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周華健的代表作,有人會想到《朋友》,有人會想到《花心》,其實真正讓周華健在大陸紅透半邊天的,是這首《讓我歡喜讓我憂》。
說起這首歌,背後還有一個小故事。話說當年李宗盛把周華健從酒吧帶到滾石,又讓他從一個小助理轉變為家喻戶曉的大明星。自此他們以兄弟相稱,李宗盛上節目、開演唱會,總會拉上周華健。
成名後的周華健感覺只是演唱缺少點意思,在李宗盛的指引下,他走上了創作型歌手的道路。一個偶然的機會,李宗盛聽到了一個日本組合恰克與飛鳥,演唱的一首歌《男與女》。他覺得這首歌曲旋律優美,讓周華健重新填詞。
周華健扭扭捏捏,一開始不願意寫。李宗盛好說歹說之下,他才勉強答應。寫了兩個月,他才憋了一版歌詞,結果被否決了。眼看明天就要錄音了,他只能求助於李宗盛。
此時李宗盛正在香港出差,和朱衛茵在一起,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為了幫兄弟救急,他也只能代勞。他回憶寫《讓我歡喜讓我憂》時的情形,忍不住吐槽周華健:
我帶著我的隨身聽,搬了一個凳子到衛生間。那個化妝鏡很大,我就對著那個化妝鏡寫歌詞。一開始我很生氣,心想這小子這個時候來壞我好事,所以一開始根本就在亂寫。愛到盡頭覆水難收,愛悠悠恨悠悠。為何要到無法挽留,才又想起你的溫柔。你看這詞多土啊。只不過寫著寫著,這個人誠實而可愛的身影又浮現在我腦海。
主歌寫完,副歌怎麼憋也憋不出來了。情急之下,李宗盛憤憤不平地在心底埋怨時間太少,空間也太侷促。時間和空間?不正好與主歌中主人公不願與無奈的情感完美地結合起來了嗎?於是他就寫下:就請你給我多一點點時間,再多一點點問候,不要一切都帶走。就請你給我多一點點空間,再多一點點溫柔,不要讓我如此難受。
滾石老闆非常喜歡李宗盛寫的歌詞。就這樣,一首讓周華健在大陸紅透半邊天的歌曲誕生了。
為了給兄弟救急,李宗盛躲在衛生間,對著化妝鏡寫下的歌詞,一開始還帶著些許惡搞的初衷,最終成為周華健的代表作之一。如今事過多年,再來聆聽這首歌,還是那麼百聽不厭。拋卻優美的曲子不談,歌詞也是一大亮點。
這首歌的歌詞,沒有類似「為了這次相聚,我連呼吸都曾反覆練習」這種心細如塵的戀愛場景的描摹,沒有「等你發現時間是賊了,它早已偷光你的選擇」那種關於生活哲理的高妙論斷,沒有「愛情究竟是精神鴉片,還是世紀末的無聊消遣」的定性判斷,也沒有「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的貼切比喻,有的只是直抒胸臆的告白和直抵人心的真情。
愛到盡頭覆水難收,愛悠悠恨悠悠。為何要到無法挽留,才又想起你的溫柔。
這是多麼無奈的放手。
給我關懷為我解憂,為我平添許多愁。在深夜無盡等候,獨自淚流,獨自忍受。
這是流著眼淚的往日回眸。
多想說聲我真的愛你,多想說聲對不起你。你哭著說情緣已盡,難再續,難再續。
這是流著眼淚,卻要用力甩開你緊握的手。
就請你給我多一點點時間,再多一點點問候,不要一切都帶走。就請你給我多一點點空間,再多一點點溫柔,不要讓我如此難受。
這是多麼虔誠的祈求。
這首歌的歌詞,就像一塊無需雕琢的璞玉,質樸和通透是它最大的優點。所謂「大道至簡,大音希聲」,正是這首歌留給我們的啟示。多一點真情,少一點套路,正是這首歌教給我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