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
新眸(ID:xinmouls)
轉載請聯繫原出處
位於南京市龍眠大道660號,一家名為Flipped的咖啡店如往常一樣營業著。
與普通咖啡廳所不同的是,Flipped入眼是整整一個玻璃牆的手辦,牆上散布著各式各樣動漫海報,進門左手邊的吧檯很像那些閒散清吧的樣式,錯落有致地堆放著一些洋酒,室內的燈光打的剛剛好,溫暖卻不昏暗,倒掛著的透明玻璃杯和屋頂垂下來的水晶球相呼應,而更引人注意的,是店裡三、兩位身著女僕裝的年輕姑娘。
我們去做採訪的時候是周六下午三點,店裡的客人不多。根據老闆三水(化名)總結出來的經驗是:我們沒有辦法預估客人的流量,不知道客人什麼時候想來玩,什麼時候又因為新鮮感過去而感到厭倦。
一、二次元文化和桌遊文化的融合
在國人的理解中,女僕經濟完全源於日本的二次元文化。我們不止一次的看到,在諸多日本動漫裡,身穿女僕裝的漂亮姑娘甜甜地叫著主人,日本也是世界上最早出現女僕陪玩店的地方。畢竟,當那些身著女僕裝的動漫形象走進現實,深受宅經濟影響的宅男們又怎能不為之擁躉,而「元氣滿滿的儀式感」也成為女僕工作者的主要任務。
「女僕」是職業的一種,主要職務是為僱主打理家務。因時代不同而有的稱呼也不相同,相傳是在英國的維多利亞時代開始廣泛流行的,在工業革命和自由貿易的催化下,有錢人們更加渴求提升自己階級地位,當時紳士的標配之一,就是僱傭僕人象徵身份,一流的貴族往往會僱傭很多的僕人。
日本的女僕陪玩店本質上是作為一種輕餐飲的形式而存在,通過復原動漫中的建築場景和人物形象,吸引一些動漫的忠實粉絲消費店內就餐,女僕工作者更多的是扮演於國內餐廳裡的服務員角色,女僕則是施加在餐飲之上的一種額外的服務。
「我們主要的盈利點主要來源於顧客的餐飲消費,而非女僕服務。」三水如是說,比如,在將餐品端到顧客桌上之時,模仿動漫中的人物形象對餐飲進行「施法」。確切的說,那些來女僕咖啡廳消費的顧客,更多的是為動漫這個IP進行付費,而非女僕本身,女僕只是一種新元素。
在三水看來,國內的女僕陪玩店是在二次元文化和桌遊文化的基礎上延伸而來,而非對日本的照搬照抄。
2009年以前,桌遊一直屬於小眾化的娛樂,直到2009年三國殺風靡後,在網上發行了OL版,此時的三國殺開始大眾化並且逐步被人們所接受,自此之後,各類桌遊廳層出不窮,桌遊品類也逐年增多。
1980年,《鐵臂阿童木》正式進入中國,隨後,《灌籃高手》《聖鬥士星矢》《海賊王》等優秀動漫作品相繼傳入中國,二次元文化在國內如火如荼。正是在這種影響之下,國內的桌遊文化和二次元文化進行了融合,這直接促成了女僕陪玩新商業業態的誕生。一方面,這些女僕陪玩店為顧客提供一些便捷的輕餐飲,另一方面,女僕們也會和客人一起體驗桌遊。
與此同時,隨著國內遊戲產業的發展,讓女僕陪玩不光局限於線下桌遊店或者咖啡廳這一模式,在線上也有一批提供陪玩服務的app,如比心,求帶,騰訊黑黑等。這些陪玩app的存在形成了國內特有的女僕業態模式:線上線下雙結合,電子遊戲和桌遊同步。
二、女僕陪玩店是一門好生意嗎?
