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祿搭檔張欽禮被捕一案的前前後後

2021-01-09 搜狐網


  (一)

張欽禮(左)與老農

  河南省蘭考縣縣委書記焦裕祿的名字,對很多人來說並不陌生,上世紀60年代,新華社一篇關於他的大通訊,使他轟動全國。而和他一起在蘭考創建了一片新天地的縣長張欽禮卻鮮為人知。他倆是「親密的戰友」,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命運。

  我提筆寫這樁案件時,突然改變寫法,把結尾移到開頭。

  張欽禮鐵窗生涯13年,出獄後於2004年5月7日去世。蘭考十萬群眾自發地為他舉行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囚徒榮歸」的葬禮。蘭考縣城萬人空巷,通往墓地的大小公路兩旁、農家田埂地頭,群眾為他擺的祭品是一碗碗清水,是雜麵窩窩頭,讚揚他為官一生,兩袖清風;懷念他在貧困飢餓的上世紀60年代,和焦裕祿結伴帶領他們走出困境、生出希望,使他們免受饑寒,甚至於餓死。

  我和老伴周原當日給他的唁電:「蒼天有眼欲落淚,萬民有口皆是碑。」

  時隔九年,2013年8月,張欽禮88歲的老伴劉秀芝因腦梗住院,想見我一面,85歲的我,冒著近40度的酷熱,從北京到蘭考,與秀芝數次相擁而泣後,即去拜祭張欽禮。他的墓地周圍已成一片碑林。這些石碑、玉碑的立碑者,不僅來自蘭考和河南其他縣市,也有來自山東、河北、上海、臺灣的。數不清多少萬人在60多塊墓碑、感恩碑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好像每一塊石碑、每一個人名,都有一段感人的故事。有一塊臺灣的感恩碑,特別耀眼,碑文記載:一位叫劉中豫的老兵,1949年跟隨國民黨去臺灣時,撇下他3歲的孤兒,這個孤兒在張欽禮的關愛下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就職於政府機關。碑文最後兩句是:「以旌張公之德,彰顯千秋大義。」那個年代的人都知道,誰要是扯上和臺灣國民黨有什麼瓜葛,是要整肅的。

  張欽禮三次遭難時,周恩來總理三次解救他,也沒能改變他的命運。

  文革中,河南省委曾給中央一份報告,提出保護蘭考、林縣兩個典型。毛主席在此報告上批示:「同意」。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歷史過程,一個很複雜的歷史現象。

  習近平擔任副主席期間,在蘭考視察時曾問過張欽禮的情況。時間是2009年4月1日。他在一次座談會上問:「當年和焦裕祿一起帶領幹部、群眾除三害的那位縣委領導是誰?」時任新聞幹事的劉俊生答:「縣委副書記張欽禮。」習又問,「這位同志還在嗎?」劉答:「他去世了。」


  (二)

  張欽禮是蘭考人,他的父親張元謀在大革命時期曾參加過由吳芝圃(解放後任河南省省長、省委書記)領導的著名的濉(縣)、杞(縣)、太(康)農民起義運動,和吳芝圃相識。起義失敗後,回蘭考和妻子師華清一起打遊擊、打鬼子。張欽禮從小跟隨父母,受到革命的薰陶,1943年參加地下黨的活動,1945年入黨,1954年任蘭考縣縣長,對蘭考的歷史和現狀了如指掌,對蘭考的群眾有很深的感情。

  蘭考座落在黃河邊上,黃河多次在這裡決口,形成了風沙、鹽鹼、內澇的自然災害(以下稱三害)。1958年以前的蘭考,經過治理,三害有很大的變化,雖說還是豫東老災區的窮縣之一,但群眾的日子還過得去。大躍進反而使蘭考更窮了。但當時的蘭考主要不是自然災害而是人禍。具體情況我後面再談。

  張欽禮的全部不幸在於他說真話。他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1957年反右時,蘭考九百多名脫產幹部,卻劃了366名右派。起因是縣委組織部部長孫躍堂霸佔了一名現役軍人的未婚妻,和原來的妻子離了婚。不久那位軍人復員回來,孫躍堂怕他「惹是生非」,捏造罪名將他打入監獄。1957年 反右時,開始叫幫助黨整風,幾個知情者在縣委門口貼了一張大字報,揭露了這件事情的真相,隨即就有二百多名幹部在這張大字報上簽名。後來轉入反右時,這些 籤名者都劃成右派。張欽禮為他們大聲疾呼,鳴冤叫屈。為此,他受到了「撤銷縣委副書記的職務,內部控制使用」的處分。孫躍堂呢?雖有「錯誤」,但因「引蛇 出洞」有功,原職原薪調到鄰近的東明縣工作,不久又晉升為縣委副書記。

