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時候去了光良演唱會,我非常期待他會唱自己的創作《勇氣》《我等你》,可惜並沒有如願,所以回家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反覆地溫習這兩首歌。
三月的時候水逆。換了工作崗位,整天披頭散髮地下工地,曬成一隻非洲疣豬;筆記本黑屏,只能靠手機寫文章;準備了半年的高加索三國之旅,被小夥伴放飛機,生氣無門。人很低落,聽歌看劇都能被戳中淚點。
可是關於旅行這件事情,我是從來都不會含糊的,一個人也有走天涯的勇氣。那天看遊記,有張照片映入眼帘。應該是某處寺廟櫻花樹下,一位僧人駐足凝思,一切好美,美得剛剛好。迅速上網查了一下,3月底是櫻花祭,想著人生還沒有親眼見過櫻花,未免有些遺憾。於是,兩個星期後,我把自己扔到了島國的土地上。
因為今年天氣較冷,影響著櫻花的盛開,關西地區開花的還很少。就這麼被官方的櫻花盛開預測擺了一道,當時的我是傻眼的,站在滿是花骨朵的樹下心塞得像兩百斤的胖子。
旅行的幾天,腦海中不停翻滾著一個詞——如約而至。好比春雨未至,稻苗不會抬頭;氣溫不及,花朵不曾盛開,你未能如約,我只剩傷心。因為吃過等的苦,更加明白如約而至的美好。
《生日快樂》裡,Thannam等著媽媽來接她,可是一等就是十八年,而且是塵世兩別。同樣著名的還有愛挖野菜的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
離開的人,都是以愛的名義胸懷遠方打包離開,他們不會去設想留在原地的人,如何能熬得過漫長的晨昏。
Thannam還等一個人,一個可以性命相託的人。可是這個人最後沒有出現,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那個清邁數星星的約定,根本就是一出自我安慰的笑話。想想就很痛心,如果Tee如約而至,是不是悲劇就可以避免。
我等過六點微露的晨曦,等過姍姍來遲的春雨,等過太平洋吹來的季風,等過一個人。我還等過夏日午後的綠豆冰棒,等過繁星撲面而來的海邊,等過夜裡流離失所的一聲嘆息,可是你卻假裝不知道,我等的那個人是你。
如果說《生日快樂》是等不到的遺憾,那麼《清明那天愛敲門》就是如約而至的歡喜。我等你,滿心期待地等你;我來了,我真心實意地想見你。
兩個相愛的人,一起走過唐人街最熱鬧的街頭,欣賞湄公河最美的落日,也在天台相擁數星星。因為喜歡,所以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心翼翼地回應對方的感情,小心翼翼地獻上親吻的唇。
林深時見鹿,海藍時見鯨,早一點晚一點,離開了再回來,只要這個人是你,都沒關係。
把春秋刻進你的心裡,心裡草木甦醒;託青鳥寄往你的夢裡,夢裡放歌吟唱。遇見你之前,山海無垠深情藏於胸,遇見你之後,寸寸良辰寫你姓名。
一生很長,長到千山萬水難相逢,短到午覺醒來,睡眼惺忪的我們已經白髮蒼蒼。所以,我能想到最好的事,是你如約而至,讓我奉陪到底,一起消磨時光至宇宙塌方,若有幸賞遍風花雪月,何懼他日皚皚眉上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