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2021-02-08 安般蘭若

似水流年,太過匆匆,一些故事還沒來得及真正開始,就被寫成了回不去的昨天;一些人還沒有真正相愛,就成了擦肩的過客;一些風景,還沒有真正仔細看上一眼,就成了遠去的記憶。


    作者丨桃園野菊   編輯丨若水穿塵

來源丨清淺時光(ID:zh865885408)


時光如流,季節寒涼。人生多少事,都付無奈中;世間多少滄桑,都烙在了鬢角。故事的變遷,總要通過時間來收場;結局的偏差,寫不出落寞的惆悵。冬夜寂寂,細雨霏霏,冷風瑟瑟,心事漾漾,一個人,一盞茗,一孤坐,一梵音,此刻此時,跳躍的思緒在寂寞的枝頭歌唱、妖嬈。撐起一枝愛的長篙,駕起一葉愛的輕舟,駛進愛的港灣,畫舫嫣然裡,玫瑰色輕紗下,織就一簾愛的幽夢。

似水流年,太過匆匆,一些故事還沒來得及真正開始,就被寫成了回不去的昨天;一些人還沒有真正相愛,就成了擦肩的過客;一些風景,還沒有真正仔細看上一眼,就成了遠去的記憶。仔細想想,人之一生,有多少匆匆,就有多少無奈;有多少祈盼,就有多少失望。因而,回首那些無法重來的過往,唯有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唯有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似乎別無選擇,只要前方還有夢,追夢的腳步就不會停歇;只要心中有愛,生命就不會暗淡無光……

是誰說,深情從來都是被辜負。看過聽過那麼多的愛情故事,經歷過,疼痛過,省悟過,終也是漸漸發現,在某種程度上,情愛世界裡,似乎果真如此,情到濃時情轉薄,愛到深時是落寞。愛越是痴狂,情越是深陷,被辜負的罅隙就越大,被輕薄的指數就越高,與其說是事物發展的規律,還不如說是內在的人性所致,還不如說是因緣宿命。

縱觀古今,被辜負的深情,比比皆是,隨意抓來就是一大籮筐。魯迅對夫人朱安的辜負,張學良對原配于鳳至的辜負,蔣介石對前妻陳潔如的辜負,徐志摩對原配張幼儀的辜負,陸小曼對前夫王庚的辜負,甚至張兆和對沈從文也是辜負的,還有,最是,林徽因對徐志摩的辜負。這些被辜負的共同特點,就是一方深情,一方無情或是薄情。

從來,愛太深,情太濃,就是罪過,就是不能承受之重。康橋上的徐志摩與林徽因分明那麼那麼地兩情相悅,那麼那麼地兩兩深愛,可是,愛情的路上,若想要有完美的結局,不只是相愛就可以的,更不只是一方堅守誓言就能成全的,當一方因愛而彷徨,因情而猶豫,不能堅定自己的內心,不能信守最初的心動,那麼,愛就必然走到欲墜的邊緣,最後,除了連一片雲彩都不能帶走,更成為了往後情感上逃不出的夢魘。

徐志摩愛林徽因沒有錯,如果要說有錯,那就是愛得太深,愛得太痴,只因了他認定她就是他命中的紅顏,就是他一直在苦尋的靈魂伴侶。可,人生就是這樣無奈,愛情也就是這樣迷離,你的執著不一定就是對方的執著,你的找尋未必就是對方的心之所願。你可以為了愛顛沛流離,她卻只想現世安穩;你可以為了情赴湯蹈火,她卻只想歲月靜好。愛情從來就是如此,心不能在同一條戰線上,勢必就是落幕的下場。

 讀過那麼多關於林徽因的文字,我不評說她,也不褒貶她,我唯一覺得的就是,她在愛上是有些自私的,為了自己的生活穩定,為了自己光明的前途,她辜負了徐志摩的深情,也辜負了自己的內心,不得不說她是上帝手中稀有的寵兒,是上天不小心誤判的僥倖兒。或許我對她有些許的偏激,又或許是因為她太過年輕,懂得如何相愛,卻不懂得如何堅守,畢竟,愛上有婦之夫,難免讓人有迷茫,難免讓她能坦然自若,為了不讓自己難堪,不被世人唾棄,只好忍痛抽離,痛心舍愛吧。

向來,我是喜歡徐志摩的,佩服和讚嘆徐志摩的深情,以及對愛的狂熱和執著。看過電視劇《人間四月天》,無數次,我承認自己為徐志摩抱不平,為了他的深情得不到回報,為了他的痴情得不到回應,我諸多次留下了同情和悵然的眼淚。

徐志摩是深情的,更是專情的。他一生只愛過兩個女子,與其說他愛上陸小曼,還不如說他是因為對林徽因的愛得不到響應,才愛上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陸小曼。如果他與林徽因有著圓滿的結局,我想他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林徽因是他一生的得不到,更是他命定的劫數。年紀輕輕的他,因林徽因而命喪,因林徽因而薄命,有時想想,自古紅顏多禍水,不無道理。

