還是他的後調,香根草和糖果共舞,不粘人也不甜膩。中間雜有朦朧的果味,看香調表是櫻桃,為整支香氣籠上了一層氤氳的水汽。不偏不倚的紳士風度,深入骨髓的克制溫柔。
起承轉合美而克制,低調而又柔腸百轉。
這支香氣像什麼呢?像毛姆,珠玉文字,紳士情懷。也像酒吧鄰座的微醺紳士,出生中產受過良好教育,即使醉了,你也感受得到他與生俱來的克制與溫柔。你感到了他的若即若離,這是他過於完美人生的清高與驕矜。他身上也有淺淡的憂鬱,也許是他理想主義破滅後的些許自憐。
你靠近他,在他眼前放上一杯杜松子酒,烈而微苦,你告訴他:「嘿,人生苦短,行樂需及春。」
他抬起頭,眼睛開始亮,嘴角又勾出笑,指尖敲出的節拍與今晚的爵士完美融合。香根草與糖果為他增添了些小男孩的勇敢與真誠,但並不甜膩與淺薄。
他解開領帶,說:「浪漫主義的本質也許就是包容生活的不完美,理想主義永不消亡。」
他端起杜松子酒,輕輕敬了遠方一下:「到春天了,行樂需及春。」
你看著他,皎如玉樹臨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