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大學室友喬伊來我所在的城市出差，順便約我吃飯。
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差點不敢認。要知道，喬伊上學時可是我們班裡公認的美女。她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白的，腰肢細細的。那時喬伊特別喜歡穿連衣裙，看起來風情萬種，追她的男生從大一的學弟到研究生的學長都有。
可是如今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她的臉色有些黯沉，頭髮簡單地紮成辮子，穿著寬鬆的不顯身材的衣服，只有眼角眉梢還能依稀看出當年美女的影子。
喬伊絲毫不理會我驚訝的眼神，拉著我徑直往飯店走。
吃飯的時候我問她婚姻生活怎麼樣，她漫不經心地說：「就那樣唄，老夫老妻的，還能有什麼么娥子。」
喬伊的老公是我們的學長，中文系的才子。在校園裡，他倆是郎才女貌的典範，讓無數人羨慕不已。更讓人羨慕的是，他們的愛情修成了正果，喬伊一畢業就披上婚紗成了他的新娘。
喬伊的老公在一所中學當老師，收入穩定但是不高。所以這些年，家裡的開銷大部分是喬伊承擔，因此她工作特別賣力。
從前喬伊是很喜歡打扮自己的，她的護膚品都是成套的，每到換季都會添置新衣服。漸漸地她就有些懶了，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後，她忙得根本顧不上保養皮膚。因為要抱孩子，她的衣服全部都換成了深色，不求好看，但求舒服、耐髒。
我忍不住問：「你老公沒意見？」
喬伊不以為然：「他能有什麼意見，我又要上班又要帶娃，累得根本沒心思收拾自己。再說了，我們都老夫老妻了，他應該早就習慣了。」
吃過飯喬伊讓我帶她去給孩子買禮物，商場某個品牌的睡衣買一件送一件，我提議跟喬伊一人來一件。她連連擺手，說：「我不要，在家我都穿老公的T恤，舒適又省錢。」
我繼續遊說：「你老公的衣服有啥好的，穿上這個睡衣，保證讓他眼前一亮。」
「算了吧，老夫老妻的，還亮什麼亮啊！我還不如省點錢，給娃買個玩具呢。」喬伊不為所動。
喬伊給孩子買了禮物就打算回去，我提醒：「不給你老公買？」
她搖頭：「不了，老夫老妻的，沒啥可買的。」
我很無語，這一路喬伊說得最多的詞，就是「老夫老妻」。仿佛結婚久了，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在乎對方的感受，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送別喬伊的時候，我隱隱為她的婚姻擔憂。果然沒過多久，就聽說他老公出軌，兩個人正在鬧離婚。
02
周末回娘家，我媽說哥哥嫂子正在鬧矛盾，兩個人誰也不理誰。我媽很無奈，他倆老大不小了，孩子都有了，還動不動耍脾氣。
吃完飯嫂子拉著我控訴哥哥的「罪狀」：
戀愛的時候他每天洗頭洗澡換衣服，現在呢，臭襪子換下來到處塞，不提醒他根本不想著洗頭，在我面前肆無忌憚地打嗝、放屁……戀愛的時候我換個耳環髮夾之類的小東西他都能注意到，並會在第一時間送上讚美的話。現在我換了髮型或者買了新衣服他都不會發現。等我問他新髮型新衣服怎麼樣的時候，他總是敷衍地看一眼，然後說，不錯。戀愛的時候不管什麼節日他都會給我買禮物，現在不但不買，還說老夫老妻的，浪費那個錢幹什麼？戀愛的時候我一說想看電影，他就買了票帶我去。現在讓他陪我在家看看電視他都不願意，更別說去電影院了。
嫂子說了一大堆，而他們這次鬧彆扭的原因，是因為嫂子紋了眉，我哥居然一個星期都沒發現。嫂子說，感覺我哥根本就不在乎她，絲毫沒把她放在心上。
我安慰了嫂子幾句，又去找我哥聊。我把嫂子的那些話說給他聽，他大呼冤枉。
我哥的原話是這樣的：
戀愛時我當然想在她面前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可是結婚了就是一家人了，我覺得在她面前沒什麼好掩飾的。我是把她當成最親近的人，所以才讓她看到真實的我。戀愛時我沒什麼壓力，可是結了婚有了孩子，我必須努力工作，賺錢養家，每天都很累，自然就沒有多少心思和精力玩浪漫。再說了，我們老夫老妻的，來那些虛的幹什麼？她還說我不在乎她，我不在乎她能把工資卡交給她？我不在乎她能吃到什麼好吃的都想著帶她去嘗嘗？我就是覺得老夫老妻在一起過日子應該腳踏實地，不要那麼多講究，誰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我覺得我哥的想法非常危險。婚姻確實是柴米油鹽的日子，可是如果能在買菜回來的途中順便買一朵玫瑰，生活一定會芬芳炫麗一些吧。
就算是老夫老妻，也不應該把一切都當做理所當然。婚姻是漫長的修行，必須隨時補充新鮮的元素，愛情之花才不會枯萎。
其實我嫂子要的也不多，她只希望我哥能在細節上用點心。
聽了我的話，我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他以後會注意。
02
美國作家米格農麥拉林說：「一個成功的婚姻需要許多次的戀愛——和同一個人。」
為什麼很多人的婚姻如同一潭死水？我想大多是因為婚姻裡的兩個人被「老夫老妻」這個詞麻痺了。人們習慣用這個詞來自我安慰並且覺得順理成章
既然是老夫老妻了，就不用事事那麼講究了吧。既然是老夫老妻了，讓對方看到自己邋遢的一面也無所謂吧。既然是老夫老妻了，就不用費盡心思去討好對方了吧……
聽起來似乎沒問題，可是不要忘了，老夫老妻也會審美疲勞，老夫老妻也不是什麼都可以容忍對方的，老夫老妻也是會偶爾期待驚喜的……
同事琳達跟老公結婚十一年，可是兩個人看起來卻像戀人。琳達說，她理解的婚姻，就是跟同一個人談一輩子戀愛。她和老公從來不吝嗇讚美對方，即使在家裡也很他們注意自己的形象，雖然孩子都上了小學，他們還是會時不時抽時間浪漫一下……琳達看起來總是容光煥發，辦公室的人都很羨慕她。
「老夫老妻」是一個很危險的詞，讓人心安理得地放縱還不自知，卻忘了婚姻需要經營和維護。兩個人走到一起不容易，與其讓婚姻變成愛情的墳墓，不如用點心思，讓它成為愛情最完美的歸宿。
要想婚姻長久地幸福美滿，千萬不要把「老夫老妻」這個詞掛在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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