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流》是今年平遙電影展臨時撤換的四部片之一,其他三部是《不止不休》《媽媽和七天的時間》《漢南夏日》。
這四部影片,被媒體稱為本屆平遙影展最神秘的電影:
它在排片表上分別被標記成ABCD,直到開幕才開始放票,沒有人知道上映日期,後來,它們乾脆就從排片表上消失,以簡訊通知觀眾進行退票。
最終,這四部片有三部以「學術交流」的名義放映,還有一部直接做了更為神秘的邀請制內部放映。
其中《裂流》的「學術交流」放映安排在某一天的早上9點,由於也算是內部放映,除了媒體以外的普通觀眾被擋在其外,能容納500名觀眾的「小城之春」影廳來了不到一半的觀眾。
《裂流》電影海報
電影院系列廣告片頭機械播放完畢,進入正片,是一段不短的黑場,只有南方淅瀝瀝的雨聲迴蕩在這個北方的影廳。
接著是演職人員的名字,以碩大的紅色、黑色、綠色大字體巨細無遺一一呈獻,堪稱「觸目驚心」。
分不清是紀錄片還是劇情片,因為導演楊平道在片中扮演自己,他要拍一部新片就叫《裂流》,找自己的朋友幫忙做配樂。
為了做準備,他們還開車進入粵西山林的洞穴裡,播放楊平道六年前自己拍攝的紀錄片,《生命的河流》。
《生命的河流》,2014,導演:楊平道
投影機的光投射在洞穴裡,《生命的河流》顯得神秘詭異,黑暗洞穴中的影像投在洞穴石壁上,斑駁流離,支離破碎,重演了一次柏拉圖的洞穴之喻。
這一段是「序幕」,之後才開始「正片」。
與序幕相比,正片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當代偷情故事。
深陷創作與中年雙重危機的導演,懷疑自己老婆出軌,且「證據確鑿」:他在浴室發現了老婆留下的蕾絲內褲,內褲被撕破,那正是她的特殊「癖好」。
此時,經朋友介紹過來實習的女孩闖入了生活。
如同那些陷入沉悶乏味生活的中年人一樣,年輕的生命,活潑、鮮活、生動,死水微瀾的日子何止蕩起了漣漪。
《裂流》工作照
結果,《裂流》最終在平遙影展「榮譽之夜」拿下了俗稱「國產費比西」的「迷影選擇榮譽」,以及「青年評審榮譽」。
既徵服了影評人,也得到觀眾的認可。有人說,這才是今年平遙的最佳電影。
若說前一個獎還相當邏輯,後一個獎就太意外也太症候了。
二十多歲的青年電影人能理解到這種中年況味實屬難得,但這個獎更像是表達他們對這種電影方法的讚賞甚至欽慕:
這部電影,拍攝僅用了11天,成本只有兩萬。
《裂流》其實給當代中國獨立電影指了一條明路,這條路可以避免胡波式的陷阱,也讓更多的青年電影人們看到了自由表達的可能。
這是一部奇妙的電影。
觀眾可以看到共鳴,中年危機無處不在;
青年電影人看到了方法論,如何用極低成本完成一部兩小時的電影;
而影迷,則完全被電影自由的狀態給徵服了:看似處處隨意,與其說是「偽紀錄片」,不如說是導演根本不在乎區分「紀錄片」和「劇情片」,全是順手拈來的神來之筆。
何況,它最後還有一個神一般的結尾,既照應了莫名其妙的「序幕」,也混不吝打破了種種迷思。
片子主角和導演都是同一個名字,楊平道。
對於不熟悉中國獨立電影系統的觀眾來說,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楊平道在平遙。石簫 攝
這位生於1980年的廣東導演,其實在獨立電影界已經深耕多年。
2009年,他的紀錄長片《家譜》獲得過「雲之南紀錄影像雙年展」評委會特別推薦獎;
貫穿《裂流》全片的「片中片」《生命的河流》,是真實存在的,那是他2014年所拍的紀錄長片,獲得過中國獨立影像展最高獎。
不過直到去年,他才涉足劇情片,首部長片《好友》去年就曾入圍過平遙影展,這部全片用粵語的廣東電影,也曾在去年部分地區局部公映過。
《好友》,2019,導演:楊平道
