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燾:《齊民要術》研究的開拓者
□淄博日報記者 魏廷寶 陶安黎
鑽研《齊民要術》成為趙燾的一種日常
儘管沒有深厚的學術背景,卻成為淄博最早研究《齊民要術》的學者,其研究成果、學術見解得到國內外專家的高度評價,很多研究成果填補歷史空白,被譽為賈學及《齊民要術》研究界的「奇才」。
趙燾,淄博市《齊民要術》研究會會長。他多年專注於研究《齊民要術》的動力,就是讓《齊民要術》這部農學專著,為淄博這座老工業城市的產業轉型助力,為我市實施文化賦能行動作出積極的貢獻。
兒時結緣 博聞強識
熟悉趙燾的人都知道,他這人不喜歡循規蹈矩,「愛折騰」是他的本性。
還是在2005年,趙燾辭去了穩定的公務員工作,到一家酒廠任副總。從體制內走出來,是需要勇氣的。他自己笑稱,一個不愛喝酒的人,卻進了酒廠。
基於工作的需要,趙燾對酒文化進行了深入研究。此時他發現,中國釀酒技術最早的記載是《齊民要術》。
多數人對《齊民要術》的了解,大都來自中小學課本——《齊民要術》是一本農學書籍,作者賈思勰曾任北魏高陽太守,而高陽就在趙燾的故鄉臨淄。
在趙燾的印象中,過去家裡就有一本《齊民要術》的古書。他們家有祖傳百年的趙培印面癱膏藥技藝,在《齊民要術》中亦有介紹。他從小就被父親要求多讀《齊民要術》,當時他並不知道這部書的價值到底有多大,對書中的理論也似懂非懂。
直到來到酒廠後,他才綜合研讀了《酒經》《酒譜》《齊民要術》等關於釀酒技藝的記載。他驚喜地發現,《齊民要術》竟是中國乃至世界歷史上最早、最全的釀酒技術記載。而這本寶典產自於淄博,而在當時的淄博釀酒界,尚未充分認識到這部書的意義。
既然《齊民要術》對酒業有巨大研究價值,那麼對其它產業是否也具備重要意義呢?
帶著這些思考,他開始全面研讀《齊民要術》。也就是從那時起,床頭上、車上、書架上,關於這部書的資料逐漸多了起來。「10多年的時間,投入了10萬元購買各種資料。家裡快成《齊民要術》的倉庫了。很多珍貴的資料,一本僅有幾十頁的食品書籍或者手抄本,投入幾百元甚至幾千元才買到是常事。很多書,在書店及網上是看不到的,都是託北京的一位朋友幫忙搜集的。」趙燾對記者說。
10大卷、92個篇、11萬字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的內容,趙燾在幾年的時間內,吃透並掌握。現在有人諮詢他《齊民要術》中一些比較偏僻的內容,他都能不假思索地進行回答。
一次,國內某品牌醬油舉辦推廣活動,當地政府為打造此地理產品,專門邀請專家進行推介。其中,關於醬油的歷史,普遍認為是宋元之後才有,具體出處也沒有詳解。而趙燾明確闡述道:《齊民要術》中有八次提到豆醬清,這正是豆醬釀造工藝後的澄取的清汁,是現代最早的醬油。在南宋時期的《山家清供》《吳氏中饋錄》這兩本書中才出現了「醬油」的名詞。但是,沒有漢魏時期的「豆醬清」,也就沒有後代醬油的提升技術。因此,豆醬清就是中國最早的醬油。後來,這個觀點被專家學者普遍認可。
比較讀書 研以致用
趙燾研讀的部分《齊民要術》等書籍
從一開始,趙燾便給自己定下了與同類產業的其它涉及到的書籍進行比較的目標。這是一項浩瀚的工程,因為《齊民要術》涉及的產業內容,遠遠不止於農業範圍,從農具製作、土地耕種、農作物種植、蔬菜栽培、果樹林木培育、製作中藥、中醫技術、製作筆墨、煮膠、製作醬醋、飲食技法、畜牧獸醫、家禽家畜的飼養、化妝品的製作、酒的釀造、菜品保鮮、制醋榨油、漁業發展、蠶桑業、紡織等幾十個行業範圍,涵蓋了目前一產二產三產的所有範圍。凡是人們在生產和生活上所需要的項目,幾乎全部囊括在內。
一方面,熟練掌握要術產業內容,對相關技術做到熟記於心、了如指掌,本身就是一項難度較大的工作;另一方面,對相關涉及的各個產業,進行縱橫各角度的了解、比較,更是一項巨大的工程。為此,他需要了解各產業更全面的淵源、傳承、發展等。
比如,為了解《齊民要術》中的飲食文化,他千方百計購置了一百多本關於中國飲食文化的書籍,以此來與書中涉及到的飲食篇章進行比較、結合,正確的查出《齊民要術》在相關烹飪技術形成演變中的重要奠基地位。
為了解《齊民要術》中的畜牧業及獸醫技術,他遠到內蒙古、山西等地,考察有關牛、羊、馬、驢等飼養及獸醫方面的知識。與省內外一些馬術俱樂部、畜牧基地等公司建立了聯繫。並寫出了《賈思勰的相馬水平遠勝於伯樂》《孫悟空「弼馬溫」官銜來自於齊民要術》《「弼馬溫」與避羊瘟》等文章。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趙燾的努力下,經過十幾年的研究,他已經對整個《齊民要術》涉及到的幾十個產業在一千多年形成發展演變中的地位,都做到了如指掌。並且,有多項產業在《齊民要術》中的記載,成為當前產業最早的出處,為現代產業的形成起到了起源和奠基作用。他也欣慰地了解到,在世界範圍內具有重要地位,備受國內外各界所推崇。恩格斯、達爾文等都對此書有過較高評價。
