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真的特別喜歡狗,可是你怕狗,為了你,我放下了我的喜歡;你天資聰穎,靈力修為都在我之上,我嘴上不服,心裡卻全是佩服;曾經,你說等有一天我做了家主,你就輔佐我,姑蘇有雙璧算什麼,雲夢有雙傑,可是世事難料,我還未來得及細細回味的曾經就變成了永遠,就似夢一場……
《陳情令》裡的江澄是一個極為感性自我、性格外放剛直、隱忍傲嬌、眼裡容不了沙子、不會隱藏情緒、嘴上毒舌實則內心感情豐富的人。
江澄的人生,寫滿了悲涼,總結一句話就是他的真性情和太在乎。
青梅竹馬 情同手足
在江澄的心裡,雲夢蓮花塢是他的全部生活、全部人生。他沒有宏偉大願、匡扶天下的野心,只有守護雲夢之責,重感情,與他而言,權利和地位都不如親情重要,在他心裡,父母雙親、姐姐和魏無羨就是他的全部。
身為世家子弟的江澄,擁有幸福完整的童年,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家中最小,自然享受父母、姐姐的無盡寵愛,直到魏無羨的到來,似乎打破了這一平衡。
魏無羨是父親摯友,也是曾經江家家臣魏長澤的兒子,與藏色散人成親後便離開雲夢瀟灑世間,在一次夜獵中不幸雙雙隕落,留下年僅四歲的魏無羨,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直到父親在街上發現流浪的魏無羨,並將其帶回家中撫養,視如親生。
魏無羨生性活潑、熱情開朗,很快他們便成了好兄弟,一起長大、一起練功、一起玩耍,蓮花塢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過他們的身影。
在純真的童年歲月裡,他們就是彼此最溫暖的存在和依靠,魏無羨給江澄的童年帶來了數不盡的快樂,江澄也給魏無羨原本暗淡的童年帶來了光亮。
由於魏無羨的調皮搗蛋,他們經常被母親責罰,面對父親將別人的孩子帶回來撫養,脾氣暴躁的母親本就略有微詞。面對母親的責罰,魏無羨從不生氣沮喪,只是默默的承受。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總管著魏無羨,讓他少犯錯誤避免被母親責罰。
那時候江澄聽得最多的就是他資質平庸,做什麼都比不上魏無羨,每每這時候,他的心裡都極其自卑。在他不開心不快樂的時候,總有魏無羨的安慰和開導,魏無羨就是他生活中的小太陽,可以分享他的開心快樂,可以化解他的憂愁煩惱,在失意不自信的時候給他信心和鼓勵。在他的認知裡,魏無羨早已融入他的生命、他的生活,和父母姐姐一樣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十幾歲的年少輕狂,流金歲月裡藏著所有的美好與歡樂!他以為,他會一直擁有這樣的生活。最美的雲夢,編織了他所有的夢想,想像著自己有一天,成為家主,魏無羨依然是他的開心果、小太陽、謀略軍師,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牢不可破。
人生無非是,快樂的時候大笑,你再吵,我在鬧,吵吵鬧鬧依然不離不棄。不管魏無羨怎樣調皮,沒正經,對別人在好,可是他的心裡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因為自己才是他的親人,他的手足兄弟。
可人非草木皆有情,終會長大,人各有志,小時候的我陪你,長大後就不一樣了。
當魏無羨遇上藍忘機,他心中大義的那個同行者
藍氏聽學,魏無羨結識了含光君,皎皎君子、風華絕代的藍二公子,世家子弟的楷模、看著魏無羨對藍湛的各種上心、百般討好,而藍湛對他卻是愛搭不理,江澄的心中是彆扭的,他生氣魏無羨的自討沒趣、自作多情。
魏無羨的調皮跳脫,不但屢屢觸犯藍氏家規,還把雲深不知處玩了個通透,喝酒被罰戒鞭、戲弄藍老先生、與金子軒打架,著實讓他操碎了心,讓他頭疼不已。
他曾賭氣的說,「雲深不知處這麼好,乾脆你就留在這裡,不要回蓮花塢了。」魏無羨說,「這裡哪有蓮花塢好,我可受不了這三千家規。」江澄表面不動聲色,實則這話對於他還是很受用的。
