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看不厭是《亮劍》,百吐不完《新亮劍》,「雷霆戰將」們的髮膠、女護士的絲襪高跟鞋終於消失了,筆者又去重溫了李幼斌版《亮劍》,而且重讀了小說原著,發現了很多精彩細節。
在《亮劍》中,有四個真正的男子漢,我們甚至可以稱之為晉西北四大金剛:八路軍獨立團團長李雲龍、新一團團長丁偉、新二團團長孔捷、晉綏軍三五八團團長楚雲飛。李雲龍丁偉孔捷形成晉西北鐵三角,他們同心協力,可沒少讓「雲飛兄」吃虧,這倒有點三英戰呂布的意思了。
與柔弱的「雷霆戰將」截然不同,晉西北四大金剛都是真爺們兒,他們喝不到咖啡吃不到香蕉,也住不起別墅,身邊更沒有一幫抹著口紅眼影的女護士環繞,也沒機會在水中給人家批衣服、飛媚眼兒,這四位就是一心一意打鬼子。
為了同心協力打鬼子,楚雲飛沒少「吃虧」,但他自己心知肚明:我是主動吃虧,雲龍兄太窮了,我那一個營的裝備,就算送他了。
楚雲飛之所以這麼「大方」,是因為他身後站著一個財大氣粗的「閻長官」——山西人會做買賣,跟穿草鞋的川軍比起來,晉綏軍簡直有點「壕無人性」:1898年山西巡撫胡聘之建立太原兵工廠,到1938年已經經營了四十年,「閻長官」每個月至少能造出輕重炮35門,迫擊炮100門,步槍3000支,機槍15挺,衝鋒鎗900支,炮彈1.5萬發,迫擊炮彈9000發,子彈420萬發。
「閻長官」的部下都很肥,所以「雲飛兄」把一個營的裝備送給「雲龍兄」,他還真不怎麼肉痛。
小鬼子山本一木的特工隊兩次偷襲獨立團,還差點讓孔捷丟了飯碗,但是他們從來不去財大氣粗的楚雲飛那裡觸黴頭——山本一木有的裝備,楚雲飛也有,山本一木沒有的裝備,楚雲飛也有。
山本一木不惹楚雲飛,楚雲飛卻不肯放過山本一木,他在痛打山本一木特工隊的時候亮出了火焰噴射器,把兩個鬼子被燒成了炭,也為趙家峪鄉親報了仇。
《亮劍》小說原著中有而電視劇沒演出來的情節,是山本一木在楚雲飛手下遭到了重創,而不是像電視劇裡那樣基本全身而退——他們至少折損了一半。
其實在山本一木偷襲趙家峪之前,楚雲飛就已經接到了內線情報:「一支行蹤詭秘的日軍小部隊乘坐四輛卡車開進了日軍西集據點,這支日軍小部隊於當天夜裡神不知鬼不覺地失蹤了,而卡車仍留在西集據點。特別值得注意的是這支日軍小部隊全部配備自動武器,而且裝束奇特,不是日軍制式軍裝,服裝上一律沒有軍銜。」
楚雲飛攤開軍用地圖,就發現了問題:「這是衝李雲龍去的!完了,想通知他也晚了,獨立團連個無線電臺都沒有,這小子這回是死是活要看他的造化了。」
楚雲飛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李雲龍也不是好惹的,憑日軍這個不足百人的小部隊要吃掉李雲龍這塊硬骨頭,也沒那麼容易。」
雖然對老朋友有信心,但楚雲飛還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他通知自己的迫擊炮連夜間秘密運動到西集據點外圍,按以前測定好的射擊諸元炮擊。目標就是據點內操場上的那幾輛卡車,然後又命令一營做好戰鬥準備,在進山路口設伏:「嘿嘿,他李雲龍要是胃口好把這夥鬼子全吞了,我算白跑一趟,他要吞不了,剩下的我可要包圓啦。」
這也怨不得楚雲飛託大,因為他也沒學過特種作戰,更不知道李雲龍的團部居然只有一個警衛排,總共才七十多人——實事求是地講,獨立團一對一打山本特工隊也會落下風,更何況兵力和裝備都處於劣勢。於是山本一木偷襲得手,獨立團政委趙剛重傷,李雲龍新婚妻子趙秀芹被抓,李雲龍吃了一個大虧,趙家峪百姓遭了大難。
