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米小子,我再也不想聽到你們的消息了

2021-02-10 壞姐姐來了

最近,可米小子重新被提起是因為前隊長許君豪在成都做牙醫被自己的病人發現了。

作為臺灣偶像團體的先驗者,可米小子曾經紅極一時,是炙手可熱的F4繼承者。當初可米小子解散時,幾個人立下誓言:再過幾十年我們重聚一下,到時候組個「可米老子」玩一玩。

如今,花美男們不再年少,六個人的組合已有兩人去世。剩下的人生活軌跡不盡相同,許君豪、張庭偉退隱娛樂圈,各自創業;王傳一、曾少宗還在演戲,只是角色不溫不火,鮮少能夠被觀眾認出。

粉絲們感慨著他們「可能是世上最慘的偶像組合」,甚至以為這個組合是被下了「魔咒」。

平凡、不起眼,是如今留給他們的標籤。當娛樂圈的熱鬧與繁華褪盡,這六個偶像要面對的不只有回歸到普通人生的落寞,還有面對疾病甚至死亡的殘酷。也許沒消息,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離開娛樂圈後,許君豪考上了四川大學華西口腔醫學院,後來輾轉去了德國讀碩士。「蓉漂」了五年,許君豪獨自開了「好牙醫」牙科診所。從最開始只有零零散散的患者去洗牙,到現在第二家診所也將開業。
患者們對他相當滿意:態度好,醫術高。他身旁的嬢嬢(註:四川話,阿姨的意思)都忍不住誇他:「許醫生不僅醫術高,也很有耐心,總是笑眯眯的,我們全家都在這裡看牙!」。

昔日的偶像脫下華服,搖身穿上了白大褂,許君豪非常謙和,重點是在那些病人眼裡「一舉一動還能看出他偶像的氣質」。許君豪是可米小子裡最早改變命運軌跡的人,還如此成功,這明明是一件好事,但難免讓人感慨「變化可真大」。關於許君豪轉行牙醫的話題一下子引來了討論。在微博上,話題#前臺灣偶像歌手在成都當牙醫#的閱讀量突破了6億。粉絲們一邊覺得他從偶像轉行到醫生的經歷過於Drama,另一邊也為他能夠開啟新人生而歡呼:「優秀的人幹什麼都優秀。」事後,許君豪在接受採訪時表現得雲淡風輕:「我20歲的時候,我想我的青春在所有人看來是光鮮亮麗的。當我選擇重新從一個學生做起時,我很開心,把之後的青春都留在了成都,人生難有這樣的際遇。」在許君豪的青春裡,偶像團體可米小子一定是一段繞不開的回憶。在他的診所裡,環繞著他的醫師從業資格證、學歷證書、感謝信之類的,但沒有絲毫可米小子的痕跡。其實近幾年,可米小子一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裡,就有意外發生。先是申東靖因腦下膜出血病逝,三年後,安鈞璨因罹患肝癌也早逝,生前他還一直在上節目,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病情。曾經可米小子紅極一時,是炙手可熱的F4繼承者,當初可米小子分別之時,幾個人立下誓言:再過幾十年我們重聚一下,到時候組個「可米老子」玩一玩。但如今他們走上了截然不同的生活軌跡,彼此的生活際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讓人為之唏噓。三年的時間內,六個人的組合已有兩人去世。許君豪、張庭偉退隱娛樂圈,各自創業、找到了生活的新方向,王傳一、曾少宗還在演戲,只是角色不溫不火,鮮少能夠被觀眾認出。
在安鈞璨去世後的一段時間裡,人們甚至以為可米小子這個組合被下了「魔咒」。這個主打青春美好的組合,卻集中著命運的各種殘酷。2005年5月20日播出的《康熙來了》是安鈞璨生前最後一次的電視曝光,那一期的錄影時間在同年4月左右。為了減輕痛苦,他調整、減少了許多通告。從他微博的一字一句中,能夠看出患病時他的脆弱。最後更新的時間停在了5月16日,只是當時無人在意。
他在這一期康熙中坦言自己曾有一大段時間被失眠困擾,要靠藥物才能入睡。這時已經能看出安鈞燦面容憔悴、蠟黃,健康狀況堪憂。他還提到:「閉上眼睛,這個世界會不會有人記得我,然後都沒有,再從兩側流淚。」這些遭遇以及精神、肉體的痛苦在現在看起來帶著一絲悲壯,令人心酸。

