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我們的第一次』
在剛和X的通話中,問了一個我們認識14年來一直想問卻沒有問的問題:
你為什麼可以活的這麼坦蕩蕩?
而自己就像波伏娃說的:我厭倦了貞潔又鬱悶的日子,又沒有勇氣過墮落的生活。
加之性格裡的敏感自卑而特別好強的自尊心,明明特別在乎的人和事,也要表現的滿不在乎的樣子,仿佛這樣才顯得灑脫和自信。
X不一樣,遇到愛時會用力去愛,全天下都可以看到她的快樂。那種仰在臉上閃在眼中的驕傲與自信。不愛了,去哭去鬧哪怕撕打尖叫。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那隻明知自取滅亡卻還是一永向前撲向光明的飛蛾,熱烈磅礴。如果快樂只有那一刻,那我便只要這一刻吧。
她就像太陽,永遠散發著能量,這簡直是一種令人豔羨的天賦。
9月份的時候,X,L,N和我從三個城市先後趕到衡山,去夜爬看日出。
這是我們認識十四年來第一次一起旅行。只有短短的48小時。
記憶中我們大半部分的時間都沒有睡覺。想想也覺得奇怪,年近三十的我們也多少經歷了社會的「磨練」。四人碰到一起,那層「社會殼」好像自己就掉了。
都回到了16歲剛認識時的樣子,現在看真是傻的蠢萌。
為了夜爬原本應該早點休息,凌晨在起來,但在四人在一起的情況下,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我們就像是有說不盡的話,不停的不停的在說。此刻,我根本記不起一丁點我們說了什麼,或許從日記中可以找到一二。只記得一直在笑,笑成一團,笑彎了腰。那一刻,真是快樂呀。仿佛,這世間那兒有什麼憂愁呢。
倒是12點準時出門,興奮異常的四人開始朝山挺進,山路很黑,我們卻很快樂。唱著歌,互相拍著黑成一團什麼也看不見的照片。
爬著爬著,背上的書包就越來越重,腳一次比一次難抬起,原本牽著的手滲出越來越多的汗,從一排開始變得前前後後。
爬了大概兩三個小時,我又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用「又」是因為這不是我第一次爬了,之前就是耍賴的坐在地上說:我要遵從自己的心,我不要為難我自己。因此等到達時,太陽已經曬的人生疼了。
是在一個仿佛走不到盡頭的彎道,L牽住我的手,輕輕說,堅持,在向前一步。
言語並不能減輕人身體上所感受的難受,但是精神力量的注入,會讓人有一種上帝視角的感覺,你看著你的肉身,然後告訴它,你可以。
L就是那種一眼看起來就是柔柔的需要保護的女人,但是認識了解她之後,她一點也不像外表看到的那個樣子,她美麗浪漫,卻清醒理智,更可怕的還是工作狂,那種希望自己優秀的倔強。儘管她已經足夠優秀,就像月亮。
在這樣互相牽著手,不斷鼓勵,時而看看漫天星空。太美了,黑夜是它們最美的陪伴。
四個人走走停停,在無數次的我不行了和在向前一步後到達了離山頂一步之遙的祖師殿,在門口拍了一張像是靈魂出竅的合照。
5個小時的堅持,到達山頂的觀日臺,才發現山頂已經擠滿了人。
開始有人說今天雲層太厚,可能看不到日出了。我拉著N蹭蹭的終於找到一個位置,扭扭擺擺的做了下來,辛苦的一雙腿暫得休息。剩下的就是等待日出了。
風一吹身上的汗一干人就特別冷。這也是為什麼爬山時一邊爬一邊脫,停下來的時候就要一件一件在穿回去的原因。而且出汗後風一吹還特別容易生病,所以要特別小心。
N低著頭像是睡著了,我偷拍了一張,她歪著頭睜開眼衝我笑了一下,那一刻,真是溫暖呀,愛著你的人陪伴在你身邊,在這樣美的時刻。
在這些年裡,在遙遠的距離中,卻從未改變我們相似的本質。在每一次她衝你笑,牽著你手走路,和你做表情包逗對方笑的那些時刻中,我們就像是彼此的星星。
我們的光芒很小,也不夠閃亮,卻用盡全力為對方發著光。
我們是星星,彼此心中最美的那顆。
那天的日出確實不夠那麼驚豔耀眼,淡淡的一抹慢慢的爬上來,很遠很小,僅僅一個點而已,比起那些你可以搜到的豔照,簡直不值一提。
可5個小時的相攜而行,累到說不出話時只是緊緊握住對方的手所傳達的力量。
但我肯定,如果以後提及那依舊會是我們人生中最精彩的一次看日出。
下山後累癱的四人,睡相真的是不改當年。次日誰也不願意起床,假裝不知道12點火車就要開了,仿佛只要不起來,時間就不會往前走。
最後的3小時,我們去了大善寺,整個衡山我最喜歡的景點。每次回衡山必去之處。總覺得稱它為景點不太恰當,因為真正去看它的人不多。
也正因為此,它才特別的清幽僻靜,一進去,一股沉靜之氣就包圍了你,整個人都像是靜了下來,你說話的聲音,走路的步伐都變的緩慢而悠長。
時間在這裡像是因為寂靜而被拉長,卻又因為它遺世獨立的美好而被縮短了。
藍天白雲,站在遊廊,一陣風來,輕柔涼幽,時光緩緩。
時鐘敲響離別的鐘聲,坐在回去的高鐵上,我就想,一定要寫點什麼留作紀念。幾次敲下去刪掉後,也就喪失了信心。連自己的情感與情緒也無法準確的描述和表達,蠢到想揍自己一頓的感覺。
時間一晃到了18年的一月,和X通話後,聽完她的」絮絮叨叨「,事實上有了微信之後我們很少在向以前一樣打很長很長的電話了,仿佛一瞬間找到了寫下來的欲望,那怕寫到現在我根本記不得自己寫了一堆什麼東西,語句是否通順。
Whatever,Who care!
就像我從來不去想,
等我老了我們是否還會像現在這樣的相信友誼地久天長。
因為我們都知道我們那時候的模樣。
要知道,宇宙大爆炸後,
太陽月亮和星星就是彼此永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