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版「清道夫」:頭號殺手柳永哲

＋真實案件｜第6輯｜韓國版「清道夫」：頭號殺手柳永哲

圖為根據柳永哲的案件改編的電影《追擊者》海報

如果你剛剛看完法醫秦明的《清道夫》，你肯定不會忘記這個殺害諸多流浪漢的兇手。而可怕的是，像書中的「清道夫」這樣自詡「替天行道」的連環殺手，在現實中還真的確有其人。2004年12月13日，以殘忍的方式殺害並肢解了20人的柳永哲，在韓國漢城的法院中被判處死刑。他的受害者，大部分是社會底層的按摩女和富裕階層的老人，判決下達時，到場的被害人家屬痛哭失聲。而柳永哲則是一臉漠然。

這個被稱為「韓國史上頭號變態殺人狂魔」的33歲男子，究竟為何走上了如此血腥的道路？他的捕獵對象，對他而言又有著怎樣的特殊意義？今天，就讓我們一起看看韓國版「清道夫」的真實故事。

圖為根據柳永哲的案件改編的電影《追擊者》劇照，飾演兇手的河正宇，因片中的震撼演出贏得了亞洲電影大獎的最佳男主角提名

柳永哲出生在韓國首爾的一個貧困家庭，他的少年時代過得並不如意，對金錢的渴望和現實的窘迫，使他鋌而走險，開始了偷盜。從高中時代開始，柳永哲就因偷竊屢次入獄。成年後，他與一位同樣處於社會底層的按摩女結了婚，妻子為他生下了一個男孩。孩子的誕生給柳永哲帶來了極大的喜悅，然而回到現實，低學歷的他，幾乎沒有任何傍身的技能，除了繼續偷盜，他想不到其他可以養活家人的工作。於是柳永哲故技重施，繼續在牢獄與家庭之間來回往復。他的性格越來越乖戾、冷漠，他的妻子也因此痛苦萬分。當他第11次入獄之後，妻子終於忍無可忍，提出了離婚。

2003年9月11日，柳永哲出獄了。這一次，妻子和兒子再沒有在監獄門口等他。

這一年，他33歲。他想到了自己9年前因病去世的哥哥。哥哥和父親一樣，都是死於家族遺傳的癲癇發作，去世的時候才32歲。失去了至親和妻兒，自己的生命隨時可能因癲癇發作而終止，柳永哲心中的絕望與恐懼，漸漸變成了仇恨和憤怒。他走出自己的出租屋，看著遠處高檔住宅區裡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扭曲的報復念頭開始在他心中醞釀。

圖為現實中被捕後的柳永哲，圖片來自百度百科。

9月24日。出獄後的第13天。柳永哲闖入一棟2層的獨立住宅，用鈍器將居住在此的一對教授老夫婦活活打死。雖然偷盜是他最擅長的技能，但這一次，他幾乎沒有動任何財物。屠殺比盜竊更大刺激了柳永哲的成就感，他很快鎖定了下一個目標，兩周後，他如法炮製，用鐵錘屠殺了某企業總經理的一家三口。

緊接著，兇案一個接一個發生，柳永哲的殺人慾望一發不可收拾。在殺人這件事上，他表現出了極大的謹慎，下手目標都是富裕的老年人，這些受害者都有自己獨立的住宅，為了保留隱私，這些住宅一般建得離路邊很遠，就算離道路較近，也總有大大的庭院遮擋視線。柳永哲踩點觀察受害者的生活規律，趁著家人外出，只剩老人在家時作案，為了毀滅人證，即使是富人家中的傭人也不放過；為了裝扮成強盜，他故意用鎬頭等留下企圖想敲開金庫門的痕跡；當手部出血時，為了躲避DNA檢測，他甚至用火燒毀了犯罪現場。

然而，奇怪的是，他堪稱「完美」的連環犯罪，在11月下旬突然中止。中止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警方在他11月18日的案發現場提取到了閉路電視的畫面，對他進行了公開通緝，迫使他暫停了殺富的計劃。但對柳永哲來說，另一個重要的私人原因，是他又戀愛了。

柳永哲的新女友，和他的前妻一樣是一名按摩女郎。愛情讓柳永哲暫時忘卻了殺戮，他甚至還模仿《鐵達尼號》裡的男主，為女朋友繪畫人像，來表達自己深深的愛意。這段浪漫的時光，讓柳永哲重新產生了希望，他鼓起勇氣，對女友求婚，希望能開始一段全新的婚姻生活。

但女友卻拒絕了。她拒絕的理由，是柳永哲的家族癲癇病史和他的入獄前科。這對正常人來說，也是一個可以理解的理由，但對柳永哲來說，他受到的是無法想像的打擊。幸福幻象瞬間被擊碎，柳永哲心中殘存的善念蕩然無存。這一次，他的復仇對象，不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錢人，而成了那些和他一樣身處深淵的同類。他把所有的按摩女看成了前妻與前女友的替身，決心以殘酷的殺戮來發洩內心的憤恨。

