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被滿地圖問號支配的恐懼嗎?

前段時間，育碧發布會公布了多個開放世界遊戲，包括《刺客信條：英靈殿》、《孤島驚魂6》、《看門狗：軍團》。

有一說一，阿育這輪播片是真的不錯，成功點燃了我預購遊戲的念頭。

但另一方面，我又隱隱回憶起多年前被滿地圖問號/標記所支配的恐懼，就像 2009 年的開放世界賽車遊戲《Fuel》這樣。

這類遊戲中往往有大量重複性任務散落各處，常被稱作公式化開放世界、罐頭沙盒。

近兩年，此類遊戲中的佳作銷量可逾千萬，但口碑上卻是有人喜歡有人恨，極其分裂。

我不禁開始思考，這樣一種毀譽交加的開放世界流派，未來還能不能繼續暢銷？

有個事實必須承認，確實有人喜歡著罐頭沙盒。最近 PC Gamer 的編輯 Harry Shepherd 就寫了這樣一篇文章：《我現在只想要開放世界裡的重複任務》[1]。

在這篇出人意料的文章裡，Harry 說他最近特別享受 2018 年的《刺客信條：奧德賽》，熱衷於清理據點、尋找保險、燒毀敵軍物資，就算這些「勞動」他此前已做過無數遍。

考慮到 Harry 本就沉迷《上古捲軸5》、《輻射》等開放世界遊戲，加上最近還被隔離在家，重新撿起《奧德賽》並不奇怪。

不過，Harry 也在文中提到一個比較有意思的觀點：他之所以滿地圖清問號，全因為蔡加尼克效應（Zeigarnik effect）起了作用。

這項心理學效應指的是，未完成的事物會帶來一種精神上的緊張感，讓我們不得安寧，直到把事做完，緊張感才會消退。

在現實生活中，蔡加尼克效應會驅使我們追求完美，努力達成考學/工作/減肥等目標。

而在遊戲中，這或許就是玩家在《星露谷物語》裡精耕細作，《死亡擱淺》裡敬業送貨，以及 Harry 在《奧德賽》裡瘋狂推支線的原因。

就個人體驗而言，蔡加尼克效應帶來的快感真真切切。當年就算是玩《Fuel》、《狂怒 2》等相對平庸的公式化作品，也曾刷任務刷上頭，不知不覺爽到凌晨。

但再深入玩下去，到了某個階段會突感索然無味，即使有蔡加尼克效應催我追求完美，也於事無補。

這種突如其來的倦怠感，往往發生在把所有玩法都體驗過，注意到每種任務流程與獎勵都大同小異的階段。這時就感覺遊戲裡所有體驗和收穫都可以預期，似乎再沒有未知驚喜。

這種情況再繼續下去，與其說是玩，不如說是在做一項高度重複的勞動，就類似於《摩登時代》裡擰螺絲那種打工。

面對這種單調無聊的擰螺絲工作，卓別林選擇了瘋狂；面對某些單調無聊的清問號遊戲，我也選擇了爛尾。

事實上，近年有不少質量出眾、內容豐厚的開放世界遊戲（比如最近兩代《刺客信條》），可能就因為公式化套路太明顯，而讓一部分玩家通關後感到「吃太飽再也吃不動」，選擇暫時退坑。

這情況育碧肯定知道的，因此他們正打算在最新的《刺客信條：英靈殿》裡採用另外的支線設計。

《英靈殿》敘事導演 Darby McDevitt 前兩天透露，這代支線任務「幾乎不存在」（Almost Nonexistent），遊戲將採用一種叫「世界事件」（World Events）模式來組織非主線任務。

而在 PC Gamer 提供試玩報告裡，具體描述了這類「世界事件」是啥樣：玩家會偶遇的一些路人，求你幫忙找貓、找馬，耗時也就短短幾分鐘[2]。

我猜測，《英靈殿》的「世界事件」可能就類似於《荒野大鏢客：救贖2》的隨機遭遇，騎馬逛著逛著，不經意就碰上有人被蛇咬、有人被劫持、有人被馬踢死那種。

這類隨機任務看似不可控，但神經科學研究已證明，一定程度的不確定性更容易激活大腦裡的「獎賞迴路」[3]，從而讓人更加愉悅。

因此與其把任務圖標灑滿地圖、催玩家挨個小雞啄米，不如讓玩家偶遇任務、獲取隨機獎勵，這樣至少能帶來未知驚喜。

那麼，隨機化就是公式化的解藥嗎？

其實也未必，畢竟目前公認的開放世界傑作，大多是由設計師親自動手雕琢而成。

比如《巫師3》，《塞爾達傳說：荒野之息》，或許還能算上《黑暗之魂》系列，做到了地圖中每個角落都獨具意義，才讓無數玩家流連忘返。

但問題是，這類內容充實的開放世界有點像滿漢全席，實在難做。

例如號稱有大量建築可隨意進出、安排了飽滿劇情分支的《賽博朋克 2077》，前段時間公開了一批媒體試玩報告，就透露出現階段版本還存在不少 Bug，亟待優化。

還有那款《Elden Ring》，最近有傳聞稱這是款「動態的」開放世界大作，有著比「黑魂」更大規模的地圖，聽起來好玩瘋了。奈何遊戲官方常年沉默，誰也不知道距離玩上《Elden Ring》還有多遠。

可見，大餐等級的開放世界遊戲固然好，卻產量低微，世所罕有。

相對而言，罐頭或改良罐頭類的開放世界或許味道一般，容易吃膩，卻做起來方便且管飽。

因此玩哪種開放世界，歸根到底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你會做怎樣的選擇呢？

END

HypnosiaVX5

興趣泛濫，努力工作拼命玩

資料來源：

[1] PC Gamer: Repetitive tasks in big open worlds are all I want right now

[2] PC Gamer: Assassin's Creed Valhalla wants to be The Witcher 3, but with deeper combat and the occasional climb

[3] 知乎：為什麼人們喜愛「驚喜」？它製造「超乎平常水平的愉悅」的心理學機制是什麼？- 熊希靈的回答

本文系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杉果遊戲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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