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外景 石家莊
一束陽光衝破了厚厚的霧霾,又來了一陣風,石家莊終於出現了藍天白雲。難得的好天氣,許多人都出來感受多日未見的陽光。
林雲海和古一娜坐在草地上,林雲海彈著吉他,輕輕地唱著歌,古一娜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靠在身上,微風吹過,垂柳微晃。一曲唱完,林雲海拉著著古一娜的手,看著陽光下後海波光粼粼的美景,笑容滿面。
古一娜卻有些憂心忡忡。
古一娜抬頭看了看林雲海,認真的說道:「雲海,你真的決定了嗎?」
陽光下的湖水像是細碎的鑽石,林雲海入迷地看著,隨口回道:「決定什麼?」
古一娜有些生氣了,坐直了,盯著林雲海的側臉:「你真的不陪我留在石家莊?」
林雲海正專注地看著湖面上滑翔而過的鳥兒,想像著自由翱翔的快樂,心思並沒有放在古一娜的話上,半天沒有回答。
古一娜立刻伸手掐了一下林雲海,疼痛讓林雲海回過神來。
「哎喲,怎麼了啊一娜?」林雲海呲牙咧嘴地捂著「傷口」,一臉委屈的看著古一娜,不知道自己又哪裡讓自己的小女朋友不開心了。
古一娜用手轉過林雲海的頭,讓林雲海的眼睛正對自己,嚴肅地問林雲海:「我問你最後一次,你明天真的要上火車回家鄉那什麼鎮去當鄉村教師?」
林雲海用手握住古一娜的手,笑了笑,回答:「一娜,那是新平鎮。當鄉村教師有什麼不好的?我本來就是農村出身,農村就是我的家,我願意回家去幫和我一樣的孩子們。」
古一娜抽回了手,搖了搖頭:「不,不一樣,你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明明已經有了更好的機會留在石家莊。」古一娜拉起林雲海的手,認真地凝視著林雲海,說道:「你留在石家莊繼續弄音樂,我去電臺當主持人,一起在城市奮鬥,相互扶持,不好嗎?」
「一娜……」林雲海很是為難道。
2.內景 火車
車廂內,有人打著牌,聊著天,有些吵鬧。車廂外是不斷呼嘯而過的景色,平原上開墾了一片片的農田,夾著層層的山巒,隨著火車往後移動。搖搖晃晃的火車廂像是一個搖籃,疲憊的林雲海躺在中鋪,在火車上睡著了。
夢裡,他夢到了古一娜。
「你好,我叫古一娜。」林雲海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古一娜,古一娜清純明媚,披著秀髮。落落大方的和自己打招呼,反而自己有些害羞,慌亂的伸出手打了招呼。古一娜看見自己慌亂的樣子,「噗嗤」就笑了。林雲海尷尬的收回了手,撓了撓頭。
林雲海的夢境轉換。
「林雲海!我喜歡你!」在學校的草地上,古一娜大聲的喊出了這句話,遞給林雲海一枝玫瑰,路過的人紛紛側頭看向這邊。古一娜有著石家莊女孩的豪爽大方,在陽光下自信的笑著,手卻有些微微發抖。林雲海一開始被古一娜嚇了一跳,但是看到了自己喜歡的女孩雖然害怕卻依舊是鼓起勇氣來告白,立刻伸手接過玫瑰,然後單膝跪地,在古一娜驚訝的目光裡,溫柔的問到:「請問我親愛的女孩,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古一娜感動地接過玫瑰。
本來林雲海的眼前是自己與古一娜相擁的畫面,突然耳邊聽到了一聲哭泣,「林雲海,你能不能不回家鄉?」林雲海轉頭,看見古一娜流著淚,挽留著自己……
林雲海想要伸手去替古一娜擦掉眼淚,「雲海!雲海!到站了!」突然有一個男音吵醒了熟睡的林雲海。
林雲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眼前不是古一娜而是和自己一起去支教的張天文。
「到站了快起來吧!」張天問剛說完就急急忙忙地坐回下鋪收拾行李。林雲鵬慢慢的坐起來,想了想剛剛的夢,用手使勁擦了擦臉,心中決定了,既然來了就要好好的做,等我在這歷練一番,再回去和一娜一起奮鬥吧。
3.外景 火車站
林雲海和張天文下了火車,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又開始從大車轉小車,從有點繁華的城鎮終於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山西大同市天鎮縣新平鎮。
林雲海背著雙肩包下了車,覺得陽光刺眼。小縣城裡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在街上,路邊有幾棵樹,被陽光曬得有些蔫蔫的,有幾家店鋪開著門,老闆在悶熱的天氣裡昏昏欲睡。
「慢點,你慢點。」張天文拎著一大堆東西氣喘籲籲的走在後面。
兩個人沒有走幾步,就看到一群青年男女在向他們雀躍著招手。一個較為年長,有著小鬍子的中年男人穿著白襯衫喜悅著快步向他們走來。
中年男人先向林雲海伸出了手,握手說道:「歡迎歡迎!我是新平希望小學的校長,我姓陳。」
林雲海和張天文對視一眼,趕緊齊聲道:「陳校長好!」
「你們好!你們好!」校長激動地又向張天文伸出手來握手。
陳校長趕忙將身後的男女們都向林雲海兩人介紹了一番,一共6個人,是希望小學僅有的幾名年輕老師,一起來歡迎林雲海兩人的到來。
各位老師們向林雲海兩人問好、打招呼,幾名男教師過來一邊說著「歡迎」一邊接過行李,「感謝你們願意過來幫助這些孩子,你們的到來學生們都特別期待,都問了我們好幾天新老師什麼時候來呢!」