看過《好友》的觀眾,看了《裂流》一定覺得穿越:兩部片外景都在導演的老家——廣東陽江取景,甚至片中的水庫場景,也是「一雞兩吃」,是同一地點甚至同一拍攝角度。
《好友》劇照
事實上,《裂流》某種程度正是《好友》的「衍生品」。
《好友》2016年就開始走各個電影節的創投,歷時三年,最終還是卡在了「錢」上。
由於最後一筆投資沒到位,沒錢做後期,《好友》遲遲難產。
「有大半年都在等待,不停地找投資,就很焦慮,也沒有什麼其他收入,比較慘,也不敢告訴家人,都刷信用卡生活。」楊平道說。
人到中年,那種困窘感是無聲無息、突然而至的。
一方面是電影製作的煎熬,第一次接觸「商業片」,許多困難都在意料之外;
一方面是整個家庭的壓力一下子就壓到頭上了。
「生活平淡如水,特別無聊,自己的事業好像也有停滯,後期都做不了,我就想就是生活能不能有點變化,哪怕那是壞的。」
這個「變化」的結果,就是《裂流》。
楊平道形容拍《裂流》就好像是一次「出軌」:
「中年危機享受可控和失控的那種刺激,但是又不敢突破,點到即止,就像我電影裡的臺詞『出軌其實就是給雙方新生活的一個理由』。
內心是有渴望,並不是說家裡發生什麼問題,特別是這個角色是個導演,他有更高的精神需求,他對這種事很痛苦,他總是覺得生活不得勁,但是他不知道哪裡有問題,不知道人生活著有什麼意義,他就想有點變化,其實就是講這麼個東西。」
拍《裂流》是一次出軌,是一次意外,但更像是一次隨意的冒險。
楊平道有了這個想法,就先刷信用卡買了一部DV,然後發朋友圈說要拍部片。
有個朋友看到了,就問要不要錢,楊平道說要啊,那朋友就說我先給你打兩萬吧。
於是《裂流》的天使投資就這麼有了。加上楊平道在當地找了些贊助,參與拍片的朋友也都有車,交通、吃住解決了。
片中飾演女實習生的小女孩真就是他的學生,於是,演員也解決了。其他演員和技術工種也都是朋友,不用片酬,於是資金問題就輕鬆解決了。
《裂流》拍攝很順利,期間雖遇上了那年席捲珠三角的特大颱風「山竹」,楊平道毫不客氣的一起把颱風拍進了電影。
最後,輕鬆加愉快地殺青了,「就11天就把這個事給辦了。」
2018年,楊平道與女主角、自己的學生,攜《裂流》參加平遙影展「發展中計劃」單元,最終獲得「添翼計劃獎」
低成本運作,它在影像上的粗糙和隨意是肉眼可見的。
《裂流》在平遙首映後,有公眾號影評人詬病說「我一個有視聽潔癖的人接受不了」。
楊平道對此不以為然,因為他是故意捨棄轉移器材而用那臺刷爆信用卡刷來的DV。
「我覺得我的影像需要的是DV,我和我的攝影指導在聊影像的時候,我就跟他說這個片子一定要去專業化、看起來很業餘,我跟他說構圖你別給我整什麼黃金分割,就懟著給我拍,這種業餘是被設計、製造出來的,是另外一種精緻。」
在他看來,「世界上沒有一本教科書可以定義什麼是視聽語言。」
賈樟柯出席主持《裂流》映後。幾天後,賈樟柯宣布退出平遙影展
《裂流》拍攝完畢後,《好友》也終於找到資金送去韓國完成了後期。
《好友》去年在平遙首映後,被有的影評人封為中國的「阿彼察邦」;而這次《裂流》,則被稱為中國的「洪尚秀」。
更黑色幽默的是,有評論說《裂流》中導演對待實習生的心態,像侯麥的《克萊爾的膝蓋》。
《克萊爾的膝蓋》(Le genou de Claire,1970)
「我完全沒看過《克萊爾的膝蓋》。其實我看片量並不算很大,只是我看的面比較廣,我看的比較多的是小津的、侯孝賢的還有昆汀的,還有商業片周星馳的、諾蘭的,還有杜琪峯。」
假如你對《裂流》和楊平道感興趣,推薦看看以下我們對他的採訪。
在平遙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楊平道跟我們聊了聊他的成長,作品,當然,還有《裂流》。
採訪:楊斌、石簫
指導:胤祥
Q: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電影的?
