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古梁溫黃,武俠界五大宗師。
1972年,金庸在寫完《鹿鼎記》後,宣告封筆。
武俠的大旗,交到了古龍的手中。
古龍不負眾望,寫出了一部又一部驚世之作。在港臺的影響力,日益擴大。
不少的作品被拍攝成電影和電視劇,寶島和香江颳起了一股古龍熱。
但是一個人的創作力是有限的,經歷也是有限的。
在經歷過巔峰期後,古龍的創作量銳減。但讀者的胃口和需求量不減,為了滿足市場的需求。
許多成名的武俠作家紛紛改變作品風格,向古龍靠齊。寫出了一部又一部,充滿古龍風格的作品。
如柳殘陽的《梟中雄》、《梟霸》,司馬翎的《飛羽天關》、《驚濤》等等,都帶有鮮明的古龍風格,深受讀者的喜歡。
也是有鑑於此,黃鷹和龍乘風也開始了模仿古龍創作武俠小說之路。
黃鷹有「驚魂六計」系列和《大俠沈勝衣》系列,作品的風格跟古龍幾乎以假亂真,當時出版的時候署名的均是古龍。
龍乘風有《雪刀浪子》系列,出版的時候署的名字也是古龍,由此可見,古龍當時是多麼的炙手可熱。只要是署名古龍的作品,必定是大賣。
龍乘風,本名陳劍光。這個名字,取得就跟武俠有緣分。劍光,江湖的味道,江湖的風韻,就讓人感慨陳劍光一生出來就是寫武俠的。套用古龍《三少爺的劍》裡面的一句話,劍氣縱橫三萬裡,一劍光寒十九洲。
陳劍光從小就喜歡讀武俠小說,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夜以繼日,不分白天黑夜地狂讀,導致了他的眼睛近視。讀武俠小說讀到眼睛近視的地步,可見陳劍光是多麼的喜歡武俠。
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在讀了大量的武俠小說後,陳劍光按捺不住自己寫武俠小說的衝動,1975年,時年23歲的陳劍光創作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寺月島風雲》,開始了自己的武俠之路。當時他在將這部小說寄給雜誌社時,署的名字是「龍乘風」。
龍乘風這個筆名,貌似跟古龍有點關係。龍乘風而行,大風好借力,送我上青天。可能陳劍光,想借著古龍風,來達到自己在武俠界同樣成名的渴望,所以才取了這樣一個筆名。
事實上我們看龍乘風的作品,古龍的風格滿滿,是模仿古龍的路子,形成自己風格的。特別是《雪刀浪子》系列,真的可以以假亂真。無論是風格還是文筆,無論是構思還是設置,古龍風格非常的飽滿。
《雪刀浪子》於1977年在香港《武俠世界》上連載,這個系列包括《雪刀浪子》、《最後七擊》、《血濺黑杜鵑》、《熊族風雲》、《血洗黃金船》等多部小說,都是短小精悍的篇幅。篇幅雖然不長,但是勝在情節緊湊,故事懸疑性十足。所以讀起來很暢快,很流暢。
從《雪刀浪子》這個系列來看,龍乘風受古龍的影響還是非常大的。這部小說在文字錘鍊上,極盡古龍之筆墨。古龍小說中的長短句,古龍小說中的歡快明朗,古龍小說中的俏皮詼諧,都在《雪刀浪子》中展現得淋漓盡致。給讀者一種假象,有種讀古龍小說的感覺。
龍乘風在模仿古龍的創作模式上,比黃鷹更傳神和放得開。黃鷹以寫鬼故事見長,但在語言錘鍊上,不如龍乘風那種乾脆爽朗。龍乘風的文筆不拖泥帶水,文風簡單至極不落俗套。看似信馬由韁,實則是意境滿滿。
比如說《雪刀浪子》系列的第二部《最後七擊》的開頭,就很有古龍的神韻,短短幾句話,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境便被營造了出來。
秋。
西風卷落黃葉無數。
其中的一片黃葉,飄落在段飛鷹的面前。
段飛鷹突然亮劍,手挽劍花。
於是,這片黃葉立刻變成了二十四小片,然後又復隨風四處飄散。
段飛鷹皺著眉,回劍入鞘。
再比如說古龍小說中的一貫說教風格,龍乘風也毫無保留地繼承並發揚光大。在《雪刀浪子》系列第一部《雪刀浪子》的開頭,龍乘風是這樣寫的:
如果有人要將世人劃分成兩類,那麼世界上只有下列的兩種人。
一種是聰明人。
而另一種,就是笨蛋。
在武林中,聰明的人很多,但笨人卻更多。
而且,有種人看來似乎聰明絕頂,其實卻是個如假包換的大笨蛋。
同樣地,有種人看來好像僅勝白痴一籌,但他根本上一點也不笨,而且能夠聰明地去控制自己的一生。
真正聰明的人,當然往往能夠得到更多的快樂,更多的幸福。
而那些笨蛋,永遠懵然不知道自己的愚昧,拼命地去追求金錢與權力,終而一無所有。
或許連龍乘風自己都沒有想到,僅僅寫了兩部小說,便讓自己在武俠界聲名鵲起。特別是《雪刀浪子》這部小說,龍乘風更是沒有想到。處於武俠探索階段的龍乘風沒有想到,自己能憑藉這部小說在武俠界揚名立萬。
這部小說的成功帶給了龍乘風極大的信心,所以這部小說,由單部小說,變成了一個系列,並且在香港《武俠世界》連載了五六年。
儘管此後龍乘風又寫了不少其它武俠系列小說,但真正令讀者印象深刻和喜愛的還是《雪刀浪子》系列。至今龍城壁、司馬血、衛空空這武林三大奇俠的江湖傳奇依舊令人津津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