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影視劇市場,伴隨著寒冬與整頓之說,古裝劇率先成為風口下的犧牲品——數量驟減之外,影響力也大不如從前。到了今年,在剛剛過去的春節檔,儘管古裝劇在播出份額上,與往年不相上下;但從播出待遇來看,卻是一部不如一部。
《小女花不棄》便是乘著這股「不幸」之風,「半路殺出」的古裝劇作品。從早早被浙江衛視看中,到臨時定檔以周播形式在浙江衛視播出,《小女花不棄》的開播之路並不順利,甚至略顯「倉促」。總製片人張慶紫更是直言,「(團隊)也是在開播前才知道的定檔消息」。
(左二為周美豫,左三為張慶紫)
因「來不及準備物料」和「零時間」做劇集宣傳,《小女花不棄》的首播成績並不算太好:首播當晚,該劇的收視率僅達到0.57%的收視率。但後期,隨著劇集的口碑發酵和熱度升溫,周播檔最高收視率達到0.8%,更是於近期拿下全網播放量第一的冠軍稱號,是「開年檔」為數不多逆襲而出的黑馬劇。
從「不被看好」到實現王者逆襲,《小女花不棄》用時不到兩月。期間,張慶紫也與大多創作人大抵相似,經歷了首播前期的緊張與不安,也經歷了播出之後的平靜與舒緩。近期,她正在嘗試用「看彈幕」的方式與當下的年輕人進行交流。在她看來,了解年輕人喜好是成為一名合格製片人的必備條件。
相較於市場上大抵在播的影視劇作品,《小女花不棄》的題材並不算新,甚至略顯「古老」。
劇情一開端便是張彬彬偶遇林依晨,並以蓮衣客的身份多次對其相救。在一來二往的活動過程中,張彬彬很快意識到「花不棄」(林依晨飾)就是自己要尋找的妹妹。隨後,劇中上演的「有情人終成兄妹」、「女主愛上大俠」、「女主逆襲成有錢人」的套路化創作,也遭到網友集體吐槽,「劇情老套」、「老梗頻出」。
對此,張慶紫表示主要是因為這是團隊在2012年購買的版權,原著小說距離今天已有10年之久,彼時的古裝劇市場還尚且處在一個發展階段,遠不達不到今天的「飽和「狀態。這也就給觀眾造成了「前期」劇情老套的錯覺,但繼續追下去的觀眾,則會在後期明顯感受到整部劇的創作風格,會與當下在播古裝劇存在明顯差異。
「我們從一開始給它的市場定位就是做一部具有偶像氣質的古裝輕喜劇。你可以看到劇中有很多搞笑因素,如花不棄扮演的乞丐會爬狗洞、假裝懷孕婦人坑騙世子陳煜,以及她口中脫口而出的「狗屁世子」、「喝狗奶長大」等搞笑體語錄,都會博得觀眾會心一笑」。
張慶紫表示,自己雖然是第一次做總製片人,但因很早之前就步入娛樂圈,且曾參與過安徽、湖南兩大一線衛視的《劇風行動》(與安徽衛視合作)《勝女的代價》等知名影劇綜。因此,對市場、對當下年輕人的喜好十分了解。
劇中的很多幽默成分都是來自於團隊的共同創作。諸如,花不棄與陳煜在朱府「重遇」的那場戲,按照正常劇本創作走向或許是男女主相互擁抱、深情一吻等直接情感表達方式。但在團隊的「安排下」,男女主不僅是在藉助「算命」互訴衷腸,且在管家朱壽的「插科打諢」下,營造出了獨一份的「搞笑式」甜蜜表達。
類似的,還有元崇(肖向飛飾)追小蝦、假扮蓮衣客時的「灑脫幽默」,花不棄被關在柴房裡的「突然消失」——鏡頭一轉,下一刻留給觀眾的就是「疊加板凳直通房頂」的反轉劇情..「因為導演是典型的男性視角,在創作上會更偏向於權謀戲份,所以我和金媛媛(編劇)、周美豫(總監製)商量的是,一定要以女性視角將前期劇情中的輕喜劇氛圍拿下。」
從當前播出效果來看,「喜劇」成分確實貢獻了不少熱度。從首播期間的「略顯過時」,到「都第六集了,你怎麼還在追?」的靈魂質問,以及播出期間觀眾頻頻「求加更」的呼喚聲,都可以看出《小女花不棄》是一部追求質量與品質的古裝輕喜劇。誠如某位網友所言,「初看並不驚豔,在看已成寶藏劇」。
「史上最晚男二號」、「女一過於聰明」、「這到底是女二還是男二」...相比起以往電視劇中的三、五個人的主創團隊,《小女花不棄》整部劇的主要人物大抵是在十一人左右。除去觀眾熱議的官配「蓮花CP」以外,劇中的其他CP感情戲也漸漸明朗。近期,因男二的「過於專情」人設,官配CP已經出現了大面積倒戈,很多網友表示「不知如何抉擇,站誰都覺得難。」
觀眾對角色的難以割捨,在一定程度上,也透露出團隊對「人物」塑造的整體把控。張慶紫表示,自己做劇的第一要義就是先抓人物——「只有人物成立了,一部劇才會立足,才會好看」。而「抓人物」,首先要做的就是尋找匹配度較高的演員。
