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書畫界大伽我最先記住的是白鹹瑞老師,因他祥雲繚繞的名字,更因他葳蕤生光的字體。
記得初次瞻仰白老師的墨寶,是一幅隸書楹聯,焚香展讀,第一感覺頗像賈寶玉夢遊太虛幻境見到的似寶釵又似黛玉的仙子——兼美,既雍容端莊又靈動飛揚,兼有碑刻與簡牘之美,而且結體與筆畫的豐潤有力,又隱隱透出顏楷的影子。
後來請教白老師,果然他說早年臨過《曹全》、《乙瑛》、《張遷》等漢隸碑刻和《居延漢簡》,以及顏真卿的《麻姑仙壇記》、《祭侄文稿》等楷、行名帖,可謂博採眾長,加上他的勤奮與穎悟,揮翰臨池幾十載,終於形成了屬於自己的白氏風格,兼收並蓄,有容乃大。
有方家教導:書法是用極簡的筆墨、精粹的線條,去表現對萬物的情思,用線條的起伏、粗細、輕重、曲直、剛柔、乾濕、光潤等不同變化去傳達作者的精神人格,學書法應「兼撮眾法」、「喜新不厭舊」。白老師正是這樣源於傳統又不斷創新,時刻保持著對波磔點劃的激情,對各種書體的好奇心。
他學魏碑,因勢賦形,不受拘束,筆法跳越,興趣酣足。這種率真爛漫猶如湘雲烤鹿肉——「是真名士自風流也」,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有段時間白老師迷上了金農的漆書,渴筆八分,破圓為方,稜角分明,墨色烏亮,實在是黑——我對書法本是外行,眼低手低,尚不能欣賞冬心先生,想來練書習字圖大雅,非得達到白老師這樣的境界,自然就會求拙為妍,返璞歸真。
鄭板橋贊金農漆書:「亂發團成字,深山鑿成詩,不須論骨髓,誰能學其皮。」 白老師學金農絕非只效其皮毛,更不是囫圇吞棗,而是有選擇地與自己的風格融合,譬如金農體字形頭重腳輕,筆劃橫劃粗重而豎劃纖細,白老師並不拘泥於表面的形似,而是直取氣韻,得其渾厚高古的金石趣味。
興之所至,白老師也寫寫小篆,觀其筆墨,婉而通,潤而蒼,章法有度,氣息流暢,浩浩然、綿綿然,盡顯雄渾古樸、剛健婀娜之姿。
白老師勤勉,每天聞雞起「舞 」——舞文弄墨,自嘲曰「每日一潑,惡習難改」,自號「潑夫」。我曾玩笑說,小女子也有一號,與白老師僅一字之差——「潑婦」.咋就天壤之別呢?
常常,我睡眼惺忪摸手機點開微信,我們同在的水城墨韻群裡早有「 潑夫」先生的墨色淋漓。而彼時白老師已御覽過昨日信息和早間新聞,瀟瀟灑灑戶外騎行去了。
登黃鶴樓,讀赤壁賦,磨青鐵硯,歌白雲詩.白老師用他數學高材生的頭腦、浪漫主義文人的情懷,把自己的小日子安排得風生水起、活色生香,就像他的圓形構圖一樣飽滿,詩情畫意、琴韻書聲,周而復始,天天向上。
白老師交遊廣闊,善飲、善談,課餘常約三五好友小酌,萬丈紅塵三杯酒,下肚,便開始妙語連珠,一口標準的聊城普通話,時時讓人莞爾,或捧腹。但不管燈怎樣紅酒如何綠,白老師堅守著日入而息,逍遙於天地之間而心意自得,不待夫人聲聲喚,步履翩翩回家去。
更多的課餘是被邀去各地筆會,白老師粉絲眾多,無論黃髮垂髫、才子佳人、還是書畫界各派掌門和群主,都以能請到「白大叔」「鹹瑞兄」為榮,開發區各學校的學生字帖是白老師親自編寫的,東阿、梁山、高唐.等書畫之鄉常有他揮毫獻藝的影像,在高唐畫院,白老師曾不辭辛勞,為當地一個患白血病的男孩留墨募捐,籌集善款,高唐籍的老畫家孫大石先生在世時盛讚白老師俠骨柔腸、劍膽琴心。
縱然自帶光環熠熠生輝,白老師從不擺譜作態,依然是敦厚溫和的笑容,有求字者,不論貴賤,依然是傾情一潑,筆酣墨飽;依然每天第一個去群裡曬字,發一個神採奕奕的騎車動態圖,問大家早上好。另一位雞鳴即起的書法家——群主姜聖軍老師總要回應一句「都好都好」,我潛水偷笑——「都好都好」,翻譯成文言就是「鹹瑞鹹瑞」吧。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願「潑夫」白老師感染到更多的人都好,讓水城翰墨飄香,瑞氣千條。
晴天,因職業被稱作園丁,澆花之餘碼字怡情。朱顏改臭美之心不改,願這世界由於我的存在,而多一點點美麗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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