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混吃作死
俺大臨死那會兒,迴光返照都結束了,俺特意晃醒他問:大啊,你得給俺個交待,為啥給俺起這麼個孬名?俺要改名。
俺大留了最後一口氣,說:因為你不是一個俗人,俗人的名兒你不能用啊!
我叫二逼,恕我不能表露我的姓,因為怕被人肉,你可以叫我趙二逼,錢二逼,孫二逼,二逼拉登,二逼歐巴馬,二逼薩科奇,我可以被冠以世界上一切姓氏,除了徐。徐是我奶奶的姓氏,我奶奶英明神勇,不怒自威,她善嘲諷,會擠兌,是我這輩子的偶像,但是她說,她沒有我這麼二逼的孫子,所以禁止我使用她的姓。另外,自從我進了城,我就再不用「俺」這個字了,當然,「俺大」這詞兒也必須以「我父親」仨字兒來代替。
我父親最後那句話讓我很寬慰,這麼多年,我終於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我放下了改名的牽念,一心一意地炮製我的前程。
若干年後,我在這個城市混到了次重要的位置,幾百人之下,幾十萬人之上,但是我奶奶說,我的下面並沒有幾十萬人。
我說為什麼?我明明級別都這麼高了!
我奶奶說:唉,孬孫兒,既然參不透就不必問了。管好你老婆孩子就不錯了。
何止能管我老婆孩子,我司機的老婆孩子我也照樣管!
我們這個單位是個文化產業部門,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文藝女青年。辦公室主任是個有眼色的,剛才上來問我買什麼牌子的紙。
我說:就買節柔的吧,不掉渣。
想像一下擦那物事的感覺,嗯,不錯。
辦公室主任猶疑了一下,說:局座,是辦公用紙。
你他媽還想幹辦公室主任嗎!
秘書看我發火,趕緊給我端來一杯茶:局座,莫跟這小子生氣,這是上好的寧夏枸杞王,您趁熱喝。
保溫杯裡紅通通一片。
加鹿茸了嗎!
坐在軟骨頭沙發裡,我有種什麼都得了又什麼都得不著的幻滅感,這是不是意味著想毀誰毀誰,想上誰上誰了?
我們局裡的美女不少,有青澀的,有成熟的,有骨感的,有豐滿的,我不大看臉,我覺得臉不重要,美,不一定就有風情;醜,不一定就沒有情趣,我時常言辭試探,看哪個女作家知情識趣,因為我是個文人,也是個雅人,我不會霸王硬上弓。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氣質,我從不辜負我的氣質。
我是這麼說的:你想幹局長嗎?
你可以把這句話想成是對事業的追求,但是如果你想到別的了,我也只能表示遺憾。
結果不言自明。
我低頭看著正忙活的下屬,突然鬱悶地發現她長得酷似83版的梅超風,操,這是個什麼世界!我早洩了。
處於更年期的我夫人對我性功能障礙的事實樂見其成,開始她還不相信,認為這是我逃避交公糧,只想打野雞的藉口,但是,某天清晨,當她撥拉來撥拉去,又驚又氣又嘆百味雜陳地發現晨勃居然都離我遠去的時候,我的夜生活開始豐富起來了。
老領導知道我手裡有好貨,每每打來電話:二逼啊,晚上把你手下的美女調來幾個吧,聽說文化人都玩得很開嘛,觀念很新潮,我們也要跟得上時代步伐,與時俱進!你說是不是?
在那些夜幕低沉,燈光閃閃的日子裡,我只能看著我手下美女作家們的雪白胸脯,在深秋時分依然祼露著的大腿,我的老領導們渙散的目光,流涎的嘴角,還有我自己連萬艾可都沒辦法拯救的下半身,無可奈何的當一回皮條客。而領導們在喚二逼的時候,就象在叫一條狗。在這樣的情境下,我也只能用最符合我人物性格的表情來回應。
我奶奶曾說:等你用不著茅廁的時候,你才能算是個雅人!
我驕傲地回答她:奶奶,你會後悔你看不起我,因為我就是個雅人!
我奶奶說:孬孫兒,這話咋說?
我說:因為我不吃人糧食,所以也不需要拉人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