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時尚界,你為什麼要瘋重金屬搖滾?

2021-02-06 X分子

從比伯到Vetements、侃爺和Pusha T，他們全中了重金屬搖滾的毒，不過到底為什麼呢？


如果你看看現在流行的街頭造型，很難忽略這件事：破爛髒的重金屬美學在時裝世界中找到新的歸宿了。當然啦，時尚業界在從「地下文化」獲得靈感上已經有段相當長且複雜的關係—從獨立品牌，到大企業掌管的快時尚廠牌都把他們的觸角伸進了亞文化領域中。


到現在為止，從滿街都是的破舊服裝或破壞牛仔褲上，我們能很明顯看到重金屬對時裝的強大影響，這些圖像設計和形象出現在幾乎各處—從話題的法國品牌Vetements，到青少年偶像轉型成為街頭Icon、Justin Bieber的Fan Merch商品上。不過這到底怎麼發生的？




其實有很多理由能夠解釋這樣的變化。有可能是新世代的設計師都成長在金屬搖滾的極盛年代。也有可能是現在Tumblr普及的時代，能夠將特定小眾文化像目錄一般的分類，簡單用滑鼠一鍵，就可以集中到啟發設計靈感的Moodboard（情緒板）上。或者，就像最近很多的時裝潮流一樣，那很有可能可以追溯回到Kanye West的影響。




雖然我們說過了—但這個事不講，故事就說不下去了—回到2013年，Kanye West和他的DONDA創意單位，委託了藝術家Wes Lang為他的Yeezus Tour巡迴演唱會創造一系列的圖像—包含了駭人的骷髏、可怕的死神和大膽的Logo—讓人強烈的聯想到80年代晚期那些金屬樂隊的演唱會商品。



△ 左：Metallica Band Tee / 右：Yeezus Tour Merch Tee


對於一位主流的嘻哈饒舌歌手而言，選用這樣的美學是個破格的舉動。侃爺尊敬藝術—而Wes Lang在藝術領域也算享有盛名，他的一些作品也曾經被MoMA現代藝術博物館展出。再加上侃爺那一幫超級有名「家人」的小小幫助，那些Yeezus T恤變得紅極一時。


△ archive artwork by Wes Lang


不管你對侃爺或他的圈子的評價如何，你還是很難否認那確實影響了時尚的各個層面。（看看在侃爺發表由Cali Thornhill DeWitt設計的《The life of Pablo》最新專輯商品後，哥特字體有多被泛用就知道了。）在Yeezus Tour之後，West引薦了一個Grunge造型的新世代。




那些90年代最盛的法蘭絨襯衫和便宜、破壞的牛仔褲，被換成相似美學、卻奢侈高價的品牌單品，一群熱愛造型的新星如Justin Bieber、Zayn Malik等人也加入了這股潮流。




時間快進到2016年，DONDA繼續在這個地下音樂世界中探索，為了West音樂廠牌G.O.O.D. Music旗下的歌手Pusha T，他們找來了藝術家Mark Riddick，一位浸淫在死、黑金屬搖滾領域中的創意巨匠，把他的獨特風格帶到Pusha T的Darkest Before Dawn巡迴周邊商品上。



△ Pusha T


「我對嘻哈或現在的流行音樂完全不懂，所以我只能問我的同事Pusha T到底是誰，」Riddick坦承表示。這位藝術家接著解釋DONDA的藝術總監Joe Perez是如何找到他，並且創造一個「骷髏的國王卡牌」圖像—然後，他完全不知道發給DONDA的插畫作品會怎麼被使用，直到他看到了官方發表消息。



△ Pusha T Darkest Before Dawn Tour Merch


DONDA找來Riddick似乎是正確的選擇，因為他從1991年開始，就為許多極端的金屬樂隊像Morbid Angel、Rotting Christ和Exodus等創造駭人的藝術作品，DONDA的Perez拒絕對這件事發表評論，表示他不被允許接受採訪，不過Riddick說這位藝術總監對他的作品表現出深度的興趣，買下了他原創裱框的插畫作品和書籍。但是Riddick不知道的是，在幾個月後他會再接到一通電話，邀請他再次在熟悉的領域之外創作—這一次，是為了Justin Bieber。