張天文拎著包,笑呵呵的說道:「我們也很想見見學生,不過我們倆都沒什麼教學經驗,還希望你們能多給我們一些指導。」
林雲海也說道:「對,我們都是第一次當老師,實際經驗不足,要是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希你們不要嫌棄我們倆笨,多教教我們。」張天文繼續和其他老師在聊著,林雲海卻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非常安靜的年輕姑娘。
她扎著兩個麻花辮,面容姣好,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並不怎麼引人矚目,卻讓林雲海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在人群中低著頭,臉上泛起紅暈,模樣害羞可愛。
「我們就別在這站著了,快去學校吧,也好讓兩位新老師休息一下。」陳校長拉著林雲海,「走吧,我帶你們去看看學校。」
林雲海被校長拉著,目光卻一直被那個姑娘吸引著。
4.外景 新平希望小學門口
路邊不時有些電動三輪車開過,揚起陣陣灰塵。林雲海一行人向小學門口走著。
林雲海和校長走在前頭,校長正親切地給林雲海介紹學校的情況。
「我們這個鎮啊,年輕人幾乎都外出打工了,老的小的才留下來,所以有很多留守孩子。這裡太偏僻了,也沒有多少大學生願意來當老師……」陳校長慢慢地走著,林雲海仔細聽著。
「現在這個學校呢學生不少,但就是每個老師都身兼數職,迫切需要新的老師。我非常感謝你們的到來,簡直太好了!」陳校長拍了拍林雲海的肩頭。
林雲海點了點頭:「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我們所能,好好教孩子們的。」
校長非常欣慰。
「對了,校長。」張天文從後面走到校長身邊,「我們要擔任什麼老師啊?我都可以的,我學的最好的就是數理化了,俗話說,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嘛。」
「我比較擅長音樂,所以覺得自己可能擔任音樂老師可以。當然,其他的文科也可以。」林雲海介紹到。
「那好啊,既然二位都說了自己的專長,那就林老師擔任音樂老師和體育老師,張老師擔任數學老師和自然老師吧。正好我們學校聽缺少這兩類老師的,你們覺得可以嗎?」陳校長看著他們說到。
「行,我們沒問題!」張天文和林雲海一起回答道。
一路邊走邊聊,終於來到了學校。
5.內景 教室內
林雲海和張天文到學校時,孩子們正在老師的帶領下,在班級裡乖巧的讀書。陳校長親自帶領林雲海和張天文到所授課的班級。同學們看見兩張陌生的面孔,好奇地在下面小聲的猜測。
張天文是個很熱情的大男孩,行李還沒放下,就跑到講臺上熱情地做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張天文,是你們新來的老師。我這個人呢,就像我的名字一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最知數理化,你們有什麼問題儘管找我吧!」張天文搖頭晃腦的樣子逗笑了各位同學。
張天文講完,林雲海放下背包,走上講臺。
他有點緊張,望了一周,都是臉紅撲撲的小孩子們,用渴望的眼神看著林雲海。
林雲海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工工整整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林雲海」。
林雲海轉過身子,清了清嗓子,開口介紹道:「各位同學們好,我叫林雲海。天上的雲,地上的海。我是大家新任的音樂和體育教師,希望可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和大家和睦相處,謝謝大家!」
張天文的開朗,和林雲海溫文爾雅,同學們都非常喜歡這個新來的音樂老師,紛紛鼓掌歡迎。
6.內景 教室內
陳校長隨後帶他們去宿舍,張天文一進宿舍就躺在了床上,林雲海也坐在了床上休息了半日,林雲海該上課了。
他想想了第一節課要教什麼呢,轉頭看了看自己隨身帶的行李,決定的還是用自己最拿手的吉他,便提著一把木吉他進了教室。
剛一進教室,同學們都大呼,個個都睜大了眼睛。
這裡的留守兒童們幾乎很少見到吉他,所以都非常驚訝。
林雲海靦腆地笑了笑,問同學們:「同學們,知道這是什麼樂器嗎?」
有的同學說是大提琴,有的人說是小提琴,只有前排一個機靈的男同學回答道「吉他!」
林雲海點了點頭,笑道:「沒錯!這是吉他。林老師為你們彈一首歌好不好啊?」
同學們紛紛激動地鼓起掌來。
林雲海拿了一把椅子,坐在講臺上,輕輕地撥了撥弦,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林雲海邊彈邊唱道: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
我的那些花兒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
靜靜為我開著
我曾以為我會永遠
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們已經離去
在人海茫茫
她們都老了吧?
