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過年。這是父母給我們最濃重的年味兒,這是父母給我們最珍貴的記憶。
父母老了,兒女們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姊妹之間的感情維繫就是父母,過年回家是一個最有理由的父母召集令。
一到過年,在外地奔波的孩子們只有一個念頭:回家!
被稱為人類大遷徙的春運拉開了過年的序幕,各個車站裡,人山人海,摩肩繼踵,大包小包,千裡迢迢,萬般辛苦,只為回家過年。
大年初一回村過年,這是一個不到兩千人的小村,過年也沒有組織活動。但總有一些愛熱鬧的人,總有一些有趣的靈魂。
吃過早飯,人們都穿著一新聚集在巷頭,聊聊長大了的孩子,聊聊一年來在外打工的日子,聊聊村裡街頭巷尾的故事……
遠遠地聽見村委會的方向有敲鑼鼓的聲音。我們幾個年紀相仿的人就朝著那裡溜達。看到村委會的大門口,放著幾面嶄新的大鼓,還有鑼和擦跋。幾個老人坐在凳子上,拿著鼓槌起勁地敲著。
簡單的鼓點,老人一遍遍地重複著。因為同伴敲過軍鼓,我們幾個人也過去嘗試了一下。可是敲起大鼓,她打了半天還是沒有學會老人的鼓點。看到這樣的情形,我只好拿著一隻鼓槌試了試鼓的彈性。
她讓老人給她說個鼓譜,老人不會,老人說,這是翻浪。我在大腦裡回味了一下,是翻著的浪花嗎?似乎有點像,最後的鼓音似乎翻卷上來。反正一項自信對鼓點比較敏感的我也沒有聽清楚老人的鼓點。
青筋暴露,瘦骨嶙峋的老人,敲起鼓來,鏗鏘激越,生龍活虎。那強勁有力的鼓點根本聽不出來出自這樣的老人之手。
進到村委會裡面,舞臺下面圍著一圈圈的人。走近一看,圈子中間有一位老爺爺,身穿桃紅色的舞蹈服,頭上帶著有花邊的髮髻,就像大觀園裡的劉姥姥。神態淡定自若,動作滑稽搞笑。正隨著音樂圍著人群有節奏地表演,逗得大家不時地哈哈大笑。
不一會他摘下劉姥姥發套,擦擦額頭的汗,換上了一個皺巴巴的紅色棒球帽,再把事先準備好的軍用挎包斜挎在肩上,胸前還用別針🧷掛著一個褪色了的紅雙喜手帕。這樣的裝束表演什麼呢?我正在想著,只見他突然歪著脖子,身體傾斜,雙腿僵硬,一瘸一拐朝著人群倒過來。有人不禁脫口而出:小心,訛上你了。哈哈,真是太像了!就是電視裡的那個劉能。
一個老人隨心所欲地表演著獨角戲,一群老老少少無關緊要地看著西湖景。2019年的大年初一,我也在這樣的人群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歡笑著……
大年初二回娘家,是古老的中國民俗。
就像那首歌裡唱的: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身上還背著一個胖娃娃呀,咿呀咿子呦。身穿大紅襖,頭戴一枝花,眼看著時間就要八點啦(懶得起來😊)。
回娘家總是這樣的熱鬧,隨意。
開著車,放著動感勵志、肆無忌憚、時尚幽默的歌曲《卡路裡》,放著另類的小黃人版的《shape of you》,我們一路歡樂高歌。
剛拐進巷口,遠遠的就看見被媽媽派出來迎接我們的小弟。媽媽等著我們回家就像我等著女兒放學回家一樣心情迫切,我不禁埋怨自己咋這麼拖拉散漫呢。
由於起床比較晚,回到家就九點了,菜已經準備好,就等我們到了下餃子吃。
中午的飯菜更是七碟八碗的,滿滿一桌子美味佳餚。
過年的飯吃的更多的是一種熱鬧,哪怕有些菜你都沒去嘗一下,但看到滿桌的熱氣騰騰,感受一大家子的熱熱鬧鬧,就開心。
吃完飯後弟媳總是勤快地包攬殘局,不讓我插手。
過年是個體力活,不光是收拾。大年初一得與門口的鄉親們拉拉家常,初二得與親人們敘敘舊情。所以這裡站站,那裡轉轉,確實有些累的。
想想父母呀,初一是兒子媳婦孫子一大家,初二是女兒女婿外孫一大家。年邁的父母跟著張羅確實有點累的。
累並快樂著!這或許就是傳統的中國年味吧。
今天是初三了。開心果問我:這下過年的走親戚算是完了吧。
聽聽這語氣,看來即便只管吃喝的孩子也對忙碌的過年有點嫌棄。
早上六點半乖乖女已經奔赴學校,現在八點,開始上課了吧。
朋友圈裡,廣東鄒老師的過年,是一家三口一起去散步旅遊。
德國的Dawei獨自享受賽浦露斯旅遊勝地的寧靜。 攝影人清風徐來則是用鏡頭記錄身邊平凡生活的新年美好。
而和我一樣,父母還在村裡的人幾乎都會選擇回村過年。與我同齡的遠方說了:媽在哪,家就在哪,媽在哪,年就在哪。
看看一年來長高了的孫輩們,瞧瞧一年來忙碌充實的子女們,父母就放心了。陪陪日漸蒼老的父母,吃吃滿桌的熱鬧非凡,兒女們就踏實了。這樣,新年一過,返程的路上便會慢慢熱鬧起來。萬般不舍,千裡迢迢,只為打拼未來。
對於稍稍清閒的我們來說,過了十五年才算過完;對於忙碌的小弟來說,過了初五年就算過完了;對於迎接大考的孩子們來說,一過大年初一,就算過了個年。
不管你用怎樣的方式擁抱新年,新年的腳步都會越來越遠。只要在該有的年紀幹著該幹的事,年就會對你永遠微笑。
似乎我們又正在朝著下一個新年奔去,周而復始,一年又一年……
李曉燕:中學教師,喜歡運動、讀書、敲擊文字,文風質樸細膩。願做一顆樹,努力向陽、慢慢成長,最終變成自己喜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