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是汽修行業從業人員,也知道專用工具是不可或缺的。
然而,讀書人在學習《易經》的時候,大多不會意識到這是門極特殊的學問,必須用專屬方法才能拿下。
《易經》也就是一本書而已,讀書人經見過的書還少嗎?來吧!誰怕誰呀?
於是,悲劇上演了。智者南懷瑾說,貿然學習《易經》容易把人搞廢掉,只建議沒有讀過書的人或者特別聰明的人學習這門學問。
南懷瑾此話講得有些武斷,《易經》並沒有如此邪門。
是經驗惹得禍。
《易經》誕生於文字尚未產生的遠古時期,表達形式的核心基因是卦畫圖形而非語言文字。而讀書人所讀的書籍更多的是近現代人編寫的,讀書人在表達和思考問題的時候早已習慣了採用後世千百年來進化後的語言和文字系統,突然間把《易經》擺在讀書人的面前,研讀時會本能地採用慣常的學習習慣。
「看圖說話」和「就圖思考」這些遠古時期的先輩們創造《易經》時曾使用過的編程方式才是打開《易經》的正確姿勢,然而無論過來人怎麼強調,最終往往還是會由於「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原因被忽視掉。
《易經》屬哲學範疇,完全不同於一般性知識。
哲學是用來提升人們思考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之學問。《易經》可以看作是古聖先賢們創建的一套萬能思辨模擬推演系統,是用來啟迪我們的智慧用的,模糊處理是《易經》的特點,更像是在以物喻物打比方,而不深究客觀存在。
《繫辭傳》云:「是故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
而讀書人向來講究老老實實做學問,追求「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易經》既然是經典,那就更要弄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哪怕是一個標點符號也必須搞清楚來龍去脈……一邊講究的是玩模糊處理,一邊追求的是搞精準控制,最終結果必然是南轅北轍。
學《易經》需要有哲學家素養,修煉的是思索能力,而「難得糊塗」也是哲學家的修養之一。
《易經》的研究對象是「變化」本身;而讀書人總希望將畫面定格好看個明白。
好比西醫質問中醫「人的經絡在哪裡?在解剖屍體時指給我們看看好嗎?」,「活人身上才有經絡,死人身上怎麼可能找得到?」
學習《易經》要有想像力,能在「簡單」和「複雜」、「變」和「不變」等不同模式之間隨意切換。
讀懂《易經》如同談戀愛,不僅需要緣分,還要謹防騙婚。
從孔子時代的《十翼》算起,歷朝歷代的文人雅士、大家名家圍繞《易經》搞出來的參考書數不勝數,有些作品可謂瑕不掩瑜,而更多的作品則可謂濫竽充數,於是,研讀《易經》便有點像談戀愛了,遇到對的人需要造化;屢屢遇人不淑進而懷疑人生者也大有人在。
如果僅僅是遇到這些書,運氣還不算太壞,最多也就是作者能力有限,不存在心術不正的問題。
然而,因為《易經》還是一本可以用於預測和佔卜的書,往往會有人為了自家算命生意的火爆而胡編亂造,在經濟利益的推動下,往往是那些風塵女子更擅長塗脂抹粉,反倒是那些良家婦女不懂得穿衣打扮……