她們在哪裡呀?
…………
底下的同學們都聽得如痴如醉,有的學生輕輕地用手打著節拍,林雲海也沉浸在歌中。
他望著底下的同學們,心裡非常喜悅,覺得他們讓他非常溫暖。
在教室的後門,也有一個姑娘在偷偷地聽林雲海的歌聲。
7.內景 教室內
林雲海正為孩子們彈唱歌曲時,突然發現後門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人影。邊彈邊唱時,林雲海分了心仔細往後門眺望,發現是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姑娘。
但那姑娘似乎感受到林雲海的目光,趕緊走開了。
林雲海沒看清那人究竟是誰,只有一個白色的身影。
8.外景 宿舍樓外
林雲海坐在草地上,抬頭看著滿天繁星,給女朋友古一娜打了電話。
「餵……」林雲海撥通了電話。
「雲海?!」古一娜似乎有點驚訝:「不是說好隔三天打一個嗎,你今天怎麼……」
古一娜還沒說完,林雲海就輕輕地笑了起來:「我想你了。」
9.內景 古一娜家
古一娜聽到林雲海的「我想你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雲海,」古一娜抱著抱枕,通著電話:「雲海,要不你回來吧……我也很想你……」
「傻姑娘,我才來多久啊,你就讓我回去。」林雲海在電話那頭輕輕地笑著。
「你回來吧,別在那個小山村裡受苦受累,回石家莊吧,好嗎?」古一娜有點哽咽的說道。
10.外景 宿舍樓外
「一娜,你別哭啊。我在這裡真的挺好的,沒有什麼苦什麼累的。」林雲海安慰著電話那端的古一娜。
「一娜,你有多久沒看過星星了?」
「星星?石家莊天天都是霾,別說星星了,月亮都不多見。你那裡可以看見星星嗎?」古一娜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問著。
「恩,這裡很輕鬆的就能看見星星,漫天的星星真的很漂亮,很想讓你也看見。很想讓你和我一起感受這裡,遠離都市,卻更貼近自然,貼近人心。」林雲海看著天空,聲音格外的溫柔。
「你唱歌給我聽吧,我想聽你唱歌了。」古一娜看著窗外孤孤單單地一輪殘月,也輕輕地說道。
林雲海坐在溼漉漉的草地上,抬頭看向天空。漆黑的夜空中閃爍著點點星光。
林雲海微笑的答應:「好,我把在石家莊都看不到的星星唱給你聽。」
林雲海唱道: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聽清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記起…………
11.內景 教室內
又是林雲海的音樂課。
他這次沒有坐在講臺上抱著吉他彈唱,而是找到了一個抬頭就能看清後門的位置。
林雲海一邊教著孩子們唱著歌,一邊留意著後門口。過了好一會兒,林雲海都沒有發現那天的白色身影。
下課鈴響了,林雲海起身,和孩子們說完下課,抬頭發現門口走過一個身穿白色裙子的姑娘,她扎著兩個俊俏的麻花辮,手裡捧著課本。
是她!是那天一起來接林雲海的害羞姑娘!林雲海直接抱著吉他跑了出去。那個白裙姑娘與林雲海隔著三米的距離,走廊上都是嬉鬧的學生,林雲海沒法奔跑著追過去,林雲海看著姑娘越走越遠,只好抱著吉他,傻愣愣地喊著:「喂!」
白裙姑娘卻沒聽到林雲海的聲音,下課的時候整個校園都是沸騰的吵鬧狀態,男生們都在打打鬧鬧的,女孩子們不是在跳皮筋就是踢毽子,都玩得很開心,根本就沒人注意到林雲海的那聲喊,白裙姑娘拐個彎走了。
林雲海錯過了問那個姑娘名字的機會。
12.內景 打水房
林雲海提著熱水瓶來到打水房。
打水房內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麻花辮姑娘。林雲海的心一下子跳得快了起來,就是那個在門後偷聽自己唱歌的身影!終於又見到了!「嗨,你好。」林雲海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微微一笑,走上前主動打招呼。
麻花辮姑娘正在用水瓶打熱水,聽到林雲海的聲音,有些驚訝地抬頭用大眼睛看了看林雲海,臉上泛起紅暈,害羞道:「你好。」
「我叫林雲海。」
「林子蕾。」林子蕾低著頭害羞道。
「這麼巧,同姓本家啊!」林雲海在套近乎。
林子蕾被林雲海逗笑了,依舊害羞,點了點頭。
「你是這裡的本地人嗎?」林雲海聽到她的口音,問。
林子蕾點點頭。
「那你知道這個鎮上哪裡有琴行嗎?我的弦該換了,我才來這裡不知道。你能帶我去嗎?」林子蕾想了一會,微笑道:「你明天下午有課嗎?」林雲海回憶了一下課表,搖了搖頭。
「我帶你去,正好我明天下午也沒有課。」林子蕾微笑道。
13.外景 新平鎮街道
街上人依舊不多,帥氣的林雲海和漂亮的林子蕾顯得很顯眼。林雲海一路都在和林子蕾有說有笑。林雲海不時地說著小笑話逗著林子蕾。林子蕾漸漸與林雲海熟悉了,沒有之前那麼內斂了,也會在林雲海講的笑話時回應。
林子蕾帶著林雲海來到先鋒琴行。琴行裡有各種樂器,很是齊全,牆上掛著各種吉他,琴行裡面放了幾架鋼琴,林雲海像是孩童來到遊樂場,興奮地看著各色樂器,看到牆上的吉他,開心的詢問老闆:「老闆你好,可不可以讓我試彈一下?我很喜歡吉他!」
老闆也是個喜愛音樂的人,看到同道之人也是很開心,立刻拿了一把吉他給林雲海,「給,這把我覺得音色最好,可惜我的吉他彈得不是很好,你試試吧。」
林雲海抱起吉他,試了試音,彈了一小段,吉他的音色很好,像流水聲,在空氣中慢慢地飄向遠方。林雲海覺得這樣的音樂特別適合配上歌曲。
他剛張口,想了一下,問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的林子蕾。「林子蕾,你想聽我唱什麼?」
林子蕾正怔怔地看著林雲海,突然林雲海抬頭問她,又紅了臉,慌忙地低頭玩著衣角。「喂,子蕾,說一個嘛。」
「那些花兒吧……」林子蕾小聲地說道。
林雲海高興地清了清嗓子,開唱道:
那片笑聲
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
靜靜為我開著
我曾以為
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們已經離去
在人海茫茫
她們都老了吧?
