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什麼話想對十年前或者二十年前的自己說?如果能向過去的自己說點什麼,但有字數限制,你又會選擇說什麼給過去的自己呢?
先別著急,看完今天的故事,或許會有答案。
這是公眾號收到的完整的第二個故事。我問主人公,為什麼這麼久了,還願意說出來呢?
她說:說這些就是覺得說出來好受一點,憋的太久了,出問題了,希望看見我這段經歷的人,對感情有更深的思考吧。
她問我,你想像一下,40歲以後,會後悔沒跟曾經深愛的人在一起嗎?
我回答她:應該不會後悔,但會覺得遺憾吧!
然後她給我講了接下來這個她自己的故事。
我今年四十一了,他比我大三個月,我們同村長大,兩家房子就隔了幾排。農村人家家戶戶都很熟,還經常有姻親關係,我二表姐就嫁給了他表舅家的哥哥。村裡長輩看著我們長大,小學一個班,初中到鎮中學上,離家也不遠,都是附近各個村的孩子,初一的時候同學還挺多,上著上著就越來越少,學不好回家種地的天天有。
我和他都是老師最喜歡的尖子生,天天被表揚,輪流當第一,村裡人都以我們為驕傲,全鎮都知道第一第二永遠都是我們村的,但我是用功型,他是天才型。那時候就有人天天開玩笑讓我們兩家定親。
我們都是家裡老么,但我上面四個哥哥,兩個姐姐,生我純粹是因為農村人那時候哪懂避孕,有了就生。他上面一個姐姐一個哥哥,爸媽歲數大了生的他,集全家疼愛於一身。
我努力學習是想擺脫貧困的家庭,他學習不努力,他就是會,就是腦子比一般人聰明一些。當年中考就是一次選拔,分數由高到低可以選擇不同的中專,我們兩個五百多分的可以去當時最好的師專和醫專,畢業就直接分配到學校或者醫院。但是我有個大學夢,那年代大學生還不普遍呢,尤其是我們那種小地方。後來繼續上高中的只有我和他。學校在區裡,我交不起宿舍費,他也不想住校,每天自然結伴來回。
他家給他弄了一輛28大鐵驢,騎半個多小時也就到了。大鐵驢沒有後座,只有前面一根橫槓。於是我們村裡早起幹活的人,傍晚在外面涼快的人,總能看見他騎個大鐵架子上下學,倆胳膊中間夾著我。
不起鬨是不可能的,小孩看見了都在後面追著跑,全村人都說我們像兩口子,說他好福氣,我們家三個女兒都眉清目秀的,最後一個沒出嫁的讓你小子得便宜了。連他爸媽他哥哥姐姐看見我都開玩笑說,要不你以後就嫁給我們老三吧!他爸爸到我們家串門的時候還說過,乾脆結個親家。
每次遇到這種,我都羞的臉發熱,他就在旁邊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和傻子似的。
現在開車往返這段路就很快了,但是當時土路更多,夏天白天長,到了冬天,早晚都很黑的,有點害怕。
因為我經常胃疼,他冬天早起出門都會給我帶一玻璃瓶熱粥,路上放懷裡暖胃,怕我著涼,塞給我的時候還常說"婆婆給你做的"。
有一回晚上天太黑,他騎車壓到石頭上,顛起來了,車子失去平衡摔出去的一瞬間他手不是條件反射的準備撐地,而是護住我的頭,最後我沒受傷,他頭上磕出一個血口子,留了個疤。
他很聰明,高中數學每次都接近滿分,我自覺智商普通,就是肯下功夫死讀書。我家裡人太多,晚上永遠是亂鬨鬨的,我有時候會跑過去找他,他自己有一間屋子,大多數時候都幹正事,因為不知道他家人什麼時候會推門進來,有時各自看著書,忽然抬起頭相視一笑,覺得分外美好。
他也常來找我,藉口送各種東西,我們全家熱衷於留他吃飯,只要是飯點他出現了就不讓他走,不管桌上做的是啥他都說好吃,其實我知道我們家寒酸的菜跟他們家比不了。
