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道》是由劉德華、梁朝偉領銜主演的黑白懸疑優質片,無論是劇情,還是臺詞設定,亦或者是演員的完成度,至今在香港的影史,乃至國內的影史上,都有不可低估的地位。梁朝偉也憑藉這部出彩的電影,獲得了多個獎項,劉德華也從清一色的正面角色中,成功轉型為可以完美詮釋正邪角色的實力派演員。
看過電影的影迷,想必對《無間道》印象最深的莫過於:兩大無間會首(劉健明和陳永仁)在樓頂的巔峰對決,哪怕是沒有看過這部電影的同仁也對此相當熟悉。畢竟最精彩的部分,總容易被人銘記,而這部分也常常被很多自媒體人作為視頻剪輯的素材,從而被廣為流傳。
當然,這篇文章的目的不是跟影迷朋友一樣去吹爆這個劇情,而是在高冷無比的兩大無間會首的巔峰對決中,融入一點生活化的煙火氣,看看它能夠活激發出怎樣的化學反應。
影片從1:30:00到1:34:56間,兩大無間會首開始在天台對決,在我看來是這部經典電影最經典的部分。身為普通人的我們接觸黑白兩道當臥底不太現實,但貼近我們的現實生活,無時無刻不上演著沾滿煙火氣的生活化精彩對決。
劉健明看到陳永仁用手銬和搶的動作,嫻熟無比便像嘮嗑一般說道:「挺熟手。」看不出任何感情波瀾,完全就像是隨意的打個招呼般輕鬆。像不像背著書包回家,媽媽看到放學歸來的你一句毫無情緒摻雜的「回來了」?簡單質樸,陳述的語句中,似乎又略帶點疑問,但又沒有太明顯,你可當成陳述句,也可當成疑問句。
陳永仁略帶自豪的說道:「我也進過警校「。其實,自豪中不免充滿感傷,明明是一同在警校出類拔萃的同行,為何為黑道賣命的你活得光明正大,而這個為正義拼搏的自己卻暗無天日。
這個場景像極了兒時每天被爸爸媽媽逼著上學苦不堪言,回家卻還要被父母一頓數落,從孩子的視覺出發,明明媽媽一天天什麼都不用做,卻對全家人指手畫腳,尤其對自己嚴厲有加,實在是憤憤不平。
劉健明敏銳的覺察到這會戳中對方的死穴,便連忙轉移話題道:「你們臥底真有趣,都喜歡上天台。」一個「你們」就把同樣是黑道臥底的他,把自己從臥底的行列裡撇清了關係,生怕別人從中查到點蛛絲馬跡般,立馬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
當然,媽媽也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她怎麼會看不出來你的厭學,和你對她的種種不滿,更對你亂七八糟的成績了如指掌。所以,便會在母子間戰爭即將爆發的時候,會極力壓制怒火。轉移話題輕描淡寫地看到你掛滿情緒的臉說:「你這孩子真無語,就知道玩手機。」若是旁人根本看不出這其中有責備的韻味,但和她朝夕相處的你自然不點就通。
陳永仁銬緊劉健明後,雲淡風輕且略帶傲嬌的說:我不像你,我見得光。「繼而引出重點」我要的東西呢?言外之意就是,別想著撇清關係,我對你了如指掌,見不得光的是你,而不是我。我自己光明正大,你還是想想自己吧。
切回到現實,不過,既然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小小年紀的你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畢竟付出了洪荒之力才考出勉強過得去的成績,媽媽給過承諾的,必須要兌現。所以,「我不像你整天無所事事,我是學生,不是要獎勵我嗎,獎品呢?」作為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坨肉,你對媽媽的脾氣一清二楚,在平靜的前夕稍微激怒一下,否則根本不可能兌現承諾,這是你多年來摸索出來的「真諦」。
劉健明轉過身說道:「我要的東西你也未必帶。」談判最重要的是什麼?「氣定神閒」的氣質,別人略勝一籌的時候,自己就要勇敢追上,否則只能籤訂不平等條約,這點劉健明很清楚。
現實中,你的媽媽吃過的鹽比你這個小不點吃過的肉還多,她怎麼會不知道你幾斤幾兩,說好的獎品可以給,但你的成績能夠達標嗎?以為老娘不知道你這個小機靈鬼耍的是什麼花招。
陳永仁冷笑道:」算什麼意思?上來曬太陽?「你這單槍匹馬的來天台是看風景的嗎?不逼我給點顏色看看,你這個黑道臥底當我是吃素的嗎?
