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孫汝亮
最近,李冉一不留神就成了朋友口中的「陰陽家」。
在網絡用語中,「陰陽家」是被網友們用來戲稱還在玩網易《陰陽師》的玩家的。 要知道,如今的《陰陽師》可能連其巔峰期一半的熱度都沒有。
日前,極光大數據的一份報告指出:2018年8月網易旗下網遊《陰陽師》月活躍玩家共計467.6萬人。對比2017年「最火爆」時期,共計減少570.75萬人——也就是說,超過半數的玩家都「棄坑」了。
在「棄坑」才是大趨勢的背景下,像李冉這樣從2016年網易《陰陽師》開服一直玩到現在的「陰陽家」,其對於《陰陽師》的堅持不懈則是大多數玩家難以理解的,甚至「陰陽家」這個詞還因為這種不理解,而被引申成了對堅持不懈,不忘初心,對待事物專一的人的代指。
那麼這些像李冉一樣的「陰陽家」為什麼還在堅持地「肝」著《陰陽師》呢?莫非《陰陽師》這遊戲中還能加了罌粟不成?
一款成就戀情的遊戲
自身卻逃不開短暫的蜜月期
2017年初的時候,《陰陽師》月活躍用戶數量(MAU)達到了1038.35萬人。
1038.35萬人,如今從歷史觀察者的角度回望,這個數字已經成了《陰陽師》歷史上的一座裡程碑——這是陰陽師的月活躍用戶數量峰值,也是《陰陽師》最璀璨的盛世。財報顯示,2017年一季度網易在線遊戲服務收入達到107.35億元,佔總收入中的78.7%。
作為一款擁有LBS(基於移動位置服務)系統的遊戲,《陰陽師》的玩家們大多熱愛虛擬社交。
畢竟在短視頻還不甚火爆的當初,對於生活在現代都市中的年輕人而言,結束了一天枯燥的生活之後,獨自孤單寂寞的時候,有什麼是比遊戲和虛擬社交更有趣的呢?而這兩樣,《陰陽師》中又恰恰都有。
如今回憶起來,李冉覺得在《陰陽師》中最「魔幻」的社交經歷是和遊戲內的一個男孩一起在線看了場電影。
「當時有幾個經常一起刷魂十(遊戲內副本)的隊友,遊戲裡聊得挺嗨的,其中有一個加了QQ。」李冉笑著回憶,「然後有一天他突然說要一起在線看《你的名字》。」
那是李冉第一次被邀請一起在線看電影,此前她從沒想過電影還可以這麼看。剛聽到比她小的男孩提出這邀請時,李冉自稱:「老阿姨當時一臉懵逼」。
當時本想拒絕的李冉,因為男孩實在盛情難卻,就和他一起在B站開著QQ語音看了《你的名字》。如今,這段經歷成了她關於《陰陽師》最美好的回憶。
那時同樣還在玩《陰陽師》的何欣瑩,則在遊戲中認識了如今的男朋友。
一次很偶然的機會,何欣瑩在遊戲中刷出了一隻稀有怪,然後有等級比較低的玩家想讓她帶著一起刷,她答應了。之後的日子裡她一直帶著那位玩家練級刷怪,為了溝通方便他們加了微信。
再後來他們面基並相戀了,《陰陽師》成了把兩個異地的人連接在一起的橋梁:在現實中很難見面的兩個人,每天在《陰陽師》中陪伴著彼此。
「他是《陰陽師》帶給我最大的收穫,」何欣瑩的語調中都透著甜蜜。
但也差不多在那個時候,隨著對玩法和畫風新鮮感的減退,《陰陽師》玩家開始大量流失。退坑的理由很多,有像李冉的室友那樣,對社交玩法興趣不大,又覺得遊戲本身「玩法單一」、「太肝」的,也有玩家因為遊戲本身的運營問題或者抽不到SSR而一氣之下退坑的,甚至還有因為「手機內存不夠,裝不下別的App」而卸載的……
總之,當愛已成往事,離開理由比比皆是。
外部環境方面,2017年遊戲市場內的人口紅利基本消耗殆盡,遊戲市場進入疲憊期,各家產品基本要靠市場內的存量競爭來爭奪市場。
隨著上半年《王者榮耀》的快速崛起和下半年在PC端風靡的全新遊戲類別「吃雞」(戰術競技)進入移動遊戲領域,使得包括《陰陽師》在內大量遊戲中的存量被席捲。
內憂外患之下,《陰陽師》不可避免的開始走下坡路。甚至從2017年第四季度開始,財報顯示,「因為《陰陽師》的收入貢獻下滑」,網易的整體營收都開始下滑。2017年初1038.35萬的MAU,也就這樣成了《陰陽師》的月活躍用戶數量巔峰。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陰陽師》再也未重現巔峰。
那些玩家「爆肝」
網易數錢的日子
想起《萬萬沒想到》中有一句臺詞叫做:「我想起那天在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或許有點矯情,但最初的美好確實往往只能在多年後被追憶。
《陰陽師》最初的快速崛起只用了不到50天:2016年9月2日在App Store 首發,2周後日活躍用戶(DAU)已突破200萬;10月24日DAU正式突破1000萬大關,成為當時全國最風靡的手遊,也成為年輕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也正是那時,李冉入坑了《陰陽師》。「我其實之前不怎麼玩遊戲,《陰陽師》是我的研究生室友強塞式安利的,沒想到這麼成功。」李冉回憶到,「現在她們都a(不玩)了,我還在玩,轉眼都兩年了。」
不同於李冉的「被安利」,何欣瑩屬於自己主動入坑的。
