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伯倫曾有哲言:
「如果你的心靈有通向神聖的完美階梯,你就像真理花園中的百合花,無論你的芳香消失在空中,或消失在人們身上,它消失在何處,就在何處永存。」正如那些傳唱者們,如擺渡人一樣;擺渡了自己,也擺渡了萬千人的記憶,成為人們標記時代的符號。
今天柴叔就來盤點下那些標記著時代的童年歌后們!
首先,最具特殊代表符號的便是鄧麗君了!餘秋雨說:「鄧麗君是中國文化的密碼。」現在人們說,有華人的地方就有老乾媽,但在老乾媽之前,有華人的地方就有鄧麗君。
鄧麗君的「靡靡之音」仿佛搖籃曲一樣陪伴著80、90後長大。「靡靡之音」原本是說她的歌曲不健康,有毒害中青年低俗喪志之意,但80、90後沒有趕上當年的禁令,有的只是當著「鄧迷」的爸爸媽媽。所以,初識鄧麗君就早已與政治無關,是婉轉如水,細膩如鶯的女聲,輕柔撫過耳膜,又走過靈魂。
當我們感嘆天后王菲的才情,為她的影響力叫絕的時候,殊不知鄧麗君才是中國真正意義上的亞洲天后,她的紅不是限於中國,出了國便無人識的那種,而是影響了包括中國、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菲律賓、泰國、越南等整個東南亞的紅,她也影響了一代人,是遍及亞洲的一代人。
然而「世間好物不堅固,彩雲易散琉璃脆。」鄧麗君只活了42年,在泰國,和小她15歲的男友保羅休假之時,哮症發作離世。去世當天,在鄧麗君(遺體)臉上有清晰的巴掌印,說明她生前可能遭遇過毆打,輿論的矛頭直指保羅。
保羅和鄧麗君的結合本就遭詬病,他們在飯店相遇,鄧麗君被大眼男孩保羅吸引,主動要了聯繫方式,一個歌后和一個普通人就這樣結合,鄧麗君陪著保羅擠地鐵、穿地攤、砸重金幫助他做喜歡的攝影事業,她樂在其中,甚至最後消逝在他身旁,所有的愛情、母性都給了保羅。
深情總讓人義無反顧,但有的愛註定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散失。
據說保羅在鄧麗君去世後便消失了,多年來也並未去給鄧麗君掃過墓,如今保羅也已經五十多歲,不知他是否還記得愛過他的女子裡,曾有一個世間傳奇。
和鄧麗君幾乎同時代的歌后裡,有一個人們難以忘卻的名字:鳳飛飛。
鳳飛飛原名極好聽,叫「林秋鸞」,一個「鸞」字讓這個藝名有了源頭,也讓鳳飛飛的人生仿佛從初時便不一般。
她和鄧麗君同是劉家昌的學生,有人曾問過劉家昌:「你的學生裡誰最勤奮?」人們以為會是名滿天下的鄧麗君,其實不然,劉家昌說:「是鳳飛飛」。
她是鸞,但是一隻拙鸞,因為是臺灣人,她很難分清平翹舌,為了練習發音,鳳飛飛每日很早起床,邊跑步,邊練習發音,白天學習,晚上做工,周末再到歌廳駐場,如此才有了後來名聲大噪的一代歌后。
鳳飛飛最火的時候,曾保持在四五年的時間裡每兩個月出一張專輯。1976年,她曾每三天出一張唱片,而且一經問世便被搶購一空。所以,她是瓊瑤劇的實力唱將,她唱的《雪山飛狐》的主題曲《追夢人》成為一代經典,《愛你在心口難開》、《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她》、《掌聲響起來》、《月光小夜曲》等歌至今被翻唱著……
和鄧麗君一樣,鳳飛飛的人生也不長,59歲便被病魔奪去了生命。但鳳飛飛似乎又比鄧麗君更幸運一些,因為她收穫了值得一生回味的長情婚姻。
鳳飛飛的丈夫是離異且有孩子的趙宏琦,鳳飛飛在27歲事業的巔峰時期選擇嫁給他。也曾遭遇過家人的極力反對,但是趙宏琦說:「我不需要你為我煮飯做家務,只希望我回家的時候可以看到你」,鳳飛飛便允了他一輩子相隨。
兩人執手29年,趙宏琦於2009年病逝。兩年後,鳳飛飛也病逝,臨終前,她說:
