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撩妹,
民國時期,
有這麼一位高手,
曾經說過:
「我從來不追女人的,都是女人追我」
就問你狂不狂?妄不妄?
沒錯,這位撩妹狂人就是張學良本尊。
這位倜儻不羈的東北軍少帥張學良,
家世顯赫、手握重兵,
使眾多美人如飛蛾撲火般拜倒在他鋥亮的軍靴下。
這其中,還包括了墨索裡尼的女兒。
而這位姑娘的出現,
甚至也為此後的「西安事變」埋下了伏筆。
1931年九一八,日本揭開了大戰的序幕。然而當時,中國正在進行剿共內戰,蔣介石喊出:「攘外必先安內」的口號,對日本採取不抵抗政策。面對步步緊逼的日本,負責華北政事的張學良身心俱疲,背負著「不抵抗將軍」的恥辱名聲,「國人皆曰可殺」。
1933年3月,辭職下野的張學良,決定清理自己,第一步就是戒毒。
就是在這段時間,張學良與墨索裡尼的女兒有了一段情緣,還被勸去抗日。
「墨索裡尼的女兒到了北京的時候,我招呼她。我個人呢,沒有旁的意思,完全是招呼她而已。我不知道她喜歡上了我,不過她對我是很好。第一。那時候我抽鴉片煙,她勸我把鴉片煙戒掉,第二,她勸我去抗日。」——張學良
然而,張學良眼中只有一個領袖,就是蔣介石。戒毒後的張學良身胖體健,蔣介石非常欣慰。立即交給他最重要的任務:打共產黨。
1935年10月,西北剿匪總司令部成立。一到西北,張學良立刻做了剿共的布置。這時候調到西北的張學良部隊已有十萬多人,加上楊虎城及當地的部隊總共接近二十萬人。而紅軍疲憊之師,有戰鬥力的不到一萬人。可是兩軍一接觸,東北軍就被紅軍消滅了兩個師,師長陣亡,這使得張學良大受震動。
「我自己是很愛惜我的部下,我不願意打內戰,因為雙方面死掉的都是很不錯的人,可惜得很。我向來是講對外的,何必打這個仗?我跟蔣先生說,所謂剿『共匪』,你剿不完。他問我為什麼?我說我們沒有百姓支持,而共產黨有老百姓支持。國民政府啊,爭權奪利,做的都不是為了國家。」——張學良
張學良屢次勸蔣介石不要再打下去,然而都被蔣介石拒絕。被蔣介石作為繼承人的張學良,本來是要給疲憊的紅軍補上最後一槍,結果,他卻把槍交到紅軍手裡。通過宋慶齡,張學良與共產黨取得了聯繫。
1936年12月4日,蔣介石第四次來到西安,住進臨潼的華清池。攤牌的時間到了。
張學良曾經說過:「西安事變就是逼出來的。」西安事變之前,張學良已無退路,他不願叛蔣,又不忍見朋友受死,當時的他根本下不了決心。
12月9日,「一二∙九」運動一周年,西安學生發動請願,要求抗日,向臨潼的蔣介石請願。張學良怕會流血,趕去勸阻,並保證自己一定會把學生們的抗日要求轉告給蔣介石。當天晚上,張學良向蔣介石報告。
「蔣先生罵我很厲害,說我是兩面人。他說,漢卿我真覺得你無恥,我從來當軍人沒有降這個字。我說你這樣叫日本這麼一點一點點侵佔下去,比投降還不如。他說對這批學生,除了用機關槍打以外,是沒有什麼別的辦法的。一句話把我激怒了,我真怒了。機關槍不去打日本人,打學生?我要發了火,我誰都不怕,我發火會開槍打人的。我的意思就這麼一句話,你這老頭子,我要教訓教訓你。」——張學良
在聽到蔣介石曾經想把槍炮轉向學生的時候,張學良終於被逼的下了決心,衝冠一怒為學生,西安事變由此而生。
蔣介石也感覺不對勁,他在日記中寫到,對張說話不可太過,以免於心不安。可惜這點反省為時已晚。這次回去之後,張學良就與楊虎城商議,發動兵諫。
12月12日清晨五點半,蔣介石正在披衣,忽聞行轅大門前槍聲連續不止。得知是東北軍官兵後,蔣介石越牆而出,登後山逃跑。然而途中,他跌傷了腰,一路爬到驪山半山腰的石縫中躲藏。
