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常看TVB劇集的朋友對添哥的名字不陌生,就算不怎麼看TVB的,你只要說出《鹿鼎記》、《神鵰俠侶》、《西關大少》、《巾幗梟雄》等劇集也有所耳聞,沒錯,這些經典劇集的製造者就是人稱添哥的TVB監製李添勝。
李添勝1969年加入TVB,為無線服務服務至今,有超60部作品,眾多明星周潤發、鄭裕玲、古天樂、李若彤、張智霖等等都是從他的劇集中走紅。
說到李添勝,不得不說起他的金庸劇集系列。84年梁朝偉版《鹿鼎記》、87年彭文堅版《書劍恩仇錄》、94年張智霖版《射鵰英雄傳》、95年古天樂版《神鵰俠侶》、96年呂頌賢版《笑傲江湖》、97年黃日華版《天龍八部》、98年陳小春版《鹿鼎記》、99年陳錦鴻版《雪山飛狐》、2000年林家棟版《碧血劍》。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14部金庸作品拍足8部,且部部經典。
添哥說:「當時TVB買了金庸版權,60萬港元一部,5年限期,一直放著沒動,限期快要結束時,公司說一定要拍,否則那些錢都白花了。我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中文根底比較好,所以公司刻意安排我去拍古裝和民初的歷史劇。現在很多年輕人更多的是受外國文化薰陶,如果安排他們去拍歷史劇的話,比較冒險。而讓我拍的話,風險比較低。」
古天樂演楊過時,反對聲音更大,因當時他有負面新聞。楊過是反叛青年,金庸寫他和小龍女之間的是師生戀,為世所不容,古天樂很適合呀,不用他,你說當時還有誰更好呢?
李若彤的小龍女,添哥更是拿著定妝照給金庸過目,得到金庸首肯~
回顧眾多金庸劇選角,添哥最滿意《天龍八部》的陣容,「裡面有幾個人物我覺得都挺像的。陳浩民演出了段譽的秀美和貴氣;黃日華年紀大了,就安排他演喬峰,他也演出了味道;虛竹和尚就找了眼睛大大的樊少皇,都挺切合。所以當時金庸的兒子查傳倜來看我們的造型時,見到陳浩民都大讚『好鬼似』(很像)!」
最近95神鵰在微博上又紅起來了,源於當時製作布景的簡陋~~ 現在看來確實挺搞笑,但對於年出幾十套劇集的電視臺來說,攝影棚的多重利用,布景的單一也是很正常的,而且90年代的古裝劇集,有多少是沒槽點的呢?對於當年看神鵰的我們來說,這些根本不是槽點,劇情、演員、歌曲才是日日追劇的根本。
「別以為出埠拍劇必定會耗資龐大,原來低成本製作也可有相當質素。一般劇集出埠取景可能要花費二百萬以上,但因為我選擇在廣東取景,結果約一百萬就完成了製作,我的宗旨是製作高質素節目的同時,也為公司省點錢。」————李添勝對於當年去廣東佛山拍《碧血劍》取景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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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添勝1969年加入無線從布景組做起。機緣巧合客串演出「掃街茂」一角,令人留下深刻印象。到1976年編導首部長劇《狂潮》,試過9日9夜不眠不休拍攝,導致右邊口水腺長出細石,留院一晚做手術,花費接近5000元。此事令他非常難忘。「因為那時《狂潮》是今天拍明天播的,頭一晚拍不完隔天真的沒存貨出街。當時臨近殺青,真的9天沒睡,口水沉澱成結石堵塞口水腺,脖子腫起一塊像兵乓球一樣大,出院看到帳單4800元,傻眼,當時薪水才1200元。」
狂潮是TVB家族風雲題材的奠基之作,真正的百集長劇,全劇120集放了足足6個月,由周潤發和繆騫人主演。添哥對周潤發評價極高:唯獨周潤發不會裝病,「周潤發真的很好,他跟你說病了就真的是病了,不會假裝,也沒有怨言。其實初期他演戲比較慢熱,但他人緣也好,經常和我們玩在一起,我們都了解他,要選新人做主角就極力推薦他。可能那個年代的人比較肯『捱』,拍《狂潮》的時候,我見他在化妝間的沙發上睡著了,我就說先跳拍其他人的戲,結果跳拍了3個小時,直到不得不叫醒他,他一睜眼,雙眼紅得不得了——他真的很辛苦!然後他進廁所洗臉,抹乾淨臉對著鏡子嘆氣。10分鐘後他就位開演,紅筋消退,狀態沒得說,立刻七情上面。當時我就想,這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演員。
繆騫人是港姐出身,跟劉德華拍過他第一部電影投奔怒海,是劉德華公開承認的女神,嫁給了華裔導演王穎,導過《喜福會》《雪花秘扇》。
李添勝78年監製第一部劇集《大亨》,主演鄭少秋、劉松仁。