  張欽禮的災難由此開始。他作為黨內「異端」的形象,像影子一樣跟隨著他直到生命的終結。

  1958年 秋,省裡召開地、縣秋糧徵購大會,要求各縣報產量、報徵購數,報了三天,層層加碼,也報不出省裡要求的徵購數字。張欽禮在會上發言了,他說他不僅報不出 來,其他地縣報出的數字都是假的。他批評省委帶頭搞浮誇,並指名道姓批評省委第一書記吳芝圃。張欽禮被押送蘭考接受群眾的批鬥,批鬥八個月,戴上了「右傾 機會主義分子」的帽子,撤銷黨內外一切職務,留黨查看一年,降了三級,送農村勞動改造。

  張欽禮勞改的地方叫老君營,縣裡只給他16元的工資,每月還要交8元給生產隊。開始在大食堂吃飯,1960年 春群眾普遍浮腫,村口路邊經常有餓死的人。大食堂解散,張欽禮到群眾家裡吃派飯,有時吃的就是群眾偷偷從外地討來的發餿發黴的「百家飯」。當時外出逃荒被 稱為「盲流」是要受懲罰的,但這些去外地討飯的群眾不避諱他,告訴他不光蘭考有餓死的人,外地也有,他們聽說,信陽地區有的村莊人都餓死光了。有一段時間,張欽禮也餓得不省人事,妻子來看他,他不認識她,她千方百計把他救過來。

  張欽禮開始給周總理寫信。大意是:我受委屈事小,為了黨和人民的利益,我不怕再遭橫禍。他說「河南省委第一書記吳芝圃等省委領導壓制民主,堵塞言路,不讓人講話。許多抵制浮誇風、共產風的好幹部好黨員橫遭批鬥,開除黨籍;好多群眾逃荒要飯,有的餓死。」這使他這個當縣長的徹夜難眠。他指責「河南省委犯了掠奪 農民的錯誤」,呼求總理快來救救河南人民。寫完信的時間是1960年10月28日。

  一天夜裡,一群饑民來到張欽禮的草屋,叫他信不要寄出,免得被當地截扣後敗露壞事,乾脆去北京找周總理。他們為他準備路上吃的乾糧,偷偷把他送到火車站,千叮嚀,萬囑託,叫他到北京見不到周總理,打不贏這場官司就別回來。

  張欽禮能見到周總理十分不易,門檻多,好同志也多,細寫起來要用很多文字。總之,中南海接待處的一位馬局長,先把他的信交給了周總理,安排好他的食宿叫他等待。1960年12月9日上午10時, 馬局長帶他去見周總理。周總理先看到張欽禮的信,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說:「你是全國兩千多個縣中,第一個向我反映真實情況的縣長。」看著衣服破舊,面黃浮 腫的張欽禮,總理叫工作人員先帶他去吃飯,張欽禮說:「總理,不用麻煩了,我來時鄉親們給我帶的乾糧還沒有吃完,我知道你很忙,現在只想和你多說說話。」 總理叫他拿出乾糧,看看群眾都吃些什麼,張欽禮開始有些猶豫,稍後慢慢從一個布袋中掏出一個菜糰子,總理說:「給我嘗嘗!」伸手接時菜糰子成了碎渣,掉到 地上,這是用樹葉摻一點雜糧做成的。總理彎腰拾一塊放到嘴裡,大聲說:「我這個總理沒當好。」總理眼裡有淚光,張欽禮在一旁也哭了。

  張欽禮從北京回來,關於他的平反,一波三折,拖了半年多。這中間地、縣委給他平反留個尾巴,他不籤字,又回到他勞改的老君營,和群眾一起勞動,一起過著半飢半飽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新上任的省委第一書記劉建勳派人來找到他。

  他 先在省委大院碰到已經停職反省的吳芝圃,吳問他:「聽說你去中央反映河南的問題?」張答:「我去了,連你也告了。」吳芝圃一時語塞,又問:「你爹可好?」 張答:「我爹不好,餓得浮腫。」說著,用手指按了自己的腮幫,按了個坑,說:「我也浮腫。」這樣的一問一答顯然很不愉快,張欽禮趕緊走了。