這一次，柳永哲的殺人計劃更為詳細、周密。他仿製警察證件，購買紅色鐵錘、剪刀及警用裝備等作為主要犯罪工具。為試驗其犯罪計劃的可實施性，他特地去往臨近漢城的仁川市找「試驗品」作案，陰謀得逞後，潛回漢城。

圖為根據柳永哲的案件改編的電影《追擊者》劇照，染血的作案工具

「在深夜，我確實隱隱聽到過他家的房間裡傳出慘叫聲，他家洗澡間裡不時傳出重物倒地的聲音。」柳永哲的鄰居回憶道：「我還以為他在看電視。」

2004年3月，柳永哲的殺戮計劃開始了。他用手機把按摩女郎叫到大街上見面，向她出示偽造的工作證和假手銬，說：「我是出來調查墮落女子的，跟我來。」然後，他把騙到家中的按摩女郎用鈍器殺害，在浴室內把屍體鋸成15到18塊。

柳永哲把碎屍打包後，通常會乘計程車到奉元寺後山掩埋。他的作案手法比2003年更為老到、謹慎。為了清除受害人手腕上的手銬痕跡，他剁掉死者的手腕，並燒毀屍體；因擔心在裝屍體的黑塑膠袋上留下指紋，他把屍體掩埋後回收塑膠袋；他犯罪時從不使用同一部手機，而且使用自製的錘子擊斃對方，以免留下線索；在自家浴室時，他會把水龍頭開到最大，以水流聲掩蓋肢解屍體的聲音。

此外，為了防止在DNA檢測中暴露自己的身份，他避免在受害女性身上留下生物證據，當他「不幸」和11名受害女性中的一名按摩女發生關係後，他將受害者的手指指紋全部用刀毀掉。

如此聰明敏感的他竟會在同一家按摩院選定他的獵物，在他第三次師試圖從這家按摩院捕獲獵物時被按摩院老闆察覺並報警。在與警方對峙時，他竟自曝連環殺手身份，並裝病逃跑。終究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老獵人的重重圍捕。12小時後，柳永哲被捕。2004年7月16日上午，出獄309天、殺害20人的柳永哲再次入獄。

7月18日，他被警方帶到拋屍現場，異常平靜地指認說：「就是這裡。」一名警官立刻用黃色膠帶把該男子指示的一小塊土地圍起來，插上編號。 接著，柳永哲又指出其他地點，「黃色圈地」愈來愈多，插上的編號也從「1」一直標到了「11」。漢城警察廳的辦案人員開始逐一挖掘，儘管早有思想準備，但當鏟子觸到某種東西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令警官們有些招架不住。支離破碎的女性屍體在現場隨處可見，而腐爛的屍塊上竟還留有兇手打上的編號！ 根據柳永哲供出的信息，韓國警方一天就在漢城北部奉元寺附近的山谷內挖出了11具女性屍體。

圖為兇手指認埋屍之地，來自百度百科

作為韓國歷史上最殘暴的連環殺手，柳永哲給韓國社會造成的衝擊遠未結束。當柳永哲被捕後，韓國的年輕人中間竟然出現了很多個柳永哲的粉絲組織，最著名的就是一個叫做「最佳殺手柳永哲迷俱樂部」的網絡論壇，這個論壇很快聚集了240餘名會員，他們發帖表示「10個月殺了20人，還沒有被警察抓到，這不是很了不起嗎？何況他殺的不過是有錢的老頭和女按摩師而已。」還有些俱樂部成員理直氣壯地表示，韓國社會應對這一問題負起責任，「要指責國家和社會，光罵柳永哲有什麼用」，「柳永哲本身是不幸的受害者，也是身手不凡、聰明勇敢的英雄」。

對此，很多網民紛紛留言譴責，認為將殺人犯偶像化的這個舉動非常淺薄幼稚，希望他們能夠尊重受害者家屬，關閉論壇。但無論如何，柳永哲的案件在韓國民眾中產生的負面影響已不可消除。很長一段時間裡，輿論都在討論柳永哲為何會走上殺人的道路。有心理學家稱：他極有可能因長期貧困、對富人仇視及怨恨、多次偷竊入獄等自覺命運的不公平，因而產生較為過激的反社會人格障礙。

在審訊過程中，據柳永哲講述自己曾吃過被害人的器官，目的僅僅是為了提神，但是這僅僅是供述，並沒有實際證據來證明。他也曾想過要手刃自己的前妻，但想到他年幼的兒子才放棄這個計劃。

案件被媒體曝光後，人們大肆指責柳永哲母親沒有盡教導的責任，沒讓他在一個相對平和的環境中長大，也有人認為，韓國社會的財富差距導致了柳永哲的心理錯位，還有人覺得如果柳永哲接受了相對完善的教育，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的問題。社會各界之間相互指責，不亦樂乎。那麼，究竟是什麼導致了柳永哲這樣的連環殺手的誕生呢？我們又需要做些什麼，來防止第二個柳永哲的出現？

這一期的分享，今天就說到這裡。下周四，我們將以文字重演美國歷史上著名的辛普森殺妻案，敬請關注。

本期資料來源：百度百科，新浪新聞網

本期編輯：蓓嗒

本期美編：jojo

本期校對：包包 以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