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初疫情的突然來襲，讓製片人賀斌的新作《旅途愉快》拍攝停滯。處女座《過春天》獲獎的「好運氣」並沒有被帶到他的第二部作品中。正在經歷第二次「創業」的他，又一次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但談及此事，他並沒有患得患失。在他看來，作為一個職業製片人，他的工作就是去解決一個又一個難題。
在輕年力量學院「開發與策劃」模塊「案例課」的第一節課《從零到一 職業製片人的『上道』之路》中，賀斌將與我們分享他製作處女作《過春天》的成功經驗 ，以親身經歷講解一個新手製片人在一個電影項目從零到一的過程中可能遇的問題，以及該如何應對。
【案例介紹】
《過春天》是萬達影視
「菁英+電影人」計劃孵化的首部影片，
被視作2018年的年度佳作之一，
內地上映票房995萬元。
《旅途愉快》則在2019年First影展創投單元中獲得了三項大獎。
《旅途愉快》因疫情停拍
"零"很可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想要「破零」，先要了解「零」。賀斌認為即使有了劇本、有了團隊，甚至有了資方的情況下，你的項目依然有可能是零。
有一個好的劇本，無人賞識，是零；導演、製片人、編劇「三駕馬車」到位，找不到錢，是零；有錢了，疫情來了，還是零。
《過春天》之後，賀斌的新項目《旅途愉快》在2019年的First影展創投會上嶄露頭角，拿下了10個獎獲裡的3個獎，但沒等到開拍，疫情就來了，原本計劃在日本北海道拍攝的雪景戲份無法拍攝，導致整個項目暫時擱置，一切都還是「零」。
《旅途愉快》在first青年影展創投單元獲獎
「零」很可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賀斌給出的建議是：「對於零的過程要有心理準備。」然而，「零」的階段，也是很寶貴的。這個階段，可以為你的項目打下一個很好的基礎。
比如，打磨出一個好劇本，讓它成為你「破零的鑰匙」，幫你在國內大大小小的創投會上尋找「破
零「的機會。像《過春天》和《旅途愉快》都得益於扶持計劃、影展創投會。賀斌認為，只要你的劇本過硬，是很有希望在國內」沒有100也有50「的創投會上找到機會的。
有關《過春天》的成功」破零「，賀斌從「題材和創作」、「市場與融資」、「拍攝與後期」三方面總結了他的經驗。
首先在題材和創作上，最好做你熟悉的內容。《過春天》的導演白雪六歲之後在深圳長大，片中的很多細節都來自於她的切身體會。在賀斌看來，白雪的創作是基於她從小的耳濡目染 。因為語言上的優勢，白雪甚至可以假扮成水客去體驗生活。
《旅途愉快》講述了死亡將一家人聯繫到一起，最後又帶著愛意離開的故事。這個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有些遙遠的故事，卻是基於導演戴曉璐旅行途中的親身感悟創作的。明顯強於情節的「強情感」是《旅途愉快》在First影展創投會上獲獎的原因，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這種「強情感」是很難實現的。
《過春天》導演白雪
項目進入到拍攝和後期階段，會出現各種各樣難以預料的問題。賀斌感嘆根本不存在「萬全的準備」，「好像每一天都有新的問題產生。」但想要「破零」，就要在所不惜的想辦法解決一切問題。
《過春天》的拍攝過程就遇到了籌備時根本想像不到的問題。當時為了獲得在海關拍攝的機會，賀斌不得不在海關辦公室門口站了四五天。「當時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那一切可能都要『歸零』。」回憶起當年，賀斌覺得那之後再遇到任何困難，他都不覺得可怕了。
在賀斌看來，拍一部電影比創業還要難，「從題材的選擇，搭建團隊，市場融資，進入製作，後期，上映，宣傳，發行，電影節，大概五到六年的時間，就像公司從草創，輝煌到結束的過程，」但最痛苦的是，上一次的成功並不能代表下一次也一定能成功，賀斌補充道：「可能上一次成功之後你有了資金、市場、團隊的便利條件，你也能認識到自己可以是優質的創作者，可以拍好一部電影，但並不能代表你下一次同樣能獲得大眾認可。」
既然是創業，就逃不開合作。賀斌具體到「內部合作」和「外部合作」兩方面講述了他的經驗準則。他強調，「目標清晰」是內部合作的基礎。而所謂「目標」，就是項目的最終訴求究竟是什麼？是票房成績、影片口碑，還是獲評獎項？
《過春天》主創亮相多倫多國際電影節Discovery單元。
該片是有史以來第一部入選該單元開幕片的華語影片。
可能很多人會認為，難道不應該同時有三個訴求嗎？但賀斌卻不這麼看，他認為在中國，這三個目標完全可以割裂來看。很顯然，《過春天》是一部成功的作品，但卻並沒有同時達成這三個目標。
在內部合作過程中，很多時候為了達到最優的效果，要在所不惜的運用一些非常手段。賀斌說在《過春天》的劇本創作階段，導演和編劇曾經被迫一起吃住在工作室，不能回家，就為了磨出好的劇本。「當進行不下去的時候，就掏心窩子，這就是在解決問題。」賀斌回憶道。
在外部合作環節，曾經有過失敗經歷的賀斌也講述了他的切身體會。最重要的一點是，「對最壞的結果有所預判」。
而為了避免最壞的結果，要將最難的事情在最開始說清楚，「我覺得中國人很難聊錢，不好意思，但於我而言，所謂的最傷面子和最傷感情的東西一定要一開始提出來，以免之後撕破臉。這是一種多元的退出機制的體現，但確實是保障項目的一個底線。」
作為職業製片人，有哪些認知是必備的？賀斌歸納了如下四點：
①創作是孤獨的，但一定不是孤立的
②電影作為商業屬性的認知
③開疆拓土，認識到資本的重要性
④抗壓向上，保護初心
賀斌認為一旦選擇了用電影的形式來表達，就不能迴避商業訴求。「心裡得有觀眾」，這直接決定了你的效率問題。所以創作的過程決不能閉門造車，要對政策、市場、消費等大環境有所了解和研究。特別是在後疫情時代，觀眾對於娛樂消費內容的訴求一定會發生變化。
中國的電影市場有其特殊性，賣座的電影大多走兩個極端：一個是著重煽情的「強情感」類，另一個則是「強商業」的大製作，在這兩個極端中間的電影成績都不理想。賀斌認為，票房成績並不理想的《過春天》就處於「中間態」，但他覺得《過春天》達到了影片策劃之初的定位和訴求，是成功的。
《過春天》同時兼顧了「商業屬性」和「藝術表達」。賀斌不願以「商業電影」或是「藝術電影」來為《過春天》定義。在他看來，《過春天》只是「好看的劇情片「，這也是他最初對影片的定位。他同樣也希望年輕的創作者可以去拍「好看的」電影，而不是糾結於「文藝」或者「商業」的概念。因為只有「好看的」電影才可以實現商業和藝術的雙贏。
2021年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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