安鈞璨去世之前,言語幽默、外形俊朗,正是臺灣娛樂圈炙手可熱的新星。儘管可米小子早已解散,但他在各個綜藝節目中展現出了自己強烈的表演欲望。《康熙來了》的老觀眾應該都記得安鈞璨和小S互懟的場景,小S被噎到跳腳的情況也時有發生。他們兩個都是真實、毒舌又不做作的人。安鈞璨在節目裡吐槽小S喜歡滴人工眼藥水,保持眼睛「水汪汪」的樣子。他看到小S穿件紅衣服主持就對她說:「你穿得好像一個鞭炮哦!好想把你給點了!」二人有來有往,給觀眾們留下了不少笑料。
不過仰仗他陽光帥氣的外表,小S總沒脾氣。但要是換個油膩、相貌平平的人來吐槽這些還真不一定會發生什麼。
安鈞璨雖然毒舌,但仗義、善良,人緣甚好。在安鈞璨去世前的5月,他曾在家不小心跌倒,扭傷腰和腳,但還抱病力挺好友劉品言的音樂會,當時他面容憔悴,瘦到兩眼凹陷。他和安以軒之間的「35歲之約」也一度夢幻、感人。其實,安鈞璨有一個完美的富二代人設:家裡有錢、長得好看、學習還好,最喜歡唱歌。中學時,他的同學為了惡搞他,偷偷給他報名了當時吳宗憲主持的《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安鈞璨硬著頭皮上了這期節目,結果被評為了陽光美型男第一名,那是他的娛樂圈初體驗。與安鈞璨不同,申東靖從身世背景到在娛樂圈的活躍程度,都很難與安鈞璨相提並論,命運對他真的很嚴苛。離開可米小子後,申東靖有段時間籤了張惠妹的經紀人陳鎮川旗下的「源活」娛樂公司。陳鎮川還因為自稱和張惠妹像一對「永遠不能結婚的情侶」引起了一陣騷動。

當公司安排申東靖進軍內地娛樂圈後,他主持過幾檔不溫不火的綜藝節目,沒能迎來事業的轉機。而2012年9月底申東靖就一直頭痛,到10月份腦幹出血,病情惡化,10月20日留著最後一口氣回到外婆家,下午就拔管去世了。

安鈞璨曾發微博悼念申東靖

申東靖的驟然離世讓他外婆突然失去了依靠。申東靖在兒時被父母當成了拖油瓶,留給他外婆獨自撫養。長大後,到了父親家,但家中的長輩根本不把他當人看,申東靖早早就開始外出打工養活自己。做過KTV服務員、汗蒸房服務員。「賺錢的唯一目的,就是讓外婆過上好日子。」在申東靖去世後,可米小子在解散後第一次重聚,在葬禮現場。王傳一、安鈞璨、曾少宗和張庭偉哭得很傷心,表示自己不能接受申東靖的離開,這似乎平息了此前隊友關係不和的傳聞。其實,對於可米小子而言,波折和意外的命運早就在糾纏著他們了。2003年初,隊長許君豪在準備《綜藝大哥大》春節特別節目時,練習後空翻的動作,卻不慎頭顱著地,嚴重摔傷了上頜骨,這也導致他的前牙斷裂,嘴唇撕傷。儘管他的父親及時給他做了手術,但傷口完全復原花了三四個月的時間,這導致可米小子長期處於六缺一的狀態。那時,距離可米小子打著「臺灣傑尼斯」和「F4師弟」的名號正式出道,發布他們的第一張專輯《Hey!Hah!》不到4個月。這張專輯的銷量突破5萬張,機會和資源正迅速向可米小子湧來。他們也得以機會與F4在紅磡演唱會同臺表演。壓軸出場時,他們的呼聲並不低於這幾個師哥。在臺灣娛樂圈,《綜藝大哥大》《康熙來了》《娛樂百分百》這樣的綜藝節目的地位頗高,偶像們為了能夠加入其中,有時候會放棄自己的通告費。但可米小子頻繁地亮相在這些綜藝節目裡,受到了張菲、蔡康永這些前輩們的青睞。但受傷後的許君豪選擇退出可米小子,回到自己從前的搖滾樂隊Seven。「有時候摔一跤,不是說就跌入谷底,它是給你時間,讓你靜一靜,讓你去思考。人生不會全是往上的,我想是時候走出舒適圈了。」當年面對媒體的採訪,他這樣說。

2003年初,可米小子登上吳宗憲主持的八點黨《食字路口》新春特輯,此時,已不見許君豪的身影。

從六人團變五人團,隊員王傳一成為了可米小子的新隊長。但這個少年團體很快有了矛盾,並迅速激化。
王傳一靠公司給予的資源接到不少戲,雖然都不是主角但慢慢積攢了不少粉絲。其他隊員對此很不滿,不願意跟王傳一搭乘一班飛機,私下聚會也不喊他。

與此同時,5566、183club這樣新鮮、帥氣、有才藝的偶像團體和可米小子形成了強有力的競爭關係。

演員明道所在的183club自2004年成立後,勢如破竹

183club成員們不僅出演了大熱偶像劇《王子變青蛙》,還包攬了這部劇的主題曲

儘管五人團發布的第二張專輯《青春紀念冊》清新脫俗,但銷量只有一萬張出頭,戰績相當慘澹。值得慶幸的是,後來這張專輯的同名主打歌《青春紀念冊》一直被青春少年們傳唱,成為永久的經典曲目。在《青春紀念冊》這首歌的評論裡能看到這首歌對粉絲們的意義:「想當年那個只有128MB儲存空間的mp3,存的就是這首歌。」在這之後,可米小子的經紀人柴智屏又耗盡人力物力為他們打造了偶像劇《愛在星光燦爛時》,但依舊反響平平,沒能延續F4的一點輝煌。這樣的成績耗盡了經紀公司對他們的耐心。可米小子在2005年發布了告別專輯《GoodBye可米小子》後就宣布解散了。從成團到解散,三年的時間裡,有過輝煌,有過磨損,可米小子從峰頂跌至山谷,只是這速度有點太快了。

