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繆爾·鄧(Sam Dunn)是聖丹斯電影節的初選評委,同時也擔任美國猶他大學榮譽學院的電影學研究教授,其學術專長是歐洲電影,同時也教授美國獨立電影。從1983年開始,薩繆爾就開始參加每年的電影節活動,並於1988年開始正式為聖丹斯工作。
秋季選片 萬中挑精
薩繆爾透露,去年秋季他在兩個半月的時間內看了150部長片,並為每部參選電影寫了一頁的報告,而後由所有初選評委共同投票決定是否能入圍電影節。
2015年聖丹斯一共收到了約13000部電影,其中劇情長片和紀錄長片一共有10060部,只有184部電影被選入電影節參展,最終有56部有資格參加4個評審團大獎的角逐。
聖丹斯學院評委會在每年的8月初到10月底期間觀看參選電影,並於11月底決定選出提名電影並公布名單。
薩繆爾兼任電影節現場活動拍攝主管,其主要工作是召集專業劇組並且利用社會各界捐贈給電影節的先進設備,記錄下電影節的每一個精彩瞬間。他的團隊將這些珍貴的畫面上傳到網絡,甚至是同步直播一些與電影巨匠的訪談,從而讓世界各地的愛好者都能有機會身臨其境地感受到電影節的氣氛。
獨家回應「聖丹斯已變味」
對於一部分媒體「聖丹斯已變味」、「只要有明星,就會被提名」的評論,薩繆爾表示,他看過許多由行業內一線明星參演的電影,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因為電影本身的質量不佳以落選告終。同時在長期的電影節評審團工作中,他和其他評審也選送過非常多沒有任何明星甚至是名導的片子入圍並且很多到最後拿到了極具分量的獎項。
但他不否認,很多明星都是有豐富的從業經驗和表演才能的,他們的參演確實為影片增色不少。同時觀眾對明星的偏好也能在電影節的放映上看出端倪,今年的《我是邁克》(I am Michael)和《真實的故事》(True Story)就因為有「付蘭蘭」詹姆斯·弗蘭科(James Franco)的參演,幾乎每場放映都爆滿,一票難求。而完全沒有明星的烏克蘭電影《公主》(The Princess)即便廣受好評,也不免落得少人問津的地步。
薩繆爾認為獨立電影的定義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只是對於以倡導打破體制束縛的聖丹斯來說,類似《變形金剛》之類的「爆米花大片」必然是不會入選的。
聖丹斯雖然不是好萊塢體制下的產物,但從廣義上來說,聖丹斯依然是好萊塢的一部分,因為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交集,許多好萊塢的電影人也會製作自己的獨立電影,比如布拉德彼特今年製片的《真實故事》(True Story)。
另一個方面,許多新人導演或者編劇,他們擁有一個好的劇本並得到獨立製片公司的投資後,會想盡辦法組建他們能力範圍內的最好劇組,這也就可能會讓好萊塢的電影人加入獨立電影的製作,比如今年的「付蘭蘭」詹姆斯·弗蘭科、「法鯊」麥可·法斯賓德等。
聖丹斯電影節的獨立精神有時候也體現在劇組成員上,也就是說沒有一個明星的獨立電影。但毋庸置疑的是,有明星的獨立電影的確會有小小的優勢,「但明星在一部優秀的作品裡總是有原因的,不僅僅是為了票房成績,同時也是因為他們出色的演技。」薩繆爾說。
發掘新電影人是電影節意義所在
當被問到「學生作品是否能在聖丹斯佔有一席地」時,薩繆爾表示肯定,並提到每年的聖丹斯都會有相當一部分的作品是由學生製作的。「在這些影片中,我們可以很容易看到聖丹斯學院的影子。聖丹斯學院想盡一切辦法發掘年輕的電影人才,就好像他們當年發掘昆汀·塔倫提諾一樣。」(筆者注,曾經的昆汀並不是一個成功的導演,他在1991年自編自導的處女作《落水狗》(Reservoir Dogs)就是由聖丹斯學院資助拍攝的)。
這樣的故事在聖丹斯比比皆是:年輕的學生導演或編劇懷才不遇,於是他們來到聖丹斯並以此作為跳板,開始了他們在電影界的徵程。薩繆爾認為,「這種發現並鼓勵有才華的新電影人作為才是聖丹斯學院和電影節的意義所在。」
聖丹斯電影節每年都會有許多猶他州的電影人或者電影學院的學生作品,畢竟,這是屬於猶他州的電影節。今年就有關於一群玻里尼西亞人在猶他大學橄欖球隊的紀錄片《我們信仰橄欖球》(In Football We Trust)入圍。
但薩繆爾強調,「僅僅是有『猶他血統』並不是電影進入聖丹斯的通行證。」
《我們信仰橄欖球》劇照
偏重社會問題 提供項目支持
聖丹斯有獨特的的社會問題關注點,比如一直以來都比較受注重的印第安人題材,還有關於少數族裔、弱勢群體、環境問題、女權主義等題材的電影都能在每屆電影節名單上找到。
另外,自1981年起,聖丹斯學院開始創立各種學習、研討項目來支持青年藝術家,這些項目不僅僅涉及電影製作,還有戲劇、製片、音樂、舞蹈等。
薩繆爾在採訪最後,鼓勵年輕的電影人積極地參加聖丹斯每年舉辦的各種項目,從而得到更多實現夢想的機會,「因為一旦你的項目被學院認可了,你就可以得到學院提供的寶貴資源來完成它。」
作者:驚迷特約撰稿人黎若宇、宋佩霖、張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