他無非是想證明,蓮花塢才是魏無羨心中的家。
聽學結束,魏無羨要和藍湛告別,江澄嘲諷他,「你若走了,藍忘機高興還來不及,雲深不知處終於清淨了。」魏無羨不屑的說,「誰說的,世家子弟可是都很喜歡我的。」他只能無奈的搖頭。
誰知更過分的是,魏無羨居然不辭而別,留下一封書信便追隨藍忘機而去,江澄很生氣,在回到雲夢之後,還是不放心魏無羨就急忙追趕上去,可見他對魏無羨的關心。他總是擔心魏無羨的任性妄為,擔心他受傷,嘴上卻總是指責。
當有一天魏無羨和藍湛走得越來越近,兩個同樣優秀的人站在一起,一個丰神俊朗,天資非凡;一個美如冠玉,景行含光。在櫟陽常氏時,魏無羨說,「我和藍湛也是因為志同道合,才決定一起結伴夜獵的。」江澄的心裡是酸酸的,還是有些自卑的,他沒有魏無羨的心懷救世,他只希望他們一家都平平安安。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魏無羨從小長大的兄弟,無可替代。可現在藍湛的出現,似乎分走了魏無羨的心。
當他知道魏無羨此行是與藍湛一同尋找陰鐵的,便很是擔憂,溫氏一族心狠手辣,他並不希望魏無羨去以身涉險,弄不好會給家裡帶來禍端。
在暮溪山,魏無羨因藍湛腿傷要去背他,江澄說,"都什麼時候了,我們自己都顧不過來了,你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閒事。」江澄因懼怕母親的情緒,做事總是謹小慎微,生怕闖禍給江家帶來麻煩,魏無羨又會受到責罰。
可魏無羨顯然不贊同他的做法,推開他的手,說「首先,這不是閒事,其次,這事總得有人管。」看著魏無羨還是走向了藍湛,他欲言又止,他想不明白魏無羨為何就不能低調內斂,非要去逞英雄。
在玄武洞,魏無羨拼死救下眾人,最後只剩下他自己,江澄是很擔心的,他想讓魏無羨快和他一起走,但魏無羨讓江澄快走,出去找人救他,沒想到卻成全了留下來的藍忘機。
在江澄認為,可以身體力行的去幫助別人,但絕不是傾其所有,賠上自己,很顯然魏無羨就是大義凜然的後一種人,這便和江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註定他們同行的路不會太長。
江澄不辭辛苦奔波七天七夜,終於找來了救援,得知魏無羨和藍忘機浴血奮戰,最終合力斬殺了屠戮玄武。當他們一起回到蓮花塢,父親稱讚魏無羨做得很好,卻隻字未提他的辛苦。
他心裡很難受,他覺得自己天資平庸,絲毫沒有江家人的傲骨和風範,不是父親理想的繼承人,這時魏無羨安慰他,「沒有哪個父親不愛自己的兒子,你做得真的很好,等有一天你做了家主,我就輔佐你,姑蘇有雙璧算什麼,我們雲夢有雙傑。」
不管什麼時候、遇到什麼困難,魏無羨的話總似一縷春風撫平他煩躁不安的心,讓他覺得踏實而有力量。
江氏慘遭滅門 父母慘死
溫氏最終還是拿雲夢開了刀,在火燒雲深不知處之後,血洗滅了蓮花塢,父母慘死,這突如其來的禍端,正如王靈嬌嘴裡說的,「若不是魏無羨,在岐山教化司肆意妄為,背藍氏家規,又護著藍湛,恐怕溫氏也不會拿江氏開刀,也許母親說的沒錯,他就是給我們家帶來麻煩的。」
悲痛欲絕之餘,有些情緒和埋怨還是會有的,在客棧,當看見魏無羨孤身一人出去,他還是忍不住不放心,便跟了上去,結果看見溫氏之人馬上就要發現魏無羨,他還是毫不猶豫的主動現身引開了溫家修士,結果被抓,並被化丹手化去金丹 。
當溫寧和魏無羨把他救回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崩潰的,失去金丹意味了永世不能在結丹,只能做一個普通人,沒有了修為,就意味著他在沒有能力重建蓮花塢,無法為父母報仇。
但這一次,他並沒有埋怨,至始至終都沒有說出是因為魏無羨他才被抓,在他心裡,父母已經沒了,魏無羨和姐姐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不能在失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他心中沒有天下,只有他的兄弟,為了兄弟,他也是不顧性命的去守護。