她們在哪裡呀?
…………
動聽的歌聲溢漫出商店,吸引了很多人駐足。
14.內景 宿舍內
林雲海坐在檯燈下,抱著換好弦的吉他,拿起筆和曲譜,開始創作自己的歌。
他看著窗外的星光,聽著細細的昆蟲聲,回想著孩子們的笑臉,想著這裡的山清水秀,又回想起石家莊那陰霾的天空,人來人往來去匆匆,心中儘是感慨萬分。他邊調弦,邊記錄。昏黃的燈光映射出林雲海俊俏的輪廓。
15.外景 教學樓走廊
林雲海最近很巧,上下課都能碰到林子蕾,他們總是相約一起吃午飯、吃晚飯,一起打熱水,漸漸地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林雲海給林子蕾說他在石家莊的遭遇種種,說著自己的夢想;林子蕾總是安靜地聽著,然後說著自己在這教書的感受,說著自己的夢想。林雲海和林子蕾漸漸地熟悉之後,兩個人又相約一起去鎮上購物、買書,一起坐在草地上,在夜空下看著頭頂那片燦爛的星空……
16.內景 古一娜家
古一娜按時每隔三天跟林雲海通話,可是這一天林雲海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電話響了一聲就接通了。回應給古一娜的只有忙音……
這下古一娜著急壞了,她拿著手機在客廳裡走來走去,著急地汗水從額頭慢慢溢出。時針指過凌晨兩點,古一娜緊抓著手機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手機鈴響了。古一娜從沙發上驚醒,趕緊接通電話:「雲海!!」
電話裡傳出林雲海憔悴的聲音:「一娜,對不起,沒接到你的電話。」
「你都去哪裡啊!你把我著急死了!」古一娜有點哭腔,衝著電話大喊。
「一娜,你別急,你聽我說。今天我下晚課發現我們班的一個孩子扭傷了腳,沒有辦法走回家,我就背著他回家了。你知道的,山區的孩子家都很遠,路也不好走,我實在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回去,我就背著他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天都黑透了,才到家……」
林雲海還沒有說完,古一娜就著急地搶話道:「你怎麼這麼笨啊,你不能讓他父母來接啊!」「他是留守兒童,父母都出去打工了,只有爺爺奶奶在家,爺爺奶奶都年紀大了,最多能給他做飯,來接他就很不方便了,親戚又只有一個遠方姑姑,每個月就來看他一次。他才8歲,我真的非常心疼他……」
古一娜聽到這話,有點生氣:「那你知不知道我很心疼你啊!林雲海,你留在那裡是當老師不是當他們的保姆的!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你才從山裡回來,你不知道自己也會有危險嗎!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我在一直為你擔心啊!」
古一娜越說越著急,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林雲海!你回石家莊!立刻馬上!你不回石家莊我就跟你分手!」
林雲海聽到「分手」二字,腦袋一下子炸了。「一娜,你冷靜一下。」
「我冷靜什麼!我不管我不管!你必須回石家莊,你不回我就分手!沒什麼好商量的!」古一娜站在家裡,有些歇斯底裡。
「一娜,好好好!你給我點時間,我把課程進度交給別人後,我就回去……」為了平復古一娜激動的情緒,林雲海只能先撒謊安慰。
17.外景 草地
林雲海今天下了課,沒吃中午飯就直接坐到校園前的一片草地上。低著頭,一下一下拽著草,滿面愁容地發著呆。
林子蕾端著盒飯,輕輕地拍了一下林雲海的肩膀,也並肩坐了下來:「怎麼了?看你有煩心事,和我說說吧,別拿草撒氣了。」
林雲海苦笑一下,點點頭,悶聲說道:「確實,一大堆焦頭爛額的事情。」
「喏,給你帶的盒飯,再煩心,餓肚子也解決不了問題啊。」林子蕾將尚有餘溫的盒飯遞給林雲海。
「謝謝你,子蕾。但是我現在吃不下。」林雲海拿過飯盒,放在了一邊。
「吃吧,你下午還有課呢,你打算餓著肚子唱歌啊,那也太可憐了。」林子蕾又拿起飯盒,端到林雲海面前。
「謝謝。」林雲海被林子蕾逗的笑了一下,接過飯盒,慢慢吃起來。
「說吧,有什麼煩心事,我很願意給你出主意。」
「其實,也沒有什麼。我想為孩子們多做一些事情,可是,我的女朋友不讓我留在這裡,她要我回石家莊,我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了。」