「我這一生的時間,因為有了和他牽手的30年的緣分,所以我體會到和他在一起的快樂,那是女人幸福的概念中能領悟到的全部吧,我很快樂,因為我和我的愛情都很精彩,這輩子沒來得及唱的歌,下輩在再唱給你們聽……」
一代歌后落幕,儘管短暫,也有遺憾,但鳳飛飛仍然活的如同一粒飽滿的種子,用盡全力生長過、釋放過,也收穫過,就算圓滿。
臺灣還有一位甜音歌后,她就是被稱為「高八點」的高勝美。
「高八點」聽起來俗氣,卻是高勝美巔峰時期人氣的見證。在網絡電視還沒有普及,電視還是錄播、轉播為主的年代裡,幾乎每部由高勝美唱的主題曲的電視劇都在是黃金檔的收視冠軍。特別是《新白娘子傳奇》主題曲《千年等一回》的演唱,讓高勝美成為唯一一個和男女主角有相當人氣的主題曲演唱者。
高勝美的人氣給她來帶了不少合作商,其中就包括瓊瑤。高勝美幾乎包攬了八十、九十年代瓊瑤劇的主題曲,《海鷗飛處彩雲飛》、《望夫崖》、《青青河邊草》等作品堪稱劇美歌又甜雙經典之作,遙想當年,我們就是跟著這些劇、聽著這些歌或哭或笑,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夜晚,長大了一歲又一歲。
按照當年的發展勢頭,高勝美天后藍圖已經繪就,可是合作商的變更幾乎斷送了她的前程。1999年,因為收益分配問題,高勝美和合作了14年的上華終止了合作關係,離開時,高勝美滿腹怨言,她說:「我那時特傻,與公司籤約時,約定每張唱片給我十萬臺幣,鄉下女孩子,十萬就已經令我很開心了,根本不知道還要抽取版稅。那時,我每張唱片的銷售都過百萬,近十年的時間,應該抽取的版稅累計起來,也有千萬臺幣了……」
離開上華的高勝美加入了齊威,由於新公司的磨合時間較長,加上歌唱市場的瞬息萬變,等高勝美再出專輯時,屬於她的時代早已過去,曾經萬人空巷的唱片已經鮮有人問津。
如今的高勝美經常走穴或出席在一些商演中,靠著《千年等一回》等老歌博一些回憶殺,但網友們對這波回憶殺似乎也不買帳,因為高勝美的整容過度的僵硬臉對實在又太傷回憶。
談及這些,高勝美倒是很看的開,她坦言:「我要養在臺北的爸媽,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現在以賺錢為主。我什麼都唱,像新疆一些偏遠鄉村我也會去!」
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容易,接受現實,努力爭取就無可厚非。
和高勝美選擇不同的是,另一位全身而退的臺灣歌后龍飄飄。
龍飄飄和鳳飛飛的名字相得益彰,聲線和路線則完全不同。有人認為龍飄飄的成就完全和鳳飛飛不可同日而語,有人則更偏愛龍飄飄的「龍腔雅韻」。
對於60、70年代的人來說,龍飄飄可以說是他們不可或缺的精神記憶,《晚風》、《財神到》、《美酒加咖啡》、《憶往事》等都是回憶中的滄海遺珠。龍飄飄的歌大氣昂揚,經常出賀歲歌曲,所以在那個年代裡,龍飄飄的歌就像過年的硬通貨一樣,沒有聽到她的歌,過年都缺少了某種氛圍。
不過,龍飄飄還是屬於愛惜羽毛那一掛的歌手,在晚年選擇徹底退出娛樂圈,走穴神馬的根本請不到她,綜藝也難見其蹤影,沒留半點緋聞、談資在娛樂圈,就像泰戈爾的那首詩:「天空不留下鳥的痕跡,但我已飛過……」
龍飄飄儼然活成了一個久遠的傳說,不過在百度裡仍有一個龍飄飄貼吧還在活躍著,很多懷念龍飄飄的粉絲在裡面尋找、分享、回味一些龍飄飄曾經的歌曲或美好瞬間,給自己一些慰藉,想必這些粉絲的年齡也都不小了吧。
好漢不提當年勇,很多實力不需要言說,不需要糾纏和證明,大海總有後浪才成就了它的波濤,適時讓位,懂得放下也是讓人敬佩的智慧。
