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情》中,由熱依扎飾演的女主角李水花是一個很能圈粉的角色。還在哺乳期的熱依扎塑造了一個非常優秀的角色。
如果現在評選觀眾心目中的女主角,那麼,李水花一定能夠獲得最高票數。
這個西北農村的女子,就像大漠中的芨芨草一樣,有著頑強的生命力,更有感染力和活力。
和尋常電視劇中的大女主不同,她沒有主角光環,也沒有尋常爽劇那樣,不是在懟人,就是在懟人的路上。
而且,套用現代網絡語,她是一個能夠把一手爛牌打成王炸的女人。
她出生在一個缺水乾旱的山村,村子的名字有水,但村子沒有水。村民大多數的名字都有水,但還是缺水。
沒有水,就沒有發展,沒有活力。
她一個名字帶著水的女子,生活在缺水的山村,不但缺水,也缺愛,母親應該是早逝,或者受不了山村貧窮生活,跑路了,在當年的貧窮農村,太常見了。
父親重男輕女,而且沒有眼光,於是,初中畢業後,父親硬讓她退學務農。這樣的結果是,她的青梅竹馬只能是她仰望的白月光(他們互為白月光)。
青梅竹馬,那個叫馬得福的,有著陽光一樣笑容的男孩要跟她在一起,哪怕退學都再所不辭。
可惜,馬得福的父親怎麼可能讓兒子退學,他要他跳農門,於是,採取強硬措施(不知是鞋底子還是蘸了黃河水放羊的鞭子,總之,讓馬得福終生難忘)讓馬得福進了中專。
這下,他們之間有了很深的鴻溝。
幾年後,她的白月光馬得福中專畢業,吃上公家飯了。而她卻被父親嫁給苦水村的一個叫安永富的男人。
因為,那家人趕著一頭驢,幾隻羊,提著兩隻雞來求婚,當然,還承諾了,只要李水花嫁過去,家裡還有一個水窖。
如此豐厚的彩禮讓她父親眼熱,也讓父親在貧窮農村成了富豪。
可是,李水花不能夠被命運擺布。她要有自己的人生,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於是,她跟著幾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出走了。可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火車,坐上鐵路工地運送鐵軌的火車,還幻想著走出大山,去蘭州吃牛肉麵,去西安吃羊肉泡饃。
可是,她的白月光馬得福追上來了,他是來追回自己的弟弟妹妹們。可是,對於這個自己的初戀,他卻不知怎麼辦。
李水花只是擔心自己的白月光是為了讓她回家,嫁給安永富。當她知道初戀沒有那個意思,她鬆了一口氣。
馬得福知道,自己的中專文憑,公家人身份,以及每個月工資在水窖和驢面前比不上什麼,他拿不出這樣的彩禮,人家不可能把姑娘嫁給他。
但他不願意李水花嫁給陌生人安永富,於是,掏出身上的錢給她,讓她離開這裡,連縣城都不要去,最好去蘭州或者銀川,讓安家人找不到她。
李水花本來就想出走,但她卻擔心父親,親情的牽掛讓她放棄了出走,而是回到村子,答應父親的要求,嫁給安永富。
因為,她知道,她可以出逃,但父親怎麼辦?收了別人的彩禮,怎麼退?