「那時候身邊的人都在玩《陰陽師》,走到哪裡都感覺自己被一臺臺運行著《陰陽師》的手機所包圍。」何欣瑩,「看多了就會很好奇嘛!而且畫面看起來還是我喜歡的和風,後來就忍不住自己下了一個開始玩。
還有一部分玩家,則是因為社交壓力「被迫」入坑的。彼時《陰陽師》的上線,快速引爆了社交網絡:上線後僅一個半月,微博「#陰陽師#」話題閱讀數就達到了近12億次。那時候甚至還誕生了一句流行語叫做「朋友一生一起走,誰有SSR誰是狗。」
「身邊的人每天都在聊什麼式神、SSR之類的,感覺不入坑都沒話題聊天了。」藍河就這樣在社交壓力下跟風入了坑,那感覺聽起來就像是《來自星星的你》熱播時,你不看就沒話題跟身邊的人聊天一樣自然。值得一提的是,不久後藍河的老公也被其拉入了坑。
就這樣,主動也好,被迫、被安利也罷,由於現代都市生活中的寂寞和對於共同聊天話題的渴望,大量年輕玩家迅速湧入《陰陽師》,而這些玩家們大都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在遊戲中「肝」。
「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陰陽師》,每天玩到兩三點中才掛著遊戲睡覺。」李冉告訴娛樂產業(ID:yulechanye),玩得最「兇」的時候,她每天花在《陰陽師》內的時間超過12小時,「2016年的那個國慶節假期,我們室友幾個就在宿舍那麼呆了七天,基本不幹別的事兒。」
當然,除了時間以外,玩家們也投入了大量的金錢。這給網易帶來了非常可觀的營收。
App Annie數據顯示,在2016年9月iOS中國區下載排行榜中,《陰陽師》排名第四;在收入排行榜中,《陰陽師》排名第六。第三方研究機構伽馬數據的相關統計表明,截止9月末,《陰陽師》的流水超6億。
而根據極光大數據,當月《陰陽師》的月活躍用戶數量(MAU)為417萬,也就是說平均到當月活躍玩家頭上,差不多每個人為《陰陽師》貢獻了約144元人民幣。
「陰陽家」和永不落幕的IP
2018年9月,《陰陽師》上線了兩周年慶典。此時還在玩《陰陽師》的玩家,已然開始被網友們戲稱為「陰陽家」。
作為「陰陽家」的李冉,除了因為期間沉迷《楚留香》而有一段時間暫時棄坑外,一直都還堅守著遊戲,只不過越來越「佛」。
「現在開始『護肝』(減少遊戲時間)養生了。」李冉告訴娛樂產業,如今只有在群裡有朋友喊著上線刷什麼的時候,她才會上線刷,不然平時也就領領日常,抽抽卡,這些事情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習慣。
同樣把遊戲當成習慣的還有何欣瑩,雖然已經3個月沒有上線了,但是她覺得自己並不算棄坑了,因為「遲早會回去玩」,只是需要一種契機而已,「比如,如果哪天沒事可做了就會回去繼續玩吧。」
有趣的是,沒有其他事情可做,就會回去玩《陰陽師》,是大多數「陰陽家」們都有的說法,聽起來《陰陽師》就像他們傾訴空虛的樹洞和排解壓力的減壓閥一般。
一方面,他們對於《陰陽師》這款遊戲和這個IP是的的確確有一種習慣、一種情懷在的。《陰陽師》對於他們而言不僅僅是一款遊戲,更是一段記憶的載體。
並且李冉和何欣瑩都對「陰陽師」IP的周邊、泡麵番、電影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何欣瑩甚至還想和男朋友一起去陰陽師的音樂劇,只是可惜沒有距離合適演出地點才不得不不作罷。
事實上,《陰陽師》在IP上的價值毋庸置疑。根據伽馬數據發布的《「陰陽師」IP價值分析報告》,伽馬數據測算「陰陽師」的IP價值達到468億元,其中已創造收入僅為91億元,該IP未來仍具備較高的挖掘價值。
另一方面,同類新品的匱乏,使得「陰陽家」在無聊寂寞的時候沒有其他遊戲可玩也是一大重要因素。開發出《陰陽師》這一爆款,同時也因為《陰陽師》的衰退而導致營收下滑的網易,可能在玩家們看來,是最有希望,也是最有機會推出《陰陽師》的「繼承者」的。
然而,網易目前為止還沒能給廣大玩家拿出這樣的一款產品。無論是同在「陰陽師」IP下的MOBA手遊《決戰!平安京》,還是上個月剛剛推出的有「國風陰陽師」之稱的《神都夜行錄》,都無法替代《陰陽師》的位置。
娛樂產業從網易獲悉,年內網易還將推出包括《明日之後》《權力與紛爭》《戰艦世界反擊戰》在內的共5款新品。至於這其中能否有產品取代《陰陽師》,我們只能拭目以待。
但是,在李冉看來,就算有一天真的有同類遊戲能夠取代《陰陽師》在遊戲市場上的位置,《陰陽師》和這一IP在「陰陽家」們的位置也很難被取代。畢竟啊,人都是會念舊的。
「我可能有一天也不會玩了,但是我不會卸載,也不會賣號。」李冉說,「什麼時候想起來就上線看看我的崽兒們,也是挺開心的事。」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藍河、李冉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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