蔣介石被抓到後送到新城大樓,張學良執禮甚恭,流淚請求停止內戰,蔣介石拒絕與他講話,只求一死。
1936年12月16日,
日本《日日新聞》甚至登出「蔣介石被殺」的號外
蔣介石被綁的消息傳到世界範圍,引起轟動,美國一本雜誌甚至封張學良為本周惡棍。而史達林也通過宋慶齡指示保蔣,否則要在全世界宣布中共為土匪,甚至連周恩來也說,這件事是衝動了一點。這使得張學良很失望,但是這些並沒有影響他兵諫的初衷,此時的他,只等蔣介石一句話。終於,蔣介石親口對張學良承諾:我不剿共了,我跟共產黨合作。
1936年12月25日下午,張學良親送蔣介石離開西安,臨行前留下了一紙手令,把軍隊交給楊虎城指揮。周恩來趕到機場,飛機已經走了。他對空含淚,喃喃嘆息說,張副司令,張副司令,以後還說張漢卿就是看舊戲中了毒,他不但擺隊送天霸,還要負荊請罪啊。
「所謂首領就是一個泥菩薩,我把這泥菩薩已經扳倒了,那我自然得把這泥菩薩扶起來,它有靈拿我腦袋疼,我不得不給它磕頭。」——張學良
七個月後,日軍進攻盧溝橋,抗日戰爭爆發。國共合作,一致對外,八年之後終於打敗了日本,收復了東北,光復了臺灣。百年國恥,終得一雪。
在張學良護送「泥菩薩」蔣介石離開西安之後,這才是故事的高潮。
在張學良護送蔣介石離開西安的時候,就曾經說過:「我去南京就是預備去死的」。
然而據說,當時是宋美齡威脅蔣介石,如果處決張學良,她就回臺灣公開蔣介石的所有事情。這也只是個說法,但自那時起,張學良就一直處於軟禁狀態。
「蔣夫人是我的知己,蔣夫人對我這個人很認識。她說一句話很厲害,她說西安事變,張學良不要錢,他也不要地盤。他要什麼?他要的是犧牲,要的是救國。」-張學良
1946年的政協會議上,中共要求蔣介石釋放張學良,未果,張學良被轉至臺灣軟禁。然而就在1947年,在張學良到達臺灣四個月後,臺灣發生了「二二八」事件。當時的臺灣情報機構收到密報,中共方面有可能派「突擊隊」混入人群中,強行將張學良接回大陸。臺灣軍統收到命令,在阻擋不了的情況下,要將張學良處決。慶幸的是,新竹縣的臺灣山地民眾,阻止了動亂的人群進入張學良被軟禁的山區,也保全了張學良的性命。
1949年初,歷史翻到新的一頁。
1949年底,金陵王氣收。那些帶不走的,不想帶走的,要做一個處理了。1949年9月6日,楊虎城全家被特務殺害。有人說,如果說楊虎城失掉了性命,張學良就是失掉了天命,蔣介石失掉了天下。
這時的張學良,臺灣新竹被軟禁,他就像一隻被鎮在五指山下的孫行者,就住在這個山腳下。
這,可能就是張學良在新竹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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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中不眠尋詩句,
誤把溪聲作雨聲。
擁被推敲難入夢,
靜聽頭前溪水聲。
張學良有時候種種地,趙四小姐養養雞。
龍困淺灘遭蝦戲。抗戰勝利了,張學良卻被關在這個日本的招待所裡,坐井觀天。離東北幾千裡,其心情苦悶可知。1950年,美國人介入臺海。蔣介石的偏安之局,在臺灣確立。蔣介石的心情平靜了。1958年,他在桃園大溪召見張學良,距離溪口一別已經21年了。相對唏噓。死裡求生,改頭換面。張學良走出了深山 ,回到了人間。