她嫁給安永富了。好在安永富對她很好,夫妻倆很恩愛,都有女兒了,兩人還那麼親密。
她才知道,所謂水窖只是一個承諾,但是,她原諒了安永富,而安永富卻為了兌現他對李水花的承諾失去雙腿。
為了生活,李水花在沒有移民名額的情況下,用板車拖著丈夫和女兒,帶著全部家當,走了七天七夜,到了金灘村。
她拉著板車,唱著花兒「走咧走咧,走遠咧,越走越遠咧。」還鼓勵自己,鼓勵女兒,教女兒不斷地說:「快咧,快咧。」這個情節是演員熱依扎自己加的。加得太好了,這場戲表現出李水花的性格內核,堅韌。
就像熱依扎分析的一樣,笑,是水花的底色。在「火車」上,水花的哭打動了觀眾。
在她回家嫁人,面對自己的初戀時,忍住眼淚,給他一個笑,但卻笑不出來,讓我們動容。
她拉著板車,唱著花兒,笑著鼓勵女兒,鼓勵自己的笑容更讓我們體會到她的堅韌。
她的到來,讓馬得福激動萬分,因為他一直牽掛著自己的初戀,知道水花的丈夫殘了,更為他們的生活擔心,他肯定希望能夠見到水花,盡力照顧她們一家人。
最重要的是,水花的到來,剛好讓金灘村達到送電的標準,馬得福為了通電四處奔走,到變電站軟磨硬泡,甚至越級到縣電力局的努力,最終還是水花幫他解決了。
水花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樣金貴,而且是這種金貴法。安永富愛她,可是不懂她,更不知道心疼她。他的愛只是尋常大老爺們兒對老婆的愛。
而且,當他殘疾後,變得很喪,很頹廢。在他健全時,他是水花和女兒的依靠,在他殘疾後,水花卻站起來,挺起柔弱的肩膀,支撐起一個家,給丈夫和女兒一個堅強的後盾。
她知道,僅僅靠著她,在貧窮的苦水村生活,很難有未來,別的不說,自己女兒就不能得到很好的教育環境。
所以,為了女兒,她也要搏一回,因為她家裡有殘疾人,不符合移民條件,沒有批准她,她就自己走。
幾年前和幾個弟弟妹妹出走大山的計劃失敗了,但沒有想到,等她成了母親,她居然做到了。她身上潛藏著多大的能量啊!
水花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優秀農村婦女,她有見識,有眼光,當福建來的凌教授到村子裡教他們種雙孢菇。其他村民觀望,可是,她卻堅持要向凌教授學習。
家裡沒有錢,丈夫反對貸款,於是,她到馬得寶的菇棚裡幫忙,就像自己種菇一樣,她能夠吃苦,能夠受累,不怕髒不怕臭,努力學習。
因為她讀書比馬得寶多,而且很有悟性,學得快。馬得寶過去受到的失敗太多,家裡有成功的哥哥,他被忽視了,對於種雙孢菇也沒有信心,水花鼓勵他,而且還借書給他學習。
也是這個原因,馬得寶很感激。
後來,她也貸款種雙孢菇,結果,雙孢菇市場飽和,價格大跌,丈夫埋怨她,還要把她買給丈夫的輪椅賣掉,但是,她卻堅持不賣,她不吵架,聲音柔弱但卻堅定,她一直要丈夫站起來,一直保護丈夫的自尊心,馬得寶給她的工資,她交給丈夫。
她的丈夫在她鼓勵下,站起來了,坐在輪椅上給妻子和孩子煮飯,打理小賣部,走出自卑困境。
她是馬得福的白月光,也是麥苗的解語花。當馬得福想放棄遷村任務時,她鼓勵他,讓他有信心,也知道如何動員鄉親們走出大山。
她解開麥苗的心結,讓麥苗與她父親和解。
她活得清醒,通透,也大氣。
雖然,大家都因為她和馬得福沒有終成眷屬而意難平,但是,誰能說她悲苦呢?
還有,她對馬得福說的話也告訴我們,她只能把馬得福當成初戀,就像熱依扎說黃軒,長著一張初戀臉一樣。
當馬得福埋怨她不告訴他,他們李家先人收留他們馬家先人的故事的時候,她說,都是他(馬得福)說,她聽,他(馬得福)什麼時候聽她說過什麼。
原來,當初兩人甜蜜的初戀完全是那種我隨你的模式啊!
我隨你,當然也好,但卻無法有一個能夠自由揮灑的人生。
而李水花卻擁有自我,擁有自由揮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