  劉建勳臨危受命,來河南解決飢餓的問題。他來河南前,請示周總理,總理給他兩個字「化緣」。劉建勳理解是「要飯」,就是向一些稍微富裕的省、市「要糧、要菜、要一切可能吃的東西」。

  張欽禮見到劉建勳,劉對他說,國務院來了電話,問你的情況,讓我聽聽你的意見。張欽禮談了群眾的飢餓和他的平反阻力。劉建勳請他吃了飯,代表省委正式給他平反。他回到蘭考恢復了縣委副書記和縣長的職務,領取了三年補發的1246元工資,把它全部捐給了「縣救災辦公室」。這筆錢對張欽禮一家可不是小數目,他的夫人月工資40多元,要養活五個孩子和她自己。張欽禮對妻子說,群眾比我們更窮,有的正在挨餓。

  劉建勳了解了像張欽禮這樣的幹部,平反的阻力這麼大。隨即以省委的名義下達文件:凡在反對浮誇風中受處罰的同志,他們的問題一風吹。


  (三)

  焦裕祿1962年冬由洛陽礦山機械廠調到蘭考任縣委書記,他在這個工廠工作十年。他帶著大企業薰陶出的新知識、新思維來到蘭考。

  不錯,他是帶著中央八屆十中全會、毛主席重提階級鬥爭的精神來到蘭考。當時蘭考的情況怎麼樣呢?全年糧食的總產量只有六千萬斤,是大躍進前的三分之一;以糧 為綱,佔全年總收入三分之一的芝麻、花生、西瓜等經濟作物,有的連種子都沒有了;大批群眾外出逃荒要飯;大批牲畜死亡;樹立在大風口上的五十華裡長、十道 防護林帶近兩百萬棵樹,大辦鋼鐵時,全部砍光,風沙再起,形成新的沙丘群;一個總人口36萬的縣,三年來人口減少了12萬,不能說這些都是餓死的,一是餓死的,二是農村婦女不生育,還有其他原因。

  縣委大院有一個辦公室,叫「勸阻辦公室」,從全城各個出口處勸說堵截外出討飯的饑民,這叫階級鬥爭,因為他們出去討飯給「社會主義臉上抹黑」。留在家裡的群眾,坐等救濟,又是一大批幹部把國家的救濟糧分送到群眾手裡。在沒有任何副食的情況下,每人每天六兩原糧。

  焦 裕祿撤下「勸阻辦公室」的牌子,換上「除三害辦公室」的牌子,調公社幹部卓興隆任「除三害辦公室」主任。使領導救災的幹部成為除三害的幹部,坐等救濟的群 眾,成為生產自救的群眾。坐等救濟是伸手要恩賜;生產自救,是創造自己的生活。焦裕祿還到火車站,對外流討飯的群眾不勸阻不堵截,而是把他們送上火車,並 囑託他們,討飯的地點不要太分散,便於大家互相照應。

  他樹立了四種不同類型的生產自救的典型,稱他們為「四桿旗」。它們是秦寨、趙垛樓、雙楊樹、韓村。

  焦裕祿聽說有兩個來自廣東的技術員魏建章和來自湖南的朱裡楚,他們正在蘭考搞「農桐間作」的實驗。由於這項科研成果可以防風固沙,適宜在沙區試驗推廣,所以 選在蘭考。他們住在一片沙地的兩間草房裡,吃的是粗糧野菜,加上風沙乾旱,使這兩個南方的年輕人多次生出撤走的念頭。焦裕祿立馬意識到這項研究的價值,通 知糧店全部供應他們大米。當時不僅是飢餓的年代,也是知識和知識分子被貶值的年代。一般高級幹部,是沒有資格享受全部細糧的。後來這項研究成果,不僅對以 後張欽禮領導蘭考生產大發展提供了重要條件,也在豫東、全國幾千萬畝沙地大面積推廣。這是後話,那時焦裕祿已經去世多年了。

  焦裕祿組織的120人的調查研究組,分三路調查摸清了風沙、鹽鹼、內澇的底細,制定了一整套除三害的規劃。他是作長期打算,要把除三害的工作放在一個科學的基礎上。

  焦裕祿在蘭考沒有像張欽禮、卓興隆、潘子春、藺永沛、樊哲民(他們以後都遭受迫害)等領導幹部的鼎力相助,不要說工作成績,恐怕也難以立足。

  《縣委書記的榜樣—焦裕祿》當時由中央電臺著名的播音員齊越播出,他多次被焦裕祿對貧困、飢餓中的群眾人性化的關懷情節所感動而哽咽著播不下去。


  (四)

