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撰稿人 | 日灼
電影應該相似音樂多過小說。
雖然直覺告訴我,2001年似乎就在10年前,但2001年上映的《穆赫蘭道》,已經是20年前的影片了。
在那個網絡尚不發達,智慧型手機還未被發明,短視頻還沒有衝擊大家觀看習慣的年代,電影是人們寶貴的精神食糧。
這一年,我們不僅能看到《少林足球》、《千禧曼波》、《大腕》、《香港有個好萊塢》等令人驚喜的華語片。
在世界影壇還有《天使愛美麗》、《關於莉莉周的一切》、《美麗心靈》、《愛的輓歌》這樣影史經典。
除了那些耳熟能詳的經典電影,時光君精選了12部稍顯冷門,卻不容忽視的佳作,帶你重溫新世紀電影的光輝歲月。
《你媽媽也一樣》
回到2001年,在好萊塢打拼近十年的阿方索·卡隆,選擇回到故土拍攝《你媽媽也一樣》。
如果你認為兩個來自不同階層的躁動青春期男孩,一個身材姣好的年輕少婦和一場通往未知海域的旅行就是構成這部電影的全部,那可能錯過了阿方索·卡隆在一片眩暈後對故鄉墨西哥的審視。
跟隨三人的旅行,卡隆標誌性的長鏡頭白描式的掠過墨西哥百姓的平凡生活,此時的畫外音更像是一種婉約的批評聲。
在這種語境搭建下,三人迸發出的友情、嫉妒、激情也很難不與墨西哥的歷史與當下聯繫在一起。
影片結尾,兩個男孩的熱吻象徵著階級的調和,此時西班牙少婦(注意她的國籍)的立場頗具歷史感,此時的卡隆還將政治批判隱於青春故事中,若干年後拍出了更為直抒胸臆的《羅馬》。
《鬼童院》
2001年前後,後來被成為「墨西哥三傑」的三位導演,都拍攝了相當令人回味的作品。
比起卡隆的顧左右而言他,吉爾莫·德爾·託羅則將在商業類型題材中,更加直接的描繪前殖民國西班牙的歷史進程。
《鬼童院》直接將故事搬到了上世紀30年代末內戰時期的西班牙,一座偏遠的孤兒院中。
墜入院中的啞彈,死去孤兒的靈魂,窮兇極惡的大人,被迫反抗的孤兒們,一切人物關係的角力在託羅的布局下與真實的西班牙歷史吻合。
雖沒有後來《潘神的迷宮》那般精準,但《鬼童院》同樣書寫著託羅對左翼運動的同情與堅定的反戰內核,孩童的冤魂與矗立的啞彈,是難以磨滅的傷痛與難以消散的陰霾。
《姊妹情色》
與「Metoo"背景下的女權電影不同,早在20年前,法國女導演凱薩琳·布雷亞就用更加深沉的視角去思索,男權社會對女性的審視和物化。
影片中的主角是一對反差極大的姐妹,姐姐姣好的外形與妹妹的肥胖對比鮮明。
這樣的姐姐自然成為男權視角下的資源,早早進入婚姻體系的桎梏,在妹妹的冷眼旁觀下,以愛的名義被徵服。
凱薩琳·布雷亞或許是最大膽的女權主義導演,她在不同作品中流露出對兩性關係、女性意識、社會結構等等的理性思考,或許你不會接受,但總能得到啟發。
《赤橋下的暖流》
與西方導演的視角頗為不同,日本電影大師今村昌平在2001年拍攝了他的最後一部作品《赤橋下的暖流》。
役所廣司飾演的男主角陷入人生低谷,失業後妻子對其冷眼看待,流落街頭的他只能與乞丐廝混,卻聽聞在能登島的赤橋旁藏有金佛的故事。
無所事事的他來到這裡,邂逅了一位體質奇特的女子,人生開始有所轉機。
與早年間的作品不同,今村昌平在《赤橋下的暖流》中用現代神話的方式,用喜劇般的戲謔方式,對女性進行瘋狂的膜拜。
電影以水為意象,將性事進行奇觀化展示,消解了情色意味,成為歌頌女性的另類讚歌。
《距離》
自1995年奧姆真理教發動東京地鐵沙林毒氣事件以來,邪教問題困擾著日本社會上上下下,以此為題材的文學、影視、動漫並不罕見。
2001年,是枝裕和憑藉《距離》首次入圍坎城電影節主競賽單元。
此時,是枝裕和的電影風格還受其早期紀錄片創作思路的影響,他用大量跟拍式的長鏡頭,講述後奧姆真理創傷的悲傷故事。
邪教集團的五位成員在自來水中投毒造成百餘人死亡,其中的四位隨後也被教眾殺害。
三年後,這四位兇手的家人重新來到這裡,祭奠既是殺人兇手也是親人的他們,彼此講述著往事。
