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說，那個馬大講演的中國女孩兒
渠長根
原編者按：當地時間5月21日，在美國馬裡蘭大學(以下簡稱馬大)2017年畢業典禮上，名為Shuping Yang(楊舒平)的中國留學生作為全校學生代表上臺發表畢業演講。對於臺下乃至在美國各地留學的中國學生而言，這本該是一件十分自豪的事情。然而她有關只有在美才能呼吸「又甜又新鮮」的空氣、一出機場就感受到自由等說法，讓臺下的中國同學們尷尬不已，也引爆網上輿論。面對潮水般的質疑，楊舒平22日就此事道歉，並稱「深愛自己的祖國和家鄉」。
應本公眾號邀請，浙江理工大學渠長根教授撥冗創作《我想跟你說，那個馬大講演的中國女孩兒》並在本公眾號首發，相信一定能夠得到廣大微友的共鳴。
【題記】端午節了，本該享受安寧。也清楚，再過幾天，你就會被風沙淹過，被眾人忘記。但是，還是不能平靜下來，一想起你在美國大學的畢業感言，就如蠅入口、如鯁在喉。
首先，小楊，說假話，可不是好孩子。
你說在中國，但凡出門就得戴口罩，哪怕生活在昆明。你，還說了很多，關於自由，關於教育，關於空氣，等等。這些不真實，不要說你的昆明父老無法認同，很多很多的同胞也不接受。因為，即便在北方如唐山、邢臺、石家莊、安陽等冬春時節霧霾較重的地方，也從未出現不戴口罩不能出門的猖獗地步。不信，你現在就去這些地方走走，或者你選派幾個信你為真的美國人來看看。
你，說了假話。你站在那個話筒前，輕鬆說出的每一句話，哪怕九句是真，一句為假，你也是說了假話。這次，你說了很多句假話，至少兩種假話，關於祖國的假話，關於美國的假話。祖國，根本不是你說的那麼汙濁，你很清楚，相信連當時在座的很多美國人也很清楚；美國，更不是你說的那麼好，你也很清楚，相信現場聽你發言的不少美國人也不避諱。
其次，小楊，以偏概全、故弄玄虛，甚至信口開河，可不是陽光的人。
美國的空氣真的優美到了你想到哪裡呼吸、怎麼呼吸都可以的地步了嗎？目前，除了讀書的大學及所在的城市，你還去過美國哪些地方？如果美國的很多城鄉你都尚未來得及去，那麼你的美國自由空氣的言論，是不是以偏概全、盲目自信？否則，同胞有理由懷疑你的文字甚至用心了。在國內，除了昆明，你還去過哪裡？如果大江南北、長城內外、西部邊陲、東南沿海等，都還有很多地方你沒有涉足過，關於口罩的「觀點」是不是太盲目太輕率了？
退一步說，就算美國的空氣真的如你所言清新得很，你在美國，有沒有擔心走在街頭，甚至走在校園，被哪個持槍的人莫名其妙地豔遇？如果有，你真的有這樣的憂慮和恐懼，你就沒有自由。安全都沒有，何談自由？！還有，你這一番激情著、調侃著、熱炒著的發言，的的確確是你自己的心聲而沒有套路、沒有被示意嗎？如果不是這回事兒，那麼，它豈不是一次活脫脫關於自由的諷刺？你豈不成了一個活潑潑關於美式自由的笑柄？
第三，小楊，不聽良言，不諱尊者，可不是乖孩子。
你總得把演講的主題、基本觀點等大致內容提前告訴爸爸媽媽，聽聽他們的意見吧。按照常理，按照中國人的處事習慣，代表留學生在他國大學的畢業典禮上發言，這可是一個莊重的事情，事關個人涵養與立場，事關家教與家風，甚至事關家國榮譽等。如今身處網絡時代，無論相距再遠，通訊交流都不是問題。再則，如果你歷來是一個我行我素的人，一個特立獨行的女孩兒，這一次燒腦幾天幾夜的決斷，的確不高明。可是，現在，我們無法弄清楚你的爸媽事先是否知道，又是否同意你的雷人的這番話。
另外，在家的時候，你可能會遇到父母家人之間的分歧爭執，看到一些並非合適的情況。但相信你不會告訴別人。這一次，在美國，在別人家裡，你卻把祖國的事情說給了別人，而且關鍵是你說的多半都是假話謊言，假到連你自己講這些話的時候都心跳加速，如果你會且能夠辯證法的話。如今的中國如何，你知我知世界幾乎都知道，用不著再給你案例她的真優美。當然，她確實還有很多問題，有的還比較嚴重。再當然，如今沒有誰不讓你表達對祖國的看法，也沒有誰能夠讓你不表達自己的觀察。中國的自由，已經是世界級的了。不信你到網上溜達一圈，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被吐槽。即使在現實世界裡，也沒有誰不讓你說什麼，只要你不信口雌黃。如果說國人有言論的不自由，那也只是共產黨員「不自由」，因為它有自己的紀律和規矩，它要以身作則、率先垂範，實事求是地說話，老老實實地幹事。所以，如此一來，這一次的美國發言，看上去，果真你既無家的概念，也無國之情懷。