周末也沒什麼娛樂,冬天我會早起去他家田裡看他幫他爸掀開塑料大棚的草帘子,日出的光打在他身上,我還離的很遠,他從高處看見了就揮著胳膊喊我。有時候他帶我去凍的結實的小河溝裡滑冰,有一次帶我去大河堤邊坐下,花半個小時鑿了個窟窿,像模像樣的釣魚,最後魚的影子都沒見著,還傻乎乎在冷風裡偎著坐了一下午。
其它季節好玩一些,去地裡摘野草莓吃,有時候爬上他家大棚,並排躺在上面,看著昏黃日落,互相問問題,暢想長大以後的事。有一回我下來沒踩穩,直接踩到塑料上,把他們家大棚戳了一個洞,要換這一大條的塑料都要換,我很害怕,他說沒事沒事,我就跟我爸說是我踩的。
高二暑假有一天晚上他家大狼狗找不著了,心疼的他到處找,第二天五點起來繼續轉著找,我起來發現他在街上,神情呆滯,絮絮叨叨地說狼狗是他從小養大的,現在丟了怎麼辦。我勸他,陪他一起轉著找,走到鄰村發現他的狼狗和一個母狗很悠閒的趴在一起,他喊都喊不走,笑瘋了我都。
高考的那一年所有同學壓力都很大,還有兩個多月的時候,班裡一個個子很高的男同學受不了壓力跳河自殺了。我們提到那個男同學總是很惋惜,不能理解因為高考壓力這麼年輕就自殺的他,還是家裡獨子,家庭條件也好,又不是非走上大學這一條路不可,何必呢,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吧。
直到我第一年高考落榜以後,我才理解了那個男生的絕望,從此以後我也明白了,永遠別在沒親身經歷的時候評論別人的痛苦,哪怕你也經歷了同樣的事,不同的人感受到的痛苦也有輕重大小,真的不要對別人品頭論足。
他考上了天大,我離分數線差五分,所有人都沒想到,因為我平時很穩,高考的時候也沒覺得自己發揮失常了。痛苦的抉擇後我選擇復讀,開學之前送他到大學報導,呆了兩天,還在校門口合了影。他到車站送我回家的時候,我坐在綠皮車裡向外看他,他熱的滿頭是汗,還不停地叮囑我以後自己一個人住校要注意什麼,說他等著我。他說什麼我都笑著點頭答應,等車開走了看不見他了眼淚就下來了,隔了這麼多年還能分毫不差的回憶起那種苦澀的失落感,就像我坐的火車是駛向了和他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從此再難相交。
回去復讀後我過了無比煎熬的一年,他走了什麼都剩我自己了,我開始意識到我過去有多依賴他,自己好像什麼都做不好,進入小一屆的班級上課,老師也都不是原來的,感覺環境很陌生,壓力大的成宿失眠,想乾脆不睡了起來學習,又頭疼的想吐。
那一年身體出了很多問題,經常情緒失控,也有了自殺的念頭,他每月給我寫信寄到學校,每周日晚上給我打個電話,說的都是鼓勵的話,但是我聽著特別刺耳,衝他發脾氣,然後內疚,壓力愈發的大。
還沒考試就知道完了,放榜以後差了14分,還不如第一年,沒有學上,也沒有像當初選擇中專那樣好的工作機會,我在家裡哭,不吃飯,生病,誰勸都不行,感覺未來就是一片昏暗,沒路可走。
當時還不懂階級這個詞,通俗的說就是覺得我以後永遠配不上他了,也沒有勇氣再復讀第三年。
萎靡了很久,原來好的時候是父母的誇口,村裡人的驕傲,當他們知道我什麼都考不上以後,所有人對我的態度都變了,父母看我在家吃閒飯彆扭,嘮嘮叨叨,村裡人恐怕拿我當成了茶餘飯後的笑柄。
他父母對我的態度也有細微的變化,表面上和以前一樣,但我總覺得笑容有點僵硬,我明白想必也覺得我配不上他家兒子了。