至親之間的距離感,需要在陌生人的隻言片語中填補,日本人際間獨有的疏離感似乎成為那場慘劇的社會性原因。
《親密》
2001年的柏林電影節金熊獎,爆冷頒給了法國導演帕特裡斯·夏侯在英國拍攝的作品《親密》,至今仍被認為是柏林電影節歷史上,最大的冷門之一。
影片由後來大家熟知的馬克·裡朗斯主演,講述人生失意的中年男人Jay生活中唯一不多的亮點,是每周三都有位神秘女子來到家中,在一陣翻雲覆雨後再匆匆離去,兩人從不談論彼此,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Jay開始偷偷跟蹤她。
《親密》表達都市人們的精神困境,肉體關係唾手可得,但精神上距離卻難以拉近,一場現代式的身份焦慮,亦是對肉靈分離的現實探討。
《兒子的房間》
《兒子的房間》是義大利當代最重要的作者導演之一南尼·莫萊蒂的代表作,也是他唯一一部獲得三大電影節金棕櫚大獎的作品。
兒子的意外離世讓身為心理醫生的父親深受打擊,仿佛時間定格在兒子離世的那一天。
一次次回憶起當天的細節,一位曾經和兒子有過情愫的女孩的出現,讓家人們找到了兒子在家庭之外,鮮活存在的痕跡,她的出現也成為釋懷創傷的安慰劑。
或許是對這份對生命的厚重展示,讓本片在當年的坎城頗具爭議的擊敗大衛·林奇的傑作《穆赫蘭道》。
《穆赫蘭道》
用多少形容詞來凸顯《穆赫蘭道》的偉大,或許都不過分。
如今回頭來看,影片中現實與夢境的界限並非不夠明晰,一切細節都是女主角主觀意識的閃現。
當看透其中的虛妄後再回到現實,這場曲折縈紆的夢折射出的,是一個令人心碎的悲劇故事。
無論是絕妙的視聽營造,還是引入的精神分析,哪怕是個人趣味的小把戲,更應該感嘆的是大衛·林奇作為藝術家驚人的創造力,真正發揮了電影的潛力。
《迴路》
世紀之交的末日感如今早已煙消雲散,但在那時的電影中依然能夠體會人們對那個時間節點莫名的恐懼。
是枝裕和在《距離》中用現實故事表現人們的距離感,而恐怖大師黑澤清,則將這種距離感與末世情結糅合,把恐懼發揮到極致。
網際網路作為充滿時代印記的產物,成為傳播這份恐懼的索道,網絡空間的落寞最終放大為現實的末日,無論技術如何進步,個體還是被孤獨吞噬為牆壁上的一個個黑影。
20年後再看,依然能感受到《迴路》傳遞的那份寒意。
《季風婚宴》
2001年的三大電影節最高獎,似乎都頒給了冷門作品。
摘得威尼斯金獅的《季風婚宴》,描述的是一場印度的傳統婚禮,並將一個中產階級家族背後湧動的暗流層層剖開。
導演米拉·奈爾似乎對印度社會固有的階級問題沒有太多興趣,他饒有趣味的在舉行婚禮的前前後後,東方、西方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物間來回碰撞,牽連出一個既傳統又現代的印度中產世界的縮影。
《幽靈世界》
因為名字而被很多人誤認為是恐怖片的《幽靈世界》,很可能是20年前最養眼的電影之一。
19歲的「美國麗人」索拉·伯奇和17歲的「寡姐」斯嘉麗·詹森,領銜主演了這部另類青春片。
和大部分美式青春電影聚焦於一個主線索不同,它是那麼的憤世嫉俗,將瑣碎的周遭與兩個女生間的友誼並行,同時沒有不迴避一些令人絕望的瞬間,直到分道揚鑣。
《白爛賤客》
2001年,獨立電影界怪咖凱文·史密斯,為《瘋狂店員》、《耍酷一族》裡人氣頗高的兩位配角「傑伊和沉默的鮑勃」開發了獨立電影,本著百無禁忌的惡搞精神瘋狂開刷。
故事本身就充滿凱文·史密斯的惡趣味,本·阿弗萊克、格斯·范·桑特等好友也被他拉下水。
導演將草根人設、漫畫文化、好萊塢片場融為一爐,各種《星球大戰》、《人猿星球》、《蝙蝠俠》以及凱文·史密斯自己執導電影的梗,遍布全片。
影片本身代表了不同於主流文化的亞文化電影,雖然不適合每一位觀眾,但喜歡的人會對它會心一笑。
奧斯卡種子選手top20,趕緊來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