第四，小楊，如果僅僅為了博採而大放厥詞以至不惜自殘，可不是光彩之舉。
你只是想博採，出位嗎？那也大可不必利用自嘲這種手法。即使自嘲，你可以自嘲個體的自我，千萬不可連累、影射了包括更多人的我們，更不可以無由無度地嘲弄祖國。嘲弄祖國？那是我們共同的家園，共同的媽媽，你得問問我們樂不樂意。
如果你一定要藉助自嘲而吸引眼球，博得掌聲，或者某種上位，其實還有很多更為巧妙有效的方法。比如你可以說：嗨，中國人使用的筷子太不可思議了吧，兩個小小的木棍兒，竟然代替了美國人那一堆餐具。你還可以說，中國人的單弦琴也太神奇了，一根繩子，愣是演奏出了西洋樂器所有的聲調。相信，此話一出，聽眾一定會開懷大笑或者轟然而笑。當然了，前提是他們知道筷子和單弦琴。這種比較式的調侃，既實事求是，又無惡意，多好！還比如，你可以自嘲：我的祖先太自戀了，發明的方塊字這麼難寫，還演繹出了一種更艱難更高雅的藝術叫書法，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其中還有一套甲骨文，辨認之難、寫作之苦，一定是世界之最。如今又一次「一帶一路」了，讓我們如何推廣給在座的美國朋友啊？這番話這自嘲，相信現場效果也不會差。還有很多很多方法和話題，可惜你都沒有選擇，只是那麼「簡單」地弄了一個「空氣」的自由概念。悲也，惜也。
如果你站在臺上，僅僅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很多聽眾會一笑了之。但是，有人則會想，退場之後，很多人也會想：一個連自己的祖國都可以不要的人，誰願意接納他？除非真的有什麼背景和特殊性。某一天，當這個背景不存在了，特殊性沒有了，連接納者內心深處對他的鄙視是不是也會躍然紙上、掛在臉上？！
因此，小楊，我還是要囉嗦囉嗦。如果你沒有所謂的表演性人格，你的這個發言，實在不高明，矮化了自己，牽累了家人，惹惱了國人。甚至可以說，下面的話，你，即使不高興，也應耐著性子聽一聽。當然，如果你早就做好了某種思想準備，或者原本就是想著藉此出奔，那就權當是我的廢話吧。
很久以前，有一位中國人走在美國的街頭，專門在自己的後背上寫上「我是中國人」。當時的中國比如今不知要落後多少，而且正在被外敵入侵，滿目蒼夷，困苦不堪。再而且，當時的中國的空氣品質絕對比工業化進程中的美國好，好很多。但是，他既沒有說自己的國家如何如何不好，也沒有說美國的空氣如何如何的變態。他叫吉鴻昌，你可是要跟他學學。
自從1847年容閎去美國留學以來，在畢業典禮上作為代表發表講演的中國留學生並不鮮見。遠如1941年胡適在普渡大學的講演詞，你是否看過？近如2016年吳嘉欣在加州州立大學的畢業感言，你可曾參閱過？再近一點，也就是五天前的5月15日，井賢棟在美國明尼蘇達大學卡爾森管理學院畢業典禮上對支付寶的讚揚，你可曾注意過？他們沒有傲慢於自己的祖國，他們也沒有跪舔某個外國。你，可能也無法跟他們相比。
小楊，你不是說還要回來嗎？好！但是，估計你真的要戴上口罩。否則，被同胞發現，那可不自由了。
你不是說要道歉嗎？好！估計知錯改錯也難。你該知道中國人可以容忍你路痴，未必原諒你罵娘；不忍心你作踐自己，更忍耐不了你糟蹋所屬民族。
你不是喜歡口快嗎？也許你口快了這一次，極有可能所有的快感都再難感覺，即使偶有快感，也沒有人可以與你分享共享了。也許，你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但是也不能因為自己的所謂心直口快而傷害他人啊！
你不是說美國更自由嗎？那就坦誠一下你的發言有沒有什麼內幕或潛規則吧。
你不是還在疑惑同胞為何懟你嗎？估計也只有一個理由，你毫不吝惜地首先懟了大家。
小楊，我想對你說，大家等你回頭。等你轉身的時候，祖國依舊屹立在東方，可是你，已經不是昨天的你。
我想對你說，你真的還很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已經給你自動糾錯的機會，也相信你有糾錯的能力。可是，很多同胞未必輕描淡寫。因此，你要加倍努力。
你說你會考慮回國效力。我和很多很多同胞更願意相信，這一次你僅僅是說錯了話，姑且也算是做錯了事。念你齒幼，尚可原宥。而且，人雖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今後，這樣的錯，不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