  焦裕祿過世幾個月,四清運動開始了,開封地委派出2400多名團員的「四清工作團」進駐蘭考。他們一到蘭考,就全面奪權,對準的就是當年焦裕祿抓生產的那個班底,張欽禮首當其衝,他被停職清算了半年多。

  這中間新華社河南分社記者周原來蘭考採訪焦裕祿,向總社副社長穆青匯報了焦的事跡後,穆青、馮健來到蘭考。1966年2月7日新華社播發了《縣委書記的榜樣—焦裕祿》的長篇通訊,引起了極大的社會反響。

  四清工作團一位負責人氣急敗壞地大叫:「早知道先來蘭考採訪的周原是個摘帽右派,當時就該把他轟走。」焦裕祿病逝在鄭州,埋在鄭州郊區,遵照他的遺願:「我活著沒把沙丘治好,死了也要埋在沙丘上。」蘭考舉行了迎接他骨灰的遷墳儀式,幾萬幹部群眾自發地到車站迎接,四清工作團領導人警告所有四清工作隊員,誰都不準去,他自己也沒去;在紀念焦裕祿的追悼會上,卓興隆自編自寫了一副輓聯掛在靈堂兩側:揮淚繼承壯士志,誓將遺願畫宏圖。地委一位負責人喝令「拿下」, 張欽禮喝令「掛上」。

  焦裕祿在蘭考和張欽禮一起制定了一幅除三害的藍圖,在開始實施的時候,就看到一支想改變貧困落後面貌的隊伍,打頭的就是張欽禮。新華社的大通訊裡,稱張欽禮 是焦裕祿的「親密戰友」,這就觸犯了長期整他的許多人。這場鬥爭對張欽禮來說是延續,就像一部書,分上下兩卷,都由一根線串起。對張欽禮不同時期不同內容 的「罪名」,都掛在這一根線上,都是在中央合理合法的政治運動中羅織的。

  焦裕祿也許沒有意識到,他來蘭考的思想、思維和一套工作運行機制,對於長期抓階級鬥爭、抓老災區救災工作的路數是一種顛覆。


  (五)

  四清運動還沒有結束,文化大革命開始了。蘭考的四清工作團,立即改為文化大革命領導小組,由副團長任蘭考縣委第一書記。縣委拋出了張欽禮,讓人貼出張欽禮的第一張大字報:「張欽禮是1957年的漏網右派」。9月 間,大城市破四舊的紅衛兵來蘭考串連,縣委借用他們的名義,向全國發出了傳單:新華社寫的《縣委書記的榜樣—焦裕祿》是一株修正主義大毒草,理由是沒有 寫階級鬥爭。材料由張欽禮提供,他藉此出名,是「政治扒手」。把他兩手染黑,戴了高帽,打了花臉,遊街示眾。張欽禮東藏西躲,甚至於躲到臨界的山東省。

  1967年1月29日,開封軍分區介入蘭考的文化大革命,當天下午1時到達,立即開始大逮捕。縣委書記穿上軍裝和部隊配合,把當年焦裕祿的得力助手、重用的人才、提拔的幹部、在全縣樹立的一批先進生產隊的幹部、群眾,甚至焦裕祿結交的農民朋友,都一網打盡。蘭考一片腥風血雨,城鄉路上到處是披枷帶鎖、五花大綁的幹部、群眾。到2月22日,共逮捕了1206人,蘭考和鄰近東明、杞縣等三個縣的監獄,塞滿了蘭考的「犯人」。「要犯」都砸上了腳鐐。對這些人的批鬥場面慘不忍睹。

  張欽禮被遊鬥一百多場,幾次打昏,打傷了肋骨。他在監獄半年多,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直到1967年7月20日, 周總理指示河南三派群眾組織來京開會協商,了解了張欽禮的處境,當即指示河南軍區負責人,限日把張欽禮送到他面前。張欽禮半夜被人從監獄裡架出上了吉普 車,他以為是對立面要槍斃他,車到縣界,他要求停車,他說,我死也要死在生我養我的蘭考。幾個解放軍說,明天不把你送到指定的地點,我們幾個都要掉腦袋。

  周總理看到張欽禮,一時說不出話。七年前,他第一次見到的張欽禮,是從勞改地偷偷來京「為民請命」,衣衫襤褸,面黃浮腫,戴著「右傾機會主義分子」的帽子,他立即請身邊的工作人員帶他去吃飯;這次見到的張欽禮,是從監獄裡放出,他讓身邊的工作人員趕快把他送進醫院。