據她介紹,劇中超過90%的演員,全部來源於自己的「人脈關係,而劇中的諸多配角演員都與自己是很好的朋友。女主林依晨,男主張彬彬、男二林柏宏,則是通過這次拍攝成為了很好的朋友。私底下,張慶紫也會同劇組部分演員打趣,「要注意上鏡效果,一定不能胖 。」 因此,暫時沒有戲份的演員,則大部分待在健身房,「維持形象」。
對於演員選拔,張慶紫其實是有著一套屬於自己的選拔體系。在她看來,當下年輕人追劇的首要因素一定是要「好看」,而這種好看不一定全部來自於顏值,還要看與角色本身的貼合程度。
比如飾演莫若菲的女演員邢恩,原著小說中她的人物設定是一位「貌比潘安」的絕世美男,但他的美是帶有女性性格中偏柔美的一面。而符合這樣的人物設定,在張慶紫腦海中可能只有哥哥(張國榮)與之匹配。
後來在朋友的推薦下,張慶紫無意中看到了一張邢恩本人的照片,「當時第一反應就是「哇,這大概就是小說中描寫的莫若菲吧」」,這才臨時決定讓邢恩女扮男裝。未曾料想,隨著該劇後續的熱播,邢恩不僅走紅網絡,更是成為全劇組除去兩位領銜主演之外,「第一位」得到觀眾密切關注的配角演員,網友評價,「有當年「許仙」之感」。
此外,劇中的大量配角,也都憑藉著各自人物鮮明的性格形象,得到網友諸多好評。諸如飾演管家的朱壽(劉鑫飾演)、明月山莊莊主柳明月(包彥希飾)、七王爺(黃勐飾),以及元崇(肖向飛飾)、白漸飛(宋文作飾)、劍聲(吳逸嘉飾)等人,都給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
「每個演員在進組之前,我都會給他們詳細講一遍這個人物的故事大概,讓他們更好的把控角色。」張慶紫說道,「我得自己先覺得這個角色很有意思,這樣觀眾才會喜歡。」
風格、人物之外,張慶紫最關注的便是整部劇中的「細節」問題。諸如在鏡頭前露臉次數最多的莫府,其實是劇組耗費巨資搭建的場景布置,金額一度高達10萬。
而劇中多次出鏡的糖人和糖雕,也都是團隊請來專業的師傅為其量身定製,僅雲琅送給花不棄的那套「八仙過海」糖人,團隊就就花費了超過四千元人民幣。
除此之外,劇中每位演員的服裝、造型,也都是由張慶紫親自監督完成。在她看來,這些看似不重要的細節,其實都是在考量一個團隊的匠心所在。她舉例,一開始莫若菲這個人物形象,造型師給她的妝容是平眉、黑粉底,但在她個人的堅持下後來將其改為劍眉、白粉底;而同樣具有「黑化」設定的白漸飛,其妝容也在張慶紫的建議下改為了當前的書生裝扮。
大到場景布置,小到劇組盒飯,甚至諸如劇中的《半壺紗》、《白衣少年》等配樂,張慶紫也會「親力親為」。在她看來,「做劇就如同是在帶孩子,只有自己做才會放心」。而關於目前劇中備受爭議的「薛之謙之歌」,張慶紫也坦言,之所以會選擇這首歌,是覺得這首歌中的歌詞描寫就是她心目中的蓮衣客形象,「古風搭配古裝劇是傳統,用現代歌曲搭配古裝劇也是我想做的一個新嘗試」。
所謂「人無完人」,做劇也如此。《小女花不棄》雖存在部分「瑕疵」,但從大眾評論和熱度走勢來看,它已經做到了大部分劇做不到的成功——「到現在我都不敢說自己的劇火了」,張慶紫說道,「已經盡力了,也就沒有遺憾了」。
在長達一個半小時的採訪過程中,張慶紫的口中曾出現了一個高頻詞彙,即少女心。她表示,自己是個十分具有「少女心」的人。生活中,她喜歡追劇,喜歡hello kitty、喜歡粉色,喜歡所有一切帶有夢幻的物品。而在現場,她也會常常忘記自己的年齡、自己的職業,和片場工作人員打成一團。她甚至會鼓勵演員現場搶戲,在她看來,只要合情合理,為角色起到輔助作用,怎麼著都可以。
她還會經常不按常理出牌,常常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與兒子一起追動畫片,逼著全劇組演員減肥等等。但也正是出於她這份獨一無二的「跳躍式」思維,穆曉穗周美豫的聯手才創作出這部具有「靈性」的作品。最近,她剛剛從彈幕中得知,觀眾給這部劇的定位起了一個新名詞,即「下飯劇」——「那真是太好啦,下飯劇就是精神食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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