「那你想留在這裡嗎?」林子蕾望著林雲海的眼睛,問道。
林雲海慢慢地嚼著飯,仔細的想了想,用力地點了點頭。
林子蕾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笑著岔開了話題:「那是李二口長城。是明長城保存較為完整的一段,還有玉皇閣,很漂亮……我們這裡雖然經濟上不富裕,但我們見證了歷史的變遷,那都是珍貴的歷史遺蹟,你有空應該多去走走,放鬆一下心情,看看那些祖先留給我們的東西,也許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林雲海突然眼前一亮:「歷史遺蹟?對,孩子們應該要銘記歷史,我要帶孩子們一起去感受歷史!謝謝你子蕾!」林雲海捧著飯盒一臉興奮地跑回了教室。
林子蕾坐在草地上,看著林雲海的背:影,神情卻有些失落。她獨自喃喃道:「你真的很愛你的女朋友啊……」
18.外景 歷史遺蹟
微風徐徐,暖暖的陽光覆蓋著遼遠的大地。天空那麼湛藍,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瑰麗地熠熠發光。這正是一個出遊的好天氣。
林雲海和林子蕾一起帶著孩子們來到古長城。孩子們非常興奮,嘰嘰喳喳地鬧個不停。
在上古長城之前,他們找到了一塊空地坐下。林雲海拍了拍手,讓孩子們安靜下來,「同學們,我們一會要登上古長城。古長城是我們寶貴的歷史財富,同學們不要隨意的摸,用筆或石子刻字更是絕對不可以。同學們要記住,這對於我們是最寶貴的東西,它記錄了我們的祖先對抗外族入侵的歷史,所以我們絕對不可以破壞它。大家知道了嗎?」
「知道了!」孩子們都大聲地回答道。
「好,那我們現在就排好隊,去登長城!」
林子蕾和林雲海帶領孩子們登上了古長城。在長城上,林子蕾用溫柔的嗓音為孩子們講述古長城、玉皇閣那遠去的歷史文明。休息的時候,林雲海席地而坐,抱著吉他為孩子們唱歌。孩子們非常開心,緊緊地圍著林子蕾和林雲海。
有一個孩子起鬨道:「兩個林老師結婚吧!這樣你們就可以永遠和我們在一起了!」
其他的孩子們也非常愛熱鬧,都拍起小手一齊說道:「結婚結婚結婚!」
林子蕾羞紅了臉,裝做生氣道:「你們功課做完了嗎!」
那個小男孩大笑道:「林老師害羞了!」
全班都哈哈大笑。林雲海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也哈哈大笑了起來,林子蕾嬌嗔的瞪了一眼林雲海。
19.內景 宿舍
夜晚,林雲海勞累了一天,直接躺倒在床上。「叮鈴鈴——」林雲海的手機響了。
林雲海起身夠著桌子上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一娜」,皺起了眉頭。
電話響了半天,林雲海才緩緩地按下接聽鍵。「一娜……」
「你到底要呆在那破地方多久?工作就回來嗎?你到底要拖多久?不是說明明只有在大城市才有發展空間,你非要留在窮農村嗎?」古一娜的語氣咄咄逼人。
「一娜……這不是破地方!這裡很美好。」林雲海有些不悅。
「哈,美好?好,那我明天就買票去山西!去看看你所謂的美好!」林雲海還沒說話,就被古一娜掛了電話。
林雲海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把手機扔到了一邊,隨意裹著被子睡了。
夢中,林雲海似乎回到了那時與一娜才相遇的日子。
20.外景 校園內
(夢)林雲海穿著白色的襯衣坐在草地上靜靜地彈著吉他。古一娜輕輕地走到他的身旁,靜靜地聆聽。一曲過後。古一娜為林雲海鼓起掌來。林雲海趕緊起身,很不好意思地感謝古一娜。
「你好,我叫古一娜。」古一娜伸出右手,有些害羞。
她穿著長裙,披著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清純動人。
「你好,我是林雲海。」林雲海握了握古一娜的手。
「我是播音系的。」古一娜笑得非常燦爛。
林雲海也以微笑回應:「我是音樂系的。」
就這樣,他們兩個在吉他社團裡相識、相知、相戀了。
那天剛好是情人節,林雲海依舊是坐在草地上彈吉他,古一娜不知從哪裡帶來了一束玫瑰,徑直走到林雲海身邊,將玫瑰遞給他:「林雲海,我喜歡你。」這個豪爽而大膽的石家莊女孩,著實讓林雲海嚇了一跳。
他看著古一娜雖然強裝鎮定但是依舊有些緊張的發抖的手,接過玫瑰。
之後場景一轉,當他緩過神來的時候,古一娜已經拉著他的手開心地在校園裡奔跑了。那片青青草茵上,迴蕩著古一娜爽朗的笑聲:「林雲海,我喜歡你!」
21.外景 新平鎮街道