  1967年7月25日, 下午一點半,周總理在京西賓館接見河南支左部隊的軍官說:「河南真正的無產階級革命造反派,是鄭州的二七公社、開封的八二四、洛陽的……」新華社、人民日 報、中央電臺,當時都播發、刊用了總理這一指示的新聞。從此以後,周總理支持的叫造反派,他的對立面叫保守派。河南廣大幹部、群眾支持參加這些造反派組織 的盛況可想而知。蘭考「捍衛焦裕祿司令部」參加的是開封的「八二四」,張欽禮自然而然地成了支持造反派的領導幹部、成為粉碎四人幫後在全國開展的清查「三 種人」的對象。

  張欽禮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來見周總理。總理指示他:文化大革命是毛主席發動領導的要緊跟;回去成立革委會,抓革命、促生產、由大亂走向大治。


  (六)

  張欽禮回到蘭考被委任為蘭考縣革委會主任。他首先從監獄中放出二、三月間被逮捕的1200多名幹部群眾,恢復了4000多名黨員的黨籍,整修了被破壞的焦裕祿紀念館,制定了獎勵勞動模範和先進工作者的條例。然後著手繼續實施焦裕祿生前制定的除三害規劃。

  僅 僅兩年的時間,蘭考已經封住一部分沙丘,引黃淤灌出五萬畝鹽鹼地。興建了機械、農修、化肥等一批小型工廠,有力地支援了農業。不知為什麼,省委突然派了一 批解放軍來到蘭考,撤了張欽禮革委會主任的職務,批鬥他一個多月,說他在蘭考以生產壓革命,那項勞動獎勵條例,是典型的物質刺激,屬於資產階級的東西。批 完鬥完,把他發配到信陽大別山裡。後來張欽禮才知道,他在蘭考的所有活動,都被對立面報告給了省委的二把手王某。王某是空軍某部的一名軍長,支左到地方成 為省委二把手。張欽禮當時並不認識王某,也不了解他的背景。

  張欽禮在信陽掛個虛職,由押送他的幾個人日夜監管。在監管人員中,有一名是省公安廳副廳長。為了使張欽禮不與外界接觸,又把他送到深山裡一個叫靈山寺的古廟裡。張欽禮在大別山被軟禁了五百四十多天,直到1971年9月13日林彪摔死。

  周總理於同年10月7日再次指示河南軍區負責人,在三天內把張欽禮和領導修建紅旗渠的林縣縣委書記楊貴送到北京。

  信 陽軍分區派出十幾名解放軍在大別山裡搜尋到了張欽禮。當張欽禮和楊貴走進總理指定的地點時,許多黨政軍的領導都在這裡,劉建勳也在。這是批鬥王某的一個會 議。會上,張欽禮才知道王某此時已被定為林彪的死黨,是林彪在河南的代理人。周總理質問王:「你為什麼要迫害他倆?一個在平原治沙治鹼很有成績,一個在山 區治山治水很有成績,你為什麼要迫害他們?」一連幾個為什麼。

  張欽禮怎麼也想像不出,他一個貧困縣的七品芝麻官,竟和林彪的死黨掛上鉤?他茫然不知所以,脫口請求總理幫他離開河南,總理答應了他,當然沒有兌現。事後,他在一個筆記本上記下了當時想離開河南的心情:

  「我 在河南工作有一種身在險境苦掙扎的感覺,不知道哪一天摔得粉身碎骨,這不是已經摔了三次了嗎!雖不是粉身碎骨,也折騰得少皮沒毛,死去活來。運動一來,他 們摻水和泥,說你是圓的團團,說你是長的拽拽,說你落後保守,工作沒跟上,這些話都不論斤兩,輕的批判鬥爭,重的撤職罷官、開除黨籍,甚至蹲監坐牢。官大 一級,壓死泰山,他們都是上級,都打著為人民服務的招牌,都有理,就我沒有理。俗話說,樹移死,人移活,免得低頭不見抬頭見,老成見老印象,運動一來都起 新作用。」


  (七)

  總理想把楊貴、張欽禮留在中央工作,劉建勳說,兩個典型總得給河南留一個吧。如果張欽禮當時留在中央,就是另一種命運了,因為楊貴在北京安然無恙。劉建勳也是出於好意。

  張欽禮回到蘭考,在省革委會、省農協都掛有官職,還有開封地委書記兼蘭考縣委第一書記等職。張欽禮對所有新封的官銜都很淡然,他只坐鎮蘭考。張欽禮說,蒼天有眼,讓他這一次能安安靜靜集中六年時間領導群眾和三害鬥爭。