直到魏無羨說可以幫他重結金丹,他整個人就像重新活了過來,看見了希望,似乎看到不久的將來,大仇得報,重建蓮花塢的盛景,從此江湖上多了雲夢雙傑。
重結金丹之後,在約定的地點等了五天五夜,並沒有見到魏無羨。聽溫氏的人說,魏無羨掉入了亂葬崗,玄門百家都談之色變的埋骨之地,自古以來凡是有人涉足都是有去無回。
魏無羨修煉詭道 溫氏覆滅
魏無羨失蹤的那三個月,悲痛之餘,憑藉一己之力重建了蓮花塢,遍尋夷陵無果,卻始終不願相信他真的是被丟入亂葬崗。
直到魏無羨回來,他不顧一切地上前緊緊抱住了他,這是他最失控最真性情的一次了,三個月了,無盡的擔心與思念,他的兄弟終於回來了。
即使知道魏無羨修煉了詭道,他並無指責,只是說回來就好。即使他感覺到魏無羨變了,只是想讓他佩劍,不要被別人落下話柄。
江家大仇得報,四大世家合力討伐溫氏損失慘重,最後魏無羨竟以一己之力覆滅溫氏。也讓江家出盡了風頭,名聲大噪,同時也出現了眾多質疑的聲音。
在金鱗臺,看到魏無羨逞強射箭,本想阻止他不要挑事,可是看他出盡了風頭,他還是很開心和自豪,因為這是他的兄弟。
在百鳳山圍獵場,一曲笛音便吸引了無數獵物自投羅網,讓玄門百家忍不住詬病,指責魏無羨修習邪術,面對百家的挑撥,他自是覺得失了顏面。
江澄的性格軟肋便是魏無羨和面子,兩個他都放不下,最後卻全部都沒保住。
魏無羨叛逃 雲夢再無雙傑
在窮奇道,魏無羨救走溫氏餘孽,正式與玄門百家對立。面對百家的輿論指責,江澄是承擔了很大的壓力,一邊是蘭陵金氏,師姐鍾意的金子軒,一邊是一起長大的手足兄弟,他無法和蘭陵金氏撕破臉,也不想與百家為敵。
他也清楚溫情姐弟對江家有恩,可是玄門百家容不下他們,他自然不會為了他們與玄門百家為敵,你可能說江澄的格局太小,可是他也沒有做錯,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在他背後是整個雲夢蓮花塢,江家剛剛經歷大劫,他已沒有任性妄為的資本,更不能拿江氏去賭,他有自己的責任和承擔。
在亂葬崗,勸說無果,他對魏無羨說,「我說什麼你都不聽,也許母親說得沒錯,你就是給我們家帶來麻煩的。『』他怪魏無羨為了溫氏姐弟都不要自己的家,不顧江家的顏面,魏無羨說,」在江家大難時若不是溫情姐弟收留我們,我們能有今天嗎?」
他說,「我知道他與我們有恩,可是玄門百家眼裡,溫氏的人都罪該萬死,根本容不下他們。你要是下不了手,我來。」當他的紫電要落到溫寧的身上時,他還是收住了力量,最終下不了手。他說,「在他們眼裡,你是一枝獨秀,你是梟雄,你是怪傑,可是只要你與他們發出不同的聲音,你就是歪門邪道,你要堅決護著他們,我就保不了你!」
魏無羨說,「那便棄了吧!就說我魏無羨叛逃江氏。」這恐怕是他們最激烈的一次爭吵,都傷心欲絕,都覺得對方不理解自己。
亂葬崗一戰,雖然是假意上的徹底決裂,但他們的心裡還是有了隔閡,彼此的心都有了裂痕,很難修復,這也意味著他們在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從此雲夢在無雙傑。
他們最終還是背道而馳,並且漸行漸遠,在江澄認為,魏無羨不僅舍了熙熙攘攘的陽關路,舍了江家,舍了對他許下的雲夢雙傑的承諾,也舍了他們青梅竹馬的兄弟情義。
蘭陵金氏與雲夢江氏最終喜結良緣,也算是圓滿了姐姐的心願,曾經他和魏無羨承諾要給姐姐一個百年之內都無人超越的盛大婚禮,而現在魏無羨連姐姐的婚禮都不能參加,本想趁姐姐大婚再一次改變他的決定,沒想到最終他還是毅然決然的給了他一個背影。江澄心痛不已,在他認為,魏無羨在不願回頭,在不願回蓮花塢。
窮奇道金子軒被溫寧誤殺,不夜天姐姐為救魏無羨而死,這成了打開他崩潰情緒的最後一個閘口,憤怒的情緒似洪水猛獸一樣狂湧而出,衝昏了他的頭腦和理智。
他覺得若不是魏無羨不聽他的勸告,當初沒在窮奇道救下溫寧,在亂葬崗,若不是他一意孤行 ,姐姐和金子軒就不會死,就不會發生今天的這一切。
不夜天上一劍刺下去,衝動又瘋狂,被悲痛衝昏了頭腦,可以說是不顧一切了,本來就不理性的他,看著魏無羨笑著鬆開了手,他絕望、悲憤,他又恨魏無羨為什麼要鬆開手,自己闖下的禍,就這樣撒手不管了嗎?
