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長很長很長
大概,我寫了一整夜
請一定讀完它·
如果你問起我這趟人生旅途的目的,我想,應該是要讓我一邊旅行一邊用照片和文字來記錄,等我老了哪裡也去不了的時候,可以一頁一頁的翻開來回味。
如果你也愛看天空,你會知道五月的雲都特別頑皮。早晨的風在草原上吹著很香很涼,吹過頭髮,吹著臉頰,你就這麼躺在我的身邊,我們一起唱著一首又一首的青春交響曲。望著天空,視線的角落闖進一隻單飛的雁,它就這麼偶爾落單的飛著,但終究又回到了隊裡,排成了一個指向南方的箭頭。
這支離弦的箭在中國地圖冊上指引著我看他的方向,那裡有一個最顯眼的位置被深深地期待著,思念成風雨霧雪,思念了春夏秋冬。那是兒時許下最遙不可及的願望,那是無數個青春日夜裡全部的人生理想。
臺灣,是席慕蓉執筆寫下了「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
初讀時我們在教室裡若有所思,再讀時我在忠孝東路的馬路邊紅了眼眶。
臺灣,是《海角七號》中,阿嘉一把抱住友子,在她耳邊說的那句:「留下來或我跟你走。」
如果人生都能和墾丁的夏天一樣痛痛快快,不遺餘力,那麼即使未來有太多的平平淡淡也是幸福的擁有過曾經。
臺灣,是李宗盛明明唱的是「越過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卻還是選擇「不自量力地還手,直至死方休」。
當穿越人山人海,當群山和遠洋相見,花蓮農場的夜幕下,天燈格外耀眼。
臺灣,是同桌在午後的課間偷偷溜去網吧看《王子變青蛙》、《流星花園》、《惡作劇之吻》,回到課堂對著我飈著「怪異」的臺灣腔,眉飛色舞地向我透露劇情時的笑與淚。
那時候總以為生活會和影視劇一樣,天晴就會有彩虹,醜小鴨也可以成為白天鵝。
臺灣,是令人痴迷不已的三毛,記得早先少年時,我便透過她的文字和她一起,去到了宏都拉斯,翻越安第斯山脈,穿過馬丘比丘的廢墟,愛上了玻利維亞稀薄的冷空氣。
這個女人說,「出發,總是好的,它象徵著一種出離,更是必須面對的另一種開始。」之後,她的一生全部都在流浪。
臺灣,是我們的五月天,是他們的周杰倫,是前座三句不離口的飛輪海,是後座最欣賞的「舞娘」蔡依林。「某姑娘」為了追求自己心儀的男生,花「巨款」買下S.H.E的寫真集當做生日禮物。
男生收下了寫真集,卻沒有接受那個女孩。
臺灣,是青春,是歲月
是眼中最遠的期許,是相逢時最好的那個他。
從前,書包很滿
裝不下的夢,就丟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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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の五迷打卡聖地:
🥇師大附中吉他社(信義路)
🥈大安森林公園
🥉自強隧道
🎗國立臺灣大學(椰林大道)
🎗實踐大學室內設計系
🎗淡江大學、輔仁大學
🎸市立體育場、中山足球場
🎸臺北小巨蛋
🎸101大樓91層觀景臺
🏠行天宮(怪獸家)
🏠淡水老街(石頭家)
🏠北投告白巷(溫泉路34巷)
🍻南陽街(離線咖啡)
🍻忠孝敦南(誠品、StayReal)
拋開101和士林夜市的喧譁,臺北適合一個人旅行。
這些年腦海裡時不時地會蹦出一些未來畫面,在忙碌的生活和疲憊的工作狀態快要被抽乾的時候,關掉手機,只拿一個背包背上三件衣服一部相機,我想,我應該會一個人跑去臺北或者墾丁,什麼都不做,午夜去誠品書店買一本大陸買不到的書,找一間咖啡館,就這麼靜靜地待著,等待日漸西沉,暖黃的燈火照亮了屋內人書中的情節,也照亮了背包旅人前行的腳步。
如果實在想要聽故事,那麼我會給嘉站的臺北工作室打個電話,或者提前預約101大樓35層的Starbucks,這裡有臺北夜景較舒適的落地玻璃窗,或者跑去花蓮的時光書店,那是大學做PPT課件時最喜歡的臺灣獨立書店之一。順便請美麗的房東做一碗帶著花蓮味道的臺灣牛肉飯,因為她會給我關於那條英吉利牧羊犬最搞笑的即時新聞,會讓客廳裡纏繞著人類的嘻哈聲和狗狗不屑一顧的眼神…
