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長江之女、演員潘陽近日又添作家新身份,其首部圖書作品《有趣有品有種》正式由北京理工大學出版社出版。首發式現場,潘陽好友蔣小涵、關凌到場助陣,分享了鮮為人知的潘陽生活面,談笑之間姐妹情誼呼之欲出。
三位好閨蜜還根據各自性格特點分別認領了書名中的三個「標籤」:關凌—有趣,蔣小涵—有品,潘陽—有種,並坦承做了媽媽之後,閨蜜聊天的更多話題是孩子、家庭。據悉,這本《有趣有品有種》潘陽醞釀三年,寫寫停停、修修改改,終於面世,父親潘長江為書寫了推薦序。
書中主要講述作者關於夢想、生活、工作、親情、友情等的故事和態度。現場,潘陽講述出書緣由:「因為平時喜歡在朋友圈、微博寫點生活感悟,有朋友說你可以把這些匯集起來直接出書了。我覺得這對於我來說,也是一個警示和成長的過程,更希望能給讀到這本書的讀者一些啟發和鼓勵。」
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楊文杰
經版權方授權,文化客特選登《有趣有品有種》部分內容,以饗讀者。
潘陽:老潘給我取名太湊合
老潘給我取名字的時候,純粹是因為懶得動腦筋,拿他和我媽的姓很隨便地湊成了一個名字。最後可能他也為自己的敷衍感到不好意思了,就把「楊」字改成了「陽」字。好了,大功告成。為了體現他的睿智,他無數次強調我這名字有多好:好聽,好記,好寫,寓意也好。總之,完美無缺,分分鐘秒殺那些煞費苦心想出來的「故作高深」「拗口難寫」的名字。
我小時候異常天真,每次聽到他這樣說,就特別滿足,特別自豪,發自內心慶幸自己擁有一個宇宙第一好的名字。
長大後,知道了真相,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在抱怨老潘和我媽的不負責任,名字事關一個人的形象,甚至會極大地影響一個人的內在,他們怎麼能夠不徵求我的同意就隨隨便便給我取了個這麼隨隨便便的名字呢!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卻越來越喜歡這個名字,並自作主張地賦予「陽」字新的寓意——暖陽。
是的,我想做一輪暖陽,照亮自己,溫暖別人。
生命是寂寞的,如同在荒野中行走;生命是蒼涼的,如同在冰雪中前行;生命是艱辛的,在痛苦中輪迴掙扎。沒有人能逃脫這種宿命。我自己也是這芸芸眾生中的一員,同樣感受著寂寞、蒼涼和艱辛。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竟不知天高地厚地做起了狂妄的夢,想要為寂寞、蒼涼而又艱辛的生命,播撒千萬道陽光,照亮自己的路,溫暖別人的心。我想讓生命在旅程中,一路花香,芬芳撲鼻。
記得上學的時候,老師給我們講過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天,蘇東坡與損友佛印和尚相約見面,由於閒得慌,蘇東坡對佛印說:「以大師慧眼看來,吾乃何物?」佛印說:「貧僧眼中,施主乃我佛如來金身。」蘇東坡聽朋友說自己是佛,嘚瑟得不得了。再看佛印這個胖子,就忍不住想打趣他一下,笑著說:「然以吾觀之,大師乃牛屎一堆。」佛印聽蘇東坡說自己是「牛屎一堆」,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回一句:「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見萬物皆是佛;心中是牛屎,所見皆化為牛屎。」噎得一向巧舌如簧的蘇東坡竟無言以對。
我一直記得這個故事,是因為這個故事說出了一個讓我覺得很值得思索回味的道理:心裡有什麼,才能看見什麼。心中有佛,萬物皆佛;心中有愛,萬物可愛;心有暖陽,能暖萬物。
但是,想成為一輪暖陽,真不是嘴上說說就能做成的事。首先你得自己內心溫暖吧,一個連自己都照亮不了的人,拿什麼去照亮別人,用什麼去溫暖別人?