這個時候的江澄的情緒無法用言語形容,悲憤、責怪、傷心、不甘、又害怕失去,在這個世上,只剩自己和剛剛滿月的姐姐的孩子,他恨魏無羨就這樣丟下他們義無反顧的走了,說跳崖就跳崖。
苦尋十六年,放不下的執念與怨恨
於是他派人到崖底瘋狂的尋找,那種對魏無羨恨之入骨卻又害怕他真的死了,那種心情無人能懂,沒有找到魏無羨的江澄,更加痛苦,他不相信魏無羨就這樣死了,卻又恨他不肯出現,不肯早點滾回來。
十六年來,江澄也從未放過尋找,凡是用夷陵老祖的東西他都不會手下留情,紫電一出,每次都大失所望,一看不是魏無羨,他就更加悲痛不安。
如果說藍忘機的十六年是隱忍痛苦的,對魏嬰是執著的尋找與思念。
那江澄的十六年便是糾結不安、患得患失的,摻雜著太多怨恨和思念。
他想過一萬種方式放下對他的仇恨和執念,卻終是放不下。
直到魏嬰回來,他說,「你都回來了為什麼不先回蓮花塢,還去找那個仇人溫寧。」皆表明了他的口不擇心,他用紫電捆住他,嘴上說著千刀萬剮,卻始終沒想過傷他性命。
在金鱗臺,魏無羨被認出的那一刻,他心裡是擔心的;在金凌刺下的那一劍,他是困惑不安的;在亂葬崗,魏無羨為救眾人脫險,在下山的時候他說「就這樣走了嗎?」他的心裡還是放心不下。
在蓮花塢,看見魏無羨和藍湛一起祭拜父母,他的火徹底點燃了,他知道魏無羨還是在意江家的,看著魏無羨為了藍湛讓自己道歉,他是心碎的。
當他拔出隨便,當溫寧告訴他體內運轉靈力的金丹是魏無羨的,他徹底崩潰了,內心的情緒無法形容,自責與悲痛交織。
在觀音廟指責魏無羨,哭的像個孩子似的,他又恨他為什麼不告訴他,為什麼不能一起承擔,他心裡早已承認,「金光瑤說的沒錯,若是我可以寬容一點,魏無羨也不會走到絕路,姐姐也許不會死,事情發展到今天他也是有一定責任的。」他最後的一句「對不起」應該是放下所有的芥蒂和執念了吧!
江澄的嘴硬心軟,口不擇言,將魏無羨一步步的推離了自己,狠狠的把他從心裡剜了出去,卻發現自己亦是遍體鱗傷,血流不止。
他們之間的感情無法用對與錯去衡量,他們都可以為對方付出一切,乃至生命。只是立場不同,承擔不同,在他們的心裡,彼此都是無法替代的存在,揮不掉,抹不去。在他們的生命中,都是不可磨滅的印記,那份青梅竹馬的手足情,又豈是說割捨便割捨的。
江澄對魏無羨的愛恨情仇,可謂是情至真,意之切,恨之極,責之切,卻是他這一生在怎麼努力割捨也割捨不斷、理還亂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