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有網友在社交平臺曬出關於TVB演員廖啟智的視頻。有香港黃金綠葉之稱的他卻在視頻中招呼顧客買衣服,很熟練地與顧客講價並擺起兩根手指,可見衣服並不貴。讓人疑問難道香港電影已經不景氣到這種地步?
只見他身穿黃色條紋衫,把袖口挽了起來,露出臂膀。背著一個零錢包站在攤位前,有網友爆料這是女人街。他的身材容貌和平時我們在劇中見到的他相比消瘦憔悴不少,頭髮也沒有打理,十分凌亂,還鬍子拉碴,整個人看起來面黃肌瘦。
但面對拍攝的鏡頭,他也不見慍色,或者侷促,反而很坦然,像是已經習慣了擺攤賣衣服這個身份,沒有覺得難堪或者不自在。反而吃起了盒飯,當時就有人說他落魄。
其實這段視頻並不是最近的,而是2018年他拍攝電視劇《再見女人街》的路透,在劇中他飾演的就是一名賣衣服的小販,不得不說演什麼像什麼。但當時媒體大肆渲染,以此來證明廖啟智近況唏噓。
因為沒有什麼比金牌綠葉淪落到街頭擺攤吃外賣更戲劇性的了,因為從光鮮亮麗的大明星,到生活窮困潦倒無以為繼,大家喜歡看這樣的落差。殊不知他真實的生活更慘澹。
廖啟智,大家都喜歡叫他「智叔」,就像劇中的小人物一般,他的人生十分坎坷,也讓人心酸不已。
1976年,他考第六期無線藝員班結果因長相不佳落選,隨後又準備了兩年,終於和湯鎮業成為同學,還認識了自己一生的伴侶陳敏兒。當時他只認識她三個星期,就問人姑娘以後會不會嫁她,而姑娘也實誠,答應說會嫁。
1987年,她果然像她所說嫁給了他,但這「不夠登對」的戀人始終不被外界看好,一個是TVB重點培養的當家花旦,搭檔都是鄭少秋、劉德華和周潤發這些一線小生,眾星捧月,而廖啟智只是一個跑龍套的,無人問津,大家都知道《上海灘》的許文強是周潤發,他的兄弟丁力是呂良偉,卻不知道丁力還有個馬仔叫陳祥貴,而陳祥貴就是他,他作為無名小卒就出道了。
但就算不被看好,兩人依然相戀七年,結婚三十三年,在瞬息萬變的娛樂圈,也算是現實版的愛情童話。
婚後,廖啟智和陳敏兒先後生下兩個兒子,長子廖文哲,次子廖文信,在家庭美滿的同時,他憑藉《籠民》得到第12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事業也終於有了起色。
2001年,陳敏兒生下第三個兒子廖文諾,卻不似以往順利,生產時還發生血崩,生產後陳敏兒患上了嚴重的抑,在丈夫的體貼關懷下才逐漸恢復過來。但當時的廖啟智算得上分身乏術,一邊忙著拍電影,一邊照顧家庭。在幾番周折生下來的諾諾似乎註定有不一樣的人生。
在電影《常在我心》中,君兒不幸患上絕症,卻可以獲名醫診治,病情不斷好轉。誰都知道要努力是生存,但現實中當3歲的諾諾患上白血病時,化療放療各種治療實施將近一年,卻不見好轉,還把他折騰得苦不堪言。
這麼小的孩子,卻渾身插滿管子,時而發燒時而嘔吐,日漸消瘦。而為人父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可能只有嘗過的人才會懂。
而廖啟智幾乎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他早上六點起床,送兩個大兒子上學,然後馬不停蹄趕去醫院給兒子按摩洗澡,竭盡所能給他陪伴,直到太陽下山才離開,回到電視臺強顏歡笑,主持親子節目,錄製完畢回到家時已是深夜。每一天都是這樣周而復始,疲憊不堪。
當時妻子陳敏兒還因為家庭變故抑鬱症復發,廖啟智無疑成了家裡唯一的靠山。如今敏兒回憶起來,都會感嘆當年丈夫好可憐,會心生愧疚,卻又於事無補。
就算是如此艱難,廖啟智依然用自己全部的愛去照顧諾諾。給他買最好吃的蛋撻,為他辦特別的生日,帶他去大浦火車站博物館參觀他最愛坐的火車……
每天晚上,他都會帶著諾諾遊車河。在諾諾生病的日子裡,他帶他幾乎看遍了香港所有的夜景,從旺角到尖沙咀再到紅磡,只希望諾諾能再多看看這世界。
諾諾5歲的時候還是離開了,那天他牽著爸爸媽媽的手,伴著他倆的歌聲,笑著離開了這個世界。後來廖啟智拿下了「十項全能好爸爸」,他希望不要逼迫孩子太緊,放手讓小朋友成長。
而大兒子廖文哲19歲時公開表示自己想要成為女人,他在媒體的報導中變成了偏激乖戾的少年。他不止一次公開喊話自己是個同性戀,還塗紅唇畫眼線。
一家之主的廖啟智再次站到媒體面前,在娛樂的風口浪尖處為家人擋風遮雨。他直言自己知道兒子的事情,他認為孩子只要會分好壞,做到有良心有良知就行。同性戀不是錯誤,就算不被大家認可,他也像當初娶陳敏兒一樣,選擇用愛消融爭議。
其實在香港演藝圈,始終有這麼一群演員,你對他們很熟,但卻叫不出名字,一旦見到這張臉,你卻能如數家珍地提到跟這張臉相關的電影或者連續劇。他們會出現在屏幕上的各個角落,既不閃閃發光也不默默無聞。但他們始終會給你這樣一個錯覺,那是個不可或缺的配角,那是個極其重要的群眾演員,只要他們出現,你便會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有時候這種角色的存在很像我們的父親。
他有一張典型而又嫻熟的普通群眾的臉,卻帶有老戲骨一般的篤定。只要角色給他配好了,相當有自我氣場。聽聞他曾在《歡樂今宵》節目裡是位表演高手,也幹過穿高跟鞋走鋼絲的事,做過司儀,主持過節目,演過連續劇……這幾乎是典型的具有香港特色的配角男的成長道路,而父親為了生活也會十八門武藝樣樣精通。
他得過三次金像獎最佳男配角,無數次的提名,如同為配角而生的演員,有人說他專注男配40年。現在依然有人叫不出他的名字,但仍舊會指著他說,這男的不是演過那什麼什麼和什麼什麼嗎?但他還是TVB的黃金綠葉,依舊是刻在香港電影史的老人物。
就像父親的付出,就算默默無言,但你也不能忽略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