要說楚雲飛也真夠意思,他一頓迫擊炮彈雨,把山本一木停在西集據點的四輛汽車炸成了碎片,逼得山本一木不得不往楚雲飛的埋伏圈裡鑽。
在小說原著裡,那場伏擊戰遠不像電視劇演的那樣輕鬆,面對山本一木這塊硬骨頭,楚雲飛腮幫子都累疼了: 這一小隊的日軍反應太靈敏了,三五八團一營的馬克辛重機槍向毫無防備的鬼子劈頭蓋臉地掃過去,這群鬼子幾乎是在槍響的同時,就以王八啃西瓜的姿勢翻滾到巖石後面,而且在翻滾中連連還擊,幾個短點射就幹掉了兩個火力點,山路上只留下兩具鬼子屍體,可一營卻折了七八個弟兄。 一營的弟兄們端著刺刀勇猛地撲上去,巖石後面的小鬼子用單發射擊點名,士兵們紛紛倒下,連一營長也陣亡了 ……
正面戰鬥打成膠著,山本一木又想繞到楚雲飛後面攀爬懸崖,要不是楚雲飛及時發現,他就會跟孔捷李雲龍一樣吃大虧。
楚雲飛親自抄起美制「M3」式衝鋒鎗,帶著配備清一色美制衝鋒鎗的三五八團警衛排迎頭衝上去:雙方的衝鋒鎗掃射打得飛沙走石,爬上懸崖日軍特工隊員倒下一半,晉綏軍也躺倒一片。
接下來的情節電視劇中有,那就是楚雲飛用「延時三秒投彈法」將吊在懸崖上的小鬼子炸得鬼哭狼嚎。
原著中楚雲飛用的不是甜瓜手雷而是木柄手榴彈,但卻不是李雲龍那種「炸開只有兩半」的邊區造,而是太原兵工廠生產的木柄鑄鐵手榴彈:彈體可以爆裂成數十粒乃至上百粒彈片,殺傷力大,是山西造軍火中的大殺器,最高日產達十萬多顆,楚雲飛想扔多少就扔多少。
正當楚雲飛打得酣暢淋漓的時候,一位參謀匆匆趕來,遞給了楚雲飛一份電報:「這股敵人是日軍駐山西第一軍直屬特工隊,隊長山本一木大佐,此次偷襲目標為八路軍李雲龍部所在地趙家峪村,李雲龍激戰後率部突圍,日軍出於報復,集體屠殺村民,放火焚燒村莊,趙家峪村村民數百人無一生還。」
看了電報,楚雲飛臉上肌肉抽搐,眼睛變得血紅,他咬著牙一揮手,兩個手執火焰噴射器身背燃料瓶的噴火手運動上來,在輕機槍的掩護下,開始選擇噴火最佳角度。
楚雲飛用輕機槍當誘餌,讓噴火手鎖定了鬼子的位置:「日軍的槍聲未停,兩條火龍竄了出去,兩團粘稠的凝固汽油撞在巖石側面,飛濺開來,烈焰將巖石後面的死角都燒著了,隨即傳來日本士兵痛苦的慘叫。」
在強大的火焰噴射器面前,山本一木狼狽潰逃,等到楚雲飛帶著兄弟們衝到鬼子陣地,只看見兩具被燒成黑炭的鬼子,山本一木已經夾著尾巴溜掉了。
這一場伏擊戰,晉綏軍三五八團一營傷亡八十多人,打死燒死三十多個鬼子,晉綏軍沒有傷筋動骨,但卻殲滅了一半的山本特工隊——這就是抗戰的艱難與慘烈,不知道「雷霆戰將」們看了亮劍原著,會不會感到汗顏。
當然,這樣的慘烈戰鬥小鮮肉們是不會拍的,他們要的是在戰場上閒庭信步消滅鬼子,弄亂頭髮弄髒衣領,還怎麼跟小護士眉目傳情?
雷霆戰將已經銷聲匿跡,但是亮劍原著的中的亮劍精神永存。李雲龍、丁偉、孔捷、楚雲飛,這四位沒有一個俊俏小生,但他們卻讓我們知道了什麼是鐵血漢子,什麼是怒目金剛。
楚雲飛的裝備不比小鬼子差,但是以優勢兵力和精良裝備,也只打出了八十比三十的戰損,如果沒有馬克沁重機槍、迫擊炮和火焰噴射器,楚雲飛的損失可能還會更大,這才是真實的艱苦抗戰,也只有在這樣的艱苦條件下,才能磨練出李雲龍楚雲飛那樣的鐵血男兒,至於細皮嫩肉的「香蕉蘸醬」,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