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記憶裡有味道的風景
在記憶中有「味道」,一是指有韻味,二是指確實記得當時環境的特彆氣味、感受。氣味在人的記憶中扮演非常特別的角色,一點氣味可以喚醒一片記憶,這裡也表示對於小學籬笆旁的風景非常印象深刻(可能是經常去觀賞)。「記憶」也說明了整首曲子都是故事故景,事件並非當下發生。
午睡操場傳來蟬的聲音
愜意,並且與「小學籬笆」點出了故事背景在學校。
多少年後也還是很好聽
故地重遊。「也還是很好聽」表示美好追憶,從前就覺得很好聽,現在依然如此(是否有其他感受上的不同?)。前兩句寫嗅覺,這兩句寫聽覺,繪製背景。
將願望摺紙飛機寄成信
因為我們等不到那流星
這裡開始加入鼓點,從背景描寫轉換到了事件描寫。等不到實則等不及。流星短暫且不常見,願望卻太多,所以趕快寫下來。摺紙飛機寄成信是指交流夢想,折成紙飛機或者寫成信件給另一個人看(應該只能是關係親密的人),與「我們」點出了整首情歌的兩位主角。
認真投決定命運的硬幣
卻不知道到底能去哪裡
「決定命運的硬幣」太妙了,決定命運的事件非常重要,卻往往不是事件主角能夠左右的,所以像擲硬幣一樣隨機。雖然很認真投,但是很難產生效果,所以面對這樣的硬幣,主角迷茫(且掙扎)。
一起長大的約定
那樣清晰 打過勾的我相信
非常純真透明但是莊重的約定。「一起長大」就是相互陪伴,而且是最重要的成長階段。因為純真,所以清晰。並且有指勾為誓,誰能不相信呢。
說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 唯一堅持的任性
這兩句是講如今了。為什麼只剩下一起旅行了呢?為什麼還要堅持任性呢?這裡副歌第一次出現,不必太快得出答案,雖說答案已經藏在前文了。
在走廊上罰站打手心
我們卻注意窗邊的蜻蜓
罰站打手心是活潑淘氣,也是學生時代的小逆境,代表一些不快樂的回憶。但是,天真無邪就可以從中取樂,著眼於窗邊蜻蜓。如果是兩人一起,快樂快要溢出來了。
前文有嗅覺、聽覺,這裡罰站是疲勞感(與痛覺),打手心是痛覺(也可算觸覺),窗邊的蜻蜓是視覺,整個背景完整了,且非常生動。
我去到哪裡你都跟很緊
依戀。不是跟得緊,是跟很緊哦。
很多的夢在等待著進行
和前面的願望相互呼應。前文講交流願望,現在則是共同追求願望。這裡等待也有兩種含義,一是表示願望多,排起了長隊;二是講夢想可以稍微等待一會兒(因為有更重要的事/人)。
一起長大的約定
那樣清晰 打過勾的我相信
說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 唯一堅持的任性
副歌再次出現,疑問再次浮出水面,而且第二段主歌的鋪墊更加加深了這個疑問。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起長大的約定
那樣真心
與你聊不完的曾經
這裡是講再次遇見了。過往有非常多真摯美好的回憶,但是都變成了曾經。從前的約定也和這些事件是密不可分的,如果事件沒有繼續發展,約定也難以成立了。即便是這樣,還是想多聊一聊,還是聊不完。如果相逢無話,那麼這首歌會一下沉鬱不少。
而我已經分不清
你是友情
還是錯過的愛情
。
整首歌分兩條線描述了一段非常美好但是帶有少許遺憾的學生時代的感情。一條線是學生時代的經歷,另一條線是故地與故人重逢的追憶。前者的許多疑問,在後者都已經有了答案,比如決定命運的硬幣到底丟出了哪一面。但是在前者中非常確定的事情,在後者中反而成為了疑問,比如一起長大的約定,比如這段感情的本質。歌詞中每一個事件(意象),都可以從兩條線的角度來看,所以歌詞雖然簡單,意思卻很豐富。
時過境遷,一起長大的約定因為兩人無法決定的分開戛然而止,重逢時已經無法繼續完成,只剩下一起旅行這類的事情可以一起完成,但也是為以往畫上句號。現在再看標題與首句的蒲公英,是否別有一番滋味?(蒲公英的種子)
那麼,歌詞最後提出的問題,這段感情到底是友情還是愛情呢?
按我的理解,二者都行,說是二者兼有也行。人們可能更傾向於是愛情,我猜這也是創作者的意圖,因為朦朧但是錯過的愛情真是讓讀者欲罷不能。如果問我,我會說真摯的感情是不分友情和愛情的,後兩者只是其表現形式(也可以說分化的產物)。今天人們對於愛情的理解,往往不像歌曲中所唱一般純粹,一方面渴望純真的感情,另一方面卻自己無法做到思無邪。愛字是用心呵護,友字是相互扶持,沒有真摯的心是無法做到的。以後發展成何種感情,那是後話;珍惜當下,才是最好。等到蒲公英的種子飄灑到各處,生根發芽,希望那時的追憶是滿足多於遺憾,甜蜜多於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