我在區裡超市工作過一年,後來附近工廠招審計,託了關係,才進去了。但我心態失衡的厲害,他放假回來,帶著大學生那種朝氣,對知識一如既往的渴望,過的是新鮮充實的大學生活。而我,已經在枯燥繁雜的工作中,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情。生活好像一灘死水,只有他能給我帶來波瀾。他給我講大學裡的生活,各種趣聞,室友們都來自哪裡,誰呼嚕太響,我很愛聽他講,想貼近他的生活,可是最後總是莫名其妙發了脾氣,我知道我不是生他的氣,我是恨自己,總覺得在他面前低了一等,害怕他充滿希望和前途的未來根本容不下我。害怕他愛上別人,那麼多年輕開朗的女大學生,在自由的大學校園裡,而我已經被一個小圈子框死了,我害怕失去他。但是我用了最笨最蠢的方法,無理取鬧,過度敏感,想挑戰他忍耐我的極限,想以此證明他還愛我。
我表達能力實在有限,說不清楚到底怎樣的變化,總之他肯定也覺得我慢慢變得不可理喻了。後面越和他相處,越明顯的覺得我們的圈子不同了,接觸的朋友都不同了,思想,眼界,處事方法,知識水平,全都不同了,什麼都不一樣了。
我們變成兩種人了,他也是太爭氣了,因為本科學習好,又到北京的一所大學讀研了,現在是一所很有名的985,但是當年我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叫法。
我等了他五年,五年異地,其中各種心酸,冷戰爭吵,我壓力大的時候,病了,難過,他都不在身邊,他面臨的困難,導師的壓力,要做研究,那些東西,我也都不了解,也分擔不了。
其實我早就明白,他畢業不會回來了,跟我在一塊就是拖累他,至於以後把我帶過去,更是痴人說夢了。他心裡應該也明白的,但是我們都捨不得說結束。
最後還是我提的分手,農村出來的學生,像他那樣通過學習改變了命運,太不容易了,我放他無牽無掛的走吧,當時覺得這樣我也解脫了,分開對彼此都好。
他問我想好了嗎?
我說想好了,這樣下去誰都痛苦。
他就沒再挽留。
他一直讀到博士,畢業後留校做了教授,我們也各自在自己的圈子裡組建家庭,他和同校的一個北姑娘結了婚,我在本地相親認識了我丈夫。
很多人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放棄深愛的人,選擇和認識沒幾個月的人結婚。就是我啊,我當時相了很多親,一個都看不上,介紹人都驚了,問我到底想要怎樣條件的。相到我丈夫這一個,我爸拍著桌子衝我吼,唾沫星子恨不能飛我臉上,你到底想幹啥!從小到大你想上學我供著你上了,什麼都依著你了,你現在都多大了!搞對象還這麼挑!這個小夥子長得精神,父母都公務員,婚房都在區裡買好了,你還想幹啥!你想把我氣死啊!你再大幾歲二婚都沒人要。
不是他們條件不好,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吧,是啊,我還想要什麼呀,就覺得既然不是他跟誰結婚不是結呢。
我前夫是個工人,婚前覺得他老實人好,婚後發現他嗜賭,打麻將玩的很大,而且成癮,經常興起玩到凌晨一兩點回家,也不洗洗,倒頭就睡,滿身牌桌上的煙氣。
因為這一個問題冷戰熱戰無數,其實他其它方面還算好,但我可能智商情商都不高,不會聰明的解決問題,結婚數十年一直磕磕絆絆,到最後婚姻變成墳墓,最後協議離婚,女兒跟我。