和我們想像中不一樣的是,Flipped老闆三水是一個25歲的年輕人。
「我開女僕店之前是做程式設計師的,我做的所有行業也好或者怎樣,和我下一個行業沒有必然聯繫,我先做銷售然後轉了程式設計師,然後開了這家女僕陪玩店。」三水對新眸表示到。三水之所以選擇開這家女僕店,一方面是因為想要嘗試新思路賺錢,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對於二次元文化和女僕文化的喜愛。
「開一家女僕咖啡廳所要面對的瑣事比我想像中要多得多。」從店內的餐飲到店外的營銷都需要三水一手去負責。
此外,三水還要面對來自於外界的壓力。三水對新眸表示,「雖然父母支持他做女僕店這個生意,但是周邊依舊有很多人對此提出質疑,認為三水所做的是一種灰色產業服務。」在真實進店探訪後,新眸發現,店內也正如三水所述,更多的客人只是來這邊享受獨自的閒暇時光,並無其它外界所述的「灰色」。
顧客對女僕陪玩的另外一大質疑源於擔心收費體系不明朗,存在很多隱性消費。
三水告訴新眸,Flipped的前期投入大約在二、三十萬左右。每個月店內的人工成本和物料支出大約在三、四萬左右,女僕的工資也佔據了店內支出的很大一部分。每位女僕的人工工資一小時18.5元,女僕服務提成大概佔總比的一半左右。店內的收費制度是桌遊20一小時,包廂100一小時,而對於那些帶自己桌遊客人並不會對其收取任何費用。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女僕陪玩的服務並不能給Flipped帶來大的盈利空間,而女僕店的一個利潤點在於店內的包廂,因為包廂的價格是大廳的倍數級,但是包廂過多同時會造成翻臺率,空置率高等問題。這也是大多數女僕陪玩店業務包括三水在內所思考的問題,即拓充包廂才能讓女僕服務盈利,而不是僅僅作為一個服務特色,但最大的問題也就是前文所述,顧客流量無法進行精準的預測。
事實上,Flipped真正盈利的空間還是在於餐飲。
相較於附近的快餐店,Flipped的餐飲收費並不便宜,一份蛋包飯或者意面的價格約30多元,不過這和他原材料的高成本也相對掛鈎。為此,三水也給店內的工作人員制定了軟性指標,即如果客人有進餐的需要的話,可以在不影響顧客體驗的情況下推薦本店的餐品。
自Flipped從2020年四月份開店以來,一直處於不虧的狀態,但三水依舊無法準確量化一個月的經營數據。這其中的主要原因是疫情和客流量,每個月的流水都不固定,唯一可以確認的是,節假日和晚間的客人數量會比平常更多。
在營銷方面,Flipped支出不算太高。據三水介紹,Flipped女僕咖啡廳的顧客來源主要在於美團和抖音。令人詫異的是,抖音是顧客的主要來源。通過在抖音上發布一些好玩或者具有吸引力的視頻,通過推薦機制增加曝光,這讓更多人了解到了這家女僕咖啡店,「經常光顧Flipped的客人不只是南京本地人,在抖音從南京的周邊城市,如杭州、蘇州、安徽、上海來Flipped女僕咖啡廳的客人也很多。」
利用相關平臺的曝光手段來吸引消費人群,這是現階段Flipped的營銷策略。
事實上,Flipped也嘗試過一些其它線上和線下的營銷手段,比如去找微博大V對店面進行推薦、小紅書抽獎,以及參加學校活動贊助等,但這些營銷策略都收效甚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二次元依舊是一個小眾群體,流量也屬於私域流量。因而這些針對性不明的推廣手段並未給Flipped帶來有效顧客,導致這些營銷方法甚至不如地推的效果好。
在客流量不確定的情況下,多數女僕陪玩咖啡店和桌遊廳仍處於勉強度日的階段,因為人工的高工資和高物料成本,女僕店並不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高盈利,大部分的女僕店店主都是因為興趣愛好而艱難維持著女僕店的經營。眼下,如何獲得精準客流量依舊是三水在內的所有女僕咖啡店需要面對的問題。
三、那些女僕陪玩店的消費群體是什麼?
在和三水的交流中,新眸了解到,Flipped是於2020年4月正式營業的,之所以選址在大學城旁邊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學生群體消費,這也是為什麼Flipped的定價低於南京主城區的原因,然而經營事實卻三水所想大相逕庭:開在大學城附近的Flipped的客戶群體並非學生,而是年紀在25~30之間的上班族及小老闆。
這個年齡段群體的客人,或多或少曾受過一些二次元文化的影響,這一群體的兒童時期正是日本動漫風靡全國的時代,相比之下,學生群體的消費訴求和欲望並沒有那麼強烈。
一方面,學生群體的收入有限,這一群體的基本經濟來源大多還是靠父母供給,消費能力有限。另一方面,女僕咖啡店這一航道在部分國人眼裡是灰色航道,在尚未實現自足的學生群體眼裡,女僕咖啡店看似透明的價格下可能會藏著許多隱形消費。
事實上,這種隱形消費的確存在於部分女僕陪玩店。這種隱性費用包括了進門的入場費、包廂費和基本的女僕服務費。三水告訴我們,有很多客人在去過別的女僕店之後告訴他,他們總共玩了6個小時,接受了兩個女僕的陪玩服務,按照店內的單價總價應該在1000左右,但是實際上卻消費了1800,多出來的費用就是隱形消費。
不過,意料之內的是,這些來的客人中,絕大部分都是男性群體,而目前店裡還是兼職的學生偏多。
Flipped女僕咖啡店的工作群裡大概有二、三十個工作人員,目前只有一個是全職,其他則是兼職。這些兼職基本上都以輪流排班的形式進行工作。三水告訴我們,在店裡工作的女孩子有五成以上都不缺錢,她們來店裡工作的主要原因,是緣於她們對於二次元文化的熱愛。
「我們希望顧客能體驗到的是一種純日式的服務。日本的女僕店裡,工作人員基本上全是學生。對於那些商業氣息濃厚的車模,他們的業務能力可能更嫻熟,但學生更加具備日本動漫裡女僕朝氣滿滿的形象,這也是我選人的初衷和標準。」三水如是說。
不可避免的是,女僕陪玩店也會招來一些心懷不軌的客人,Flipped也遇到過這種客人。對此,三水的做法是在包間裝了監控,和女僕員工籤訂免責條款,條款中明確規定了不能和客人進行私下聯繫,也不會讓女僕接待目的性明確的客人。
「在女僕陪玩這條產業鏈中,也的確存在著通過讓女僕和客人進行私聯而從中牟利的行為。比如,有的女僕店,一個女僕的微信號大概在300~400元左右。」三水認為,這種方式直接構成了惡性競爭,風險也無法預測,容易牽扯到不法交易,通過這種方式吸引客人,必然也不會長久存在。
看到標題自動想歪的
主動點讚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