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老爸打電話來,告訴我說W堂姐離家出走了。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W堂姐是個浪漫夢幻的雙魚座,從小一直是乖巧孝順的典範,和我往來不算密集,倒是和巨蟹座的Y堂姐兩隻水產組玩得最好。
想到這裡,我立刻給Y堂姐打了個電話,從她那裡我才終於聽到比較完整的事情大概。
W堂姐去了日本,掛了大伯父幾次電話,誰打也不接,只回短消息,又都是隻字片語,回絕了大伯父大伯母勸她回家的要求。至於說離家出走,倒也不算,W表姐這次是因為她們事務所要在東京開分所,她準備申請調職,如果領導批了她就要在分所待兩年,不過現在只是先去給那邊的新人做入職培訓。
本來大伯父大伯母也都比較健康,讓女兒出去發展發展事業也沒什麼,我倒是不明白怎麼就火急火燎地動員了全家要把W堂姐勸回來。
Y堂姐笑了一下,說:「你不記得林道遠啦?」
「咦?好熟悉的名字……」
「你當然熟啦,小時候老背著你去人民公園的那個。」
「是他……」
一下子我想起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W堂姐剛讀大學,大伯父大伯母都在外地,她就搬來我家住了幾年,當時我才讀小學,正是滿地亂跑的時候,所以大多數的周末都是和兩個姐姐一起出去玩。後來,W堂姐就認識了林道遠,她們讓我管他叫小林哥哥,小林哥哥高高瘦瘦的,戴著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後來他就成了我的「坐騎」。而每次他也都無怨無悔,笑起來的樣子,就和W堂姐一模一樣。頂多就是在我揪他頭髮的時候,把我的黑手抓下來說:「你可好好學學你姐吧,否則以後誰受得了你啊小丫頭。」
就是這樣的小林哥哥,後來卻音信全無,再也找不到了。
當時他們倆甚至已經見了家長,定了婚約,小林哥哥要先去日本留學一年,低一年級的W堂姐再考過去一起讀書。
後來,漸漸地,我的生活裡再也聽不到這個名字了。隨著大伯父大伯母搬回來,W堂姐也回了自己家,我們的聯繫開始越來越少。那麼多年裡,依稀聽說W堂姐有過幾任男友,我卻再也沒見過他們任何一人。今年35歲的姐姐看起來依然像個才畢業的小女生,每天的生活也是波瀾不驚卻有滋有味,她仍然笑得像以前一樣開心。然而大伯父大伯母和許多其他家長一樣,認為似乎年齡才是是否應該結婚的唯一標準,這些年沒少催著W堂姐去見人,趕緊把自己嫁出去。家長總有家長的考量,他們擔心姐姐再不結婚要一個人度過一生,將來老無所依。可是從來都很聽話的W堂姐在這件事上就是一直犟著。
只有和她走得最近的Y堂姐知道,她還在等林道遠的消息。
「這次W決定去日本,一來是被她爸媽逼急了,二來,是因為幾個月前她收到了一封郵件,裡面只有一個日本地址,我和W都猜可能是林道遠發過來的,因為郵箱名是他們兩個人的生日。但是大伯父大伯母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咬牙切齒的,本來以為W早放下他了,誰知道他是不是又來禍害W了。」
「原來是這樣。」我不禁嘆了口氣,我也等過一個人,沒想到姐姐居然等了那麼久。「我現在可以打電話給她嗎?」
「沒問題啊,W現在很好,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我很快就撥通了W堂姐的電話,姐姐笑著接起來就問:「你爸讓你來勸我的是不是?」
我趕緊解釋:「不不不,姐,我是來告訴你,不管你打算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的。」
「好。回去姐姐給你買棉花糖。」
「姐,我幾歲啦?還吃那個啊。」
……
那天,我們聊了很久很久,姐姐說,她放棄了其他任何人,一直在等他,只不過因為在等他回來的過程裡,她才覺得每一天都是有意義的,她才會過得那麼開心。她從來不懷疑小林哥哥會背棄他們的感情,因為那時候她打電話去林家,林爸爸的電話雖然支支吾吾,不肯透露半點兒子的情況,但是她聽清楚了,小林哥哥肯定在那裡出了事情了。
我不敢問她有沒有找到,正要掛了電話,姐姐說;「對了,你跟家裡說一聲,我再過兩個禮拜,培訓結束了就回來。」
「哦,好的。」
「到時候你想不想去人民公園玩啊?」
「啥?」
「某些人倒是背不動你了,不過聽說新造了幾個項目,蠻好玩的呢。」
「你……你們一起回來?」
「對。」^_^
很多時候,我們聽人說要堅持,很多時候,我們又聽人說要放棄,而那些他們來苦苦相勸的依據,無非是某人因堅持或放棄而成功獲得了什麼的案例。你看,一切好像都要看結果來決斷,而我們只是渺小又茫然的普通人類,在這瞬息萬變的世間,風的方向有誰能猜?萬事不過取捨。
那,我們要如何判斷什麼時候該堅持,什麼時候又最好放棄呢?而當選擇了放棄的時候,如何才能穩妥地全身而退?
要是你對此尚有疑問,可以來聽樊老師周六(2016/10/1)帶大家解讀的《放棄的藝術》,讓我們一起修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