在對《齊民要術》的主要產業內容縱橫大視野研究的同時,趙燾同樣關注賈思勰著書《齊民要術》的時代背景。從遠古歷史開始,經三代歷史、春秋戰國、秦漢、魏晉,南北朝、隋唐至宋朝的歷史,趙燾都進行了系統地深入研究。從人類產業以來的原始農業、文明的產生、社會制度的變改、物質文化的發展、意識形態的演變、政治官仕制度等,他都深入進行了解。最終,對賈思勰的生平年代、生活背景、著書目的、書中內容的豐富、涉及產業的記載等都有了結合時代背景的正確解讀,並撰寫近二百篇論文,得到學術界的充分肯定。
隨著研究的深入,趙燾發現,淄博的飲食業、紡織業、畜牧業、林果業、醬醋酒的釀造業、旅遊業、新農村建設及鄉村振興、特色種植養殖業、輕工製造業等,均可在《齊民要術》中找到淵源。
一直以來,趙燾致力於古為今用,打造現代農學產業品牌,提升經濟效益及淄博知名度和影響力。他認為,關於《齊民要術》研究的運用還遠遠不夠,於是他積極推動現代產業與齊民要術的結合,讓這一古代農學在新時代綻放光芒。在淄博市科學技術協會、淄博市陶琉輕紡產業發展中心的支持下,他先後發起舉辦了「中國釀酒工藝學起源地——臨淄專家論證會」和「中國醬醋釀造學起源地——淄博專家論證會」。
在趙燾看來,深入解讀賈思勰生平及《齊民要術》的深刻內涵與廣泛外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經淄博市《齊民要術》研究會常務理事會研究,決定籌備設立高陽地域文化專業委員會。委員會在研究會的直接領導下,以科學的態度,搶救性、保護性地對高陽地域文化予以搜集、整理、深入挖掘,較好的宣傳弘揚,為地區農學產業發展、鄉村振興戰略、鄉賢文化引領、鄉風文明提升助力。目前,各項研究工作已經展開。
今年4月,山東省文化和旅遊廳公示第二批省級工業旅遊示範基地,由趙燾擔任全程學術策劃的山東巧媳婦「齊民要術醬文化體驗館」名列在冊。在淄博市《齊民要術》研究會的學術策劃下,公司投資建設了「齊民要術醬文化體驗館」,讓遊客近距離了解《齊民要術》中的古法釀造工藝,體味齊民要術古方魅力。
大到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小到一座城市、一個單位,文化元素將起到更大的作用。在趙燾的呼籲和推動下,《齊民要術》的研究正在引起越來越多的重視,民間也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對這部書刮目相看。
系統工程 面向未來
趙燾認為,對賈思勰《齊民要術》的內涵系統發掘是一項需要全社會參與的系統性工程。
賈思勰在淄博任過高陽太守,課本在介紹《齊民要術》時,也都寫著「作者賈思勰,曾任山東臨淄一帶的高陽太守」。因此,這麼好的寶貴財富,我們不應該視而不見。在全市各界民眾中,不乏有對《齊民要術》正確認識者及學習研究者。
為加強相互間交流,搭建起廣大研究愛好者自己的平臺,2018年,趙燾發起成立了淄博市《齊民要術》研究會。用他的話說,就是讓《齊民要術》研究愛好者有個「家」。他積極尋找媒體進行宣傳,也盡一切可利用的力量來加強賈思勰及《齊民要術》的研究造勢。為了更好地把賈思勰《齊民要術》文化宣傳深入到各界,趙燾創建了淄博市《齊民要術》研究會的微信公眾號,堅持原創文章,題材既有賈思勰的生平探究,也有《齊民要術》中的各項成果研究、原文篇章解析、對當代產業的引領啟示等。
對於未來,趙燾有著更多規劃和憧憬,他告訴記者,下一步《齊民要術》研究會將組織各類高級別的論壇、論證會,明確淄博在《齊民要術》研究方面的重要地位,形成一系列《齊民要術》研究的新成果;開展各類具備可操作性的《齊民要術》相關課題研究、項目規劃,讓《齊民要術》科普宣傳進校園、進社區、進企事業單位等;適合機會舉辦「齊民要術節」、建設《齊民要術》博覽園,打造一批能與《齊民要術》有淵源、有結合點的農業、製造業、文化旅遊品牌,提升淄博的城市品牌和影響力。
瞻望前方,《齊民要術》研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趙燾深信,學習增進智慧,知識成就未來。在今後的歲月裡,隨著對《齊民要術》研究的進一步深入,這項古老的中華瑰寶必將綻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來源:《淄博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