誰能不清楚林徽因的最愛是徐志摩呢?其實她自己也最清楚,只是不與道人罷了。徐志摩命喪空中,她特意去失事現場撿回飛機殘骸掛在自己臥室的牆壁上,行將離世之際,還硬要見張幼儀最後一面,只為了想看看徐志摩的孩子。甚至,當最後彌留之際,見過張幼儀後,她誰都不想見,誰都不要見了,因為實在,她真的累了,只想一個人靜靜地走,最後聽一次自己真正的心音。她知道自己一輩子,欠下了那麼多的情債,該給自己來最後一個盤算,即便帶不走一片雲彩,但至少可以讓自己記住最愛的是誰,如果再次投胎為人,還會有重逢的機會去償還。我想,肯定,一定,她最後是多麼地想要回一次康橋的,只是,舊夢未能圓,新夢就更難圓,就讓自己帶著未了的夢去期待一場來生吧。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輕輕地揮手,作別西天的雲彩。林徽因走了,徐志摩走了,陸小曼走了,梁思成走了,金嶽霖走了,愛,唯有愛,生生不息,輪迴又輪迴,在落落世間,演繹著或相同或相似的故事,而那座屹立不倒的康橋,雕琢下了深深淺淺愛的烙印,又將聚散冷暖傳遞洇染給每一個來往的過客或歸人。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這看似灑脫的意蘊裡,其實,包含了多少無可奈何,涵蓋了多少離愁別緒。仔細想想,這輕輕的一來一去裡,似乎只是徐志摩對康橋之戀的不堪回首,往深處琢磨,這又何嘗不是他對人的一生最精闢的囊括呢?他是愛情的歌者,為愛而生為愛而亡;他是自由的舞者,為靈魂的自由而耗棄一生;他更是睿智的詩人,一語道盡了人世的滄桑。

有人說,不敢旅遊太多,因為每到一個地方,怕面臨離別的傷楚。是的,離別總是令人傷感的,尤其走在文字裡的人。而我,喜歡旅遊,喜歡到處看看,喜歡處處走走,不是因為戀上了離別,而是喜歡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感覺,所以無論走到哪裡,我都給自己影上背影,背影裡,有我飄逸灑脫的情懷,有我不忍直視的離愁,有我對生命真諦的淺淺了悟,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便是最好的告別。

人生聚散兩依依,多少緣來緣去盡付煙雨樓臺中,多少深情厚意都隨了落花流水。有人說,人在世上的時間越長,失去的東西就會越多,因為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又無力挽回。或許,這就是年輪的代價,時光不容許我們討價還價,該散去的,終究會不屬於你。所以,於季節不止的更迭中,我們除了學會看淡得失,看開離合,修得菩提心,別無他法。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便是至高境界。

品茗靜處,倚窗沉想,幾多感思,幾多嘆喟。心有萬千語,難書婉約情;薄字小小粒,難訴心中事。煙雨紅塵,匍匐前行,熙熙攘攘之中,難免落寞之感,行色匆匆之中,難免孤獨之感。多想,拋卻俗事三千,閒看曲水流觴;多想,不問浮世變遷,水窮處坐看雲起;多想,倚在你懷裡靜觀日落煙霞。人生,來去歸兮;愛情,如此叫人心動,總想於一朵花開的葳蕤裡,尋覓你的身影;總想於清揚的鳥鳴裡,捎去我的思念;總想於野百合開放的山巔,遙望有你的遠方。

 漫漫人生,悠悠歲月,多少無奈,奈何年華匆匆不能停駐,奈何有緣相逢無緣相守,奈何奼紫嫣紅總成昨天。其實此生,聽過一場纏綿悱惻的雨,愛過一個情深如水的人,亦當無憾。我想,我當是滿足的,因為此生,有認真地活著,有努力地不辜負每一個日子,有深情地去愛著一個同樣深情的你,所以此生該當無怨無悔。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情是不老的神話,愛是長生的丹藥。真愛無聲,真情無涯。都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心與心的距離。若果有一顆心能抵達到你心的距離,能觸摸到你心的溫度,那麼便是世間最深的抵達與溫暖。真正無憾的人生,當是在涓涓不息的愛流中度過的;真正幸福的感覺,亦當是愛所賜予的快樂。當你不再有愛了,也就真正老了;當你不再對愛存有渴望了,一生也就走到盡頭了。因而,我若一直在,我便一直愛;你若一直在,我便一直愛你。

又坐在了歲末的門楣,又站在了揮別的渡口。自古多情傷離別,更哪堪人生匆忙路,然而,我不傷,更不悲,揮一揮衣袖,甩一甩長發,不帶走一片雲彩,唯帶走一抹天青色的記憶便好。歲月這條湍急的河流,那碧水的柔波裡瀲灩下了我的深情,那幽靜的水草裡繾綣下了我的笙歌,風吹來了百花的消息,雨帶來了春暖的思念,心陌上那叢鬱綠裡閃爍著愛的光芒,我會記得,在這岌岌將去的流光裡,你曾攜一縷花香為我奏一曲高山流水,我亦掬一米陽光為你撫一曲春江花月夜,你的愛我的情,不會淹沒在歲月的洪流中,只會永恆成穿透歲月的美麗……


作者簡介:筆名:桃園野菊,原名:吳沛,一個在文字裡舞蹈的女子。個人微信平臺:tyyj8788。QQ:2788109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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