「年輕我也是花花公子,我把我這花花公子生活放棄。可說是,我決心對國家有點貢獻。當然我一開始起來完全是仗著我父親的環境,權勢種種。我當年下決心那個時候,我就想到,人家走兩步,我走一步就可以走。那我為什麼不利用這機會為國家做點事?這是我的決心。」——張學良
1964年葛樂禮颱風侵襲臺灣,清泉整個被衝走了。當時張學良已經解除管制了,于鳳至因為乳癌到美國開刀,再也沒回來。趙四就留下來,陪伴了張學良後半生。1964年7月,張學良與趙一荻結婚。
張學良、趙一荻在網球場
左一為監視他們生活的特務劉乙光
在張學良定居的大屯山下有一條淡水河,張學良曾說這好像是從北京的西山看永定河早晚眺望 ,可以引起故國之思。1964年陪了張學良27年的特務隊長劉乙光調回安全局,張學良一直受到嚴密的監視,連與拜把兄弟馮庸都難得見上面。
每到逢五逢十周恩來都要召開西安事變紀念會。他曾經託人帶話給蔣介石,叫他不要對張學良不利,否則大家將來也不好見面。
1936年4月9日,張學良與周恩來相見,兩人「一見鍾情」,也改變了歷史。
「周恩來這個人我最佩服了,他也佩服我。我們倆也沒談多少,但是說幾句話就明白了,用不著哩哩囉囉的。我告訴他讓他們在外面逼,我在裡面勸,一定要把安內攘外的政策扭轉過來。」——張學良
張學良與共產黨達成了「逼蔣抗日」。然而在當時,共產黨的主張是「反蔣抗日」,張學良一再說服共產黨不要反蔣,而應該聯合蔣介石的力量,國家統一抗日。
與此同時,張學良與楊虎城辦了王曲軍官訓練團,又成立了抗日同志會的秘密組織,領導東北學兵隊,招募北方來的流亡學生,成為抗日戰場的一股中堅的力量。
一生風流的張學良,對共產黨的感情卻認真無比。他不僅贈予紅軍大量的軍用物資與金錢,還與中共以「同志」相稱。他甚至查抄了國民黨陝西省黨部,救回了被捕的共黨學生宋黎等人,幾乎要與蔣介石決裂。此時的西安,儼然成了一座紅城。
1961年,周恩來曾託交密信給張學良說,為國珍重,善自養心。前途有望,後會可期。直至臨終的時候,周恩來還惦記著,「託、託、託,不要忘記臺灣的老朋友」。
「我現在,腿也不好,歲數大了我們奉天講話秋後的螞蚱,蹦不久了跳不了幾天。我長壽最大的原因我這個人不知道,不知道愁。我從來沒有發過愁。
不怕死不要錢,
丈夫絕不受人憐,
頂天立地男兒漢,
光明磊落度餘年。
這是我現在作的一首詩,磊落光明度餘年,現在度餘年,我一生問我良心,到上帝這片帳都可交代。」
-張學良
張學良曾經在樹前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雖然有那樣美的聖誕樹,而孩子們不能同聚,不覺歉然!
1980年10月,張學良在金門眺望大陸。
他引用于右任的詩。
「葬我於高山上兮,望我大陸。
大陸不可見兮,只有痛哭!」
1988年,蔣經國去世。張學良走出了宮廷,走入了人間。歷史,不再有禁區了。張學良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歷史,當臺灣教科書中的歷史罪魁還沒有換人時,張學良卻成了媒體追逐的焦點,他成了一隻歷史的熊貓,一個凍結的英雄,現在,冰化了。他被一談再談穿鑿附會卻又百談不厭。于鳳至,也等不到見她已獲自由的丈夫最後一面。她的墓碑上寫著張鳳至1889-1990,旁邊,還給先生留了一塊墓穴。
兩位小孩送給了張學良這一段話:
菩薩是泥塑的,圍牆是土堆的,
石頭再堅硬也會被風化,
只有活在人心中才能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