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人們看不慣鄭爽卻又幹不掉她

粉絲越來越少，鄭爽卻依靠超乎想像的「迷惑行為」逐漸出圈：綜藝錄製時她突然情緒崩潰，一個人坐在練功房的把杆上，面壁發呆，拒絕溝通；發布會上，她突然狂扇自己巴掌；拍戲拍到一半，她突然鑽到了桌子底下。而這些經歷無數次證明一個道理，只要大膽放飛自我，就能博得足量話題，「一上熱搜，身價就會漲」。

文 |郭戤

編輯 | 露冷

在許多人看來，鄭爽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典型。但或許事情存在另一種可能，就是她壓根就不想坐下來，認真參與這場牌局。

鄭爽的退路太多了。她覺得「自己的人生比拍戲更有意思」，因此想過轉型當網紅。不過在8月21日晚她首次開通直播帶貨之後，這個想法遭到現實的「毒打」。現實世界中的網紅每天坐在直播間裡，是「沒有感情的帶貨機器」，五小時是常態，需要喋喋不休地介紹產品、帶貨，接受業績考核。

對銷售數據負責，是每個主播的必修功課。但這顯然是作為明星的鄭爽無法想像的。哪怕是用明星直播帶貨的數據標準來衡量，這場直播首秀的成績也不算好：GMV（成交總額，包含拍下未支付訂單金額）6200萬。兩個月前張雨綺的帶貨直播首秀，單場支付金額就達到2.23億。

但是，這次眾目睽睽下的情緒崩潰，卻創造了明星直播帶貨話題的討論度新高，產生了全平臺17個熱搜，以及數以億計的話題閱讀量：「鄭爽情緒」12.5億，「鄭爽直播坑位費」7.7億，「鄭爽回應直播爭議」8.1億。這種傳播力度，恐怕比直播間裡幾分鐘的口播都來得有效。

鄭爽直播過後，數條相關話題登上熱搜

這不是鄭爽的第一次失控。每個上網衝浪的人都或多或少見識過她的「迷惑行為」：綜藝錄製時她突然情緒崩潰，一個人坐在練功房的把杆上，面壁發呆，拒絕溝通；發布會上，她突然狂扇自己巴掌；拍戲拍到一半，她突然鑽到了桌子底下。

鄭爽將這次情緒崩潰的矛頭指向直播購物的銷售模式，表示拒絕消費粉絲，「（我）不會再有這樣的直播了」。但4天之後的七夕之夜，「這樣的直播」就再次上演了——她在微拍堂APP上直播拍賣文玩。這場號稱「喝茶聊天」的直播反響平平，鄭爽沒有失控，主辦方也沒有公布當晚的任何銷售數據。

七夕當天，鄭爽直播賣文玩，被贊狀態不錯

但26日，「鄭爽直播狀態」還是衝上了微博熱搜，閱讀量4.5億。

如今的鄭爽更像是個「事件製造機」，她的每一次迷惑行為都伴隨著一場大型圍觀，被總結成一條條熱搜，成為她增值的籌碼。

鄭爽的個人定位是演員，但今年她還沒有任何影視作品上線。去年的兩部作品，《流淌的美好時光》豆瓣評分3.5，《青春鬥》4.7。

她似乎不以為意，還為此和網友「槓上了」，在網上寫小作文感慨「小時候會因為大家說自己演技不好而傷心」，現在到了放飛自我的自洽境界。「哈哈哈我不和別人比了，我不爭氣，我活著就好。」「我想說我的人生不止電視劇，你的人生你隨意。」

仔細想想，鄭爽上一部能拿出手的作品，還是2016年的《微微一笑很傾城》。2017年她參演電影《悟空傳》，除了留下發布會上搶C位、抓耳撓腮的抓拍圖外，毫無水花。大銀幕上，她的高光時刻還停留在2011年《畫壁》的配角牡丹，而同為四小花的周冬雨發展勢頭迅猛，成為金馬獎、金像獎雙料影后。

2017年《悟空傳》發布會，鄭爽被質疑搶C位

這些年，鄭爽將發力點轉移到綜藝上——今年她參加了12檔綜藝。禁錮在角色人設中，演員的相關討論無非是圍繞演技、劇情；但在綜藝裡，回歸自我的鄭爽有100種製造熱搜的姿勢——

