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影子揮之不去的前夫是什麼感受?朱衛茵最有發言權,躲得了李宗盛,躲不掉這個人的歌。
當李宗盛和林憶蓮的愛情都已成為往事,二十多年前就和李宗盛離婚的朱衛茵還是被介紹為「李宗盛的前妻」。
前綴是他人談資,卻不是在社會生存立足的飯碗;朱衛茵本職是DJ,過去是,現在亦然。這一次,她來到上海,將招牌節目《因為衛茵》帶到LOVERADIO旗下「粵來粵愛」網絡電臺。
有些困境,鮮花掌聲救不了
朱衛茵是上世紀80年代初入廣播界的,見證了粵語歌最好的年代。將於每周二、四、六22:00在「粵來粵愛」網絡電臺播出的《因為衛茵》節目,就將播放大量粵語老歌。開播記者會上,「德高望重」的譚詠麟送上祝福,說:「我還記得你呀——朱衛茵!」
離開香港多年,但朱衛茵何嘗不記得?廣播道上的商業電臺,唱片公司的必爭之地。當時發片歌手多,電臺DJ播歌次數直接影響歌手的走紅。
幾大唱片公司都派了宣傳人員駐紮在電臺,跟DJ搞好關係,用人情影響DJ播歌;更有甚者,守在直播間外,DJ下晚班拉著去宵夜——只要不收錢,廉政公署就管不著,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據港媒資料,亞洲電視(1982年前為麗的電視)、無線電視、香港電臺、商業電臺、加上「短命」的佳藝電視,都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遷入廣播道的,所以位於半山的廣播道,被稱為「五臺山」。此處常有大量名人明星居住和出沒。
當時商臺在俞錚帶領下,節目影響大、DJ明星化,常也出唱片。「周慧敏、林憶蓮都是DJ出身。」作為前前妻,朱衛茵並不忌憚提到李宗盛前妻林憶蓮的名字。
在一個圈子裡待久了,隨便說說都是故事。「五臺山」,廣播道,轟動一時的翁美玲自殺事件就發生在廣播道上的小區內。在充滿快樂節奏的1980年代,這件事帶給初入行的朱衛茵很大震動。
「最紅的藝人自殺,為什麼?當時我們都問為什麼。那麼多人愛她,怎麼會想不開?」朱衛茵說,「當時我不懂得,現在的我可以說,我懂。」
當時的朱衛茵是剛入社會的小女孩,現在的朱衛茵,是一個離過婚,生過情緒病的職業女性。
她說:「公眾人物,再多掌聲鮮花,也是虛無的。不足以抵擋生活裡的孤獨和困境。不止是翁美玲,張國榮、麥可·傑克遜、惠特妮·休斯頓……多成功,也都被情緒困擾。惠特妮·休斯頓要什麼有什麼,卻跟一個酗酒吸毒還打她的男人在一起,最後走上絕路;鮮花掌聲救不了她,身邊這個人很重要。」
離婚後的堅強生存
朱衛茵,曾經也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不然不會結束香港的一切,跟著這個人跑到臺灣。
當時這個人還沒有被封神成為「音樂教父」,只是她眼裡的「音樂才子」。跟他到臺灣的時候,她一句國語也不會說,生活裡處處鬧笑話,只相信「有情飲水飽」。
後來,生活給了她重重一擊。她的婚姻破碎了。關於「背叛」,她在記者會上先說了一個故事。當年在商臺做節目,有出租司機迷戀她,每天都來接她下班。有次她特意不坐這個人的車,這位司機發狂地衝過來大叫:「你為什麼不上我的車!」「他感覺受到背叛,說到背叛,我是很熟悉的……」她在記者會上哈哈笑,把「背叛」當作笑話說。
其實當年不是八卦媒體不夠發達,而是朱衛茵選擇沉默。「我想給孩子一個正面的影響。如果父母感情已經不存在了,不希望孩子生活在勉強在一起的家庭陰影中,更不希望她看到父母變成陌生人吵來吵去。」
上圖摘自朱衛茵《愛誰都可以,要先愛自己》一書,系朱衛茵和李宗盛,以及他們的兩個女兒李安兒、李純兒。
她的姿態不僅女兒看到了,世人也看到了。李宗盛避走東京,寫出《領悟》和《寂寞的戀人》等歌,事業再上高峰,與林憶蓮得到了外界的祝福。
《領悟》在今天聽來,簡直字字都是朱衛茵的視角。但是當時,朱衛茵並沒有宣洩的渠道。她對外表現出理解大度和堅強,仍然工作,努力生活。可是漸漸地,情緒病不請自來。她發現自己患上了嚴重的恐慌症,心慌、手抖,因心理影響生理,到了必須看醫生的地步。
在記者會上說起「背叛」還能笑哈哈的朱衛茵,在記者會後與本文作者聊起情緒病時的狀態,卻不禁灑淚,「我只是覺得我對所有人都好,卻對自己不夠好。」吃藥、治療……她花了很長時間康復。然後決定把自己的經歷說出來,引起外界對情緒病的重視,作為對這個世界給她溫暖的迴響。
李宗盛為她出書寫序
她感恩工作,感恩給她工作機會的人。雖然一口不標準的國語,但臺灣的電臺機構看中她在香港的經驗和對音樂的把握,邀請她去做節目。
婚姻沒了,工作還在。離婚後她沒有回香港,留在臺灣,用自己的專業、作為一個DJ,在這個行業、這個社會裡生存下來。「感謝臺灣社會的人情味,這是最特別的地方。」朱衛茵經常將感謝掛在口邊。「就像這次來上海開節目,感恩徐冰(資深廣播人)的牽線,他是我的貴人。」
她是個敬業的職業女性。「這些年,即使生病,我也一天沒有停止過工作。」朱衛茵說。現在一周保證五天健身。「身體狀態好,才能應付這麼多工作。更重要的是鍛鍊自控力,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才可以掌握自己的生活。」
她生活在一個看不出年齡的狀態裡。不年輕了,但顯然也不衰老。
李宗盛的演唱會她送花籃,還親自到現場去看。被記者發現,大大方方拍照說:「我是他的歌迷!」
這次記者會上,提到李宗盛,她大呼:「他是最棒的爸爸,永遠的音樂才子,最好的朋友,我愛他!」
她出書時,李宗盛寫了序。李宗盛這樣說:「這本書裡的ROSITA(朱衛茵),是我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沒發展出來的部分……」
那一部分,可能是被猛地撞擊後才發現的潛能、精華。李宗盛當年沒有感受到的,留待今時今日,我們在《因為衛茵》裡去感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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