古一娜背著包來到了新平鎮上,她在找通往小學的路。她看著四周的店,挑了一家看起來高檔一點的。
她走進一家裝修最為高檔的伊萊曼瑜伽館問路。可裡面的前臺也像是新來的,搖了搖頭,說並不知道。
古一娜皺著眉,又進了順通駕校。幸好裡面的老闆熱情地為古一娜指路,雖然那個老闆操著的方言古一娜並不能完全聽懂,但還是大概知道了路的方向。好心的老闆還開著車載了她一程。
古一娜一個人背著包走了好久好久,沿著泥濘的山路,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走到夜幕將至,才遠遠地看到有一個學校的影子。
古一娜實在走不動了,蹲在地上,看著遠處冒著亮光的學校,鼻子一酸就想要哭,想打電話讓林雲海來接她,發現手機沒有電了。
古一娜滿臉的疲憊和難過,擦了擦眼淚,繼續抬著沉重的步子慢慢地向前走。古一娜走的快要虛脫了,終於走到了學校了,門口看門的大爺看到疲憊的古一娜,趕忙走上去問她找誰,古一娜說道「林雲海,麻煩您幫我喊一下。」
林雲海接到古一娜的時候,古一娜忍不住哭了起來,整個人撲倒林雲海的懷裡,放聲大哭。林雲海看著古一娜梨花帶淚的樣子,非常心疼。他抱住一娜,輕輕地拍著他們的背,安慰道:「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不哭了,不哭了,我們先到宿舍休息好不好?」
古一娜從懷裡起身,點了點頭,林雲海趕緊接過古一娜的行囊,牽著她的手進了校園。
22.內景 宿舍內
古一娜坐在木頭小板凳上,看著周圍斑駁泛黃的牆壁,簡陋的家具,竟然覺得有幾分寒意。林雲海看到古一娜嫌棄的打量著屋子,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尷尬,明明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卻覺得很是陌生。
他給古一娜端上了幾個饅頭和稀粥,笑道:「一娜,這裡條件不好,你別嫌棄啊。」
古一娜看著這晚飯,皺起了眉頭,又想到這裡這般窮鄉僻壤,更不開心了,抬頭盯著林雲海:「林雲海,你就在這裡受這罪?還不願意跟我回石家莊?」
林雲海勸道:「一娜,你剛來,你就在這裡留幾天,我相信你會感受到與石家莊不一樣的美好的。」
古一娜喝了一口粥,皺了皺眉,不屑地回答道:「我可看不出這裡有什麼美好的。」
「這裡雖然不富裕,可是民風淳樸,鄉親們都非常好心友善,孩子們也都天真可愛,空氣也好。不像石家莊,都是霧霾,人與人之間只有冷漠。」
「好好好,我就留幾天,來感受感受這裡的美好。」古一娜說不過林雲海,就先答應留幾天。
林雲海笑了,溫柔地摸了摸古一娜的頭。昏暗的燈光下,林雲海和古一娜一起共進晚餐。
這裡的夏天的夜晚非常寂靜,非常迷人。不像石家莊,無論在哪都是車聲,喧譁聲。窗外樹葉沙沙作響,不停地有蟬鳴,遠處河邊青蛙呱呱,而月亮就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立在地毯上。她透過雲層,散發出皎潔的柔光。遠遠望去,就像一盞大明燈。
古一娜吃完晚飯,透過窗,靜靜地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美景。心態也沒有那麼浮躁了。
23.內景 宿舍內
清晨,古一娜還在迷迷糊糊地睡著,就聽到雞鳴聲。公雞不住的打鳴,吵醒了古一娜。古一娜被吵得睡不著,直接在床上坐起來,聽到窗外有傳來了雞鳴,氣的使勁蹬了蹬被子。有起床氣的古一娜蓬亂著頭髮,直接穿著睡衣和拖鞋下了床,去敲醒林雲海的房門。
林雲海穿著整潔的衣服開了門,對古一娜溫暖一笑:「早啊,一娜。睡得好嗎?」
「不好!」古一娜睡意惺忪地發火道:「一晚上就聽見蚊子嗡嗡吵,我覺得渾身都癢!好不容易睡著了,還沒睡多久,公雞就打鳴了!一點都不美好!」
古一娜剛抱怨完,就發現林雲海已經穿戴整齊了:「雲海?你怎麼起這麼早?」
「嗯,我今天帶班班主任,該去上課了。你昨天太累了,再睡一會吧,我先去上課了。」說完,林雲海摸摸了古一娜的頭,就往班級走去。
古一娜想張嘴喊住他,覺得自己男朋友都沒有哄哄自己,想要他不要去上課,可是也明白林雲海不會由著自己任性的,又閉上了嘴。看著林雲海下了樓,有點氣憤的跺了下腳,轉身回了房。
24.外景 教室走廊
林雲海正在班級裡上音樂課。抱著吉他輕輕地唱著。底下的孩子們也在快樂的合唱著。林子蕾依舊站在後門,聽著從裡面傳來的動聽的歌聲,笑容不止。