  劉 建勳有一段話評價他們,「你們這幫人啊,瘋啦!不要命啦!從工地被捕進了監獄,從監獄出來又去了工地;除夕幹到半夜,初一天不亮又去了工地。」劉建勳說的 這幫人就是當年餓著肚子跟著焦裕祿苦戰三害的幹部、群眾,之後又跟著張欽禮幾進幾出監獄之門而不改初衷,繼續拼命除三害的這一幫人。

  張 欽禮這幫人在監獄時,都砸上腳鐐、帶著手銬。放風時固陽公社社長吳思敬還悄聲對張欽禮說:「我睡不著覺,琢磨出『九孔閘工程上、中、下的施工方案』。」張 欽禮哽咽著:「我的好兄弟,咱倆在這種地方還能想到一塊。」這幫人中的一些幹部、群眾,只要從監獄中、各種批鬥學習班中出來,就直奔九孔閘工地。因為九孔 閘工程是引黃淤灌的關鍵工程之一。

  張欽禮這一幫人六年中幹出的結果是:引黃淤灌出26萬畝沙荒鹽鹼地為良田;種植了56萬畝農桐間作地(區);建立了60個縣、社工廠,填補了蘭考歷史上沒有工業的空白。僅縣辦的16個工廠,年產值4000多萬元,稅利760多萬元,糧食產量由1962年的6000萬斤增加到三億兩千多萬斤,人均800斤,家家有餘糧,是解放後歷史上的黃金時代。蘭考也由老缺糧縣,到1976年,已上繳給國家3000萬斤糧,100萬斤皮棉,80萬斤油料。就連當年來蘭考視察工作的商業部部長姚依林,看到蘭考在文革的混亂中,打出一片新天地,興奮不已。不知在什麼場合,不經意地對張欽禮說,大慶缺少副食,黑龍江省過年也只能給他們500頭生豬。張欽禮立即派當時的副書記楊捍東和四桿旗的支部書記給大慶送去1000頭生豬、60噸粉絲、120噸酒。張欽禮說,不能讓鐵人的大慶工人缺肉菜。


  (八)

  粉碎「四人幫」後,在全國開展的清查運動,又給某些人迫害張欽禮和「捍衛焦裕祿司令部」這個群眾組織提供了機會。在「四清」和文革初迫害張欽禮的那位領導人成了文革的受益者,被提升為商丘地區政法書記,不知為什麼此時的蘭考縣卻劃歸商丘地區管理,這樣,蘭考的清查工作,就由這位領導人一手運作了。負責河南省 清查運動的是省委書記戴蘇理、主管政法的副書記趙文甫。張欽禮被捕前幾天,戴蘇理把他叫到省委,威逼他揭發劉建勳、紀登奎,並作檢查,否則,矛盾的性質就 要轉化。紀登奎在文革中比較早地調任國務院副總理,劉建勳和他有不少接觸。張欽禮不揭發不檢查,說了幾句諷刺話,揚長而去。

  幾天以後,張欽禮在治黃淤灌的工地上被捕。當刑警給他戴上手銬時,他放開嗓門,對著蜂擁而上的幾百民工高喊:「蒼天有眼,焦書記在地有靈,蘭考所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今天是1978年10月16日, 記住這個日子,這是一個人妖顛倒的日子……」開始,工地上一片哭聲,稍後,大家冷靜下來,立即推出了張傳嶺、閻協崇、史佔卿三位農民代表,讓他們回家給張 欽禮準備點吃的,去鄭州監獄探探虛實。三人來到鄭州監獄門口,要求和張欽禮見面,刑警不允許,後要求把吃的轉給張欽禮,開始不同意,他們苦苦哀求說:「老 縣長跟著我們過窮日子落下了毛病,一餓就流虛汗,支撐不住會昏倒不醒人事,有口吃的墊墊就能挺過去,蘭考的人誰都知道他這個病啊!」刑警允許了。無奈,三 人在獄牆外面轉悠,他們哭著轉著,轉著哭著,也不知道轉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淚……

  1978年11月21日,《河南日報》一版刊登一條新聞,大標題是:「中共河南省委決定依法懲辦反革命分子張欽禮。」同一條新聞還有其他兩個。張欽禮的罪名是:

  1. 「惡毒攻擊中央領導」(指文革中喊打倒劉少奇、鄧小平的口號);

  2. 「反黨亂軍,踐踏社會主義法制」;