還有一位讓人懷念的臺灣歌手韓寶儀,小時候沒少聽她的《舞女淚》,雖然當時不理解歌詞的含義,但是在幼年樸素的審美裡,依然覺得曲調和聲音都太好聽了。
韓寶儀從小就有著過人的音樂天賦,剛讀完高中就開始各種趕場子,到臺北當駐唱歌手。是金子當然會發光,沒多久她的金嗓子就被唱片公司注意到了,之後便開始出唱片,《又見炊煙》、《夕陽山外山》、《知道不知道》《心心相印》等好歌接踵而來,這些歌至今依然是很多人歌單裡的保留曲目。
韓寶儀的唱片《粉紅色的回憶》曾有著突破三百萬的銷量,因此韓寶儀也有著「三百萬人的偶像」的雅稱,而當初籤下韓寶儀的的風格公司,也一躍從籍籍無名的小公司發展成為新馬最大的華語唱片公司,也是娛樂圈最成功的伯樂之一。
不過,因為太過繁忙的工作和藝人如山一樣的壓力,韓寶儀還是和很多藝人一樣生病了,1991年她以「精神上的病魔甚至超過了身體的病魔」為由選擇停止工作療養身體。
1993年,恢復康健的韓寶儀結婚了,還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韓寶儀很滿足於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生活,她表示不想再踏足娛樂圈。但是,隨著女兒的長大,為了給女兒更好的條件韓寶儀還是復出了,不過這一次,她不想那麼拼了,勞逸結合,給自己精神上最大的自由。
這幾年韓寶儀一直在出唱片,2016年一張(《白孝經·聖訓歌曲專輯2》),2017年三張(《夢醒時分》、《一世情緣》、《情歌情人》),2018年也有一首單曲(《只要你過的比我好》),但因為歌唱行業整體的不景氣,韓寶儀好像也沒激起什麼水花,不過選擇自己所愛的,愛自己所選擇的,活的充實而隨心就是最好的狀態。
有人說:「這世上能媲美林青霞之美的,唯有陳淑樺的歌。」
也有一篇美文,裡面說陳淑樺的聲音,就像希臘神話裡,用歌聲魅惑往來水手的海妖。
陳淑樺幾乎開啟了歌曲的一個時代,也正是香港電影的黃金時代,《滾滾紅塵》、《詠春》、《青蛇》、《東方不敗風雲再起》等香港電影的經典之作都是由陳淑樺唱的主題曲。電影和主題曲相互裨益,成就了那個不凡的中國電影之路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陳淑樺是滾石樂隊最成功的歌手之一,和她合作的都是天王級的人物,李宗盛、周華健、成龍等,因為她本就是同樣的天后級的人物。但是,因為對於母親的過度依賴,在1998年母親猝然離世後,她一直難以適應,甚至患上嚴重的抑鬱症,徹底告別歌壇,讓人無限惋惜。
2003年,滾石樂隊為了喚起陳淑樺鬥志,發行了一張她過往歌曲的合集唱片,裡面有一封信是李宗盛寫給陳淑樺的:
「淑華,一切還好嗎?但願你已從失去母親的深切哀傷裡平復過來。不管我們樂不樂意,隨著歲月增長,我們都得漸漸地看見人生更完整的面貌。我們所有的獲得和失去,恐怕都不是生命的本意。反而是經歷了一切以後從而發現的。好久不見,淑華,日子會順順往下的,我們會再見面的,唱歌,好像當年一樣。」
很美好的願念,日子會順順往下的,我們會再見面的,好像當年一樣……希望陳淑樺還是能儘快走出來,很多事唯有接受才能過去,唯有放下才是療愈。
林清玄形容櫻花時說:「如果盛放的時刻是美的,凋落時儘管無聲,也會留下美的痕跡。」
那些陪伴我們走過一程又一程的偶像們如同曾經盛放過的櫻花一樣,她們也出於凡胎,難抵歲月洪流,但儘管短暫,她們已用盡全力把生命中最精彩的部分留給大眾。
如今她們或已消逝或正安然,不論怎樣,不論在哪,祝福她們,仍如當年一樣。
-END-
【文 | 黑小荳】
【編輯 | 語非年】
【排版 | 秀秀】
往期精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