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花躺在冰冷的地上。
一個男法醫幫她屍檢,都說法醫是為受害者昭雪的職業,但這個哥們一點信念感都沒有,絆絆磕磕的說,「呃,頸部像被安全帶勒過……」
但他說成了,安全套。
瞬間大夥笑瘋。善花感到屁股很痛,她已經挺屍十小時了,這個蠢貨還是一條沒過,他是怎麼成為一個當紅男藝人的?腦子簡直像被滅霸打過。
最終導演煩躁的喊收工收工,明日再戰!
善花僵硬的爬起來,領了個盒飯準備回家,一個十八線女演員,沒人在意你的辛苦。
剛走出片場,突然聽到詭異的聲響,她抬頭,看到高處有個廣告牌在夜風裡搖搖欲墜,接著就啪的驟然墜落下來,而廣告牌下方竟臥著一隻黑貓。它是一隻常出現在周邊的流浪貓,很乖巧,善花時常餵他。善花來不及思索,迅速撲過去擋住了廣告牌,護住了貓。
貓看向她,琥珀色的眼睛裡載滿星星的光輝,它輕盈的蹦進灌木叢,遁入靜謐的夜色裡。
善花去診所,在砸傷的肩上貼了兩貼膏藥,回了家。
一進門,看見客廳站著房東,和一個陌生男人。
「這位是今天搬來的新室友,讓他住旁邊那個房間吧。」房東介紹說。
雖然是個演員,但善花和大部分年輕人一樣,買不起房子,特別上海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想活的有品質一些,只能和人合租。
但怎麼是個男室友?多不方便啊。
善花打量男人,一張冷淡的臉,胳膊上文著大花臂,紅色圖騰,像個微型的兇殺現場。
我不需要這麼猛的室友,她想說。但怕說出來的下一秒,她就會倒在冰冷的地上。
她接過室友的身份證和名片查看——遊戲公司首席設計師?頭銜還挺唬人。這才放下一些戒備。
她回到臥室,把防狼電擊器放在枕邊,疲憊睡去。
次日,善花又回到片場。
午飯時,她發現自己盒飯裡多了兩塊三文魚,這個時節三文魚可價格不菲,而且劇組很摳門菜飯一直很敷衍。什麼情況?善花抬頭茫然四顧,正好撞上了一個人的眼神。
竟然是昨天那個男法醫演員,他朝她溫柔的笑笑,揮了揮手。
「?」善花一頭黑人問號,三文魚是他給的?這位仁兄向來高冷,從不主動向人示好,這是哪一出?人格分裂了?
帶著疑問下了班。善花獨自走在片場外靜謐的路上,路邊有隨風起伏的麥田,作為一個演員,職業病讓她忽然想起《殺人回憶》裡在麥田被殺死的那些女孩。她連忙加緊腳步,往前走。
忽然,一束車燈的光從身後打來。她一驚回頭,竟然看到男法醫的車,他坐在駕駛席朝她一招手,「上車!」
「你今天是夜戲,怎麼提前走了?」上車後,善花有點侷促的問他。
「我想走隨時都能走啊。誰能攔我。」他語氣裡帶著謎之優越感。
之後,他把車徑直開到了一間高級餐廳門口。
「誒?誒?做什麼?」善花被他扯進餐廳,按在椅子上。
「請你吃飯啊。」男法醫說,「回報你請我吃飯的恩情。」
「……我什麼時候請你吃過飯?我們除了工作並無交集啊……」善花是個傻大姐非要刨根究底。
男法醫露出神秘的笑,把一個奶油鮭魚卷塞進她嘴裡,不再講話。
飯後,他把車開到了燈影璀璨的江邊,下雨了,雨灑落水面,詩意而悠遠,聲音好似人的心跳聲。他忽然側頭,看向善花,伸手撫上她光滑白皙的脖頸。
善花一怔,仿佛有閃電經過身體,心臟微微麻痺,腦內空白,她從未和異性這麼親近過。
接著他的手遊移,撫上她的肩,柔聲問,「這裡,還痛嗎?」手撫的位置正好是善花被廣告牌砸傷的位置。
「你怎麼知道……?」善花錯愕。
他的手緩緩的按壓,揉捏,用舒服的力道幫她做了一個消腫散瘀的按摩。
善花全程呆滯狀,臉紅的像印第安人。
善花面紅耳赤的回了家,迅速打開電腦——還好,網上沒有「當紅流量男明星夜會十八線女演員」的八卦新聞,他們沒有被偷拍到。
善花倒在床上,想不明白,他忽然來搭訕自己,這麼曖昧熱切,到底意欲何為?他根本不缺女人,女人見了他都像馬王堆女屍一樣呲牙咧嘴的往上撲,他私生活應該很豐富的。到底哪根筋搭錯了?
忽然,哐一聲門響,一個黑影閃進客廳。她一驚。室友的臉從陰影裡露出來。
室友收起手中黑傘,頭髮滴著水擋住蒼白的臉,簡直像個吸血鬼。他看了眼善花,好像確認她在沒在家一樣。然後他一聲不吭的換鞋,鞋上沾滿泥土。
「外面下雨啦?」善花走過去,故意找話題,希望能和冷淡的室友拉近點距離。
「哦。」室友淡淡一點頭,進入了他的臥室。
真沒禮貌啊,善花暗暗吐槽。
此時,電視播放夜間新聞,主播鏗鏘的聲音傳來——
「今日,警方在鳳凰山發現一具少女屍體,屍體內臟及大腦均缺失,警方懷疑與器官買賣有關……」
善花一驚,鳳凰山距離她的片場很近,竟然出了命案?她毛骨悚然。
她轉身回臥室,忽然不慎碰倒了室友的那把黑傘,傘上幾個大字映入眼帘:鳳凰山便利店。
她心像被刺了一下,她知道這家便利店,就在鳳凰山腳下,店裡經常送免費傘給顧客。也就是說,室友也去過鳳凰山,可他一個搞遊戲的宅男去那裡做什麼呢?