84年第一部金庸經典劇集鹿鼎記出爐~ 劉德華走紅後,輪到梁朝偉冒起,李添勝監製《鹿鼎記》,一次性用了兩位當紅小生。「有一天,劉天賜跟我說要拍《鹿鼎記》,我想也不用想就說:『梁朝偉演韋小寶,劉德華演康熙。』梁朝偉比較精緻、活潑一點,一定是他做韋小寶。無可質疑梁朝偉在五虎將裡演技最細膩,他做韋小寶,我想找不到後人做到他的俏、妙;劉德華敦厚、比較有氣派,適合做皇帝。」 梁朝偉比劉德華戲份多,是整齣劇的靈魂,搶了華仔風頭,但李添勝說華仔沒有鬧情緒。「那時的人很單純,看過《鹿鼎記》的人都知道,康熙不是沒戲演,他17歲還政,年輕有野心,劉德華一定演得比梁朝偉好。」
論鬥志 難忘《楊家將》
提到鬥志,添哥喜歡講1985年拍《楊家將》的故事,當年亞視收視飈高,《楊家將》是全臺總動員,演員卡士最重分量的收視救亡劇,參與包括周潤發、張曼玉與無線五虎將等。
「由零開始只有十多日籌備,梳頭、化裝與服裝,大家是一呼百應,士氣如虹。現在電視臺大環境不同了,公司氣氛與員工質素,太多問題互相影響。有些人如木頭般,接指令,踢一腳便行一步。有時候會覺得無癮的,但已不能改變,只有適應現在的方式或選擇離開。」
對於抄襲外國電視劇題材的厚麵皮做法?添哥說:「參考別人的劇集意念與精神,可以有不同發揮。若果連情節也抄襲,便不可以原諒亦沒有意義。創作人需要空間,有時候忙到唞唔到氣,真系好慘。」
2009年的巾幗梟雄一下子把黎耀祥推到了最佳男主角寶座,也讓金枝欲孽後有所下滑的鄧萃雯首嘗最佳女主角。創作《溏心風暴》與《家好月圓》的無線前金牌編審張華標接受訪問訴多年冤枉,被某些監製硬搶功勞。萌生去意時遇到添哥,二人合作了《巾幗》與《義海》,他說:「好彩遇到好人。」添哥提到這名舊戰友也感觸,他說:「我跟華標很夾,可能有些人比較難夾……」
曹操也有知心友,關公亦有對頭人。一向沒是非的添哥,曾被萬梓良寫血書**鬧「雞毛司令」,還有多年前有報導指添哥說「汪明荃不是鎮臺之寶」阿姐也有反擊。當年為向無綫爭取拍攝廠期,萬子寫血衣討公義「唔係公唔公義,當時公司畀個廠期太緊,演員日拍夜拍冇得休息,未拍完又冇得補番畀你,呢個喺當時嚟講好大問題。」當年血衣所指的「雞毛司令」,其實是當時負責廠期的李添勝?萬子謂:「我冇指任何人,我唔知道。」' ~$ h/ ^% a+ [
添哥回應「萬子那單就是他文塞,不體諒工作人員。公司有制度,怎可以要工作人員晚晚開通宵拍戲。汪阿姐那一單是傳遞上誤會,我對記者說TVB不單止一個鎮臺之寶,這對其他演員不公平。怎料報導變了我話阿姐不是鎮臺之寶,關我鬼事咩!她要嬲我無法子,做娛樂圈怎會為這樣介懷。」
放棄高職 前線打仗
添哥曾升為助理總監,著西裝打呔做行政人員,他卻放棄高位選擇做監製。
「行政工作並非我的專長,我情願辛苦些走到前線做監製,我知道自己會做得好,又做得開心。做這行40多年,我喜歡自己的工作,最吸引的地方是創作的層出不窮。保持一團火,千祈唔好認輸,我不可能拍10部劇要10部也是佳作,輸唔緊要、但要不忿輸,下次會做得更好。搵彭文堅主演《書劍恩仇錄》是失敗作,還有早年的《亂世兒女》也PK了。做人可以輸但唔可以認輸,保持鬥志。」
用周麗淇 堅持到底
原本因唱片公司合約問題被飛出局的周麗淇,添哥一句不肯易角,周旋下她轉籤TVB藝員合約終解決問題,老馬好好火。添哥續道:「其實製作時間真的好趕,一年52個星期,除去兩周大假與每星期一天例假,平均6日便要交完整的一集戲。唔夠時間用就唯有將兩部劇的前、後期同時進行,做《義海豪情》後期時,我已經著手搞《我的如意狼君》。所以你要我換周麗淇喎……我系誓不低頭,堅持到底,拒找後備人選的。」
愛工作更愛家庭
翻看有關添哥的舊剪報,1974年「李添勝揚眉吐氣脫離王老五集團」的標題,指他秘密結婚。添哥笑說:「那有秘密?當時我是編導,因為無錢所以減免繁文縟節。我們返大陸渡蜜月的錢都要計算過。」
添哥看到自己年輕的照片,勾起回憶。「以前咁多頭髮喎,現在真系慘,甩曬!」訪問時遇到老朋友,一句;「添哥,你發達啦!」他即時回應:「發你個死人頭,我撈咗40多年,歐洲車未揸過,豪宅住唔起,叻極有限。」添哥看重工作與家庭的價值遠超於靚車豪宅。《義海豪情》後他換新車獎勵自己,他說因工作太辛苦,所以要送禮物給自己,他的舊車也用了10年,今次買8人車,子女返港時方便到機場接送,一家人外出食飯也不用駕兩輛車。
「以前工作是一切,沒有生活可言。近年我多給時間家庭,放工後偶爾朋友相約聚會、打天九也可以,但我返家後再叫我出外應酬則免了。雖然我在家也忙公事,但起碼陪著老婆。」
財神駕到會否是添哥最後一部劇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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