內心溫暖的人,一定有一顆柔軟善良的心,對待住在他心中的人,會溫和柔軟;對待旁人,也會溫和友善。他們擺不出冷漠臉,說不出拒人千裡的話,在能幫助別人的時候,也不吝惜。他們因為心地善良,體貼周到,凡事願意為別人著想,更不喜歡為難他人,於是,在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間,不自覺地就流露出內心的善意和涵養,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和這樣的人相處,會少很多莫名其妙的糾纏、誤會、衝突、矛盾,只感到輕鬆而舒適。
內心溫暖的人,一定擁有豐沛的愛。得到過愛的人,才有愛自己和愛他人的能力,感受過溫暖的人,才懂得用溫暖去溫暖自己和別人。他們懂得用讓別人感到舒服的方式主動去關懷別人。對他們來說,愛是慷慨的贈與,而不是斤斤計較的交換,更不是居高臨下的施捨。他們不會對擁有的愛患得患失,無所適從,也不會像孩子一樣總擔心突然一瞬間全世界都不再愛自己。內心的坦然和堅定,讓周圍的人覺得踏實無比。
內心溫暖的人,生命的質地厚重而濃烈,看待問題不粗淺,待人接物不粗暴,處理事情不粗陋,人生三觀不粗俗。他們很容易感受到幸福,也願意將幸福傳遞給別人。他們不用有色眼鏡看人,懂得眾生皆平等,懂得敬畏生命,保持初心,禁得起歲月滄桑的慢慢煎熬,蛻變成生命獨有的美麗。
我願做一個溫暖的人,做光陰魔術師,將歲月裡的凝重、苦澀,幻化成愛心與溫暖,輕輕淺淺地播撒進他人心中。
我是潘陽,願做你心中那輪暖陽,在不經意間,灑下一道道柔光。
(原文標題:心有暖陽,才能一路花香)
潘陽:年輕時一度很「嫌棄」父親潘長江
曾經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認為,在所有的親人當中,我跟老潘的距離是最遠的。我說的距離,既是指空間距離,也是指心理距離。儘管,我們是父女,這種被稱為世界上最親密的關係。
我小時候,老潘因為工作的原因,常年不在家,觀眾見他一面可比我見他一面容易多了。不常見面的父女,加上一個嚴肅,一個內向,一不小心,就成了最陌生的親人。
我小時候特別不願意成為焦點人物,恨不得當隱形人,所以,我特別介意自己有一個「名人」爸爸。我總覺得,他身上的光環,會讓我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下,被過度關注,被審視,那種感覺讓我渾身不自在。於是,老潘好不容易在家的日子,我也不願意他去接我放學,更不願意他去參加家長會。
可是,年少的心思是多麼矛盾啊!我雖然「嫌棄」老潘,卻也渴望爸爸的愛,那是我藏在毫不在乎的外表下,隱秘而微疼的心事。但長時間的疏遠讓我越來越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近老潘,我也不知道如何讓老潘關注我,走近我。我承認,我是個彆扭而疏離的女兒。
在敏感而彆扭的年紀,難免會因為這份既渴望又遙不可及的父愛而失落,有時候甚至覺得,老潘的心裡只有他的事業,哪裡會有我這個女兒的位置啊!
瞧,我離老潘的血緣那麼近,卻又距他的心靈那麼遠,多麼矛盾的關係!
但真相的出現令我有些措手不及。
那年,我十七歲,獨自去國外讀書。偌大的機場,人來人往,有人臉上帶著不舍,有人眼裡溢滿喜悅,只有我,拖著巨大的行李箱,臉上一派風平浪靜,心中一片失落唏噓。老潘和我媽一起送我到機場,我媽一會兒抹淚,一會兒強裝笑臉,弄得我心裡很不是滋味。還好老潘仍然一臉嚴肅,在我眼裡還帶著幾分疏離淡漠,讓我終於繃住了臉沒哭出來。
我不願意在老潘面前掉眼淚,心裡想著:「我才不拿熱臉貼冷屁股!」
可是,我到了國外後,打電話回家時,我媽告訴我,那天,我剛通過檢票口,老潘的眼淚就衝了出來。我驚呆了!誰?老潘?!不苟言笑的、拒人千裡的、疏離淡漠的老潘,居然因為我的遠行而掉眼淚!如果不是我親媽說出來,打死我都不信的!我媽還說,他們送我的那天,回到家,兩個人不敢交談,不敢吱聲,怕一出聲,就要哭出來。還有,自從我出國後,他們出去吃飯,從不敢去跟我一起去過的餐廳,也不敢點我喜歡吃的菜,就怕睹物思人。
「嘖嘖,我只是出國而已啊,又不是去了外太空!」我假裝沒心沒肺地笑我媽,其實,心裡已經瀰漫起一片暖意,這份暖意又滋生出了一片潮溼,弄得人怪難受的。「老潘,原來我在你心裡是有位置的,那位置似乎還挺重要。」我在心裡有些得意地說。
仗著這個特殊的地位,我心裡有了底氣,開始主動跟老潘套近乎。我開始關心他的身體,給他買禮物,嘗試跟他說我心裡的一些想法。儘管仍舊無法像親密的父女那樣相處,但至少不再是「陌生人」了。
後來,我唱歌,拍戲,上節目,跟老潘成了同行,與他有了更多的相處機會,也更加能夠設身處地地理解他——把歡笑留給了觀眾,只能把壓力留給自己;把輕鬆留給了觀眾,只能把嚴肅留給家人;把時間留給了螢屏,只能把背影留給家庭。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不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不易,老潘,自然也有他的不易。只是,他從來不說。他的心裡,大概也有那麼一塊地方,別人進不去,他自己出不來。於是,即使跟最親的人之間,也有距離。
想縮小距離,就一定要有人走近對方,我願意做那個主動走近的人。我開始主動跟老潘開玩笑,做了媽媽後,有些以前說不出口的貼心話,竟然也能夠自然地說出來了。老潘也變了很多,不再總繃著一張臉,在社交平臺上也越來越多地與我進行輕鬆幽默的互動。花了二三十年的時間,我們終於回到了原點,成為親密的父女。
人生真是奇妙,原本應該是最親密的兩個人,有著割不開的血緣關係,卻因為忙碌和矜持,讓彼此之間遙不可及。而有一天,一旦放下了矜持,即使彼此所處的空間距離變大了,心與心卻跋山涉水聚攏在一起。
原來,心靈的距離並不由空間距離決定。世界上最近的距離,從來都不是形影不離,而是,我在你心裡。
(原文標題:世界上最近的距離,是我在你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