在可米小子解散後的一段時間裡,針對他們分道揚鑣的猜測從未停止過:成員之間關係不和、經紀公司內有意打壓新人,諸如此類的解讀越攢越多。沒有人澄清、闢謠,時間久了,那些謠言就像真事兒了。後來,曾少宗在自己的書《曼鏡頭》中訴苦:公司經紀人因為他們不紅故意欺負他們;公司每個月開檢討大會就像批鬥大會,嫌他們不夠和F4一樣紅;不但收入少,上節目的妝發費用還要自掏腰包。這也讓他在回憶「可米小子」時,直接稱之為「噩夢時代」。娛樂圈曾用最快的速度成就了可米小子,也用最快的速度拋下了他們,四散求生活成了生活常態,他們也在試圖改變命運安排的軌跡。
對偶像而言,如果能永遠維持一張花美男的面龐就足以在娛樂圈內佔據一席之地。但殘酷的現實是,姣好的容顏不會永遠駐足,更新鮮、更美好的人總在出現。就像在可米小子出道之前,本應是七人團,但第七位郭世倫因年齡過大、長相老成而在最後關頭被淘汰。

退出可米小子後,郭世倫在娛樂圈單打獨鬥,參演了偶像劇《放羊的星星》

可米小子的搞笑擔當張庭偉似乎早就看透了娛樂圈這樣的生存規律,他選擇了離開,不再拘泥於娛樂圈的世界裡。在接受《亞洲男子公司》的採訪時,他解釋:「覺得自己的個性不適合,沒有什麼特殊的才藝。」

張庭偉在自家奶茶店

退出娛樂圈後,張庭偉選擇讀書、打工、創業,像一個小鎮青年,重新規劃了自己的人生。娛樂圈以外的生活,對他來說,似乎有了更廣闊的發展空間。在自己家的茶葉生意基礎上,他創立了自己的奶茶招牌,成為「奶茶先生」。可米小子解散後,安鈞璨在娛樂圈的定位並不清晰,他面臨繼續做偶像還是改行做演員的選擇。在和周渝民、大S共同出演《戰神》後,他在黃立成的夜店做起了公關,接待了不少明星。那時候,張惠妹、黃立行、大S這些人都喜歡去捧安鈞璨的場。這並不是一份十分體面的工作,但他也因此積攢了不少娛樂圈的人脈。他極力介紹大S和汪小菲相識,促成了這段姻緣。但之後汪小菲在微博發文悼念安鈞璨時,把「璨」打成了「燦」,被網友大罵虛偽。

可能是不甘於繼續在歌舞昇平中度過餘生,安鈞璨最終還是離開了夜店,重新回到娛樂圈的聚光燈下。在夜店的最後一夜,黃立成給他辦了超豪華派對。離開了可米小子的光圈,王傳一和曾少宗的日子似乎沒那麼好過。對他們而言,當相貌已然不能再佔優勢,自己也沒有突出的技能時,他們的經歷都略顯尷尬:有作品,但你永遠記不起那兩張臉的背後都有哪些角色,只混了個臉熟。他們將演藝重心放在了當道的臺灣偶像劇上,都是些默默無聞的配角。觀眾對王傳一印象最深的,就是《惡魔在身邊》中,由他飾演的源伊是一個人見人愛的白馬王子,湊巧,他還是個暖男。而憑藉電視劇《魔蠍》,他還獲第40屆臺灣電視金鐘獎最佳戲劇類男配角獎。反倒是得獎後的王傳一講起「可米小子解散是正確的」,自爆自己雖為隊長,但在團內沒發言權。而且可米小子不會跳舞,唯一給人的印象就是「娘」。與可米小子有關的這些言論一下子又把他拱到了話題榜上。曾少宗也參演了偶像劇《終極一班》裡喜歡田心的天才博士,《惡作劇之吻》裡湘琴護理系的同學楊啟太。當時,他還自曝失聰,卻變成了觀眾們的槽點。

他甚至還客串了《孤獨的美食家》裡中華街算命攤的店員。雖然戲份都不多,但看到他時,只覺得既熟悉又陌生。作為臺灣偶像團體的先驗者,可米小子的存在既光鮮又短暫。那首最為人所知的《青春紀念冊》為多少畢業班的學生們提供了合唱素材,但似乎也僅此而已。幾個少年被娛樂圈裹挾著聚集、成長又離散,如今都各自回到了屬於普通人的生活裡。

他們要面對的不只有回歸到普通人生的落寞,還有面對疾病甚至死亡的殘酷。比起這些,沒消息,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這才應了許君豪回應再次走紅的那句:「熱度會退,做好該做的事就可以了。」

把一個在看點進你的青春紀念冊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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