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完成夙願了。」猿總說,「你會更愛我一點嗎?」
「哈哈哈哈!會的。我會把對阿信的愛收回來送給你。偶像先生。」
《人生無限公司》杭州站的演唱會,如2012年《諾亞方舟》南京站時一樣擁擠、奔波、雨點飄搖。主唱也如2012年時一樣雖胖尤帥。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從眉眼到氣場。
「你有沒有覺得,同樣是拯救地球的人,五月天就不那麼讓人討厭。」
「有啊。中老年還有夢想,本來就很可愛。」
「所以,你也有點佩服他們了嗎?」
「我佩服夢想。」
……
對猿總來說,兩個中年人去聽五個中老年人在臺上蹦蹦跳跳好像沒有什麼興奮可言,全場也是極為冷靜和低調,拿著望遠鏡默默觀瞻。但這並不妨礙我在一邊——嗨成神經病。
「你知道嗎?阿信的演唱會啊,除了聲音不能聽,其他都好!」
「我知道啊。就像你從前的工作,除了工資福利待遇不好,其他都好。」
「可不是嘛!你不得不承認,有些人、有些事,就是可以超越一切現實,讓你莫名開心起來。」
五年前,和最好的朋友一起跑去聽《諾亞方舟》的時候,正好是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心和錢包一樣很窮。可是就在他高呼著:「下一段旅程一定更精彩豐盛」的時候,我的心裡空前的飽滿起來,我的眼前,是螢光棒燦若星辰,我的眼淚如滂沱大雨,淹死了心裡那些「象麵包樹」的種子。我舉著螢光棒,筆直地矗立著,像一個虔誠的教徒,一瞬間——相信之門——就此開啟。我幾乎真的要看到雲破日出的那道光線,我幾乎真的相信,我的幸福,觸手可得。
剛好,五年後的這一天,我眼前也矗立著一個長發的妹子。虔誠地擋著我的視線。我一點也不覺得礙眼。我幾乎快從她的背後,望進她的心,心裡流淌著滾燙的熱血,幻化成眼淚,滾落美麗的眼眶。就在後面的觀眾提出抗議要求她坐下來,她回頭冷漠地看了一眼,默默離開位置,在過道繼續矗立著、螢光棒平靜、堅定地揮舞著。
我從她的眼神中讀出:「呵,你們早晚也會站起來。」
如果《入陣曲》不夠喊醒沉睡的心,那麼《傷心的人別聽慢歌》也一定可以把你從失落的低谷連根拔起。螢光棒變成金色,帶著剛才那些冷靜坐著的人蹦躂起來。妹子回到座位,篤定地繼續矗立。再沒人喊她坐下。
「我想聽《倔強》,為什麼不唱。我只聽過《倔強》」。身邊有個偽歌迷也是一種蠻奇妙的體驗。就像我們第一次去聽,很多歌都沒聽過。但並不妨礙因為一次演唱會,就徹底淪陷成為教徒。因為阿信從不會讓粉絲失望啊。我其實很想對她說:「一定會有的,等等看嘛。」可是終究還是忍住,我想驚喜還是等她自己感受吧。只可惜,當第二次「加班」的呼喊聲想起,她已經拉著男友立場,帶著久等不到的一些生氣。就在她離開後,「當,我和世界不一樣,那就讓我不一樣……」平地炸起。
「看,我就說阿信是不會讓粉絲失望的。倔強一定會有,只不過她不夠倔強罷了。」我拉著猿總一邊離場,一邊篤定地說。
「還是你倔強。」猿總打開導航,努力找出去的路。
我想,猿總說的對。
《倔強》也是我心底的防線。為什麼始終相信,命運會開著那扇天窗,等我、守我,愛我?我不知道啊,但就是相信啊。從前相信,現在更相信。否則,我是如何做到如今的精彩豐盛呢?
凌點十分,我們從擁堵車流中擠出,沿途買了麵包,啟程回家。
路上,我突然很困了。
「我可以睡覺嗎?」
「嗯。我很精神。因為沒有嗨。」
「……所以你一直保留體力?」
「作為一個team,總要有一個人保存體力。」
於是,我就睡覺了。雖然有點忐忑,深夜的高速、疲憊的人,睡也是睡不太好的。
「你好好睡吧。一個人開車比較安靜。高速容錯率低。」
……
其實全程都是這樣。
測算時間、找車位、看路,找位置,找廁所。
猿總都在我想到以前計算完成了。
或許對於他來說,一場演唱會=很多危險。如何帶我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事。
《人生有限公司》,人生無限可能。就是因為有人耗盡有限時間去守護,才有人擁有無限的冒險和嘗試。如猿總所說:「人生的容錯率其實很低。但夢想可以很高。這本身是個悖論」。不過沒關係,我負責夢想,你負責人生。我們將會擁有雙倍的無限可能。
嗯,這輩子,合作愉快。
【部分圖片來自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