《蘑菇手帖》和《小日子》在臺北均有獨立的工作室和咖啡館,我這個獨立雜誌控自然不會放過午後的豔陽時光 ,只要提前打一通電話,便能打卡臺北臺中全部的StayReal Cafe給大主唱交水電費。
臺北的松山文創店和高雄的駁二藝術特區全部逛下來會讓我對於臺灣的歌仔戲產生興趣,如果尋找一個坐火車去宜蘭的理由,不光是幾米的家鄉,那個童話裡「向左走還是向右走」的孤寂。而是被兩個宜蘭老人親切的說:「看著你,我想到了那個布克旅人」,而後耐心的向我講述歌仔戲在宜蘭的起源與發展。或許是二老在我身上找到了他們年輕時候的狀態吧,我不得而知。
剛剛我說關掉手機,在臺北發呆的勇氣是,2012年的下半學期,為了追五月天我將臺北地圖背了下來。所以即使不帶手機,我也不會迷失在臺北。
臺北,雖然多年來還是老樣子,還好是老樣子,都是熟悉的語言和熟悉的地標,卻亦帶著和我們的生活環境不同又並非是仙境天堂般的感覺,那是兒時熟悉的味道,那是舊時一趟帶我回到童年的列車。
回到校園,最偏愛的是信義路上附中吉他社下課後的嘈雜。我們的《下課後,怪獸家點名》就開始於這座神聖的學術殿堂裡,我的《下課後的臺灣小旅行》也開始於這裡。
畢竟,全因師大附中吉他社團的相遇,才有了今天的五月天。
曾經我看過最美的日落,是在下課後像萬人廣場般的操場擁擠的學生大潮中,你戴著耳機,右手裡總是掂著一顆籃球,迎著餘暉向我走來,我們一起乘上回家的電車。
教室門意外的沒落鎖,推開的瞬間空氣在腳邊流轉,灰塵在陽光裡飛舞,仿佛下一秒就會回到高中課堂,同桌把你拍醒,英語老師又重複了一遍問題,你扯了扯校服的下擺,慢吞吞站起來,前排同學立起了教科書指給你看答案,你的假性近視讓本來就不是國語言的課本變得更加模糊……
原來只是做了一場夢,原來一切都不是夢。
沿著師大附中信義路三段往西走,便是1997年3月29日野臺開唱的七號公園:大安森林公園。這一天,五月天正式成軍。阿信坐在音樂臺的椅子上,為了看著樂器不被丟失,餵了一夜的蚊子。
國立臺灣大學是臺灣最高學府,團長怪獸在這座高校學堂裡放棄了律師的家業,那些年五彩斑斕的青蔥歲月成了獨一無二的回憶。想像著該有的不該有的結局,總是說不出來的感覺最戳心。
主唱阿信在那條回實踐大學的必經之路「自強隧道」裡,找到了他應該如何走下去的勇氣 ,如果所有的疑惑沒有在駛出隧道前全部解開,那麼我想他不會是他,不會是我們敬佩的他。還好,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他替這個時代找回了自己,在這座校園裡寫出了《憨人》這首歌。
淡水,是吉他手石頭的家。淡水老街的氣氛較為愉悅,人們的狀態都顯得很悠閒,遠處有一群高中生在跑,不是他們有急事,而是他們喜歡奔跑。近旁有三五個老者在散步,跟著兩個吃冰淇淋的小孩,那裡草地上有一所學校的學生在做奇怪緩慢的動作,似乎在準備什麼活動。更遠處,在一個巨大的圈子裡,有我可以認得出來的法國王后和貴族夫人們彩色大雕像。噢不,那只是幾個真人裝扮的藝術,一群街頭藝人罷了。更遠處,在淡水河畔邊上的草地,望向四周,有詩人、畫家、學者,也有準備音樂祭的鼓架和舞臺。
我停在一個曬黑的少年面前,少年長相俊秀,穿著短褲,要塞給我幾個明星的大頭照片做的面具,我也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笑著拒絕。而後,仿佛時光機真的存在一般,我看到了好多場景。
遊泳隊吉他社的張士豪在樹影婆娑中,踩著腳踏車騎過民生東路五段,路過了隱蔽在居民樓裡的五月天「大雞腿工作室」,花花襯衫的衣角飛舞像鳳蝶。
古靈精怪的路小雨坐在光線昏暗的老琴房,和葉湘倫四手聯彈出行雲流水的樂聲。
沈佳宜綁起了柯景騰想看的馬尾,在一票男生詫異的眼神中,笑著走過籃球場。