當Bieber和其團隊正式披露他的Purpose世界巡迴演唱商品時，以往青少年偶像那陳腔濫調的周邊產品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大膽的字體、古著印象的補丁和搖滾樂隊靈感的Logo。當然啦，還是有一些土土的照片T恤，不過大體來說這位歌手可說是改頭換面，重新迎來了一個全新的美學—一種像是受到Vetements（他們最新的系列也向比伯致了一敬）啟發的美學。



這些服裝在紐約時裝店鋪VFiles中開設的期間店販售，Bieber的這一系列演唱會商品，並不太像你印象中流行巨星應該有的樣子。



之後公開，原來這一系列商品是由Fear of God的設計師Jerry Lorenzo所負責，就是他請來了Riddick幫忙，更是由一直支持Lorenzo和其作品的比伯親自協同創作。兩人都鍾愛復古搖滾和金屬樂隊T恤，希望把那樣的熱情投入本系列中。Lorenzo承認他不是一個「金屬狂熱粉絲」，不過同樣欣賞該類型音樂以及其相關的意象。他也不覺得把如此小眾的音樂背景拿來給主流流行藝人做廣告會有什麼問題。




「在為藝人創造『某種』感覺時，我從來不會擔心什麼特定的背景，對我而言重要的是，我們為Justin創造的那種『感覺』，和他想表現的影響力是連貫一致的—這系列就是如此。」Lorenzo解釋。話是這樣說，但對於Justin Bieber實際上和金屬搖滾的世界有什麼共通性，還是有很大的討論空間。那個背景可是以強烈的反耶穌信仰、以及和「正常」社會對抗的厭世觀點所為人熟知。




著名的金屬樂隊曾經在表演舞臺上戴著被割斷的山羊頭作裝飾、讓聽眾們被動物的血水浸透，回到90年代，多起著名的焚燒教堂與殺人事件都被歸因到黑金屬上，這些大概都不會被認為是跟Bieber的影響力連貫一致的那種『感覺』吧。指標性死金屬樂隊Obituary的貝斯手Terry Butler，就提供了他的意見：「通常我不會在意，不過當我看到Bieber穿著像那樣的衣服時，感覺非常不自在、很假。」雙方評價都有好有壞。




像侃爺、比伯和Pusha T的音樂人並不是唯一採用現在新重金屬靈感造型的人，回到三月份的巴黎時裝周，Demna Gvasalia的Vetements最新系列就用Sisters of Mercy樂隊的專輯做背景音樂，伴隨著五角星的運動衫、哥特字體還有死金屬風格的T恤，搭配駭人的骷髏圖像。




這不是品牌首次使用相似的意象—Gvasalia和他的品牌在2015年侃爺穿著他們的黑金屬靈感Logo帽衫曝光後就不斷急升。在Vetements秀展結束後，街頭品牌Supreme接棒，發表了與Black Sabbath黑色安息日合作的系列單品，這個樂隊經常被喻為是設立金屬音樂分野的開拓者。



我們一開始說過，時尚業界在從「地下文化」獲得靈感上已經有段相當長且複雜的關係，在這其中，有一條在「致敬」和「剝削」間的分界線，很多設計師都在尋找那完美平衡上失敗了。


對於流行明星（或時裝粉絲）而言，喜歡金屬背景的造型看來是無害的，但重要的是必須記住在那些視覺背後還含有未表述的意義—重金屬的造型和感覺代表著一些比單純「流行」更深的事物。音樂人和品牌不一定必須要代表那相同的觀點，不過他們至少得認知到這點。




對於此現象，還是有正確的打開方式—去邀請那些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的人，或尋求聯名合作，而不是單純直接佔為己用。Riddick也明白，類似的合作對像他這樣的藝術家有一定風險：一個根深蒂固在地下金屬背景中的人，接受像Justin Bieber那樣的客戶。不過，如同他說的：「我寧願創造像這樣的東西讓人們知道金屬樂，好過於這種音樂類型完全被他們抹消掉。」




你今天，中槍了嗎？


Source：Dazed 

編輯：YAM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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