在綜藝《讓生活好看》中，她主動聊起「搞不定上海男人」，把話題引向前男友、上海男人胡彥斌。後者被迫連發四條微博，直言「不想有任何瓜葛了」。

鄭爽在節目中稱「搞不定上海男人」，直指前男友胡彥斌

參加綜藝《奇妙小森林》，節目錄製還未結束，她就拿走節目組的一筐玩偶道具，擺在閒魚上轉賣。事件發酵後給她出的解釋是「節約能源」，但還是歸還了「一雙雨靴，七件禮品，一塊木頭掛牌」，並在微博@節目組，提醒對方運費到付。

做客綜藝《拜託了冰箱》，聊起拍戲中的艱辛時刻，她說自己如果感到委屈，就乾脆不拍了。其他嘉賓趕緊替她的「危險言論」找臺階下。郭敬明問，如果導演不同意怎麼辦。「那我就哭唄。」鄭爽滿是不屑。

輿論也樂得為她製造的這些話題買單。她素顏能上熱搜，隨便打扮一下，造型、妝容、髮型又能預定三條。甚至是胖了、瘦了、吃肉了，都能攪動一輪聲浪。

鄭爽全身都是流量，這是娛樂圈內外的共識。她曾被評為熱搜人物第一名，第二三名分別是李易峰、鹿晗，初代頂流的兩位代表。

那是2016年。據新浪微博官方數據顯示，這一年鄭爽登上熱搜119次，其中第一42次；累計搜索熱度15億，霸屏138670分鐘。2016年她有兩部電視劇播出，既有《微微一笑很傾城》這樣的爆款，也有《美人私房菜》這種收視撲街被「腰斬」的作品。但15億熱度中，與影視作品相關的搜索指數8.3億，其餘的6.7億，則是單純圍繞她的個人話題。

甚至不需要綜藝，鄭爽的生活就是一場由網絡話題拼湊起來的真人秀。沒有其他藝人「營業」的概念，她的情緒永遠寫在臉上，隨時隨地可能爆發。她對公眾暴露自己的每一段感情，和張翰在一起時，她自曝因為缺乏信心，為愛整容；和胡彥斌分手後，在新書裡詳細例舉100條戀愛小事；和張恆的分手更是直接鬧上法庭。

真實而狗血，比她演繹的劇本精彩得多。

鄭爽在2017年成為首個微博超話突破百億的女明星，而她和粉絲之間，也保持著外人難以理解的互動。

她的閒魚帳號上陸續出售過各種「迷惑商品」：帶血跡的衣服、過期創可貼、吹風機包裝盒，甚至還有馬拉松活動主辦方贈送給她們一家三口的文化衫。此外還有原價4400日元（折合人民幣不到300元）的項鍊，出價人民幣4100元；原價499的電子墨水屏手機殼，「進水了有點髒」，出價900元；碎屏的iPhone 6S手機 ，一天要充三次電，最終以3200元成交。

鄭爽在閒魚出售的五件套衣服和進口防水貼

「正版」（鄭爽的粉絲名）們擁有著異乎尋常的忠誠與戰鬥力，替她手撕每一任「負心漢」。和鄭爽分手一年後，張翰在微博發了一張吃牛肉麵的照片，還會被她的粉絲追著罵：「鄭爽瘦成這樣，你還吃的下？還牛肉麵？」

即便這樣的粉絲，也在一年又一年的消耗中逐漸流失。鄭爽曾經註銷微博帳號，「專注於自己的小號雪糕群」。這種任性舉動，讓沒日沒夜輪博控評的粉絲備感失望。《流淌的美好時光》官宣後，粉絲覺得戲份不夠，替她抱不平。她發微博稱，享受逆流而上的感覺，「別人越不看好的時候，就覺得越好玩」。一批事業粉因此失望離開。

粉絲越來越少，鄭爽卻依靠超乎想像的「迷惑行為」逐漸出圈，成為受大眾矚目的女藝人。在一次次或主動或被動的清粉中，她完成了從流量明星到話題女王的身份轉變。

內娛的藝人體系大概分成兩大類型，有人走流量偶像路線，服務粉絲，專心「營業」；有人靠實力取勝，積累優質影視歌作品，靠專業技能立足。只有鄭爽是個奇異的存在，她不再需要作品，也不再需要粉絲，這些年的經歷無數次證明一個道理，只要大膽放飛自我，就能博得足量話題，「一上熱搜，身價就會漲」。

娛樂圈裡，紅不紅很多時候難以說清楚原委，多數的成功也難以複製。29歲的鄭爽，已經過了流量明星的黃金年齡，也早就沒了打磨作品的心氣。她心裡再清楚不過，不管是支持還是批評，「吃瓜群眾」的圍觀賦予了她新的市場價值。

*部分圖片源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