最後的最後,我看見了自己,背著雙肩包,走過臺北街頭,聽見風來自捷運和人海,聽見小巨蛋頒獎晚會結束後的嘈雜,聽見了101大樓91層觀景臺仿佛重現了「2006天空之城」那一句「我好想好想飛」,聽見了西門町午夜電影散場後回家的腳步……
拿著「薄荷貓」家的號碼牌,我似乎聽見了那句耳語般的溫柔話語:「如果沒有你,我的青春一片空白。」
青春是手牽手坐上了
永不回頭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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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鐵の最美火車線:
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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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芳(九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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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硐(貓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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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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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溪(成名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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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桐
跟著沈佳宜和柯景騰的《那些年,我們追過的女孩》,在菁桐掛許願竹筒,去平溪放祈願天燈,到十分寄「十分幸福」明信片,停在暖暖車站安靜的聽一曲《暖暖》。
青春就是這樣,坐上這列永不回頭的火車,一路向前。
鈕承澤在《艋舺》裡說:「風往哪個方向吹,草就要往哪個方向倒。年輕的時候,我也曾經以為自己是風,可是最後遍體鱗傷,我才知道我們原來都只是草。」
八堵車站下一站是一無人看守車站,叫暖暖。梁靜茹的《暖暖》MV拍於此。
繼續在平溪線上纏繞,在瑞芳下車,坐公車去九份,陳綺貞《九份的咖啡店》寫的就是這裡,這座因宮崎駿的《千與千尋》而聞名海外的小村子。
九份的房屋順應山勢蓋在一起,穿插著狹窄的街道和陡直石階,有時候感覺像走在住家的屋頂上。宮崎駿與九份,《千與千尋》和阿妹茶樓,理不清的邂逅於緣分:
這裡的空氣很新鮮,
這裡的感覺很特別,
仰望這片天空,
遙盡我對你的思念…
下一站,「幸福」。
猴硐貓村和彩虹眷村都屬於同一種「幸福」,一個體現在村子裡隨處可尋到的慵懶的貓咪身上,一個在絢麗的彩虹塗鴉牆邊。十分車站的「幸福」明信片是文藝青年最常留下話語的地方,在我眼中十分最「幸福」的不是靜安吊橋,而是那座裝滿無數愛恨情仇和無盡思念纏綿的郵箱。
平溪車站,最早的了解大概是10年前,五月天在「OK !La」節目中的平溪火車之旅。那個時候五個大男孩打趣說起:期待有一天可以將樂隊的所有樂器搬到平溪站臺,請一些玩樂團的朋友,共同開一場站臺演唱會。10年後的《成名在望》MV裡,五個「叔叔」實現了那個「玩笑」。