這時,你也被逼急了,敢情連親生的孩子都不相信了是嗎?是不想給獎品,還是看不起我可以考出好成績?不愧是親媽,總是會給你來一個「意想不到的打擊」,錯,是雙重打擊,人格和尊嚴上的雙重打擊。小小年紀的你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不公平待遇。
劉健明眯著半隻眼,似真誠,又似被太陽曬而不願睜開一般,用陳述的語句說:「給我一個機會!」
現實中,媽媽無可奈何的深情道「下次給你買」,約定好的事情,怎麼可以出爾反爾?你不解,但你還要繼續察言觀色,不然待會下不了臺階,自己別說得不到獎品,連眼前的晚飯都會泡湯。
陳永仁似乎在憋著笑意回道:「怎樣給你機會?」太好笑了吧,做了那麼多年黑道的臥底,你還想要個機會,這轉變來得有點突然,梁朝偉或許是背臺詞逗笑了,或許是覺得眼前的這個無間道會首簡直是在開玩笑。
你壓抑住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對媽媽氣嘟嘟的說道「下次是什麼時候?」不說清楚,怎麼能夠善罷甘休,下次我還不一定能夠考得這麼好呢,而且媽媽出爾反爾又不是第一次,下次約等於爽約,我是見識過的,這次一定要再爭取爭取。
劉健明有些誠懇了,畢竟語氣帶著悔意或者不甘:「我以前沒得選擇,我現在想做好人。」
媽媽看著已經氣炸了的小不點,便只好服軟「我以前騙過你,這次不會了,獎品一定會給你買的」。看到媽媽都這麼說了,我是不是要繼續無理取鬧,萬一真的把媽媽惹怒了怎麼辦?
陳永仁思忖了片刻,點頭回道:「好。」繼而語氣堅定到步步緊逼的說「去跟法官說,看他給不給你做好人。」
正在這時,突然一個機靈,既然你同意給了,那就趕緊約定日子,最好可以今天就把獎品給我,天都還沒黑呢,還得及去準備的。
劉健明道:「那就是要我死?」陳永仁:「對不住,我是警察」,劉健明:「誰知道?」
此時,一邊因為做飯而忙得焦頭爛額的媽媽被逼急了,「你這是要累死我嗎?一天到晚忙裡忙外的,大晚上的還要出去給你買獎品,能不能消停點」,我也不甘示弱了,「對不起,是你自己親口承認的,大人說話就要算話,做人要誠實點。」媽媽頓時火冒三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成績是自己考的嗎?」是的,試卷是同桌的,媽媽平時都不會認真看我的試卷,最多看個分數,但這次她居然要輔導我功課,因為爸爸出差了。
你永遠不知道生活會對你做什麼,就像滿懷希望的陳永仁也不知道以為贏定了自己會輸得慘烈。
結語:
《無間道》的最後,陳永仁因為劉建明和他的同門師弟聯手而敗了,兒時小小的自己也因為爸爸和媽媽聯手而露了餡,承認錯誤後,繼而寫了好幾篇檢討,從此家裡拔掉了網線,手機被沒收。多年後,我看到劉健明和陳永仁對決的場景,突然想起了那年夏天對媽媽口無遮攔的自己,不知道會多傷媽媽的心。陳永仁敗了,而劉建明贏了,像極了現實的殘酷。而媽媽幫我找回了真誠,也像極了現實的和藹。
陳永仁和劉建明兩大無間會首巔峰對決,倘若加上點菸火氣,你會驀然發現現實中我們都在飾演無間道,只是劇本中的故事主角是我們自己,關鍵在於你要做陳永仁還是劉健明,不在於你有沒有選擇,而在於你願意選擇作為誰。也許,這也就是所謂的「藝術源於生活,而又高於生活」的最佳詮釋,也是高端大氣的劇情配上生活的煙火氣,會激發出的化學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