  3. 「殘酷迫害革命幹部」(原四清工作團的領導人);

  4. 「擅自扒堤決口,破壞工農業生產……」(實際是引黃淤灌工程)。

  張欽禮對所有指控都不承認,審訊他的人員說:「你的問題由省委決定,法律服從政治,我們這裡只是過個手續,你再辯,加判」。

  張欽禮在鄭州監獄關押了一年多,直到1979年12月24日商丘地區中級人民法院判處張欽禮有期徒刑十三年。因張欽禮一案和「捍衛焦裕祿司令部」所涉及的清查對象有4000多人。其中120人判刑,其他或開除公職,或開除黨籍,或降級下放,或兼而有之。

  焦裕祿當年樹立的四桿旗的支部書記,兩名死在獄中:一名是秦寨的趙新貞,一名是趙垛樓的李運興。趙新貞原是國家幹部,回村領導群眾生產自救時,連微薄的工資都搭上了。他當時想到群眾身體普遍虛弱,提出:不 能幹一天幹半天,不能挖一鍁挖半鍁。焦裕祿把這個口號推廣到全縣,結果,外出要飯的群眾聽說新來的焦書記能體恤災民的疾苦,都陸續回來參加生產。趙新貞是 焦裕祿最看重的基層幹部。他被判刑十年;雙楊樹的王發祥找不出「罪證」不能逮捕判刑,在家監督隔離,第十年在隔離中死去;韓村的楊素蘭是位女知青,她回村 帶領群眾割草幾十萬斤賣給國家,買點小型農具生產自救。文革中,張欽禮遭難,她抱著吃奶的孩子被捕入獄,清查運動時,她聞訊跑了,在外流浪四年,撿了一條 命。

  卓 興隆當年在蘭考時,被焦裕祿賞識,從公社調任「除三害辦公室」主任。他和張欽禮成了焦裕祿的左膀右臂。姚依林來蘭考視察時,也發現卓是個人才,建議劉建勳 提拔重用他,劉即調任他為柘城縣委第一書記。他任書記時,頗有焦裕祿的風範。清查工作時,卓興隆是一位優秀的縣委書記,後開除黨籍。卓興隆咽不下這口氣, 患肝癌英年早逝。

  《縣委書記的榜樣—焦裕祿》通訊播出後,蘭考雲集了來自全國的300多 名作家記者。新華社著名的記者華山已從新華社調到全國作協搞創作,也來到蘭考。他見到周原第一句話就問:「你能用一句話概括焦裕祿嗎?」周即回答:「焦裕 祿像一道閃電,照亮一下夜空,陡然消失了……」周原還沒有說完,華山接過話茬,而且一激動就結舌:「……留……留……留下一片火焰。」蘭考的這片火焰被集 體合謀撲滅了。


  (九)

  張欽禮從鄭州監獄轉到新安監獄服刑,蘭考的幹部、群眾、勤雜人員、小商小販及機關食堂的炊事員等,他們很不容易湊夠路費,費了很多周折,帶點能解救張欽禮「餓癆病」的食品,去新安探望他。從蘭考到新安監獄有700多 裡,要乘坐火車、轉長途汽車,再步行幾裡才能到達。東壩頭是一個很窮的小村,全村人湊錢,選出了兩位代表,買了二斤水果糖,去探望他。他倆對張欽禮說: 「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在這裡坐牢,選縣長時,全村人投了你的票」;有四名在不同地方以爆玉米花為生的蘭考農民,相約在同一時間去探望張欽禮。他們能為他帶的 食物就是各自買了兩個燒餅,每個燒餅裡夾兩根油條。監管人員問他們要介紹信,他們說沒有,又問他們和張犯是什麼親戚關係,他們說沒有任何關係。「那你們為 什麼來探望他?」監管人員不準他們進來。四位農民一起跪在監獄門口,不走也不起來。他們說,張欽禮是他們的老縣長,他為蘭考人民坐監獄,現在跪下是向他行 大禮。這位監管人員被感動了,把張欽禮叫了出來。張欽禮看到這四位素不相識的農民,每人手中捧著兩個夾油條的燒餅,也立即向他們跪下。五個人說不出一句 話,只是相對痛哭。在一旁的那位監管人員也泣不成聲。

