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衷曲無聞 圖 | 《吃吃的愛》
01
和腿長一米五的妹子一起看完了《吃吃的愛》，散場的時候，影廳的人都在吐槽，爛透了。
我只是笑笑，對妹子說：「其實還好吧，很有蔡康永的風格，畢竟他又是編劇又是導演。」
妹子直點頭，湊過來發表看法：「我也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陪伴我一整個青春的康熙又回來了，一開始很擔心小S會演砸，還算可圈可點。」
這時候，同行的男性朋友不高興了，把我拽到他左手邊，右手摟住妹子，說：「好像今天你才是電燈泡吧，現在搞得只有你們有共同話題。我都說看《加勒比海盜5》，你倆非要看這個，無聊透頂，我全程都在睡覺。」
突然之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蔡康永的電影，只是拍給少數人看的。
02
先梳理一下劇情，電影的前半段有點像周星馳的《喜劇之王》，只不過主角換成了小S。
小S飾演的上官娣娣一心想成為巨星，現實捉弄，她連跑個龍套都只能扮演細菌和打不死的喪屍，或者在鏡頭面前表演吃饅頭，在泥漿裡醜態百出地翻滾。
命運把上官娣娣關進小黑屋，卻也不忘給她一點希望，金世佳飾演的扣子是個瀕臨滅絕的暖男，默默守護在她身邊，陪她哭陪她笑陪她瘋陪她鬧，一輛電動車，風雨裡我在情深處等你。
在綜藝節目裡被化成花臉，下了臺依然有扣子為她擦洗。在舞臺上演唱《小丑》，人人都當她是諧星，只有扣子懂她的心酸。
左眼沒有看過右眼一眼，不懂安慰，只能陪它一起默默流淚。
上官娣娣拼盡全力去爭取機會，備受折磨，但永不放棄。直到一個醜態百出的視頻錦集意外走紅，張藝謀級別的導演找她演宮廷劇女二號。演女一號的，正是多年前把她趕出家門的姐姐，林志玲本色出演一線女明星上官玲玲，一場姐妹相爭的戲碼驚蕩了整個娛樂圈。
可惜，上官娣娣還沒來得及向世人證明諧星也能演好宮廷劇，還沒來得及解開和姐姐多年以來的心結，在做健康檢查的時候，被告人得了癌症。
等到姐姐說出那句「我們不是說好，再怎麼吵，最後都和好的嗎？」，含淚回憶點滴往事的時候，已經是在上官娣娣的葬禮上了。
曾經以為理解很容易，後來才發現沒有人能夠完全理解另外一個人，也許你能看見傷口，但不知道有多深。
03
另一個平行宇宙，小S又化身麵館老闆娘許春梅，掌握著祖傳秘制的骨湯配方。
可是，她被情所傷以後，做出來的東西和心情一樣苦澀糟糕。直到一個穿著49號太空衣的少年出現，她重新贏來春天，獲得愛情，美味的食物重新端了了食客的面前。
49號固然帥得掉渣，然而他所有的浪漫和甜言蜜語，只不過是為了套取神奇湯的做法。失戀失落失業，絕望痛苦無助，一股腦襲向許春梅，她選擇逃離餐廳，換一種心情，忘記痛苦。
許春梅來到遊樂場，又見到了49號少年的身影，她發瘋似的找尋，摘掉頭盔的少年，卻是51號，一個像扣子一樣的守護者。
《夏目友人帳》裡說：「人和人之間要互相理解還真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呢，明明是跨越相同的痛苦一同走來。」
因為以自我為中心，人們就像不會公轉的恆星，試圖通過發光來表達自己。可是就算得到了表達，孤獨的滋味並不會因為相伴減少分毫，也許有的只是更多的痛苦。
你在人潮中會覺得孤獨，覺得自己離每個人都很遠。這麼多的相遇擦肩，不過是複製的失望。
是否你走過了我身邊，恍恍惚惚一瞬間，比起家財萬貫身邊沒有一個傾心人 ，碌碌無為但身邊卻有一個守護自己至死方休的愛人，到底哪一種人生更令人豔羨？
不管是誰，躲不過的，還是情而已。你問我怕什麼，我怕不能遇見你。
04
稍微知道蔡康永和小S之間情誼的人，絕對可以比路人看出更多的感動。作為一部上線的電影，蔡康永讓小S出演似乎有點任性，但是懂的人就是喜歡他們的任性。
小S用恰到好處的自己喜歡的方式詮釋一個故事，就像藝術往往是先打動自己，才能創作出好的作品。
那些覺得這部電影狗血的人，可能他們習慣了浮躁的表達方式。而真正喜歡蔡康永的人，不接受任何沒有意義的拖沓的東西，它對他們來說就是舒服的藝術的美。
5月21日的《名人面對面》，許戈輝問蔡康永：「既然你有這樣的家世背景，也曾經在最有名的電影聖地學電影，現在終於又編劇又導演一部大電影，它為什麼既不是那種有家國情懷的題材，也不是伍迪艾倫式的那種文藝片？」
蔡康永說：「希望它很熱鬧和好笑，我很怕冷清清的東西。可是好笑之外，我希望它能夠耐人尋味。因為有一次看一個吸血鬼的戲，就很有趣。那個吸血鬼很落寞，因為他們不會死，他們每件事情都不忙著去做，吃頓飯吃個300年都沒問題。他們對事情已經沒有熱情，因為沒有一個終局在背後追著他們跑。」
上官娣娣一直是我等胸無大志的普通人，一直碌碌無為。直到確認只有最多一年的時間，才更加拼命地工作，最終也確實獲得機會。
許春梅像在茫茫人海找軟肋和鎧甲的我們，迷戀49號的皮囊，最後對方連個鍋都沒有給她留下。而默默守護在她身邊的51號，她連正眼都沒瞧過。
蔡康永可能是想藉此告訴我們，珍惜寶貴的時間選定一件想做的事情，然後加倍努力地把它做好。我們一直渴望找尋的愛情，或許一直就在身邊。
05
有人這樣評價蔡康永：
他可以溫柔地對這個世界道晚安，可這個世界只懂得太陽下山天變黑；他說愛這世界越多自己的愛越豐盈，可這世界只懂得將所有人的愛無限稀釋；他試圖用盡善盡美變換成內行精英尋找自己，可面對他的地位和欲望終會成為異鄉人。
大部分普通人，不過是自己腦海裡的英雄，我們所想的和我們能做到的，其實差距很大。國人講究人情達練，與人相處講究舒服，這些東西生活中並沒有那麼多機會去試錯和失敗，而蔡康永可以教給我們。
我也喜歡具有視覺衝擊力的電影，就像喜歡那些練就降龍十八掌、乾坤大挪移的大俠，可威震四方，指點江山。蔡康永只是一位做了幾道家常小菜的長者，讓你吃著吃著，不知不覺已淚眼迷離，平凡而感動。
「有的夢讓人悲傷，有的夢讓人痊癒」，吃吃的愛，它悄悄撥動人們內心深處為數不多的柔情，給人們以溫柔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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