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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傳統故事——與黃皮子的那些年
東北幾乎人人家裡都流傳著黃皮子的傳說,作為離東北不遠的內蒙古人,我今天講的也是關於「黃皮子」的故事,是我伯父親身經歷的黃皮子的故事。
大伯父是家裡的老大,我父親行三,我們家一貫的優良傳統就是脾氣死倔,我大伯父在這個優良的傳統上有自己的發揚,用東北話說就是很生性,天不怕地不怕。
我的家在一片大山中,在我小時候打獵還沒有那麼猖獗,我見過狍子、山雞、和野兔,還在採蘑菇的時候聽見過據說是熊的嚎叫。
冬天林場職工會到到山上進行伐木的任務;夏天林場職工會到山上進行植樹的任務。那裡真的就是靠力氣吃飯的地方,生活平靜且安逸。
這個故事的起因,就是我老爸當隊長的時候從林場分的一百斤小米。
那一堆無處安放的小米
林場給每一個工隊都分了一百斤的小米,統一由各工隊的隊長分發。
一開始沒說這個小米要不要錢,所以工人們不敢要;後面林場通知不要錢的時候,不知道為啥大家也不想要,這就導致一百斤的小米全部都堆在了我家。
我媽媽沒有辦法,捉了五隻鵝和二十隻雞在家一起解決了這一百斤小米的難題,年幼的我早早的過上了放雞又放鵝的生活。
在我媽媽還不認識我爸爸的時候,我姥姥家就有黃皮子,那個時候我姥姥養豬,每年冬天殺豬的時候都會丟一條肉在倉房,然後還會念叨「這塊肉給你,你別禍禍我家東西」;第二天肉就消失不見了,黃皮子也不會「禍禍」其他的肉。
後面姥姥回老家,媽媽和爸爸結婚家裡不養豬了,也就沒有這個傳統,倒是也相安無事。
可等到我家養了雞和鵝,黃皮子就又來拜訪我家了。
我媽說黃皮子吸血會弄死一窩的雞,但是我家雞總是散養,吃的也好能飛老高,黃皮子抓不住它們,所以黃皮子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家的鵝身上,咬斷了我家一隻鵝的腿。
那時我爸就想找人收拾這個黃皮子,但因為要到冬天了,我爸爸要上山採伐沒騰出功夫來,這事就暫時擱淺了。
轉年來到三月,東北還下了一場大雪。我家連著兩天丟了三隻雞,爸媽氣不過找了我們林場專門打黃皮子的人。
這個人在我家倉房附近轉了轉,指著一個木板中間的破口子說:
明天它還會來這裡!
然後就放了一個老鼠夾子,在夾子上蓋了一張白紙,一切就像鬧著玩一樣。
結果第二天一早,我媽看到老鼠夾子上奄奄一息的黃皮子。等到人來拿走了黃皮子,那一年的事情隨著最後幾隻雞被我吃掉,逐漸變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不隨地大小便,人人有責
大伯是另一個林場的工人,離我家大概五十多公裡,那是我大伯第一次去我們家在的林場,原因是他要去我大伯母的弟媳婦的姥爺的葬禮。
在我們家那邊,這都是實在親戚。
我伯父在人家的墳地就想上廁所,實在忍不了了,就找了一個地方解決了一下問題,結果解決完問題才發現,這是小土包是個年久失修的墳墓。大伯雖然年輕氣盛,但是也覺得不妥,連忙念念有詞賠禮道歉。
晚上伯父在我家喝酒,位置正對著我家窗戶,席間我大伯突然說外面有黃皮子,小眼睛看他呢。
因為家裡曾經出現過,父親就馬上出去看,什麼都沒有!
等回到屋子裡,就看見我大伯變了,整個人開始胡言亂語,瘋了一般的往外面走去。
姨夫和父親兩個大男人沒拉住我大伯,大伯走到倉房之前打死的那個黃皮子的地方,聲音尖利的說:
「我兒子就死在這」!
然後便從一人多高的院牆上一躍而過了!
據我爸講那身手簡直比劉翔還利落!
然後大伯直接把鄰居家小手指粗細的鎖頭一手就拽掉了,父親、姨夫加上鄰居四五個大老爺們才制服了我大伯,把他拖進了屋裡。
在我家損失了好多杯子盤子和當天晚上的飯菜的代價下換回了我大伯的安寧,第二天日上三竿我大伯才起床,渾身乏累,並且對昨天的事情一無所知。
三條腿的男人好找,三條腿的黃皮子可沒見過
老爸看到過伯父的這個事情,趕緊告訴了伯母,並讓我伯母提醒我大伯以後要遠離這些東西。可我大伯身上有我家的優良傳統,越不讓他做的事情他越要做。
誰知道就這性格讓我大伯吃了大虧。
那天我大伯抓住了一隻毛色發白的只有三條腿的黃皮子。
這個黃皮子很多人都見過,據說它的腿是因為被夾子夾住它自己咬斷的,這種壯士斷腕的舉動,應該是有些年頭的黃皮子能做的出來的。而且它毛色發白,看起來道行應該不淺,也是倒黴道行這麼深誰知道怎麼就落到了我大伯的手裡。
我大伯吃過黃皮子的虧,這新仇舊帳準備一起算,他把這個黃皮子殺掉,將它的內臟扔的哪裡都是,然後把皮賣了換錢。
從這之後,我大伯只要喝完酒走夜路,就會變的奇奇怪怪,曾經有一次,大伯凌晨喝完酒回家就被黃皮子上了身,凌晨三四點鐘不睡覺,就在院子裡蹲著。
要知道那可是冬天的北方,有喝多的人在外面被凍死。我大伯母徹夜守著我大伯,他一有動靜就拿很長的針扎他的人中,說來也怪,我大伯好像很怕這樣。
就這樣兩個人僵持到天微微亮,直到公雞打鳴,我大伯才算是徹底的安靜下來,在家裡睡了一整天才緩過來。
每次說到這個事情,我大伯母都會狠狠的數落我大伯,「人家都能咬斷自己的一條腿,毛都快白了,那不就是要成精了嗎?你說你招惹它幹什麼」大伯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所以這些年也漸漸減少喝酒,也儘量不晚歸了。
故事的最後,他們的現在
如果故事到這裡結束,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迷信故事。但因為後面的事情,它卻讓我真的相信了這世間有因果報應:
大伯只有一個女兒,我堂姐在山東結婚,在山東生子,生孩子之後因為婆婆身體的不好,所以大伯母和大伯去山東照顧女兒。
大伯其實看不上堂姐夫,但是因為是女兒喜歡的人就把話都憋在心裡。
有一年夏天大伯突然胃疼,跑遍了整個城市的醫院都看不出原因。於是大伯便想回家,就和大伯母回到了鎮上。這時候胃痛雖有緩解,但發作的時候仍是痛不欲生。
那時大伯有一個朋友是出馬仙,一次他一看到大伯就問他:
你是不是弄死過黃皮子,白毛的三條腿?
大伯說是。
這個人搖了搖頭也沒說其他的,回頭就耗費了很大的力氣做了場法事跟黃皮子溝通去了。
據事後這個人說:
黃皮子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我大伯死,因為當時它眼看就要修煉成了卻被我大伯弄死了,這仇當然要用命來償了。那個人還說,要不是這幾年我大伯母心善,可能我大伯早就不在了。
好在最後這位出馬仙費了好大力氣總算把它鎮壓住了,之後又找了當地一位隱居的高人才把事情解決掉。
大伯撿回了一條命,總算不再犟了。還時常教育我們這些小輩人:一定要相信因果輪迴,要相信好人才會有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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