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林正英逝世已23年,這23年裡,範瓊丹一切安好,再提起當年情,也能笑著說出口。
01
林正英從小家境貧寒,即便是父母勤勤懇懇工作,也依然無法養活家中兄弟六人。
正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連飯都吃不飽,哪裡還有心思讀書。林正英小學二年級就輟學跟隨京劇大師粉菊花學藝,為的就是在那裡能有口飯吃。
林正英的學習能力很強,僅僅五年時間,就練就了一身基本功。恰逢有朋友在武行上班,在劇組,不僅有盒飯吃,還能靠給演員做替身小賺一筆。
於是,在朋友介紹下,林正英也進入電影圈當了武師。
之前因為經常吃不飽飯,又每天早起練功,林正英的身形比同齡人要瘦小許多,這樣也給了林正英多一份工作機會,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女武師,林正英正好可以補上去。
因為肯吃苦,且武術功底好,林正英受到李小龍的賞識。不僅成為了李小龍的專用武術指導,還經李小龍介紹,在各個電影裡有了露臉的角色。
但好景不長,林正英的貴人李小龍,於1973年去世,兩人僅三年的亦師亦友關係驟然結束。
不過,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而後,林正英受到洪金寶賞識,獲邀加入洪家班。
1983年,林正英憑藉電影《敗家仔》獲得金像獎最佳動作指導獎。同年,林正英和相戀多年的女友鄭冰冰結婚,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而這年,剛滿20歲的「石榴姐」範瓊丹才剛剛進入演藝圈,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
誰也沒有料到12年後,這兩個人會相識相戀,在情濃時以天人永隔收場。
02
範瓊丹「石榴姐」的稱呼,來自和周星馳合作的電影《唐伯虎點秋香》中的角色名。
「風華絕代,萬人驚豔就是我石榴姐。」
這是範瓊丹在《唐伯虎點秋香》中的經典臺詞。這句臺詞,再配上一張麵粉刷過的臉,一張櫻桃小嘴,以及紅過頭的雙頰,就顯得格外搞笑。
範瓊丹的走紅是因為她經常在戲中演一些「丑角」,看著是挺滑稽,但在現實生活中,範瓊丹的追求者是數不勝數。
「我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那時追我的人排排坐,光是看著都煩了。」範瓊丹在提到自己的感情生活時,頗為不以為意。
而身為範瓊丹的好友,鍾慧冰也曾在節目中透露,範瓊丹交過很多個男朋友,誇張到她每次帶著範瓊丹出去參加聚會,在場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男士曾和範瓊丹交往過。
對此,範瓊丹解釋說是因為自己性格比較豪爽,耿直,所以比較受男性歡迎。
03
1995年,林正英和範瓊丹共同拍攝《殭屍道長》。那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林正英平時臉很臭的,不苟言笑,好像整個劇組的人都欠他錢一樣。」範瓊丹回憶起當時拍攝《殭屍道長》時兩人的相處,隨即話鋒一轉,「不過我喜歡,這樣的男人才有挑戰力。」
範瓊丹自認戀愛很有經驗,既不能主動追求對方,這樣會顯得自己掉價,又不能傻傻的在那裡等對方開竅。
於是,範瓊丹在劇組的樂事之一就是招惹林正英,大家在一起說話,如果林正英不參與,範瓊丹就故意把話題往林正英身上引。
從家裡帶來的吃食,分給林正英的那份一定會更加特殊。
總是有意無意的問林正英的喜好、感情以及家庭情況。
用範瓊丹的話來說,這叫做給對方機會讓他來追自己。
石頭開竅的標誌是,有天範瓊丹收工,照例提出要開車送林正英回家,與前99次不同,這次林正英的回答不是「我自己有腳會走路」,而是「好啊」。
以此為轉折,此後,林正英在看到範瓊丹的時候,臉上有了些許溫柔的神色,而在劇中對戲時,稍有親密的橋段,林正英會真的害羞。
一次,範瓊丹送林正英回家,車到樓下,林正英突然開口道:「我離過婚,有兩個孩子,而且還比你大11歲。」
說完,林正英見身邊半晌沒有動靜,轉過頭,只見範瓊丹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好像在等著自己把話說完。
「所以,你介不介意。」林正英一字一句,語氣十分僵硬。
只見範瓊丹甩甩頭,瀟灑的回道:「沒問題啊。」
於是,1996年,林正英和範瓊丹戀愛並同居。
04
範瓊丹自稱是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才會走馬觀花般的換男友,但林正英給她的感覺不一樣,「林正英是那種,如果有人拿刀砍你,他會用自己的背部來替你擋刀的男人。」
在相戀一年後,兩人準備結婚。然而,就在兩人準備迎接幸福時,林正英被檢查出來肝癌晚期。
「我們分手吧。」林正英突然無緣無故的說要分手。
「為什麼,我不同意。」範瓊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說分手就分手啊,你不要再問了。」林正英的語氣非常強硬。不僅如此,林正英在說完分手後,還連夜搬離了兩人共同居住的地方。
一時間,傳聞四起。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範瓊丹終於還是知道了林正英要分手的原因。
當範瓊丹在聖德肋撒醫院找到林正英的時候,兩人四目相對無言。
多年後,範瓊丹提起這段時稱,早在林正英未生病前,她曾開車經過這家醫院,當時就隱隱覺得自己以後要來這家醫院很多次。
而在林正英住院期間,範瓊丹曾做夢,夢見林正英指著自己的腳對她說:「你看,為什麼我的腳都腫了。」
結果第二天,果然收到林正英家人的來電,說林正英的四肢都腫了。
在林正英彌留之時,為了躲避記者的追蹤,同時不願意讓親近的人看到自己最難堪的一面。於是,林正英選擇偷偷轉院。
而在告別那天,範瓊丹又隱隱覺得,可能以後林正英都不會回來了。
1997年11月8日,本來準備出門的範瓊丹突然覺得渾身乏力,於是回房小憩一下。然而,就在這十分鐘的休息空檔,範瓊丹做了一個夢。
夢裡,自己的傳呼機響了,範瓊丹拿來一看,上面是林正英發來的消息,就只有兩個字:走了。
範瓊丹即刻驚醒,接著客廳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範瓊丹心中隱隱有不詳預感,接起電話,果然那頭傳來噩耗。
乍一聽上去有些玄幻,但真正愛一個人,心心念念都是他,憂思過度而提前產生感念,似乎又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