  也 是在新安監獄。一天來了一位領導,他很想目睹一下這位曾被周總理三次解救、焦裕祿親密戰友張欽禮的「尊容」。提審他的兩名監管人員很想討好這位上級,滿足 他的好奇心。他們喝令張欽禮跪下,張欽禮不動聲色,不理不搭。他後來對劉秀藝說:「他們打掉了我的門牙,順口流血,砸上十八斤的死刑腳鐐。還故意往腳脖子 上砸,一錘下去,砸掉一塊肉耷拉下來。我忍住滿腔怒火,不吱聲,不下跪!」

  趙欽禮的老伴劉秀芝也是抗日戰爭參加工作的老幹部老黨員,因為張欽禮是一縣之長,怕影響不好,總是限制提拔使用她。張欽禮判刑時,她是縣供銷社的幹部,月工資只有46元, 每月探監時還要為張欽禮帶吃的。先在鄭州後又在新安。每年除夕這天,她帶著白面和肉餡,從蘭考出發天黑趕到監獄。看著丈夫吃她包的餃子,為的是讓他得到些 許安慰,熬過漫長的十三年鐵窗生涯。幾十年來,為了張欽禮,數不清的威逼恐嚇,逼她揭發張欽禮,她只有一句話:「欽禮是個好黨員。」永遠的七個字,包含著 他們志同道合;支持他的所作所為;理解他把這麼一個經常比一般農民還要貧困、比一般幹部還要受屈辱的家庭交給她承擔。

  周原曾多次做過努力,保張欽禮監外就醫。後來一封給當時河南省委第一書記楊析綜的信,起了作用,楊在信上批示:「相信一個老共產黨員的保證。」也只是提早半年多釋放了他。時間是1990年5月20日。

  張 欽禮釋放後,我和北京大學的一位副教授去鄭州看望他和劉秀芝。我們和他談了兩天兩個半夜,從採訪焦裕祿到監獄生活,了解了很多有意義的細節。談到焦裕祿, 他仍然心存敬意。他說,焦書記留下的不僅是他的精神,重要的是他的思想。他說,他這一生最值得驕傲的是,由於總理的支持,使他有六年的集中時間,帶領當年 和焦裕祿一起組織過的除三害隊伍,創造了從解放到他被捕時的蘭考黃金時代。他說,他不敢預測,如果焦裕祿不過世,他倆繼續合作,焦該是何種命運?


  (十)

  張欽禮的葬禮和他墓地的碑林,已經見證了他和群眾之間綿綿無盡的感人事跡。但有兩件事例,仍令我感動。張欽禮在最風光的時候,省裡、地區給蘭考兩輛吉普車,張欽禮轉手賣了,為什麼?當時蘭考有2564個生產小隊,還有42個 小隊的群眾口糧不足。張欽禮利用賣車的資金,為這些小隊打機井,配了八匹馬力的柴油機,旱時澆地,不澆地搞副業。解決了群眾的溫飽。他對劉建勳說:「一個 縣委書記,坐著小汽車開到吃不飽肚子的群眾面前,我臉發燒,群眾當面不敢說什麼,背後搗共產黨的脊梁筋。」劉建勳把這事告訴了一同來的姚依林。姚大聲說: 「我回去給總理匯報,讓他對蘭考的事放心。」

  張 欽禮有個女兒,最大的願望是當一名解放軍女戰士。一切都按照正常手續辦完,快要走時,張欽禮把她的名字劃掉,換了一個貧農的兒子。他對女兒說:「這個貧農 的兒子如果在部隊裡能提幹,他和他的家人都可以改變命運。你爹是縣長、是書記,你一走向社會,就有一個比他高的平臺,你應該讓出這個名額。」

  張欽禮把「為人民服務」五個字做透做絕;人民的司法機器卻把他砸進監獄。

  原國務院農村政策研究室副主任吳象,六年前看到了我為張欽禮寫的申訴,說:「這是個大題目」;我老伴周原已過世兩年,我在他留下的日記中看到「張欽禮代表一個時代」。

  現 在,蘭考有兩處墓地,都很出名。一處是焦裕祿的,一處是張欽禮的。歷任的中央領導、河南省委領導,還有其他領導,也有群眾,都來過焦裕祿的墓地;千千萬萬 普通群眾由於仰慕張欽禮的品格,感嘆他的人生,也來過他的墓地。共產黨要求的幹部,應該是領導欣賞,群眾讚譽,現實生活中這兩者很難統一。焦裕祿、張欽禮 兩人在自己的現實生活中卻統一起來了,成為親密戰友。他倆都為改變農民的生存條件,一個在工地累死,一個在工地被捕。

  張欽禮和焦裕祿在蘭考恰似「一對孿生」,講一個不能逾越另一個,否則就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作者為新華社高級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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