善花思索著,不由看向他的鞋子,沾滿泥土的那雙鞋,仔細看鞋面上還粘有碎草屑,難道是在山裡走動過嗎?
她把這些線索,聯想向剛才的新聞。她逐漸感到頭皮發麻,手腳冰冷,好像觸碰到了一些不該知道的禁忌。
善花心事重重的坐在片場。
聽到群演在討論鳳凰山案件,「大腦和內臟都沒了,真可怕啊!」
「是啊,聽說屍體像被什麼東西翻刨撕咬過,簡直像喪屍幹的。」
善花打個哆嗦。
「在想什麼,神不守舍的?」男法醫忽然出現在她身後。
「啊沒有…」善花回神。雖然她對室友充滿懷疑,但並不想昭告天下,畢竟沒有直接證據,她想先暗中觀察幾天。
「手裡拿的什麼?」男法醫注意到她手裡一個便當盒。
「是貓飯,我給流浪貓做的飯。你記得這附近總有一隻黑貓吧?好久沒見到它了。」善花說。
男法醫立刻拿過便當盒,抄起筷子,就吃了起來,「好好吃哦。」他一臉滿足。
善花驚愕。
「好久沒吃了,還是熟悉的味道。」他笑了。
「……」
吃完他把便當盒珍重的交還給善花。
善花感到血壓升高,她忽然明白了什麼,難怪他知道她肩上傷的位置,難怪他說她以前總請她吃飯,難怪他忽然來親近自己……難道他就是她救下的那隻黑貓嗎?這也太匪夷所思太驚心動魄了吧?
「難道你是?」
「噓——」他露出狡黠的神情,深深的盯住她的眼眸,感激的點了點頭。
突然,不遠處傳來工作人員驚恐的尖叫聲,他遠眺,看到有個群演被威亞吊在空中,而威亞斷了一條線,眼看就要失衡墜落。他瞬間衝過去,借著衝力蹬踩上一棵樹,唰唰唰爬到了樹頂,躍出去,猛的接住了空中的群演,一個下躍,兩人安穩的落地。
大家都驚呆了。善花瞠目站起,便當盒啪的落地。
男法醫牽著善花的手,走到善花家樓下。
「這真的不是夢嗎?」善花依然不敢置信,緊緊握住他的手臂,怕他如夢境般消弭了。
他吻上她的額頭,讓她確認這真實的觸感。
他們沒有注意到,樓頂,室友正俯瞰著他們,眼神銳利兇狠,充滿恨意。
月亮像一顆卵子,沉沉垂在路的盡頭。
善花和男法醫在路上散步,路邊有起伏的麥田。這是他們秘密約會的地方,片場沒有戲份的時候,他們就在這壓馬路。
善花拿出兩條巧克力,兩人當做宵夜吃了起來。善花看著他,心頭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男法醫也看向善花,深吸一口氣,忽然提議說,「真好聞啊麥田的清香,我們去麥田裡看看吧?」
「不了。」善花忽然說,接著轉身往片場方向快步走去。
嗖一下,他抓住她的手。
善花緊張的看他,看到他的瞳孔起了變化,原本黑色的瞳仁逐漸變成灰色,有詭異的花紋。
善花手腳發軟,想甩開他,卻掙脫不開。
「你到底是什麼人……」善花嗓音顫抖。
「我是你的黑貓啊。」他嘴角一抹邪惡的笑意。
「……黑貓從來不吃巧克力的,可可鹼對它們來說是毒藥,吃下會即刻死亡……還有我救下的那隻黑貓的手臂,有一處火災留下的舊疤痕,我那天摸過你手臂,你沒有……」
「你早發現了,一直在試探我?」他哈哈狂笑,陡然露出一排渾濁的尖牙。「看到你救下黑貓那天,我就想了這個計劃呢。看來下次得再縝密點。」
接著,他收住笑容,以驚人的力氣掄起善花,舉著她向麥田飛馳而去。
「開飯嘍……我哦,最喜歡食用女孩子的腦髓和心臟了。特別是沉浸在戀愛裡的女孩,她們的頭腦裡充滿荷爾蒙,心臟充滿熱血,哇真是人間美味啊。你不知道你有多香,吃一口估計能上天吧!」他激動的口中噴出粘液。
善花絕望的呼救,可聲音淹沒在大風呼嘯的麥田裡。
「那就讓你上天!」突然,一把渾厚的嗓音從遠處傳來,接著一個黑影如獵豹襲來,猛的躍過善花頭頂,穩穩的一把抱過善花,把她奪下。同時,黑影揮出電光火石的一掌,劃破了食人魔的臉。
啊!食人魔慘叫著,人類表皮褪去,露出一副嚙齒類動物的猥瑣尊榮,令人作嘔。
黑影和食人魔展開了激戰,但片刻間,食人魔就奄奄一息的倒地,骨架都被擊碎了,成為軟綿綿的一灘。
「戰鬥力為零嘛。」黑影不屑的收起利爪,「還山寨我。」
善花擦掉眼淚,這才看清楚黑影的臉,竟然是室友?!
室友真誠的望向她,琥珀色的眼睛裡載滿星星的光輝,就像她救下他那天一樣。他走近她,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
善花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臂,那裡的紅色文身,仔細看原來是一片火焰燃燒的形狀呢。
「你一直在我身邊守護我嗎?」她抱住他,百感交集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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