期間和他沒完全斷了聯繫,因為父母家離的太近了,過年過節難免碰到,有機會就一起走走,聊聊彼此家庭,工作,孩子,很少去回憶以前他問我過的怎麼樣,我從來都說好,報喜不報憂,盡力讓臉上的笑不帶著苦,我不知道我為什麼不想讓他知道。
我剛離婚不久的時候,一天晚上食物中毒,吐到虛脫,凌晨三點多被女兒叫的救護車拉到急診,他大姐是醫院的護土,正值夜班,看見我路走不穩,讓女兒攙著,頭髮亂糟糟,估計臉色也是差的嚇人,衣服上還粘著嘔吐物,可能這幅模樣實在是太慘了,我叫了她一聲姐姐,也不知道她那一瞬間腦子裡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弟妹啊,你怎麼了!」我的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原來不是只有我還記得。
輸了兩天液我基本好了,但是他回來到醫院看我了,可能他姐姐也是對我們唏噓不已吧。把我從醫院送回家,還給我做了頓飯,粥熬的很爛。我想起了很多事,像高中冬天漆黑早晨的玻璃瓶那樣的。
他問我怎麼會離婚,你不是一直說過的很好。我當時還是心理上太脆弱了吧,忍不住全都告訴他了我還遭遇過家暴。他聽完緊緊抱著我抱了很久,我感覺到他也流淚了。
從那以後他隔幾個月會回來看看我,也不會發生什麼關係,我知道這可能就是精神出軌,說實在的,也很痛苦,因為明知道身邊這個人永遠都不可能是我的。連和他吃個飯,散散步這樣的事,我都充滿了罪疚感,怕被熟人看到。
有時候想,明明是我先認識他的呀,還不會說話就認識了,是我們先私定了終身,現在怎麼就變成第三者了。
有時候又想只有領了結婚證的雙方是合法的,你說你們以前經歷過什麼,說過非他她不嫁/娶,有用麼?你們現在這樣算個什麼?你不是昧著良心做著不道德的事麼。
我沒問過他他妻子知不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其實她根本不用擔心,我跟她那樣高知的人根本比不了,我一定是相形見絀。
他還念著舊情,也不過是因為,我是當年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現在變成了他心頭的一顆硃砂痣。我們根本已經是兩個階級的人了,也許差的更多,偶爾見一面還好,如果每日朝夕相處,他恐怕很快會發現我這個人粗陋不堪。我們能一塊回憶過去,但是不能共同面對現在和未來。
我深知這一點,可是我離不開他,我可能就是又賤又婊。有時候想如果當初我就是死槓著不分手呢,如果當初再努力一點多考五分,至少有個學上,人生會不會完全不同,但是一切都晚了。
一四年我要做子宮切除手術,從住院開始他就一直在陪床。我不知道他怎麼跟家裡人說的,就是自私的覺得我需要他。
做完手術推出來人居然清醒了,莫名覺得刺骨的冷,張著嘴說不岀來話,只能擠出一點聲音,他把耳朵貼在我嘴邊聽,還是聽不出來我想說什麼,急的直叫大夫,求大夫看看我這樣是不是太疼?半睡半醒的時候聽見他和我女兒說,以後要對媽媽好一點,她身體不好,又做了這麼大手術,以後你一定要聽話,不能惹她生氣,她不能生氣做完手術身體感覺元氣大傷,恢復的很慢,有一個晚上我又情緒失控,拿手邊夠得著的東西往他身上砸,他不明白我突然怎麼了,就上來抓著我兩個胳膊不讓我動,我讓他滾,說不想看見他,以後永遠不想看見他。
其實還是恨我自己,他在這照顧我,我就總有衝動想馬上逼他在我和他妻子之間選一個,可理智又告訴我你不能說,這種想法快把我逼瘋了。
他痛苦的看著我說當初不是你說要分開的嗎?
我說你不是也沒挽留嗎?