古一娜化好了妝穿著漂亮的裙子,換了雙高跟鞋,「踢踏踢踏」地走在走廊上。靜謐的走廊間迴蕩著高跟鞋鞋跟撞擊地面的聲音。林子蕾聽到了這個聲音,趕緊朝聲源走去。
「對不起這位女士,我們校園裡不能穿高跟鞋。」林子蕾對古一娜說。
「為什麼呢?」古一娜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樸素得毫無特點。古一娜蔑視一笑,覺得眼前這個鄉野丫頭土裡土氣的,估計是羨慕又嫉妒自己的名牌高跟鞋。
「因為高跟鞋的聲音會影響到孩子們上課。」林子蕾微笑著對古一娜解釋。
「那你說的方言會不會影響到孩子們的上課呢?」古一娜皮笑肉不笑地回擊,輕蔑的看著林子蕾。
林子蕾立刻用普通話回答道:「抱歉,我們上課都是用普通話的。」「塑料普通話嗎?我是學播音的,我對你們的普通話教學很是懷疑。」古一娜毫不客氣,盯著林子蕾回擊到。
林子蕾本來就臉皮薄,被古一娜說得漲紅了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答。
忽然身後傳來了林雲海的聲音:「一娜?你怎麼來了?」
古一娜看到林雲海,特別興奮,直接跑過去挽住林雲海的手,「我想了你啊,我一個人呆著太無聊了,想見你了。」
林子蕾看到這一幕,恍然明白眼前這個女的就是林雲海的女朋友——古一娜。
「你們倆在說什麼呢?」林雲海低頭笑著看著林子蕾,問道。
「啊,沒有什麼,就是……」林子蕾低下頭,手玩著衣角,聲音變小了。
「這個姐姐告訴我不要穿高跟鞋。雲海,我不知道你們學校裡不能穿高跟鞋,這次饒過我吧,好不好!」古一娜撒嬌著對林雲海道。「好,好。」林雲海非常開心。
林子蕾默默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她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身後兩個人親密而甜蜜的對話。她感覺自己是行走在刀尖之上,低頭看了看自己樸素的衣服,回想到古一娜的優雅而美麗,搖了搖頭,羞愧不已。她紅了雙眼,淚水一直在打轉。
25.內景 辦公室
古一娜哭著跑到了林雲海的辦公室。林雲海正在批改作業,聽到古一娜的哭聲,立刻站了起來,著急問道:「怎麼了?一娜?」
古一娜伸出被燙傷而泛紅的手,給林雲海看。邊哭邊抱怨道:「這破地方打開水還要去開水房,你看看我……都燙成這樣了……」
「走,我帶你去醫務室!」林雲海趕緊抓著古一娜跑去醫務室。
醫務室裡,醫生看了看燙傷,給古一娜上燙傷藥,古一娜,不停地喊著疼,林雲海心疼的不停地安慰。古一娜的手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就出來了。
「你打開水做什麼啊?為什麼不告訴我?」林雲海輕輕地問古一娜。
「我想洗澡啊,你知道的,我天天都要洗澡。」古一娜撅起小嘴道。
「但這不是你家啊一娜,沒有辦法天天洗澡的。」林雲海解釋道。
「這裡這麼髒,天天不洗澡會死人的!」古一娜立刻提高了音量,周圍正有幾個老師走過,都驚訝地看著林雲海和古一娜。
林雲海趕緊將古一娜拉到一旁說道:「你在這說話不用這麼大聲。」
「你嫌棄我說話大聲了?這裡本來就是又窮又破,還不讓人說了?你在這裡能有什麼好的發展?你辛辛苦苦在石家莊讀的書就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會有什麼回報?」古一娜甩開林雲海的手,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
「這裡反反覆覆就這麼幾個老師,這麼貧乏的教學資源,能施展你的教育抱負嗎?你情願在這裡啃一輩子饅頭讓你的孩子也過的窮困潦倒嗎?」古一娜繼續激動地說著。
「行了!」林雲海被古一娜激怒了:「我覺得我們之間需要冷靜一下。」說完這話,林雲海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林雲海!你給我回來!我是為你好!你不跟我回石家莊我們就分手!」古一娜的聲音迴蕩在這個小小的校園中。
26.外景 山坡草地
林雲海坐在小山坡上,抽著煙。
他愁眉不展,想到白天與古一娜的爭吵,想到陳校長對他語重心長的話:「鄉親們都很喜歡你,捨不得你。但是石家莊的發展機會更好,我們都認為你該有更好的生活。來,這是鄉親們給你的特產,拿著,跟你女朋友回石家莊吧。」這令林雲海苦惱不已。