最後一站,菁桐。放一盞天燈,許一個心願。無論是否夢想成真,起碼曾經認真努力。不悔,無怨…
我在天燈上寫下了:
五月天,
我走過了你們來時的路。
趁後生,在路上,
青春總會熱淚盈眶。
我們到了站
這一站叫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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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の騎單車或小電驢的線路:
高雄→恆春→墾丁→鵝鑾鼻
高雄駁二藝術特區因為有2009年五月天「D.N.A無限放大版演唱會」的長期展覽,那座巨型變形金剛就在這裡。因此高雄的打卡之地裡面,最值得了解的便是駁二藝術特區。
廢棄的鐵道,再也無法啟動的火車頭,巨大的旅行箱,掉落一地的擴音器,沒來由的想起了《他們在畢業的前一天爆炸》。
是不是每個人都曾有過一段叛逆不羈的青春期,永遠都只會頂撞的日子,看不順眼老師和學校,痛恨寫也寫不完的作業和大大小小的測試。閉上眼睛,看不見自己,也看不清未來,拼了命的想要遠走高飛,卻根本無處可逃。
那就去吹風吧,吹太平洋海邊的風…
從高雄愛河河畔吃了貴族世家的牛排,買好咖啡,最瘋狂的單車之旅開始了。
成片的水田,高聳的椰林,紅磚黑瓦的老厝,在風中舒展的花花綠綠的衣裳,忽近忽遠的海岸線,陰晴不定的海面,海水在若隱若現的陽光照耀下時深時淺。
海風啊,你為什麼總是哭泣呢?相愛的時候哭泣,嫁人的時候哭泣,產子的時候也哭泣,光是想想你以後幸福的樣子,我的淚水就湧了上來。
海角七號,往前一步是幸福。
戰爭是殘酷的,但是愛情卻沒有被遺棄和忘記。一段險些被遺忘的愛,居然在年輕人手中被解讀。失去的人已經遠離,而漂泊的情書仍然回到蒼老的手中,記憶是那麼難忘,而那些事卻似乎又溫潤的回到心田。《海角七號》與阿嘉の家,愛情的感動始終不曾冷卻。
「遇見了要往臺灣避冬的烏魚群,我把對你的思念寄放在其中的一隻,希望你的漁人父親可以捕獲。友子,儘管它的氣味辛酸,你也一定要嘗一口。」腦海裡蹦出了這段話,是《海角七號》中隨日軍撤離臺灣的日籍男老師寫給友子的其中一封信。
閒逛墾丁大街獨門獨戶的院落之後,沿著太平洋海岸線,開到北回歸線,尋到了期待旅單中的鵝鑾鼻燈塔。
燈塔,永遠是特殊的情愫。
只要旅行到的城市或附近有燈塔,總要想辦法去看一看,從加勒的古堡燈塔,濟州島的涉地可支燈塔,從青島的情人壩燈塔,丹吉爾的斯帕特爾角燈塔,到眼下的墾丁鵝鑾鼻燈塔,對燈塔的痴迷就像羈旅的水手,除了遠航的指引,更是歸家的信號。
太平洋無邊無涯,海上風雨欲來,綠島潛水怕是危險,而明天我將啟程離去,不知何時在與這山水重逢。
出來夠久了吧,該回家了…
她在終點寫一張明信片
寄出這刻等待被拆封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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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把想說的話往遠方寄去,猶如撕下一張張寫滿的日記,折成紙飛機,或帶著各種情緒把手中的紙張揉成一團,盡力地拋出我的生活圈子以外,同時也像是一隻瓶中信乘著浪,沒有目的地的從我的視線眼界中慢慢消失。
收到的朋友不知道是否能感受到我眼前的世界。(請收到過的朋友,在這篇文章下面留言,當然,沒收到過的可以將地址留下,下次,我願意寄給你!)
旅途結束之後,我會很任性地要求朋友們把收到的明信片拍照片回傳給我,就這樣它們繞行了許多路以後,又以另一種方式回到我眼前,一切就像是另一場人生的練習。
寫到這兒,
我深知臺灣的故事並沒有寫完,
若不留點遺憾,
人生又憑藉什麼來念念不忘…
舜 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