大學期間就已經開始創作了,其實我是專升本去的國戲(中國戲曲學院),當時我在廣州的一個玻璃工藝廠做副廠長,剛畢業一兩年我就榮升高管,但是我父親去世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一句叮囑,讓我一定要上大學。
所以機緣巧合之下我就來到了北京學電影,後面在北京學電影的這幾年裡我又在北電旁聽了幾年,那會兒電影學院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管理嚴格,老師都很歡迎大家來聽課、來交流的。
那個時候我對電影的學習是非常饑渴的,上課筆記都是好多本,所以我自己的電影學習基本上都是從北電來的。
第一部長片是在國戲快要畢業的時候,我當時就一心奔著只要能學到東西,哪怕當個場記、雜工什麼的我都願意幹,所以遇到一個朋友說讓我幫他北電管理系的兒子拍一個作業(基本上是我給他拍的),後面他也幫忙做了一些美術。
給我許諾是讓我去做一部電視劇的執行導演。為此我推了很多工作的機會,但結果就是被忽悠了。
其實劇情片這個行當是很難進去的,作為一個小地方出來的人,既沒有什麼背景也沒有什麼資源,但還好就是一直去拍堅持做下去了。
2014年,拍《生命的河流》時的楊平道
Q:我其實有了解你不僅是位電影導演、編劇還是一個小說家,所以我非常好奇您是什麼時候開始說要拍電影,或者說想拍電影的?因為小說實際上跟電影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對,其實我是一個文學青年,初中的時候經常寫小說、散文詩來賺零用錢。後面有一天讀了一本叫《當代電影》的雜誌才知道電影原來是可以去學的、可以去剖析的,尤其是我爸去世時給我留下的那句叮囑「要上大學」。
本來我是要去山上的小水庫當個水庫管理員,這種職業一個月也就一兩百來塊錢,但它優待家屬、每上三天班休息三天,還有就是因為我爸是鎮上水電局的一個領導,他去世之後我就得了這樣一個看守的機會。
也是因為這些經歷,所以我第一部電影長片《好友》裡面有一個角色就塑造了一個在深山老林裡守水庫老頭。
那時候電影啊、上學啊對我來說還算不上夢想,但回憶我爸臨走前那一段時候他對求知的那種渴望還是挺打動我的。
就想人都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為什麼還要天天讀書看報,有意義嗎?
其實這就是對生命的留念、對世界的留戀,當時覺得這種想法特別文學,然後還有一件事特別打動我以致於讓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完成他的遺願的是他報考了一個大學的函授班,就是不用上課考試就行的那種成人教育,在生命的最後一個月裡他還堅持去考試了。
父親走了之後,我想應該去讀書,不管學什麼。
《好友》也是在陽江拍的,廣東粵西曆來有做水利的傳統,裡面受水庫的老頭就是父親的影子
Q:怎麼會想到去拍藝術電影的?