「小心別燒著草地了。」林子蕾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子蕾。」林雲海笑了一下,但笑容轉眼即逝。「怎麼坐在這裡抽菸?我可是第一次見你這麼愁眉苦臉的抽菸啊。」林子蕾也坐了下來。「唉。」林雲海向林子蕾說了自己的煩惱。「一娜一直和我鬧,一定要我回去;連校長都勸我回去,說鄉親們都覺得石家莊更適合我,說石家莊才能讓我發展的更好。可是我自己很喜歡這裡,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樣了。」
林雲海痛痛快快地說完之後,林子蕾給他指著天上的月亮說道:「你看,在這裡永遠抬頭可以看見明亮的月亮,而在城市裡永遠都要低著頭看著辦公桌,即使偶爾有空抬頭看見的也只是一團烏黑。看你要什麼了,大城市當真是可以成功,小縣城當真沒有進步的地步嗎?一定不是的。」
林雲海聽完林子蕾的話,順著林子蕾的手看著天上的明月,開始仔細的思索。
27.外景 玉皇閣
晴天的午後,夏日的陽光如水般的音符一樣燦爛的流動,灑滿大地。藍色的天幕上鑲嵌著一輪金光燦爛的太陽,一片白雲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中飄蕩。
林雲海和林子蕾又一次帶領著兩個班級的孩子們外出授課。
兩個人帶著學生們來到了玉皇堡,觀賞著這座承載著千年歷史的古蹟,一邊教導學生不能忘記自己的歷史。
走出玉皇堡,他們帶領著學生來到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他們圍坐在草地上,談著夢想,一邊彈著吉他唱歌。林雲海看著身邊的孩子和林子蕾的笑臉,忘卻了煩心事,覺得很快樂。
28.內景 宿舍內
林雲海回到宿舍,發現對門的房間門開著。林雲海來到古一娜的住處,發現她的行李已經不見了,而床上留著一封信。
雲海:
對不起,我實在受不了這裡的生活,我沒有感受到你說的美好。
我可以在這裡陪你呆幾天、十幾天,可是我看不下去你在這裡浪費著你的才華與青春,在這裡,你實現不了你的抱負,你的理想。
在這裡只會浪費你的時間,浪費你不多的青春。
如果你願意回頭,3天後下午老時間,我在石家莊等你。如果你不願意,分手吧。
古一娜
雲海看完信心裡五味雜陳,放下信,回頭看著曾經一娜住過的房間,嘆了口氣,回到自己房間。夜裡,他睡不著,輾轉反側。
29.內景 教室
林雲海站在講臺上,看著底下孩子紅紅的臉蛋,渴望的眼神,幾次想要張嘴說告別,卻說不出口。「對不起各位同學們,這是林老師為大家上的最後一堂音樂課。」
林雲海非常捨不得這些孩子,說話的時候有些哽咽。臺下坐著的孩子們,有些紅了眼眶,有些已經哭了出來。
「林老師為你們做了一首歌,現在唱給你們聽。」
(林雲海自己創作的歌)……
唱完後,孩子們都啜泣了起來。林雲海也偷偷地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有兩個孩子還從後門跑出去,跑到隔壁班告訴林子蕾,拽著林子蕾的衣角,求她勸林雲海留下。
「老師,林老師要走了,他不帶我們一起唱歌了,你幫我們勸勸他,讓他不要走好不好,我們會很乖的。老師,幫我們勸勸他吧!」林子蕾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30.外景 公路
老師和學生都來送林雲海,林雲海看了看孩子,一個個抱了抱他們,和他們告別。
看著各位老師,林雲海鞠了一躬,「謝謝各位照顧,很抱歉我不能繼續留在這。如果以後我有時間,我一定會回來看大家的。」
張天文走上前,抱了抱林雲海,「走吧,石家莊對於你更合適,回去吧,我會留在這替你照顧孩子們的。」林雲海拍了拍張天文的背,「謝謝兄弟!」
林雲海上了大巴車,大巴車啟動了。林雲海嘆了一口氣,他現在其實不想走了,他發現自己更愛這裡的寧靜。他發現自己完全不懷念石家莊,而自己還沒離開,就已經開始想念這裡……
車開了沒多遠,林雲海伸出頭回望,一群孩子們和林子蕾在追著大巴奔跑……
林子蕾和孩子們奮力地追著大巴,有的孩子不顧跑著跑著鞋掉了,有的孩子也不顧摔倒了再爬起……
他們一直追著大巴車,一直奔跑著。
他們邊奔跑追逐著邊奮力地吶喊著:「林老師!!」
林雲海將頭伸出窗外,看到車後孩子們和林子蕾奮力追趕地模樣。林雲海的心被揪著,趕緊喊車停。
車停了下來,林雲海一下子跑下車,和林子蕾相擁。孩子們也都緊緊地圍著林雲海和林子蕾。
黃昏下,孩子們一同唱起了林雲海創作的那首歌。歌聲悠揚,傳過蒼茫大地,傳進每個人的心裡……
「對不起一娜,我屬於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