他說我以為你身邊有了合適的人了不願意等我了,我怕耽誤你。
他現在當然可以說他也是為了我好,我也不能怪他,我們都聽從理智的選擇,害怕奮不顧身會輸的一無所有。
他前年去了美國,半年以後把妻子兒子也都一起帶去了,兒子要在美國上中學,他去之前說不會定居在那邊,過兩年等兒子適應好了就回來。
他走以後我沒跟他打招呼就刪了他的微信和所有聯繫方式,反正怎樣都是痛苦,何必再讓大洋彼岸的人牽動我的喜怒哀樂。他還是經常通過驗證消息或者電郵問我好不好,身體怎樣之類,說想起我就心疼,讓我懂事一點,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我看到會開心一會兒,過後又是心酸,但還會翻出來反覆看,卻從來不會回復,像個精神病人一樣,獨自對著手機,或笑或哭。
四十出頭了,還沒有活得明白,反而是不明不白,
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只知道現在的生活肯定不是我想要的。覺得自己肯定是抑鬱症患者了,又不想吃藥,有時候想健健身,辦了張卡,又堅持不下來,有時候想振作一下開始新的生活,又不知道從哪裡入手改變,除了他我也愛不上別的人。
總是把希望寄托在女兒身上,又覺得不妥,女兒的生活是她自己的,不應該背負別人的希望。到了這個年紀,應該算女人的一個分水嶺,變大媽的變大媽,修養好的増添了成熟優雅知性的氣質。
我呢,身體大病小病越來越多,整天與慢性疼痛為伍,因為胃病瘦的乾癟,照鏡子常覺得自己像將殘的花,從未真正開放過,已經行將凋零了。
希望女兒快點長大,等她成熟獨立了,我也就可以不活了,出什麼問題也不治了,順其自然死掉就好了,也許清明的時候他會給我帶一束鮮花。
其實想起從前還是幸運的,從情竇初開的年紀就被他用心的愛過,否則我一定隨便就被一點小恩小惠騙走了。
李宗盛寫過一首歌,叫當愛已成往事,張國榮也唱過,歌詞我句句都能聽懂。年輕人應該沒聽李宗盛說過「希望能聽懂我這首歌的人,又不用經歷我這麼多。
但是,又怎麼可能啊。
我聽她說完這些,手顫抖的伏在鍵盤上,心裡總感覺有股氣不順暢,堵得慌。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復她。甚至覺得沒有資格安慰她,覺得自己的閱歷與她相差甚遠。她大概也猜到了我的窘境,故意隔了很久沒說話。我看著對話框上跳動的光標,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還是給我發了消息,「我說出來了,心裡痛快多了。這個故事就留在洛希限吧,我也覺得放在這裡更安全。謝謝你,洛先生!」
我回她:每個人都有一個死角,自己走不出來,別人也闖不進去。我們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裡。我不懂我,你別怪我。
我突然想起王爾德書裡的一句話:「畢竟每個聖人都有個過去,每個罪人也都應該有個未來。」
人啊,能做出最懦弱的事,大概就是只對自己強硬。
賈平凹的書裡這樣寫到:55歲以後,開始感慨自己無能為力,越來越多的滄桑感,而年輕時候,覺得自己啥都能幹。其實你啥也不是,只是短暫的幾十年而已,憑藉個人,你永遠也改變不了什麼。而對後面的路,你又一無所知。這就像樹葉,到了秋天就會黃,到了冬天自然會落下。
我真的沒有資格去評論或者安慰她,只能從一些書中讀到或者感受到以後的樣子,到了什麼年紀,會有什麼樣的煩惱,但能準確判斷的一點是,我看過的大部分回憶錄,幾乎都帶著對年少時的遺憾。所以,別怕,你並不是特例,也並非孤掌難鳴。
我只知道,若想要保住某件東西,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理它,愛得太過的東西容易毀滅,要冷眼對待一切,特別是你心愛的事物,那樣,它們生存的機會反而會多一些。這大概是我們生活中最大的秘密之一。
這個世界啊,有人說故事像說著自己,有人說著自己像故事。也許就是這樣,遺憾和年輕總綁在一起。等你猛的一回頭,才發現,年輕不在了,卻還帶著遺憾。
我時常覺得人生像極了一個煎餅果子,都是一張麵皮裹著,裡邊的東西根據自己的口味偏好或多或少的會有不同。有人能吃辣,有人要加培根,還有的人不放腸,更有甚者不要生菜。等到手了吃了一口,或許會想,加點辣是什麼感覺呢?培根是要熟就好呢還是老一點好呢?可是啊,打從老闆把煎餅果子遞給你的時候,你就只能乖乖遵從自己的口味,當然,大可不必覺得遺憾,因為你的煎餅果子是獨一份啊。
很多事情也不用非要當即就明白,答案總是要有些時間。就像是小時候,一個笨拙的小男孩喜歡上了一個可人的小女孩,然後他就讓人去傳他和她的緋聞,傳著傳著就變成真的了。那時候還小,沒學過什麼催化劑,後來才知道這種做法,在高中的化學課堂被稱之為二氧化錳。同理,你想說點什麼給以前的自己,我建議先別著急,因為以後你會有比現在更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