因為以前不知道什麼是藝術電影,就看成龍啊、李小龍啊還有好萊塢的一些電影,當時覺得電影就是一個故事。
85年之前出生的可能都經歷過錄像廳時代,當然我那時候是末端了。
那時候看的那些特別形而上的電影也帶給了我很多不好的影響,比方說我第一個片子《動靜存在》就是在這個時期拍的一個特別形而上的作品,當時也給同學放了但沒有一個同學看懂。
當時覺得同學挺傻的,但後來才明白是自己太傻了。
那個時候就對電影的理解非常淺、非常想當然,後來有一天在北電後門賣碟的那裡買了一張侯孝賢導演的碟,當時也不知道侯孝賢是哪兒的,看了之後驚嘆「草!這他媽才是電影!」
其實藝術是長在血肉裡的東西,它可能是一首歌、也可能是一首散文詩,多愁善感又暴躁的雙面性格讓我無法抑制衝動,加上南方人的原本就對情感比較克制。
我第一次理解父愛也是在我小學五年級第一次拿了一張登山的獎狀回家,我爸嘴上罵著這種獎沒用但卻把它好好的表在家裡的牆上。
我在經歷侯孝賢導演藝術電影的洗禮之後,開始了藝術電影創作。
第一個劇本《前進村》拿了北電主辦的全國大學生劇本大賽專業組第三名,後面就調整了方向,決定要拍作者性的藝術電影。
Q:2009年記錄長片《家譜》、2014年記錄長片《生命的河流》,再到《裂流》,記錄影像的這種手法似乎都離不開你的創作,是受預算的影響嗎?
其實沒有去特意學紀錄片怎麼拍,或者說我在拍記錄片的時候其實是不知道怎麼去拍紀錄片的。
我一直覺得我拍的是劇情片,只是我一直在突破劇情和記錄這兩種影片之間的界限,就是想跟傳統的敘事做一個區別,各種的符號、隱喻做一個不同的表達。
比如楊福東在錄像藝術領域做的一些嘗試,我都挺喜歡的。
《裂流》選擇以這樣的方式(偽紀錄片形式),並不是受到預算的影響,當然我也有受到早期拍攝紀錄片的很大影響,我覺得鏡頭就像一個放大鏡一樣,對準人的情感,攝影機的那種凝視的力量讓我很震撼!
還有一點就是我想做一個跟傳統敘事不同的表達,想讓大家感受到那種生命很自然的流逝。
Q:你的作品基本上都是走電影節發行的,是一開始就想走電影節這條路線嗎?
最初沒有,我們當時不知道這種什麼節,我們是看有沒有什麼比賽,想讓自己的作品去比一比,然後就誤闖了北京獨立電影節,就進了獨立電影系統,發現裡面很多影像都很猛,你接觸到那些東西,你就回不去了,然後自己也沒法拍一些無病呻吟的東西,從來沒有想過發行。
這種片子不賺錢的,我的片子到現在也都不賺錢,但是我進入工業操作之前,我的片子也都沒賠過錢,因為我的片子都拿獎金,《生命的河流》拿了10萬元獎金,但是這些錢也不足以支撐生活。
《家譜》,2008
Q. 那你的生活來源是?
這個問題特別有意思。
獨立電影圈裡有這樣一個問題,就是互相問:你是怎麼生活的?有些就拍婚慶,有些就拍廣告,但是有些導演不是科班的,他沒有職業導演的能力,他是一些思想性的東西,他就接不了這種活。
我也問過一個中國比較知名的獨立導演,他就是做一些圖片攝影;
我自己在一個朋友的藝考機構當培訓老師,後來也當副校長,但是我比較清閒,不用整天待那,收入還是挺不錯的。
然後我也會接一些廣告、宣傳片,但是不多,我特別喜歡拍宣傳片、廣告,因為不用動腦,沒有創作的壓力,沒有表達這種負擔,掙錢多爽,但是自己的作品就不能妥協,所有東西都認真就很累了,廣東人還是比較務實哈哈(笑)
Q:2019年你的劇本項目《劫匪爆紅》獲得平遙國際電影節創投單元 「歡喜傳媒商業潛力獎」,現在這個項目怎麼樣了呀?在拍了嗎?
這個項目暫時擱置了,因為省公安廳當時把我的劇本斃掉了,然後來平遙之後,他們就想幫我操作起來,我們省廣電局領導約我吃飯,但是我當時手裡有項目在做,就沒有赴約。
我是特別注重按自己的邏輯、節奏去做事情,我推過很多商業片,因為我手上有很多事情沒做完。
我之後還會做這個項目,但是現在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Q:獨立電影在中國還是比較小眾的,能看到的觀眾也不多,您會因為自己的電影被曝光得太少而苦惱嗎?還是您覺得只要拍出來了之後就無所謂了?
我之前做獨立電影的時候,就沒想掙錢,能上電影節或者一些民間放映就不錯了,但是更大眾的我根本就沒理由去奢求,我拍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給那些人看的,那我找人家幹嘛呢,所以我沒有這種苦惱;但是如果我要拍商業片的話,我就會按商業片的規律來。
Q:豆瓣上現在還有些評論是從女性注意角度出發,說您厭女、不尊重女性之類,您怎麼看這些評論?
實際上,我沒有不尊重女性之類,比如說我去問一個男的你是不是gay,有些人覺得這個問題唐突,我覺得這沒有任何問題,和問你有沒有女朋友是一樣的道理,我覺得你自己就帶偏見了;
那比如我把這個角色性別換過來,那麼我男性是不是也受不了了,你不尊重男性,你挑逗我,其實兩種不同的性別互相吸引,互相挑逗都可以的,所以我覺得她自身就像「黑命貴」一樣,就是在美國黑人出了點事就是種族主義,涉及到女性的事情,你就是歧視女性。
那調情怎麼辦呢,誰開始調呢,我調女性,我靠,你就是歧視女性,你調男性,你就是歧視男性。
楊平道與女主角在今年平遙 石簫 攝
Q:為什麼會想到調用成名作品《生命的河流》並且以一種近乎剝削的方式調用呢?
廣東人還是比較實際,看有什麼能用的,不過我也是想讓作品厚重一點,它有生命的流程在,看我的電影可以發現,我的場景是反覆用的,調度是反覆用的,比如水壩那場的調度跟《好友》裡是一樣的,我就這麼幹,相同的地方,相同的場景,相同的調度,不同的故事。
Q:你拍過紀錄片也拍過劇情片,《裂流》也有種偽紀錄片的感覺,你是怎麼看待這兩種的不同呢?你以後創作兩種都拍還是更傾向於劇情片呢?
我覺得劇情片的紀錄片是兩種不同的媒介,紀錄片挺熬人的,要做好準備。紀錄片裡的東西是不可以設計的,你只能捕捉和提煉,但它又能產生表達。我還是會拍紀錄片,但是現在以劇情片為主,未來兩三部應該都是劇情片。
Q:你未來還會堅持獨立導演這條創作道路嗎?還是會考慮與製片公司合作拍一些高一點成本的作品?
我下面這個項目就會找明星來演,是一個有個人風格的商業片,是個犯罪題材,我肯定不會拍爆米花電影,我可以拍但拍不好哈哈;
《不瘋魔不成活》之後,我會找些別人寫的劇本來拍,自己寫太消耗了,自己還是得再學習,去經歷生活,積澱一下,和更專業化的公司合作,自己就做好導演這個工作,也準備去拍網劇,掙錢嘛。
Q:以你自己的經歷出發,對年輕導演們有什麼建議?
沒有必要那麼急著去拍劇情片,20歲出頭觀察生活嘛,觀察生活最好的方式就是拍紀錄片。
你說你要拍愛情片,你沒談過戀愛你談一下嘛,你上大學的時候放開自己去體驗,不要害怕犯錯,你這時候不犯錯,你完了,你以後承受不起犯錯的成本,除非你特別能扛,所以說趁年輕要胡來,趕緊該幹嘛幹嘛,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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